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反動派從去年起,咒罵我們,狗血噴頭。照我看,好得很!6億
5千萬人民的偉大事業(yè)而不被帝國主義及其在各國的走狗大罵而特罵,那
就是不可理解的了。他們越罵得兇,我就越高興。讓他們罵上半個世紀吧!
那時再看,究竟誰敗誰勝?我這兩首詩,也就是答復那些王八蛋的。”
話說1959年8月18日,張聞天給毛澤東寫了一封短信,他在信中寫道:
“我這次動了大手術,對我以后的身體健康,定會起良好的影響。我衷心地感謝你和中央其他同志所給予我的幫助。我一定要同昨天的那個反動的我,永遠決絕。”“我今天下山,希望能在北京再見到你,并希望你多多指導。”
毛澤東看了張聞天的信,立即批示道:
“印發(fā)各同志。印160多份,發(fā)給每人一份。走了的,航送或郵送去。我以極大的熱情歡迎洛甫這封信。”
后來,毛澤東還給張聞天寫了一封回信,他在信中寫道:
“承你看得起我,打來幾次電話,想到我處一談。我愿意談。”
此后,張聞天再也沒有能夠見到毛澤東。他于1976年7月1日因心臟病猝發(fā)而逝世。
再說在廬山會議閉幕后的第4天,毛澤東離開廬山,到了南昌,又從南昌乘專列到杭州小住,他每天工作到凌晨,上午睡覺,下午起床后學習英語,然后到附近的丁家山散步或在亭子間里休息。
這一天,毛澤東到丁家山散步,他忽然聽到啾啾的鳥叫聲,循聲望去,見道路兩旁的樹上掛著幾個鳥籠子,立刻就明白了,心想,這一定是警衛(wèi)處處長伍一的特意安排。
原來,杭州的警衛(wèi)處長伍一為了給毛澤東增添一些雅興,就在毛澤東經(jīng)常散步經(jīng)過的道路旁邊和山坡上種上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又從園林部門借來了幾個裝有小鳥的鳥籠子,掛在道旁的林子間,以使幽靜的山林增添幾分悠閑的情調(diào)。
毛澤東馬上讓林克叫來了伍一,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指著樹上的鳥籠說:
“你這個伍一,搞這個干嘛?舊社會玩鳥的都是公子哥兒。今后生活好了,別人搞了消遣消遣,我不反對,反正我不要!你馬上把它給我拿走!”
伍一見毛澤東如此生氣,他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嚇得不敢做聲。等毛澤東批評完了,他轉身就去摘鳥籠子。毛澤東又叫住了他,指著路旁的花木,放緩了口氣說:
“伍一呀,我們國家現(xiàn)在還很窮,你看這么多的空地多浪費。庭院綠化也不要光考慮到好看,形式的東西,中看不中用。你動動腦子,假如種些蔬菜、果樹,既能開花結果,又有經(jīng)濟收入,群眾減輕了負擔,我們也能改善改善伙食,何樂而不為呢?”
毛澤東一席話說得伍一打心眼里敬佩眼前的這位領袖,他高興地說:
“主席說的是,我一定照辦。”
后來,伍一果真按照毛澤東的指示,領導警衛(wèi)部隊開出了不少地,種上了各種各樣的蔬菜、果樹,還種上了不少的茶樹。
且說毛澤東在杭州住了兩天后,就乘上專列,要經(jīng)上海、南京、徐州、濟南、天津一路北上回京。此時,由于北京的警衛(wèi)干部要參加學習班,都提前回了北京,所以就只好由伍一帶幾個干部隨專列護送。
途中,毛澤東正在批閱文件。他見伍一來了,就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招呼道:
“這邊坐。”
伍一落座后,毛澤東和藹地說:
“這次警衛(wèi)人員不巧都回北京了,只好辛苦浙江的同志,你代我向大家表示感謝。”
伍一說:
“主席,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能夠護送主席回京,同志們都感到很光榮。”
8月22日,黃克誠的夫人替他起草了一封向毛澤東承認錯誤的信。沒想到毛澤東竟親筆回了一信,他在復信中寫道:
克誠同志:
信收到,很高興。你的那種態(tài)度很好。我表示熱情的歡迎。錯誤并不可怕,只要能改就好了。錯而能改,出以真誠老實,就能逐步地見信于人,變?yōu)橐粋€好同志。這樣一想,憂愁就可以減輕了,順復。祝你大進一步。
毛澤東
8月23日,毛澤東給陳伯達等人寫了一封信,他寫道:
航送伯達、喬木、冷西、家英4同志:
此版右角甘薯問題,很有興趣,可以一看。這種討論,是非常之好的??茖W討論,《人民日報》要多起來,要多得占篇幅五分之一左右,豈不是很好嗎?請你們于衣食住行用5大要政討論一下。一塘死水,需要攪動一下了。你們8月21日的信收到,做得好,寫得好,我看后非常之高興。
毛澤東
8月23日上午6時,倚枕
8月24日,毛澤東在回京途中給劉少奇的信中寫道:
“我想到,今年國慶10年紀念,是否可以赦免一批(不是‘大赦’,而是古時所謂‘曲赦’,即局部的赦免)確實改惡從善的戰(zhàn)犯及一般正在服刑的刑事罪犯。如辦此事,離國慶只有30多天時間,是否來得及審查清楚?或者不趕國慶,在秋天辦理即可,但仍用國慶10年的名義。此事是否可行,亦請召集有關同志商議一下。”
毛澤東的提議,很快就得到了中央政治局的認同。
8月25日,印度巡邏隊侵入中國西藏馬及墩地區(qū)南端的朗久村,越過麥克馬洪線,向中國部隊猛烈開火,挑起中印邊界第一次武裝沖突,中國邊防部隊被迫自衛(wèi)還擊。
毛澤東召集周恩來、陳毅、羅瑞卿、載濤到他的住處研究對策。之后,周恩來奉命向印度提出強烈抗議。
印度政府被迫承認馬及墩在麥克馬洪線以北,將侵入印軍撤出朗久村,退回到麥克馬洪線以南。
8月27日上午,毛澤東回到了北京,李敏和孔令華一塊兒到車站接爸爸回家。
葉子龍受毛澤東的委托,負責招待伍一這幾個浙江的護送警衛(wèi)干部,他對伍一說:
“主席講,你們中有些同志是第一次到北京來,讓我請你們吃頓飯,飯錢主席付。下午再安排去參觀。”
這天下午,毛澤東派他的專車送伍一他們?nèi)ヮU和園參觀,伍一等人連連謝絕。隨車的工作人員跟他們開玩笑說:
“主席安排的,誰敢不坐!”
車子開到頤和園門口停下來,執(zhí)勤的民警見車子里只下來了幾個年輕人,就有些不解,有一位上前問司機說:
“首長沒有來?”
司機笑著說:
“首長的客人,也是首長。”
8月28日早飯后,毛澤東把李敏和孔令華叫到他的房間,和女兒商量他們結婚日期,準備請那些客人參加婚禮。因為李敏是女孩,他們商定,就只請媽媽們。除了雙方家長之外,要請蔡暢,因為李敏在蘇聯(lián)就見過她,回國后在哈爾濱、沈陽,和她來往多,比較熟悉。要請鄧穎超,因為江青多次帶李敏到她家里去,李敏自己也曾多次去過她家,比較熟悉。要請曹軼歐,因為江青曾認為李敏的畫畫得好,請她給找人幫助輔導了一下。毛澤東說:
“你是否要請宋慶齡來?”
李敏搖搖頭說:
“我是晚輩,請那么多老人不好吧,還是別去麻煩更多人了。”
毛澤東同意了,但是他說:
“我的親戚王季范在北京,他是一定要請來的!”
他們還決定,要請毛澤東身邊的工作人員,還要請李敏的同學和朋友。就這樣,參加李敏和孔令華婚禮的客人,主要由他們倆提名,毛澤東做主定了下來。
李敏的新房,是由毛澤東身邊的工作人員和他們的家屬幫忙布置的。他們把新房布置得既簡單、又典雅。房間里有書柜、寫字臺、桌子,還有3、4把靠背椅子,一張雙人床。這些都是李敏從公家的倉庫里臨時借來的舊家具。床上擺放著兩套白色被罩套起來的夾被。褥子是舊的。用白色的大床單蓋著。毛澤東的工作人員把被褥擺放整齊,又把地面打掃干凈,把桌椅擺好。這就是毛澤東的大女兒李敏的新房。
此時,江青在廣州休養(yǎng)。毛澤東的衛(wèi)士李連成陪她打撲克牌,李連成出錯了一張牌。江青不高興了,她瞪著眼睛,把李連成訓斥了一頓。李連成一句話也沒說,感到很委屈。他想,我要是在主席身邊,不要說是為玩,就是工作上出現(xiàn)差錯,主席也不會這樣對待我。于是他就給衛(wèi)士長李銀橋打了長途電話,訴說了心中的委屈。
李銀橋把李連成的事告訴了毛澤東,毛澤東沉默了一會兒,說:
“連成是代我受罪。叫他回來吧,不要再為江青服務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呀!讓她自己呆著去,看她還跟誰耍威風。”
李銀橋馬上給李連成打電話,要他即刻返京。李連成當晚就乘火車回到了北京。毛澤東見到了李連成,對他說:
“江青對你發(fā)脾氣,你受委屈了。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計較了。你就給我這個面子吧。”
李連成聽毛澤東如此說,心里好不是滋味,就像一個受了委屈回到大人身邊的孩子一樣,當著毛澤東的面哭了。
8月28日,中共中央軍委為了在軍隊中貫徹八屆八中全會“反右傾”斗爭的精神,在北京舉行了軍委擴大會議。會議主要內(nèi)容是遵照毛澤東的指示,揭發(fā)批判彭德懷、黃克誠的“資產(chǎn)階級軍事路線”,清查“反黨俱樂部”,清除其影響。
后來在9月11日,毛澤東到會做了報告。
8月29日午后,李敏和孔令華在北京中南海菊香書屋舉行了婚禮。
李敏的公公孔從洲正在北京開會,毛澤東一早就叫秘書把他接到了中南海豐澤園內(nèi)的頤年堂。
下午,毛澤東第一次見到了親家孔從洲,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親切地說:
“今天是兩個孩子結婚,請你來坐一坐,敘一敘。”
孔從洲以前還從來沒有單獨見過毛澤東。他見毛澤東如此平易近人,初次見面的拘謹很快就消除了。
毛澤東一向不主張大操大辦,他委托生活管理員張國興幫忙采辦了3桌酒席,每桌規(guī)定8個菜,除了雞鴨魚肉和幾個素菜,沒有別的。
江青和她的姐姐及李訥沒有在家。參加婚禮的客人除了孔從洲外,還有蔡暢、鄧穎超、曹軼歐和毛澤東的表兄王季范,王季范的孫子王啟華、孫女王海容,還有毛澤東身邊的機要處處長葉子龍、衛(wèi)士長李銀橋、機要秘書羅光祿等工作人員以及羅光祿的愛人劉若風等,一共30多人。
新娘穿的是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白色的皮涼鞋。新郎穿的是白色襯衫,深藍色西褲。他們的服裝都是前些天一起做好的。
毛澤東拉著孔從洲向在座的客人們介紹說:
“這是李敏的公公,孔令華的父親,孔從洲同志。”
毛澤東親自為女兒主持婚禮。他特別高興,舉著酒杯為女兒和女婿祝福,說:
“你們要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他還特意對女婿孔令華說:
“不用憂來不用愁,二人心意兩相投。”
逗得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毛澤東還舉著酒杯向參加婚禮的客人表示謝意,為大家勸酒。
李敏和孔令華雙雙舉著酒杯,走到爸爸跟前,想說什么,可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深深地向爸爸鞠躬,表達做晚輩的深深的謝意。毛澤東笑著,喝了好幾杯酒。
李敏和孔令華又舉著酒杯,走到孔從洲跟前,向他敬酒,獻上兒女的敬意。
毛澤東和工作人員、客人們一起,共同舉杯,為新人祝福。
新娘李敏、新郎孔令華一左一右拉著毛澤東的手,與參加婚禮的所有人一起在頤年堂門口合影留念。毛澤東又單獨與女兒李敏、女婿孔令華合影留念。
飯后,毛澤東請大家在春藕齋看了一場電影,婚禮就這樣結束了。
毛澤東留下孔從洲和王季范,到他書房里談話。毛澤東問孔從洲現(xiàn)在哪里工作?孔從洲說:
“在沈陽高級炮兵學校擔任校長。”
毛澤東對王季范介紹說:
“高級炮兵學校是炮兵的最高學府。”
他又轉向孔從洲問道:
“你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難沒有?”
孔從洲說:
“沒有什么困難。就是文化水平低,這個任務重。”
王季范問:
“炮兵要用數(shù)學的吧?”
“是的,我數(shù)學很差。”
毛澤東說:
“你的先人是孔子。他老人家提出‘禮、樂、射、御、書、數(shù)’六藝,6門學科就有數(shù)學。你應當學好數(shù)學。”
孔從洲說:
“主要是過去學習基礎不好。今后我一定努力學。”
毛澤東又問到孔從洲的經(jīng)歷,說:
“你什么時候到楊虎城那個部隊的?”
孔從洲說:
“1924年就去了。這支部隊的前身是為反對袁世凱稱帝而建立的靖國軍。我是慕名而去的。”
毛澤東向王季范介紹說:
“孔從洲同志參加過西安事變,當時是警備2旅旅長兼城防司令。”
王季范笑著說:
“噢,官還不小哩!”
毛澤東說:
“楊主任對你很信任啊,抓蔣介石前一天晚上,別人不知道,就跟你說了,保密啰!假使走漏消息了不得。做得很好嘛。楊主任對你很賞識嘛。”
孔從洲說:
“楊主任是我的老上級,他把我一手培養(yǎng)大,看著我長大的。”
“你十幾歲出去的?”
“18歲,我上不起學,高小畢業(yè)后考取中學,讀了1個月,生活很困難。我家住在渭河邊上,往往大水一沖,生活就成問題。民國十三年是最苦的、困難最大的一年,沒辦法,上不起學,我就當了兵。”
“噢,是這樣。你工作上還有什么要求?”
“沒有什么要求,因為我是干炮兵的,對炮兵最有感情。”
王季范對毛澤東說:
“這個人是老實人。”
“哦,他是個老實人。”毛澤東接過話頭說:“他教育子女很嚴格喲!孔令華很好嘛。今后兩個孩子婚后一定會相處好的。”
李敏婚后,和丈夫孔令華就住在爸爸家里。毛澤東時常到女兒的屋里坐坐,說說學習,問寒問暖。有時候,毛澤東還讓女兒、女婿陪自己在院子里散散步。他像所有的父親一樣,疼愛著自己的兒女。
李敏新婚后不久的一天,毛澤東把女兒叫到了自己的書房里。李敏站在那里望望爸爸,爸爸不說話,只是用手示意她坐下。
毛澤東踱著步,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吸著煙。李敏心想,爸爸怎么不說話呢?是家里有什么事?還是自己做錯了什么?還是媽媽她……?一想到媽媽,李敏的心咯噔一下,有點急了。
“爸爸,您叫我有什么事?您就說……”
毛澤東猛吸一口煙,把煙頭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里,然后就把他與賀子珍見面的事告訴了女兒。他說:
“你媽媽的身體不行……見面什么也不說,光知道哭……讓她來……”
毛澤東的聲音很低很低,很悲傷。李敏想聽聽爸爸再說些什么,可是,爸爸再沒有往下說。李敏感到爸爸和媽媽見面后,爸爸的反應是失望的,顯得很痛心。她心里想,兩位老人相見還不如不見的好。
毛澤東又轉過臉來,看著女兒說:
“江西省委告訴我,你媽媽病了。此次病得很重。你看該怎么辦?”
李敏一聽,知道爸爸轉入正題了??墒牵约耗膬河兄饕庋?她就接著爸爸的話說:
“媽媽病的不輕,這該怎么辦呢?”
“該怎么辦?該怎么辦?”毛澤東像是和女兒商量,又像是自言自語:“你先莫著急。讓我來想想該怎么辦?”
他說著又劃火柴點燃一支煙,不住地抽著煙。
李敏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一會兒收拾東西,一會兒又不知所措地把東西放回原處,急得在房間里只是轉。當晚,爸爸沒有再找她,就是說爸爸還沒有想出辦法來。第2天,爸爸也沒有找她。李敏好不容易熬到了第3天,中央辦公廳突然給她打來電話說:
“專機已經(jīng)準備好,送你到南昌去。”
李敏急忙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帶上日用品,正要出門。毛澤東來了,在他的身后,一個警衛(wèi)員拎著兩大筐水果。
“你到南昌去,好好照顧你媽媽。告訴她要看病,要吃藥,要喝水,要吃飯。”
李敏笑著點點頭,表示記住了。毛澤東又說:
“這兩筐水果你帶去,給你媽媽吃。她不喝水,吃點水果也能解解渴,增加點營養(yǎng)。只聽說你媽媽病重,不知道你媽媽的病情究竟如何。我怕你自己去了,遇有什么事情處理不了,就讓這位管理員同志跟你一起去。有什么事情他幫忙。”
李敏拿上東西,就要上汽車了,毛澤東又叮囑她說:
“要好好照顧你媽媽。”
李敏到南昌見到媽媽,不由得大吃一驚。才幾個月不見,眼前的媽媽形容枯槁,頭發(fā)又亂又臟,兩眼直愣愣的,面部毫無表情。工作人員告訴她說:
“你媽媽不肯讓醫(yī)生看病,也不肯吃藥。她已經(jīng)好幾天不吃不喝了。再不喝水進食,會有生命危險。我們怎么勸說都不行,實在沒有法子,只好這么陪她坐著。”
李敏再看看媽媽,見她只是呆呆地坐著,不說也不動,除了兩眼閃動之外,真像是泥塑木雕一般。李敏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李敏走上前去,慢慢地拉著媽媽的手叫道:
“媽媽,媽媽,我是嬌嬌,我是嬌嬌……”
賀子珍不理不睬。
“媽媽,媽媽,我是嬌嬌,爸爸讓我看您來了。”
賀子珍連正眼也不看一下。李敏把拿來的水果洗干凈,端到媽媽面前,一邊削皮,一邊對媽媽說:
“您吃吧。這是爸爸特意讓我給您帶來的。”
李敏把水果切成條,切成塊,或者切成片,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送到媽媽嘴邊,變著法兒勸她吃??墒牵R子珍就是不張嘴。李敏勸得多了,賀子珍心煩了,她就動手把水果一塊塊、一條條、一片片地扔到地上。李敏無計可施,只好把剩余的那么多水果送給工作人員吃了。
李敏心想:媽媽心里的疙瘩解不開,她就不會吃喝。那么,她心里的疙瘩是什么呢?不就是在廬山和爸爸見了面嗎?這樣的疙瘩不是靠勸慰所能解得開的,只有想辦法把她的思想引開,讓媽媽的心情開朗起來,事情就好辦了。于是,李敏和工作人員商量,在李敏和媽媽吃飯的時候,準備幾瓶汽水和礦泉水的混合水。李敏在吃飯的時候,裝著吃得很香的樣子,以引起賀子珍的食欲。一開始,賀子珍連看都不看,后來,李敏故意弄出一些動靜來,賀子珍看一眼又把臉轉向別處。李敏心想,這法子興許能成,就愈發(fā)裝出很夸張的吃相。賀子珍看著看著,伸手要李敏的飯碗,李敏趕緊遞過去,賀子珍又拿過李敏的筷子,吃了一口又一口。李敏拿起水瓶子,咕嘟咕嘟地喝著,賀子珍放下飯碗,要過李敏的瓶子,也喝了兩口。李敏盡管心里很高興,就是不表露出來,也不勸媽媽吃飯喝水。
后來,李敏吃飯時,一邊慢慢地吃,一邊輕聲慢語地說起了自己的婚禮。李敏說她和孔令華的婚禮非常熱鬧,她請了媽媽的老戰(zhàn)友蔡暢、鄧穎超,還有曹軼歐等人,吃了一頓飯,一塊兒照了相,看了一場電影。還說她的新房布置得如何典雅、樸素、大方。賀子珍傾聽著,沒有說一句話。
飯后,李敏幫媽媽洗漱,換好衣服,攙扶著媽媽,一步一步在屋里轉轉,走到屋外,一步一步在院子里慢慢地走著。
“媽媽,您看這是棵什么樹呀?蘇聯(lián)有這種樹嗎?”
李敏故意指著一棵樹問道。賀子珍看看,搖搖頭。
“媽媽,您看這是什么花?東北、哈爾濱有這種花嗎?”
賀子珍又搖搖頭。娘倆就這樣在院子里轉著,后來,又走出院子,走到大街上看看。賀子珍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吃飯、喝水、看病,吃藥,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有一天,賀子珍突然對李敏說:
“我離開老家永新已經(jīng)幾十年了,還一直沒有回去過。我現(xiàn)在可真想回去看看。”
李敏馬上表示支持,說:
“好吧,我向組織上講講,只要您身體好,可以回去看看。”
“你來了快1個月了吧。”
“媽媽,您的記憶真好!”
“那你也該回去看看小孔了。”
李敏向江西省委報告了賀子珍想回永新看看的事,江西省委同意了賀子珍的請求,還專門派人全程陪同。
李敏為媽媽安排好了一切,望著遠去的車子,終于舒了一口氣。她回到北京后,向爸爸詳細地匯報了照顧媽媽的經(jīng)過。毛澤東聽得很仔細,還不住地點頭。最后,他高興地說:
“我的嬌娃長大了。會辦事了。”
“我覺得媽媽一個人生活很孤單,很寂寞。我又不在她身邊,不能照顧她。我想把媽媽接到北京,跟我和令華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顧。”
李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毛澤東語調(diào)緩慢而又沉重地說:
“你想過沒有,你媽媽到北京,她能受得了江青的氣嗎?”
“我和令華搬出去,不住中南海,江青管不著。”
“你認為不住中南海,你媽媽就可以不受氣了?”
“那這樣吧,我們到上海去,跟我媽媽住在一起。這該礙不著江青的事了吧。”
“你到上海去,我不同意,我希望你留在我的身邊。”
“那您說怎么辦好?”
“我能有什么辦法呢?李訥都18歲了。”
“誰叫您當初……”
李敏話未說完,就后悔了。怎么能這樣對爸爸說話呢?爸爸聽了,會生氣、會傷心的!李敏擔心的事情并沒有出現(xiàn)。毛澤東是這樣結束了他們父女之間的這次談話,他說:
“這是過去的事了。在對你媽媽的問題上,我們來個四六開,六成的錯誤由我承擔吧……我沒有辦法照顧你媽媽,大概也只有由你來代替我照顧你媽媽了。”
1959年,江青同父異母的姐姐李云霞帶著兒子進京看望江青。
本傳在前邊已經(jīng)說過,李云霞從小對江青最好,在江青母女孤苦無靠的時候收留了她們,相依為命生活了好多年。李云霞長期寡居,只有這一個未成年的兒子。
江青在中南海熱情地接待了李云霞母子,暢敘姐妹情深。
李云霞捎來了大哥李干卿寫給江青的一封信。李干卿比江青大13歲,在日偽時期干過事,屬于一般歷史問題。有人提出要對李干卿進行審查。李干卿害怕了,要江青給他說情。江青對姐姐說:
“這個情我不能說,要讓大哥認真地、實事求是地向組織交代自己的問題。”
江青給當?shù)卣畬懥艘环庑?,她在信中說:
“李干卿的問題,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一切按黨的政策處理。”
江青還對姐姐李云霞說:
“我們國家的形勢大好,要看到前途是光明的,我們要和全國人民一道渡過面前的困難時期。你們是毛主席的親戚,更不能搞特殊,不能打著我的名義向政府提出照顧的要求。也不能在中南海長住。我跟著毛主席,是搞無產(chǎn)階級革命的,不是為自己謀任何福利。請你們千萬體諒這一點。”
李云霞母子在中南海小住后,江青用自己的工資讓警衛(wèi)員給她們買了車票,又贈送了一些錢物,送李云霞母子回了山東老家。
再說1959年9月1日,毛澤東給《詩刊》編輯部負責人寫了一封信,還寄上《到韶山》、《登廬山》兩首七律。他在信中寫道:
信收到。近日寫了兩首七律,錄上呈政。如以為可,可上詩刊。
近日右傾機會主義猖狂進攻,說人民事業(yè)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全世界反華反共分子以及我國無產(chǎn)階級內(nèi)部,黨的內(nèi)部,過去混進來的資產(chǎn)階級、小資產(chǎn)階級投機分子,他們里應外合,一起猖狂進攻。好家伙,簡直要把個昆侖山脈推下去了。同志,且慢。國內(nèi)掛著“共產(chǎn)主義”招牌的一小撮機會主義分子,不過撿起幾片雞毛蒜皮,當做旗幟,向著黨的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舉行攻擊,真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了。全世界反動派從去年起,咒罵我們,狗血噴頭。照我看,好得很!6億5千萬偉大人民的偉大事業(yè)而不被帝國主義及其在各國的走狗大罵而特罵,那就是不可理解的了。他們越罵得兇,我就越高興。讓他們罵上半個世紀吧!那時再看,究竟誰敗誰勝?我這兩首詩,也就是答復那些王八蛋的。
毛澤東
1959年初秋,李訥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中國最高學府——北京大學歷史系。她住在北大校內(nèi),只有每周末才回家一次,周六晚飯與父母共餐。她每次回家,從來不坐小車,不搞特殊化,都是自己乘坐公共汽車。從北大到中南海,要換乘兩次車,兩頭還要走一段很長的路。一旦學校有活動,李訥往往就要摸黑回家了。
李銀橋覺得一個女孩子獨自走夜路不安全,就瞞著毛澤東去接李訥,他讓司機將車子停在僻靜處,然后到宿舍去叫出來李納接回家。誰知這事還是被毛澤東察覺了,他嚴厲地批評了李銀橋。李銀橋不服氣,爭辯說:
“天太黑,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不然我也不會去接……”
毛澤東嚴厲地說:
“別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別人的孩子能自己回家,我的孩子為什么就不行?”
李銀橋也大聲說:
“誰叫她是毛澤東的孩子呢?別人的孩子敵人不感興趣,毛澤東的孩子國民黨特務可是很感興趣呢!”
毛澤東一怔,他看著李銀橋這種口氣和不服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但他還是不松口,只是把口氣放緩了一些,堅持說:
“不許接,說過的要照辦。讓她騎車子回來。”
有一個星期六,李訥感冒發(fā)燒,老師怕她乘車路上出事,就沒有讓她回去。江青晚上打電話一問,才知道李訥生病了。她馬上告訴了毛澤東,可毛澤東說什么也不讓自己的小車司機去接女兒。
李訥剛入校的一個時期,同學和老師都不知道她是毛澤東的小女兒。
1959年9月(可查周末)一天晚上,春藕齋的舞會上歡聲笑語。海政歌劇團的劉芙蓉又有了一次和毛澤東跳舞的機會。她忽然對毛澤東說:
“毛主席,我一直覺得芙蓉這個名字不好,花花草草的。”
滿面紅光的毛澤東搖搖頭,說:
“哪個說的?芙蓉這個名字蠻好的嘛!來來來,我說個故事給你聽。”
一曲未完,毛澤東就坐在舞池邊的藤椅上給劉芙蓉講起了故事:
“唐朝時,有兩個很有才華的詩人進京趕考,結果一個人金榜題名很高興,一人名落孫山蠻灰心??贾械谋惆参柯浒竦恼f:‘你雖然沒中榜,但你的才華橫溢,還可以來年再試,或在別的方面好好發(fā)揮嘛!’臨別還贈詩一首鼓勵他:‘天上碧桃和露種’,”
因毛澤東的湖南鄉(xiāng)音重,“碧桃”的“碧”劉芙蓉聽不懂。毛澤東便在她的手掌上,邊劃邊解釋:
“碧,就是王、白、石的碧。”
劉芙蓉笑著點點頭。毛澤東見她聽懂了,接著說道:
“日邊紅杏依云裁。芙蓉生在秋江上,莫向東風怨未開。”
他吟誦完了,看著劉芙蓉還是一臉茫然不解的樣子,就又解釋說:
“詩人所指的芙蓉乃是水芙蓉,秋天開的那種,春天不開秋天開,耐寒力強,這便是它的長處。意思是說:當一個人遇到挫折時,不要灰心喪氣,要看到自己的長處。結果,這個落榜的詩人鼓起勇氣,發(fā)奮努力,第二年也上了金榜。”
毛澤東說到這兒,笑著問:
“小劉,你說芙蓉這個名字好不好?”
毛澤東見她笑而未答,沉思片刻后又說:
“要不,你就叫秋江吧。”
毛澤東的一番話,使劉芙蓉學到了知識,愉悅了心情,受到了鞭策。這一天她回到宿舍,馬上把毛澤東吟誦的4句詩,端端正正地記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
一個星期后的夜晚,劉芙蓉去春藕齋演出,毛澤東一見她就問:
“那首詩背下來了沒有?”
劉芙蓉不加思索地一口氣背了下來。毛澤東高興地點點頭,說:
“很好,很好!背得好,更要做得好喲!”
毛澤東的這句話,成了劉芙蓉34年的座右銘。
9月6日,毛澤東看了題名為《駁“國民經(jīng)濟比例失調(diào)”的謬論》一文,立即給陳伯達寫了一封信,信中寫道:
“‘駁謬論’一篇,你看了沒有?如未,請看一下,想一想,是不是有道理?此篇各個論點,是否都是對的?或者還有某些不對的呢?請你找國家統(tǒng)計局的主要幾位同志,例如四五位,或者七八位,到你處開一次座談會,切實研究一下,以其結論(最好寫成文字)告我。這是大問題,應當廢寢忘食,全力以赴。”
9月7日,毛澤東給胡喬木寫了一封信,他寫道:
喬木同志:
詩兩首,請你送給郭沫若同志一閱,看有什么毛病沒有?加以筆削,是為至要。主題雖好,詩意無多,只有幾句較好一些的,例如“云橫九派浮黃鶴”之類。詩難,不易寫,經(jīng)歷者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不足為外人道也。
毛澤東
9月8日,周恩來復信給尼赫魯,說中國政府不能承認過去英國制造的所謂麥克馬洪線,建議越境的印軍撤退,恢復兩國邊界久已存在的狀況。
尼赫魯對此置若罔聞,強詞奪理地把中印邊界緊張局勢的責任推給中國。
9月9日,蘇聯(lián)塔斯社就印度政府在8月制造中印邊界沖突、印軍侵入“麥克馬洪線”以北良久地區(qū)向中國駐軍開火、制造流血事件,發(fā)表了關于中印邊界事件的聲明。蘇聯(lián)在聲明中偏袒印度,譴責中國。把中蘇分歧公開暴露在全世界面前。
9月9日,彭德懷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他在信中寫道:
“八屆八中全會和軍委擴大會議,對我的錯誤進行了徹底揭發(fā)和批判,消除了制造黨內(nèi)分裂的一個隱患,這是黨的偉大勝利,也給了我改正錯誤的最后機會。我誠懇地感謝你和其他同志對我的耐心教育和幫助。”
彭德懷在信中向毛澤東保證說:
“1、在任何情況下,不會做反革命。2、在任何情況下,不會自殺。3、今后工作是不好做了,勞動生產(chǎn),自食其力。”
他還說:
“請求中央考慮,在軍委擴大會議結束后,請允許我學習或者離開北京到人民公社中去,一邊學習,一邊參加部分勞動,以便在勞動人民集體生活中得到鍛煉和思想改造,是否妥當,請考慮示復。”
此時,毛澤東依然保留著彭德懷國務院副總理、中央政治局委員的職務。他看到彭德懷的信后,很快寫了一封信,給彭德懷并轉中央軍委。他寫道:
“我熱烈地歡迎彭德懷同志的這封信。他的立場和觀點是正確的,態(tài)度是誠懇的。倘從此徹底轉變,不再有大的動搖(小的動搖是不可避免的),那就是‘立地成佛’,立地變成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了。我建議,全黨同志都對彭德懷同志此信所表示的態(tài)度,予以歡迎。一面嚴肅地批判他的錯誤,一面對他的每一個進步都表示歡迎,用這兩種態(tài)度去幫助這一位同我們有31年歷史關系的老同志。
德懷同志對于他自己在今后一段時間內(nèi)工作分配的建議,我以為基本上是適當?shù)?。讀幾年書極好。年紀大了,不宜參加體力勞動,每年有一段時間到工廠和農(nóng)村去作參觀和調(diào)查、研究工作,則是很好的。此事中央將同德懷同志商量,作出適當?shù)臎Q定。”
后來,彭德懷搬出中南海,移居到西北郊西苑中共中央黨校東面的吳家花園,進入中央黨校高級班學習。
9月9日、郭沫若給胡喬木寫信說:
“主席詩《登廬山》第二句‘欲上逶迤’4字,讀起來似有踟躇不進之感。擬易為‘坦道蜿蜒’,不知如何?”
9月10日,郭沫若寫信給胡喬木說:
“主席詩‘熱風吹雨灑南天’句,我也仔細反復吟味了多遍,覺得和上句‘冷眼向洋觀世界’不大諧協(xié)。如改為‘熱情揮雨灑山川’以表示大躍進,似較鮮明,不識如何。古有成語,曰‘揮汗如雨’。”
胡喬木將郭沫若的意見轉呈給毛澤東。
9月12日,中央軍委擴大會議結束時。會議通過了一個決議,號召全軍為保衛(wèi)黨的總路線、反對右傾機會主義而斗爭。
軍委擴大會議結束后,全軍各大單位召開干部會議,批判彭、黃的“資產(chǎn)階級軍事路線”和本單位的“右傾機會主義分子”。
9月,中共中央發(fā)出通知,決定把《中國共產(chǎn)黨八屆八中全會關于以彭德懷同志為首的反黨集團的決議》,和《為保衛(wèi)黨的總路線、反對右傾機會主義而斗爭》的決議,傳達到全體黨員,并進而傳達到黨外,開展了一場全國性的“反右傾”斗爭。
9月13日,毛澤東致信給胡喬木,他寫道:
喬木同志:
沫若同志兩信都讀了,給了我啟發(fā)。兩首詩又改了一點字句,請再送郭沫若一觀,請他再予審改,以其意見告我為盼!
毛澤東
9月13日早上
毛澤東又在信的末尾解釋道:“‘霸主’指蔣介石。這一聯(lián)寫那個時期的階級斗爭。通首寫32年的歷史。”
后來,郭沫若看后提不出什么意見,(臧克家等提出意見)毛澤東經(jīng)過反復斟酌修改后,才同意發(fā)表。
9月14日,毛澤東以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主席的名義向全國人大常委會建議說:
“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0周年的時候,特赦一批確實已經(jīng)改惡從善的戰(zhàn)爭罪犯、反革命罪犯和普通刑事罪犯,有利于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使他們感到在社會主義制度下,只要改惡從善,都有自己的前途。”
9月15日,毛澤東在民主黨派負責人座談會上講話說:
“王明路線把蘇區(qū)搞垮,把白區(qū)的力量也搞垮,抗日時期又右傾,但是,當時我們未把對王明路線的決議公開發(fā)表,是為了留有余地。后來過了幾年才把這個決議收到我的選集中,作為附錄發(fā)表。大多數(shù)覺悟了,只有王明不覺悟。”
他還回顧了炮打金門的歷史,他說:
“金門打炮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是我跟總理搞的,如何打法等等。那么一個嚴重的局面,美國12艘航空母艦來了6艘,第7艦隊是它最大的艦隊,搞邊緣政策,護航。這個地方是美國軍艦,這個地方是國民黨軍艦。”
毛澤東一邊說,一邊拿起兩個茶杯,分放兩處,比做美、蔣的軍艦:
“相隔這么一點。他這里掛著美國國旗也不動,他也不打我們,我們也不打他,我們專打國民黨。這個事情不能粗枝大葉,要很準確,很有紀律,后頭轉到雙日不打單日打,以后又搞什么告臺灣同胞書這套東西。每天全世界的一切輿論,一切消息,你都要看完,每天兩大本(指新華社編印的內(nèi)部資料《參考資料》——筆者注),你才了解情況,才知道動向,不然怎么決策?開頭我們不是在這里報告了嗎?那個時候,我們跟張文白,還有許多朋友,都是一致的,要把金門、馬祖搞回來。后來一到武昌,”
毛澤東對著張治中說:
“我不是跟你一道嗎?形勢不對了,金門、馬祖還是留給蔣委員長比較好,金、馬、臺、澎都給他。因為美國就是以金、馬換臺、澎這么一個方針,如果我們只搞回金、馬來,恰好我們變成執(zhí)行杜勒斯的路線了。所以,10月間回到北京的時候就改變了,金、馬、臺、澎是一起的,現(xiàn)在統(tǒng)統(tǒng)歸蔣介石管,將來要解放一起解放,中國之大,何必急于搞金、馬?這樣,我們就不會變成杜勒斯的部下了,不然他就是我們的領導者,就是以金、馬換臺、澎,蔣介石不做總統(tǒng)。蔣介石不做總統(tǒng),這個我們也不贊成的。美國人壓迫他,不要他做總統(tǒng),要陳誠做,講好了的,蔣介石答應了的,陳誠也答應了的。后頭我們這個消息使他知道了,他就有勁了,共產(chǎn)黨支持嘛(笑聲)。他現(xiàn)在決定做總統(tǒng)了。是蔣介石做總統(tǒng)比較好,還是別人做比較好?在目前看,還是蔣介石比較好。他這個人是親美派,但是親美親到要把他那點東西搞垮,他就不贊成。”
1959年9月,在最高國務會議上,毛澤東特地讓新華社記者專門為他和徐萌山合影留念。新華社對外發(fā)表了毛澤東接見臺盟總部秘書長徐萌山的照片稿。
9月16日,中共中央、國務院根據(jù)毛澤東的指示,做出《關于確實表現(xiàn)好了的右派分子的處理問題的決定》。決定中說:
“凡是已經(jīng)改惡從善,并在言論和行動上表現(xiàn)出確實是改好了的右派分子,對于這些人,今后不再當作資產(chǎn)階級右派分子看待,即摘掉他們的右派帽子。”
9月17日,中共中央根據(jù)毛澤東的建議,向各地發(fā)出《關于摘掉確實悔改的右派分子的帽子的指示》,指示中說,在慶祝建國10周年時,摘掉一批右派分子的帽子,并繼續(xù)分期分批做好這一工作。
9月17日,二屆人大常委會第9次會議,根據(jù)毛澤東9月14日的建議,通過了《關于特赦確實改惡從善的罪犯的決定》。
這一天,國家主席劉少奇發(fā)布命令:免去彭德懷兼任的國防部部長職務;免去黃克誠總參謀長職務。
任命林彪兼任國防部部長;羅瑞卿為國防部副部長、總參謀長、國防委員會副主席、國防工辦副主任。
劉少奇同時根據(jù)人大《關于特赦確實改惡從善的罪犯的決定》,頒布了特赦令。
后來,經(jīng)最高人民法院批準,決定特赦33名戰(zhàn)犯,于12月4日執(zhí)行。在這批戰(zhàn)犯中,原屬于蔣介石集團的有30名。
9月18日,毛澤東離開北京,開始了河北、山東、河南3省視察之行。
9月19日,毛澤東在天津郊區(qū)視察一個農(nóng)場的水稻。
9月21日,印度軍隊在中印邊界西段侵入中國空喀山口,制造事端,中國巡邏隊被迫進行自衛(wèi)還擊。
9月21日上午,毛澤東到了山東濟南,
上午10時,毛澤東在專列上準備就經(jīng)濟建設和人民公社的整頓問題,召開一個座談會。舒同和省委農(nóng)村工作部副部長楊節(jié)、歷城縣東郊公社黨委書記鄭松,3人一起走進毛澤東專列的辦公室。舒同匯報了封山造林的情況,毛澤東問:
“你們年年談造了多少林,封了多少山,我怎么從北京到上海,在飛機上看不到?”
舒同又匯報全省計劃組織900萬勞動力上陣搞山水林田,毛澤東問:
“能組織這么多人嗎?一定要實事求是,從實際出發(fā),統(tǒng)籌安排,要注意群眾的生活問題。”
毛澤東又問鄭松道:
“東郊公社今年秋季生產(chǎn)如何?玉米、大豆每畝能產(chǎn)多少?”
鄭松回答說:
“玉米畝產(chǎn)500至700斤,間作大豆一二百斤。”
毛澤東說:
“每畝一年增產(chǎn)幾成就是很大的成績了,你們比過去翻一番還多,這是很大的躍進。”
座談會結束時,毛澤東說:
“全國的大江大河我都游過了,還沒有游過黃河。我明年夏季到濟南來橫渡黃河。”
舒同說:
“黃河同別的大河不一樣,河水含泥沙太多。”
毛澤東說:
“有點泥沙怕什么?上岸來沖一沖就是了。”
歷城縣東郊公社的一些村莊就在黃河岸邊,鄭松對黃河的情況也了解一些,他說:
“黃河中漩渦很多,也很大。”
毛澤東見他們有顧慮,就說:
“漩渦也不怕,你們可以事先勘察一下嘛!”
舒同看毛澤東橫渡黃河的決心這么大,就和楊節(jié)、鄭松研究了渡河的地點、時間及如何組織人員勘察等等問題。毛澤東說:
“就這樣定了,我明年7月下旬或8月上旬來,你們可以先找些人做點準備。”
眼看已經(jīng)12點了,毛澤東就留舒同3人在專列上吃了午飯。
后來到了1960年,由于形勢的變化,毛澤東沒有到山東去,以后橫渡黃河的計劃也一直沒有實現(xiàn)。
再說這天下午,毛澤東在省委第一書記舒同、省長白如冰的陪同下,再次視察了省農(nóng)科院的試驗棉田和原種圃。這一年的棉花比上年還好,面積也擴大了。此時正是棉花大量摘收的時候,毛澤東看著雪白的棉花,非常高興,他說:
“這比去年更好更高產(chǎn)了。”
爾后,毛澤東一行冒雨到東郊公社大辛莊大隊看玉米、大豆生產(chǎn)情況,他問鄭松:
“這一畝能產(chǎn)多少?”
鄭松說:
“這片豐產(chǎn)田可達800斤。”
毛澤東說:
“加上小麥,就是畝產(chǎn)一千好幾百斤,這是個大躍進啊!”
9月22日,毛澤東到達鄭州,在這里停留了一天多。
9月24日,毛澤東來到河北省成安縣道東堡村,視察了道東堡村的棉花生產(chǎn)情況。
9月25日,毛澤東回到北京。
9月26日,根據(jù)中共中央政治局關于中央軍委組成的決定,中央軍委發(fā)出通知說,中共中央軍委委員由下列21人組成,他們是:
毛澤東 林彪 賀龍 聶榮臻 朱德 劉伯承 陳毅 鄧小平 羅榮桓 徐向前 葉劍英 羅瑞卿 粟裕 陳賡 譚政 蕭勁光 王樹聲 許光達 蕭華 劉亞樓 蘇振華
中央軍委常委由下列13人組成,他們是:
毛澤東 林彪 賀龍 聶榮臻 朱德 劉伯承 陳毅 鄧小平 羅榮桓 徐向前 葉劍英 羅瑞卿 譚政
毛澤東為中共中央軍委主席。
林彪、賀龍、聶榮臻為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羅瑞卿為秘書長,蕭向榮為副秘書長。
9月27日,毛澤東給來京參加全國文藝調(diào)演的農(nóng)墾局文工團代表李艾寫了一封信。
本傳在第七卷中已經(jīng)說過,李艾是作為中南海文工團的戰(zhàn)士在1958年和吳鳳君等二十多人一起去了北大荒墾荒的。她這次到京后,給李銀橋打了一個電話,把自己在北大荒糖廠親手生產(chǎn)并自費購買的一包白糖托李銀橋轉交給毛澤東。沒想到在幾天以后,李銀橋給她送來了一封毛澤東的親筆信。她接過那個大大的信封,激動得心里蹦蹦直跳,拆開一看,只見信箋上寫著:
李艾同志:
承贈食物一包,甚為感謝!祝賀你的進步。問候北大荒的同志們。問小蔣、小胡他們好。
毛澤東
李艾看罷信,急切問李銀橋說:
“我想見見主席,行嗎?”
李銀橋說:
“好吧,我聯(lián)系一下再告訴你。”
9月下旬,毛澤東讀魯迅作于1935年12月5日的《亥年殘秋偶作》。此時赫魯曉夫正在訪問美國,他向艾森豪威爾乞求和平。毛澤東聯(lián)想到國內(nèi)的局勢,心潮難平。于是,他提筆寫出了《改魯迅詩》一首,詩云:
曾警秋肅臨天下,竟遣春溫上舌端。塵海蒼茫沉百感,金風蕭瑟走高官。
喜攀飛翼通身暖,苦墜空云半截寒。悚聽自吹皆圣績,起看敵焰正闌干。
國慶節(jié)前夕,李宗仁的秘書程思遠第二次應邀來到北京,參加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10周年慶祝活動。
此前,程思遠曾將李宗仁的一封信轉交給周恩來。李宗仁在信中說,他保存有一批文物,希望能獻給祖國。這批文物是12箱字畫,是他在北平當行轅主任時花了11萬美元購買的。
周恩來在接見程思遠的談話中說:
“你轉來李德鄰先生的信,說他自愿將他收藏的歷史名畫獻給祖國,這是他愛國精神的表現(xiàn),政府考慮接受。”
9月底,蘇聯(lián)派出以蘇共中央主席團委員、中央書記蘇斯洛夫為首的代表團,到北京參加中國建國10周年慶典。
9月30日,赫魯曉夫訪問美國后也匆匆直接飛抵北京,參加新中國成立10周年慶?;顒印_@是赫魯曉夫最后一次訪華。中共方面沒有在赫魯曉夫進城的20公里的沿途上安排歡迎隊伍。只有毛澤東和其他一些領導人來到機場迎接他。
赫魯曉夫神氣十足地走下他的圖-114座機,滿臉堆笑地大步朝毛澤東走過來,毛澤東禮節(jié)性地與他握了手。當體態(tài)肥胖短粗的赫魯曉夫試圖與毛澤東進行同志式的擁抱時,毛澤東像一名拳擊高手一樣迅速地閃開了。
毛澤東沒有致歡迎詞,而赫魯曉夫則發(fā)表了早已準備好的簡短講話。他說他的美國之行,有助于緩和國際緊張局勢。毛澤東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一言不發(fā)。
這天晚上,毛澤東按響電鈴,吩咐衛(wèi)士搞點麥片粥。衛(wèi)士用茶缸在電爐上煮了麥片粥,毛澤東喝了麥片粥,就向頤年堂走去。
毛澤東在與赫魯曉夫的會談中,談到了1958年炮打金門前后的情況,他說:
“那時他們做得不對,不應該把兵艦調(diào)來調(diào)去。美國人沒有多大本領。他們以為我們(指毛澤東和赫魯曉夫那一次會談——筆者注)在炮打金門問題上達成了協(xié)議。其實,那時我們雙方并沒有談這個問題。當時所以沒有跟你們談,是因為我們有這種想法,但是還沒有最后決定。我們沒有想到打炮會引起這么大的風波,只是想打一下,沒曾想他們調(diào)動這么多的兵艦。你們走了以后,我們在8月中旬才決定打。因為8月20、21號聯(lián)合國要通過美國擴軍的決議,所以,我們8月21號沒打,23號才打。美國人在黎巴嫩總是受到全世界人民的反對,生怕別人打他。美國人沒有立刻弄清楚我們的目的,以為我們要打臺灣,就把他們的軍隊從地中海、太平洋、西太平洋、日本、菲律賓調(diào)來。等到地中海艦隊開到新加坡的時候,一看沒什么事情啦,就在新加坡停下來啦,引起了印尼的恐慌。我們一罵,他們就退回到菲律賓去了,住了兩個禮拜。可以看得出來,美國人這次部署很慌很亂。”
會見結束后,毛澤東回到了家里,等待著一位即將到來的小客人。
原來在這一天,李銀橋告訴李艾說,今天晚上她可以去見毛澤東。李艾在晚上觀摩完話劇已經(jīng)很晚了,她馬上騎自行車飛快地往中南海疾馳,到了毛澤東住地,站在門口等待了許久的李銀橋埋怨她說:
“怎么這么晚才來,主席等你老半天了。”
毛澤東正在書房里看書,聽到外邊的動靜,抬頭向外張望,一見李艾就說:
“哦,不怕鬼的姑娘來看我了。”
李艾原來在中南海時,毛澤東一直戲稱她為“不怕鬼的姑娘”。
“主席,您好!”李艾行禮畢,激動地握著毛澤東的大手,又問道:“您身體好嗎?”
“好。”毛澤東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艾,讓她坐下,感慨地說道:“長大啰,長大啰!”
李艾聽到毛澤東的夸獎,莞爾一笑。她又歉疚地說:
“主席,我去觀摩話劇,讓您久等了。”
“你看的什么?”
“《東進序曲》。”
毛澤東吮了吮嘴唇,點點頭說:
“知道了,這是一出好戲,是華東的。”
李艾一看表,已經(jīng)是夜里11點了,她騰地站起身來,說:
“主席,太晚了,明天是國慶節(jié),您還要上天安門去檢閱,我走了。”
“不要急嘛。”
毛澤東還想挽留她。李艾知道國事重大,自己不宜久呆,就說:
“我下次再來看你吧。”
欲知國慶10周年慶典情況如何,且待以后慢慢敘述。
再版《毛澤東大傳》實體書,一套全5冊共十卷,417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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