“文革搞了1年了,明年的春天結(jié)束文革。接著我們開‘九大’。
‘九大’,老同志、老黨員都要當代表。鄧小平要當中央委員。
人家要打倒,那就打倒一下子吧。林彪要是身體不行了,我還
是要小平出來。賀龍、烏蘭夫都要當中央委員。”
話說1967年7月14日中午,王力陪同謝富治、余立金到了武漢,住在“百花二號”。陪同人員中還有北航紅旗、北師大井岡山的譚厚蘭、韓愛晶、段聚平、胡慧娟、武介之等紅衛(wèi)兵。
謝富治要王力等人陪他到街上去看大字報,沒想到在武漢航空測繪學院門口就被群眾認了出來。測繪學院的群眾組織立刻就用高音喇叭廣播并貼出了歡迎標語。王力馬上把這個情況報告了周恩來。周恩來說:
“這也有好處,群眾正在猜測為什么東湖賓館的燈亮了,現(xiàn)在說謝富治、王力、余立金來了,倒可以掩護毛主席。”
7月14日晚9點零8分,南巡專列停靠在武昌車站內(nèi)。毛澤東下了車,看到迎面墻上的幾條大標語:“打倒陳再道!”“陳再道不倒,中南不太平!”他搖搖頭,對楊成武說:
“工人階級內(nèi)部沒有根本的利害沖突,為什么不能聯(lián)合起來?”
毛澤東一行乘車到了東湖賓館“梅嶺一號”。楊成武立即去見住在“百花一號”的周恩來,向周恩來報告了一路上的情況。周恩來聽得很認真,連毛澤東講話時的動作神色也都一一詢問了一遍。他聽完楊成武的匯報,說:
“謝富治、王力,還有余立金也到了武漢。今天中午從重慶飛過來的。”
楊成武一怔,說:
“他們怎么過來了?碰頭會上并沒有讓他們來?余立金我知道,我是叫他負責天上的安全。”
周恩來說:
“謝富治是我飛武漢前打電話叫來的,負責主席安全。他是湖北人,武漢駐軍都是他的老部下,好做工作。王力在重慶聽說后,給我來個電話,也要來武漢。”
“他來干什么?”
“武漢造反派聽文革小組的話,他來了可以幫助做造反派的工作,比我們說話管用。”
“他要是煽風點火呢?”
“他是中央文革小組成員,是以‘中央代表團’名義來武漢做工作。你干你自己的事,就按你的任務(wù)當好聯(lián)絡(luò)員,搞好安全,準備好船,檢查碼頭,試試水情,還有機場、道路,保證主席的游泳和安全。”
“我聽總理的。”
楊成武回到“梅嶺一號”住處,立即召來余立金和李作鵬,告誡他們說:
“注意,你們一個空軍政委,一個海軍政委,我叫你們來武漢,是讓你們保證主席安全。一個保證天上,一個保證水上,誰那里出紕漏,我找誰算賬。”
從7月15日開始,周恩來、謝富治、張春橋、鄭維山、余立金、王力,每天上午到“梅嶺一號”,向毛澤東匯報華北、中南、西南的問題。下午,周恩來在“百花一號”召集武漢軍區(qū)領(lǐng)導及駐武漢部隊師級以上支左單位的負責人開會,聽取匯報。
原來早在1967年1月中旬,北京師范大學井岡山100多人到了武漢,首先支持“百萬雄師”,對“鋼工總”進行了批判。他們說:
“工人總部的頭頭修了,要徹底砸爛工人總部。”
不久,武漢的“鋼工總”在2月8日發(fā)出了一個“二•八”聲明。
這時候,北京的五大學生領(lǐng)袖之一的譚厚蘭等人首先找到了陳再道,對陳再道說:
“我們是中央文革小組派來的。‘工總’的聲明把斗爭的大方向指向了武漢軍區(qū)和廣大的解放軍,指向廣大的干部,他們的大方向錯了。‘ 二•八’聲明是大毒草。不但我們這樣看,《紅旗》雜志的革命左派林杰同志也是這樣看的。”
陳再道問到:
“是不是那個和關(guān)鋒一起寫《〈海瑞罷官〉、〈海瑞罵皇帝〉是兩株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大毒草》的林杰?”
譚厚蘭說:
“是的。林杰看到那個聲明后,在接待武漢新華工在京的代表時,就明確地說:‘二•八’聲明是反毛澤東思想的,是與紅旗社論相違背的。”
此后,武漢三鎮(zhèn)到處出現(xiàn)了《中央文革成員、〈紅旗〉雜志社林杰同志談二•八聲明》的大字報。2月18日,陳再道等人也以武漢軍區(qū)名義發(fā)出了一個《二.一八通告》,宣布解散“鋼工總”及其所屬組織。3月17日,武漢軍區(qū)和公安機關(guān)根據(jù)“八條命令”,逮捕了這一派的組織頭頭朱鴻霞等人;同時宣布堅決支持“百萬雄師”。3月21日,武漢軍區(qū)又發(fā)表《通告》,宣布解散工人總部及其所屬組織。4月6日,“十條命令”下達后,武漢的形勢立刻出現(xiàn)了大反復,“鋼工總”、“工總”等造反派組織聲稱要粉碎武漢地區(qū)的“二月黑風”、“三月逆流”,把陳再道稱為“武老譚”(即武漢的譚震林——筆者注),把矛頭對準了武漢軍區(qū)。
后來陳再道在談話中回憶了這一個時期的情形,他說:“徐向前跟我說:‘毛主席如果只是依靠那些秀才們,一定要亡黨亡國。江青他們怎么能掌握領(lǐng)導權(quán)呢?’我說:‘不是還有林彪同志嗎?’徐向前說:‘林彪同志身體不好,要讓他主持中央的工作,他堅持不了多久,他沒有周總理的精力。其他的人就難說了。你別看現(xiàn)在有的人嘴巴上說得天花亂墜,心里究竟想的什么,你能知道?有的人就是千方百計地培植個人的勢力,搞個人的山頭。我擔任全軍文革小組組長后,毛主席見了說過這樣的一句話:你可以大膽地干,你應(yīng)該知道我為什么讓你擔任這個職務(wù)!這句話我回去想了很久。’徐帥講了以后,我們也討論了,這可是大事呀,都在為中國的命運耽心,這就發(fā)生了比較大規(guī)模的鎮(zhèn)壓工總那一派的事件。我們以軍區(qū)名義發(fā)出《二.一八公告》,不能說沒有受譚厚蘭的影響。現(xiàn)在就看的更清楚了,就是林杰這些人派來的。當時我們想,都是北京受中央文革小組支持的造反派組織,你支持這個,我支持那個,我們軍區(qū)到底該支持哪一個組織呢?實在是叫人傷腦筋的事情。支持誰都可能出現(xiàn)問題。但是相比之下,工總反對解放軍,打擊一大片,我們根據(jù)中央一些領(lǐng)導人的指示,取締了這個組織,抓了他們的幾個頭頭,這就惹下了麻煩。”
7月17日早晨,周恩來在東湖賓館“百花一號”吃過早飯,對兩天來一直忙于在長江上看水的楊成武說:
“今天你也參加匯報會,去聽聽。”
周恩來、楊成武從“百花一號”驅(qū)車來到“梅嶺一號”,楊成武對毛澤東說:
“主席呀,你暫時還不能游泳,現(xiàn)在游會驚動整個武漢。是不是晚幾天?”
毛澤東將貼在濕漉漉的皮膚上的襯衣,用指頭拎起來,輕輕抖動,不無抱怨地說:
“1百萬人游泳,才動了這個念頭。又出了什么事?”
“我跟汪東興、鄭維山準備碼頭和船,沿江看了看,還是安全問題。”
毛澤東一聽就生氣了,他整天聽到的是安全問題,都說紅衛(wèi)兵到處攔車扒車,可他一路上一個也沒遇上,就說:
“一路都聽你們說,連個鬼也沒有扒車!”
楊成武說:
“主席,連我都一下子就被認出來了,如果是你去,更一目了然,全武漢的人都會往江邊擁。”
毛澤東松開拎著襯衣的手,問:
“要推后幾天?”
“或許要一個星期。”
“那好吧,只好如此了。”
周恩來贊許地看了楊成武一眼,走到毛澤東身邊坐下。謝富治、張春橋、鄭維山、余立金、王力也陸續(xù)來了。毛澤東吸著煙,望著謝富治問:
“你們在昆明給沖了會場?你還講了話?”
謝富治說:
“我和王力同志都講了。”
“李成芳站得住站不住?”毛澤東非常關(guān)心部隊和部隊干部,他在聽了回答后,又詢問西南各省的軍管情況,問省會和主要城市有沒有相當于京津滬衛(wèi)戍區(qū)的獨立師,問張國華等人有沒有下過工廠車間。他還說:“著重做軍隊工作,給他們開脫。”
楊成武插話說:
“沒有人民的軍隊就沒有人民的一切。”
毛澤東說:
“好,對他們造反派講,四川問題,主要是李井泉、廖志高、黃新庭、郭林祥的事。其次是甘渭漢、韋杰。李文清還支了一下左,不能讓軍隊干部和戰(zhàn)士負責。”
有人插話說:
“群眾搶槍是個大問題,到處揪趙永夫式的人物。”
毛澤東說:
“不要那么緊張。讓人家罵罵有什么要緊。什么趙永夫,什么譚式人物(意思是譚震林式的人物——筆者注),什么匪首,都不能惱火。”
毛澤東以拿著煙的手,指著鄭維山說:
“鄭維山,你們也要準備挨罵。罵一下有什么要緊。有槍支彈藥也不要那么緊張。重慶有1萬發(fā)子彈,打一會兒就光了。打了那么多年仗,怕什么。”
謝富治根據(jù)這兩天摸底的情況,說湖北造反派要打倒陳再道。毛澤東說:
“凡是有錯誤,不管是大錯誤小錯誤,只要承認了錯誤,統(tǒng)統(tǒng)不要打到。承認錯誤了,再打倒,那就是他們的錯誤了。陳再道只要承認錯誤,打倒也不行。我們來是給他保駕的。陳再道、孟夫唐(湖北省副省長——筆者注)都不要打倒。”
謝富治說,湖北省問題比較復雜,難以解決。毛澤東說:
“不見得。我看湖北問題比湖南、江西要好。我相信湖南、江西問題會要解決的。對紅衛(wèi)兵不要怕,不管哪一派,現(xiàn)在都要借用我的招牌。”
謝富治請示毛澤東處理湖北問題的方針。毛澤東說:
“百萬雄師繼續(xù)保持名稱,要搞入正規(guī)。三派要達成協(xié)議,發(fā)表個聲明,要做他們的工作。”“工人總部要平反,抓工總的幾個頭頭沒放的最好是今天明天就放了。”“軍隊犯錯誤,犯得快,改正也改得快。真正要打倒陳再道怎么行呢?錯誤改了,他們還要打倒,那就是他們的不對。”
毛澤東最后說:
“這次出來是想休息一下,在北京一年了。13日聽說1百萬人游泳,才有這個念頭。”
7月18日,毛澤東已經(jīng)聽了3天的匯報,經(jīng)過了多方面的調(diào)查研究,該對湖北問題下結(jié)論了,他決定晚上找陳再道、鐘漢華談話。
7月18日晚上8點鐘,周恩來引著陳再道、鐘漢華走進“梅嶺一號”客廳。毛澤東的兩側(cè)坐著謝富治、楊成武、張春橋、王力、汪東興、余立金、李作鵬、鄭維山。周恩來說:
“主席,陳再道和鐘漢華同志來了。”
“嗯,你們好啊。”
毛澤東說著,依然坐在沙發(fā)上,向陳再道、鐘漢華伸出手。陳再道、鐘漢華依次向毛澤東立正敬禮,然后和毛澤東握手。毛澤東指指沙發(fā)說:
“坐,坐這里。”
陳再道、鐘漢華依次坐到毛澤東身邊,腰板挺直,兩手放在膝蓋上,神態(tài)十分拘謹。毛澤東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
“你們怎么樣啊?”他首先問道,又開玩笑地對陳再道說:“你這個陳司令,真利害呀,抓了那么多的人,把工總打成反動組織,我可是沒有你這個膽子。蔣介石在這里鎮(zhèn)壓過工人,你也要步人家的后塵呀。”
陳再道急忙說:
“主席,我錯了,我們犯了方向性路線性錯誤。”
毛澤東“呵呵”一笑,點著煙吸了一口,說:
“這有什么,現(xiàn)在他們一提就是路線錯誤,誰都是方向路線錯誤。四川問題很嚴重,你們武漢還有所不同。你就承認個路線錯誤嘛。”
陳再道說:
“中央文革有威信,解決武漢問題希望中央文革能講話。”
毛澤東說:
“這要看什么人,我看百萬雄師就不一定聽中央文革的。”
陳再道說:
“我堅決聽毛主席和黨中央的話,我要堅決改正。你讓我給軍區(qū)的同志們做一下工作,我保證轉(zhuǎn)好彎子。”
毛澤東哈哈大笑,說:
“這好,你比蔣介石進步,懂得改正錯誤。抓朱鴻霞不得人心。要給‘工人總部’平反,把朱鴻霞放掉……”
陳再道趕緊說:
“要這么說,主席,我馬上開大會作檢討。”
毛澤東說著瞅瞅陳再道和謝富治有點小動作,就疑惑地“嗯”了一聲。陳再道指著謝富治說:
“主席,他跟我擺手,不知道什么意思?”
謝富治向毛澤東解釋說:
“我是提醒他注意聽,不要插話。”
陳再道爭辯說:
“主席問我,我不講啊?主席保我,我不該表個態(tài)呀?”
毛澤東看著陳再道抿嘴笑笑,接著陳再道前邊的話說:
“你可不能開大會,你一開大會,上得臺就下不了臺啦!你這老將還不得跟小將打起來。你就寫個東西,到處去發(fā)。工作要做好,慢慢來,不要著急。武漢的形勢還不錯嘛!
我1月21日批的文件要軍隊介入,軍隊就下水了,就集中到軍隊身上了。你們沒有那么厲害。湖北比河南、江西,還沒那么嚴重。軍隊支左有的支錯了,有的人就沖,沖軍區(qū),沖軍事機關(guān)。因為沖擊得厲害,2月28日八條命令出來了,軍隊就有勁了,有尚方寶劍了:人民解放軍還能沖呀?于是就抓人,取締了些組織。4月6日十條命令出來了,你們的日子不好過了,造反派又有勁了。這些還不是中央下的命令?軍委下的?你們這里是中等的動武,江西可不得了,雙方都有槍。現(xiàn)在看到了革命委員會籌委會的小報,他們有約束了,下了命令,不要亂放槍。河南還在打。”
毛澤東吮吮嘴唇,接著說:
“武漢問題怎么解決?你們兩個人不行,有的人不聽你們的話。要用開會的辦法解決。3方要開好會,‘三新’,‘二司’,‘百萬雄師’,先要開好會,軍區(qū)也要開好會,聲明一發(fā)表就團結(jié)起來了。要有一點時間,軍政的人要來好好教育這些人,不要那么忙,一方面說形勢很好,一方面呢,又那么急躁。要同‘百萬雄師’做工作,不然將來他要沖你的。”
毛澤東喝了一口茶,繼續(xù)說:
“都是工人,這一派就這么左,那一派就那么右?我們這個招待所分了兩派,我問他為什么要打倒陳再道,我看他道理也不那么多。招待所里加入‘工總’的也說有錯。是否能夠合起來?將來總要合起來吧。你們不要忙,忙不得,北京成立革委會就是急。”
周恩來插話說:
“后來推遲了3個月。”
“不必忙,世上的事情,不忙可能好一些。”毛澤東說罷,又指指陳再道說:“不是打倒。‘三新’就那么利害?有些話不能全信。什么打倒、槍斃、絞死、油炸,逐步升級,全線出擊喲。講講而已。對有些話,不要那么認真。都打倒,我也不高興。過去湖北提的口號不太好,說什么‘張體學就是好’。張體學不能用了嗎?他打了幾十年仗,小孩時就當兵,就是不懂政治。王任重究竟是什么罪?王任重申辯他不是壞人,還有成績。這話不要自己講,讓別人講。王任重、張平化、趙紫陽3個,都是同陶鑄關(guān)系很密切的。”
毛澤東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接著說:
“現(xiàn)在主要是做軍隊工作及百萬雄師的工作,很快轉(zhuǎn)過來,否則他們被動。第一,中央負責;第二,你們負責。軍隊支持百萬雄師是公開的。軍隊就有這個好處,講直話,怎樣做就怎么說。講出來有好處。要人家轉(zhuǎn)過來,總有一個過程嘛,不能要求兩三天就轉(zhuǎn)過來了。這是群眾問題,軍隊廣大的干部戰(zhàn)士也是群眾問題。不能說百萬雄師是壞的,多數(shù)是好的,個別壞人也是有的。我問了招待所的小胡、小黃,他們說:‘軍區(qū)第一有功,第二有錯誤,不是打倒。’”
毛澤東轉(zhuǎn)對謝富治、王力說:
“你們要多做工作,要組織擁護軍區(qū),不要打倒。在聲明發(fā)表之前,雙方都要開會。一發(fā)表,就團結(jié)起來了。要設(shè)立一個接待站,專門接待群眾組織來訪,做好思想工作。”
“是,主席。”
謝富治、王力立即表態(tài)。毛澤東又對他倆說:
“要寬恕‘百萬雄師’,正確對待‘百萬雄師’和軍區(qū),不要不讓人家革命。告訴‘三新’、‘二司’,注意翹尾巴,注意內(nèi)部可能發(fā)生內(nèi)戰(zhàn)。清華大學分出了一個‘4.14’,同蒯司令對立。學生讀了幾句書,什么‘康三司’,‘袁二司’。中國歷次革命,以我親身經(jīng)歷來看,真正有希望的是肯想問題的人,不是出風頭的人,現(xiàn)在大吵大鬧的,一定要成為歷史上曇花一現(xiàn)的人物。”
毛澤東還說:
“1967年的7、8、9三個月,全國的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會有很大的發(fā)展,這是我們能否取得關(guān)鍵性勝利的時刻。從地區(qū)看,現(xiàn)在已有7個省市成立了革命委員會:北京、上海、黑龍江、山東、山西、貴州、青海。已經(jīng)基本上解決了問題的有8個省市,包括安徽。安徽的問題前一段也是階級斗爭很激烈。中央決定一個省一個省地來北京,達成了一些協(xié)議或決議,還有內(nèi)蒙古、四川、湖南、湖北、江西、浙江和甘肅,以上共15個省市。今年還有差不多半年,經(jīng)過努力,一個省一個省地解決,還能解決10個單位,那么今年25個單位的問題就可以基本上決定下來。困難問題基本解決,其他的問題就好辦了嘛。我到了各地都喜歡問大家文化大革命的情況,看看群眾是否真正地發(fā)動起來了嘛。這次革命是一次反復辟的大預演,很有好處。中國的地盤很大,就是亂也亂不大,天下大亂那是極而言之的話。但是這次運動群眾發(fā)動得很充分,在家庭里都展開辯論了。”
他說到這里,又轉(zhuǎn)對陳再道說:
“你們家?guī)着桑磕愦蟾攀且谎蕴冒桑恳谎蕴每墒遣缓醚剑?rdquo;
毛澤東接著說:
“群眾發(fā)動得這樣廣泛,是歷次運動都沒有的。整個形勢很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這次教育干部,我們發(fā)明了辦學習班的方法,就是把干部們請到北京來,學習路線和政策,這個方法很好。軍隊在這次文化大革命中做出了很大的成績,沒有人民解放軍,文化大革命不可能取得我們剛才講的那么好的形勢。當然,由于沒有經(jīng)驗,所以在部分省軍區(qū)、部分縣市的人民武裝部的部分同志犯了錯誤。這也不奇怪。我到一地,都要問一問他們究竟是怎么犯錯誤的,為什么犯錯誤?我看,最重要的一條是軍隊干部沒有經(jīng)驗,沒有教育,這是根本的一條。因為沒有幫助,沒有訓練,所以要進行訓練。像今天這樣的會,各個省市都可以到北京來開。當然,就是開了會,也不一定完全思想通,回去還會有反復。所以,回去以后還可以繼續(xù)訓練。用這種開會學習的方法,對干部進行普遍的教育,這個方法是肯定了的。犯了錯誤的來學習,沒有犯錯誤的也要來學習,一塊討論,總結(jié)經(jīng)驗,不只是軍隊干部這樣,地方干部也應(yīng)該這樣。對紅衛(wèi)兵、工人造反派,也要辦一些學習班,幫助提高,這樣就可以使我們的干部和群眾普遍地受到教育。我們應(yīng)該擴大教育面,縮小打擊面。有些同志犯了錯誤,一時想不通,還是讓他多想想。這些干部想通了,還是好同志。對那些噴氣式、掛牌子、打人、罰跪等等,我歷來不贊成。我看林彪同志、中央文革小組的同志也是不贊成的。還是應(yīng)該用團結(jié)——批評——團結(jié)的公式來解決內(nèi)部的矛盾,使廣大干部和群眾的覺悟得到提高。
為什么戴高帽子、掛牌子、打人這樣的事情,我們這樣反對,群眾還要這樣干呢?你們想過了沒有?你們需要研究一下。依我看,這里有個正確處理好上下級關(guān)系的問題。一個無非是我們的同志執(zhí)行了資產(chǎn)階級反動路線,惹得群眾生氣、憤怒。因為你整了他,他在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要出氣。但更重要的值得我們考慮的一個原因,就是這些年來,我們的干部嚴重地脫離群眾。我們現(xiàn)在一些干部,官做大了,薪金高了,房子住好了,出入坐汽車。還有一點,就是擺架子,遇事情不是和群眾商量,喜歡訓人,喜歡罵人,不是平等地對待干部,對待群眾。我們的連長、指導員碰到戰(zhàn)士還是經(jīng)常的,一當了營長就和戰(zhàn)士距離遠了。從一個老百姓看,當一個連長那就是很大的官了,這就是嚴重地脫離群眾。為什么群眾對干部那樣地整?也有其他的原因,但是最大的原因就是嚴重地脫離群眾,人民恨你!你老訓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找不到這樣的機會,這回可找到了機會,他能不狠狠地整你一頓?所以我們要好好地注意解決這個問題。我們?nèi)嗣窠夥跑姷暮脗鹘y(tǒng)要繼承下來。現(xiàn)在我們的上下級關(guān)系,是嚴肅緊張有余,團結(jié)活潑不足,要注意。”
毛澤東有點累了,身子往后一仰,說:
“章伯森、劉瑞林有些問題,不要怕,只要群眾擁護就結(jié)合他,看群眾的面子。將來呢,由群眾去識別他。過去,我就結(jié)合過劉少奇、張聞天、高崗、彭德懷。”
謝富治向毛澤東報告了一個消息:
“有人要揪劉少奇到群眾大會上批斗。”
原來這一天,各學校的造反派組織在首都中南海的西門口,召開了要將劉少奇揪出來批斗的誓師大會。毛澤東說:
“對劉少奇不能這樣搞法。200人斗也不行。這樣撈不到什么油水,沒水平。倉促上陣,搞不好成為武斗。要他承認反黨,死也不會承認。我不是給劉少奇說話,是怕群眾下不了臺。”
毛澤東最后總結(jié)說:
“沖軍區(qū),沖了就算了。國防部、中南海、海軍、空軍、兵種都沖過。這會兒有點像辛亥革命,發(fā)動群眾,但群眾沒有得到利益,士兵就搶。那時候各派有新軍,袁世凱先占領(lǐng)了安徽、江蘇、江西、湖北。二次革命,黃興的參謀長就是章士釗。”
他說著,用手扶著沙發(fā)站了起來,又對陳再道、鐘漢華說:
“他們要打倒你們,我要他們做工作,要做到不僅不打倒你們,而且要做到擁護你們?yōu)橹埂?rdquo;
已經(jīng)10點鐘了,毛澤東結(jié)束了這次談話。他破例送陳再道、鐘漢華出門,向走廊里的幾名服務(wù)員招招手,笑著說:
“都過來。”
然后指著陳再道對服務(wù)員們說:
“認不認識?這就是你們的司令員。你們要打倒他,我是不要打倒他的。和你們司令員握握手,再不能打倒你們司令員了吧?”
幾個服務(wù)員紛紛和毛澤東握手,又和陳再道、鐘漢華握手,笑著說:
“不打倒了。”
周恩來就要回北京了,他問毛澤東:
“主席還有什么指示?”
毛澤東說:
“文革搞了1年了,明年的春天結(jié)束文革。接著我們開‘九大’。‘九大’,老同志、老黨員都要當代表。鄧小平要當中央委員。人家要打倒,那就打倒一下子吧。林彪要是身體不行了,我還是要小平出來。賀龍、烏蘭夫都要當中央委員。賀龍,我在延安就說過,他是2方面軍的一面旗幟。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周恩來說:
“在象鼻子溝。安全問題,楊成武負責。生活問題由楊德中負責。”
毛澤東說:
“你們要保護好賀龍。還有烏蘭夫,少數(shù)民族的代表。”
楊成武說:
“烏蘭夫也保護在象鼻子溝。”
后來,也就是在1967年夏,林彪一伙打探到了賀龍在京西山區(qū)的住所,背著毛澤東、周恩來,加緊對賀龍進行迫害。賀龍在給他女兒的信中說:“好好地經(jīng)受革命風雨的鍛煉,無論發(fā)生什么情況,也要跟著黨,跟著毛主席干革命。”此是后事。
再說7月19日上午,謝富治和王力以中央代表團的名義,向武漢部隊一些負責人傳達了毛澤東“要設(shè)立一個接待站,專門接待群眾組織來訪,做好思想工作”和要釋放“工總”那些群眾頭頭的指示。這個消息一經(jīng)傳開,立時在武漢軍區(qū)廣大指戰(zhàn)員和“百萬雄師”的群眾中引起了強烈的反應(yīng),他們紛紛議論和抗議來自中央代表團的這一指示,還把斗爭鋒芒首先對準了王力等人。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就這樣不可避免地將要爆發(fā)了。
欲知武漢事態(tài)如何發(fā)展?請看下一章內(nèi)容便知。
再版《毛澤東大傳》實體書,一套全5冊共十卷,417萬字。
只收工本費200元包郵,淘寶網(wǎng)址:http://shop70334099.taobao.com
作者東方直心,聯(lián)系方式:13937776295,QQ:2425751303
相關(guān)文章
「 支持烏有之鄉(xiāng)!」
烏有之鄉(xiāng) WYZXWK.COM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wǎng)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wǎng)站,宣傳紅色文化!
注:配圖來自網(wǎng)絡(luò)無版權(quán)標志圖像,侵刪!
聲明: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站觀點——烏有之鄉(xiāng)
責任編輯:執(zh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