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是個愛美的民族。不惟繪畫、音樂、詩詞等藝術文學有美學，建筑上鏤龍畫鳳，衣冠上紋飾精美，陶瓷不僅是生活品，更是藝術品。烹制食物也要講究個色香味俱佳。衣、食、住、行、生產生活、風俗人情，甚至連人的一言一行中，無不透著美學。比如《世說新語》這本書，就是記錄當時名人一言一行中的“魏晉風度”的。最近，我發現古人連為官也是有美學的。所以古人對于好官，史書載之，詩文詠之，戲文唱之，民間傳頌之，甚至香火祭祀之。特色時代雖號稱“春天”“盛世”，卻頗有不及。試略論之。

　　為官第一美，胸懷大志，天下己任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簡稱“修齊治平”，是每個讀書人的人生抱負。既具有崇高艱巨的理想遠景，又有腳踏實地的實踐步驟。孟子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可進可退，進可做偉人圣人，退不失為好人雅人。范仲淹說：“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顧炎武說：“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左宗棠說：“身無半畝心憂天下，讀破萬卷神交古人。”宋代思想家張載，更是將儒家的最高理想描繪成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共產主義理想。這些豪言壯語，精詞妙句，都可書之于紙帛，懸之于雅室，使人得到美的享受，靈魂得到升華。古代讀書人正是帶著這樣的崇高信念步入仕途，雖經各種誘惑、熏染，大浪淘沙，但仍有相當比例的像范仲淹這樣的官員保持本色不變，守住并踐行著的儒家的這一崇高理想。在毛主席時代，這種崇高理想更是發展為“消滅剝削，消滅壓迫，解放全人類”，同時也造就了古今中外絕無僅有的風清氣正、奮發昂揚的偉大時代。“揮劍裁昆侖，贈歐遺美，環球同此涼熱”就是這種理想的文學化描述;“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是革命者堅貞不屈、迎難而上品格的寫照;“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是革命者在理想實現之后功成身退的表白。自從，“歷史的轉折”以來，與西方接了鬼，引入新自由主義、人性自私論等西方垃圾，抽去了國人的崇高信仰，人人都成了打斷脊梁骨的癩皮狗。共產主義信仰被拋棄，大公無私被嘲笑，為人民服務變成了為人民幣服務。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不問姓資姓社，不管黑貓白貓。官員們入黨當官直奔錢權，開口閉口GDP、經濟建設、發展是硬道理、招商引資、“文化搭臺，經濟唱戲”。還能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的追求嗎?還能有“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的境界嗎?沒有，只有“GDP”、“發展”等與老百姓毫無關系不知所云的官腔空話，語言乏味，面目可憎，當然是與美無緣的了。

　　為官第二美，不論出身，白衣卿相

　　姜子牙遇文王時只是個八十歲的漁翁;諸葛亮在先主三顧茅廬時還是個毛頭小伙子;百里奚是個只值五張羊皮的雇工;王猛衣著破爛，渾身虱子，卻被皇帝授予相位。不問出身，不問貴賤，不拘一格用人才，委以重任，建不世功勛。被后世傳為佳話，為讀書人艷羨不已，吟誦至今。在毛主席時代，更是庶民當政。一個農民能當國務院副總理，工農兵能坐在大會堂里參政議政。陳永貴、王進喜、呂玉蘭、刑燕子等普通勞動者被樹為典型，成為社會學習的榜樣。但卻有人污蔑那樣的時代為專制獨裁。且看“歷史的轉折”以來又何如，干部要求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八十歲的姜子牙不能用了，資格不夠的諸葛亮排不上號了，沒有文憑的百里奚靠邊站了，出身低微的王猛進不了門了。都是些不接地氣、從文憑流水線下來的人，走上干部位置，格局狹小，思想淺薄，刻板僵化，不懂國情，不曉民意，照著本本理政，盲從西方學說治國。佳話沒有了，國家也治不好，怎么美的起來呢?

　　為官第三美，抑制豪強，不畏權勢

　　西門豹治鄴，先是把當地豪強與巫婆“為伯娶親”的把戲拆穿，送他們去見“河伯”，然后才使得河西大治。郅都面對以往太守不能禁的奸猾豪強，亂世用重典，過了一年就路不拾遺。郅都行法不避貴戚，被他們畏稱為“蒼鷹”。包拯立朝剛毅，中官勢族侵占河道修筑園榭，包拯悉令毀去，貴戚宦官為之斂手。當時有“關節不到，閻羅包老”的諺語，后世更是稱其為“包青天”。再不濟的有唐朝的段實秀，面對擁兵自重、縱兵橫行的“大帥”，段實秀沒有屈志相從，反而能為民請命，動情曉禮，勸其節制屬下。這也是能得到史家、文人載之竹帛，傳為美談的。毛主席時代則幾乎沒有“豪強”，人人平等，人民當家作主。比封建時代那些為政一方、愛民如子的“青天”，強了萬倍。所以人民發自內心地稱毛主席為“紅太陽”。毛主席一方面以身作則，一方面用“萬里長征才走了第一步”提醒那些元勛宿將們不要驕傲，用“不當李自成”“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不拿槍的敵人”警省大家不要在物欲中迷失自我。對于張子善、劉青山剛想搞點特權的苗頭，毫不留情地割了其腦袋。“歷史的轉折”之后呢?不僅不抑制豪強，還制造豪強，扶持豪強，討好豪強，叫做“鼓勵先富”，用“誰要影響XX發展一陣子，XX就影響他一輩子”來嚇唬小民，為豪強剝削人民、侵吞國有資產保駕護航。動用警察、城管、電視臺，為他們清理市容、暴力拆遷、宣傳撐腰，打造“良好”的投資環境。贈送他們政協委員身份，給予他們超國民待遇。對于這樣“嫌貧愛富”的官員，誰能寫得出一篇“段太尉逸事狀”這樣流傳千古的文章來呢?有個例外的“渝督”，抑制豪強，打黑除惡，也被他們污蔑為是迫害“民營企業家”的“黑打”;唱紅成了“非組織政治活動”，將之關進秦城監獄，他們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為官第四美，為官清廉，不積錢財

　　曾國藩曾作有一副對聯：“挺起兩根窮骨頭，養活一團春意思”。如將之改為“挺起一堆富肥肉，養活一團春意思”，則毫無美感了。左宗棠“身無半畝，心憂天下”，若改成“腰纏萬貫，心憂天下”，則不免讓人心疑了。西漢名將李廣，雖常鎮守一方，但俸祿賞賜全分與部下，死時家無余財。司馬遷作《李將軍列傳》，成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史記》中最有文采的一篇。稱贊“桃李無言，下自成蹊”是“李將軍之謂”。后世歌詠李廣的詩作更是層出不窮。假若李廣如衛、霍一樣榮華富貴，就毫無美感了，更不會得到后世文人的欽敬、歌頌。海瑞剛正不阿、嫉惡如仇，自種菜蔬，衣著粗布。為母祝壽買了兩斤肉，都被胡宗憲當做新聞。所以老百姓在“包青天”之外，又稱海瑞為“海青天”。“公生明，廉生威”。只有清廉了，才能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只有自己干凈了，才有底氣與勇氣反腐打黑。毛主席時代，干部的清廉程度是古今中外絕無僅有的，當時，如果一個干部，僅是清廉，沒有陳永貴帶頭吃苦、戰勝天災的功績，沒有焦裕祿公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精神，都沒法在那個時代凸顯出來。“歷史的轉折”之后則不然。人家是“笑貧”，是“鼓勵先富”，“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在其鼓動下，一切向錢看。先富的是那些手中握有權力的官員及子女、親屬。不時爆出幾百套房子啦，若干情婦啦，法拉利跑車啦，27億美金啦，家中成箱現金啦，兒子是某老總啦，老婆是珠寶大王啦等事來。哪還有半點美呢?

　　為官第五美：注重民生，撫恤民情

　　中國古代稱地方官為父母官，境內百姓叫作子民。有人贈給林則徐的一幅對聯的下聯這樣寫道：“愛民如保赤子，體貼入微。”古代考察一個官員的政績，不是看GDP，不是看財政收入，對于GDP搞得好的、善于理財的，叫做“橫征暴斂求考課”加以譴責貶斥。孔子對于為季氏聚斂的學生冉求，號召弟子們“鳴鼓而攻之”。相反，考察一個官員的政績是看民生，看社會風氣。是否安居樂業，是否養生喪死無憾，五十者是否可以衣帛，七十者是否可以食肉，鰥寡孤獨是否得到撫恤。就連儒家瞧不上眼的梁惠王，也會“河內兇，則移其民于河東，移其粟于河內。”發生災情，官員首要做的是開倉賑濟，施粥活人，哪怕違反上峰意志，丟了無紗帽也要這么做。否則就不美了，是要被百姓指罵，史書貶斥的。毛主席時代，更是把為人民服務作為黨的宗旨。建國不久，就一舉消滅了肆虐江南歷朝歷代無可奈何的血吸蟲病。批評衛生部是“城市老爺部”，要他們把衛生工作重點放到艱苦、廣大、人多的農村去。為改變靠天吃飯、荒歉無常的農業歷史，組織農民用肩膀、雙手，靠著簡陋的工具修出了八萬多座水庫等大量水利工程。興建化工廠、攻關種業，將“備戰備荒為人民”寫入憲法。農業高積累用來發展重工業、重點科技，使中國在現代化道路上不再掉歷史的隊，不再落后挨打，這是對人民最大的負責。同時，雖然民生物資緊張，但杜絕商人囤積居奇，官員特權享受。平抑物價，糧油糖布等按人拱給。每戶平均生育五六個孩子，皆撫養成人，使中國解放后人口從四億一下子翻到八億。在微觀上，六十一個民工因食物中毒了，中央親自調度，在全國范圍內收集藥物，用飛機空投，使六十一個階級兄弟得救了。這才是人道主義，才是重視民生。然而“歷史的轉折”后，官員們眼里只有“先富”，中心工作是招商引資，政績考核為GDP，“為人民服務”變成了為“人民幣”服務，沒有或缺少“人民幣”的小民們只能靠邊站。為將財富送給外人、個人，把工人趕下崗，影響了幾千萬個近兩億人口的家庭。老百姓要買房時狹路遇上開發商，生了病正逢醫療市場化，孩子上大學正當教育產業化，畢業找工作又恰好高校擴招的惡果凸顯。通貨膨脹，儲蓄縮水，逢聽必漲，調控空調。樣樣政策、般般改革，哪一樣會考慮民生呢?招商引資一路高歌猛進，“資”“商”們看中哪塊土，政府就派惡警來暴力拆遷;小販們礙了富人們的眼，政府就讓城管去驅逐、毆打。這分明是要斷老百姓的活路，能不讓老百姓嫌惡、憤恨嗎?這樣為官哪還有半點美呢?

　　為官第六美：興修水利，福澤后世

　　兩千多年前的李冰任蜀郡太守，組織修建了大量的水利工程，從此四川才真正成為名符其實的天府之國。都江堰水利工程更是至今猶在“股役”。后人為其修廟，至今紀念。古代讀書人在通曉儒家經典、治亂之道外，還往往是個水利專家。近淮的治淮，靠海的筑海塘大堤。白居易、蘇東坡主政杭州時，都疏浚過西湖，分別修過白堤、蘇堤。沒有白、蘇，哪有今天的西子湖呢?毛主席時代更不用說了，前文已有介紹。簡直是人類水利歷史上最偉大的時代，至今猶為大江南北的糧食豐收作保障呢。而“歷史的轉折”以來，國家財政花了巨資，商人們賺得盆滿缽滿，增長了大幅GDP，就是沒見修成幾座水利工程，連毛主席時代遺留下來的水利工程都懶得修繕，陸續出現問題。現在的官員熱衷干什么呢?他們也搞工程，叫政績工程。爭的是“世界第一”“亞洲最大”“歐洲風情”“東方的XX”。燒了無數人民稅收，留下一堆財政負債，工程成了“空城”，成了“爛尾”。而官員自己早已吃飽撈足，因“政績顯著”升遷高處去了，背后留下老百姓的一片罵聲。這樣的官員怎么能美得起來呢?

　　為官第七美：重視文教，以德化民

　　孔子說：“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 古代的官員在抑制豪強的同時，寬刑去殺，重視文教，以德化民。開辦書院，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陸九淵來到白鹿洞書院，為該書院書寫“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的對聯來激濁揚清。哪里有善行義舉，官員們則樂于為之作文寫記，表彰其人，弘揚正氣。正因為如此，民風歸于淳樸。對一個地方官最高的稱贊是政通人和、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毛主席時代，則在全國范圍內達到了這種境界，童謠唱的是“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邊……”扶老人過馬路，公交車上讓座是極平常的事，處處涌現好人好事，學習雷鋒蔚然成風。在“歷史的轉折”之后，社會風氣也發生了“轉折”。號稱“撥亂反正”，社會風氣卻“不正反亂”。明知案件偵破率只有30%(還有許多未報案的)，明知馬克思關于“法律是階級統治工具”的論斷，還大談“依法治國”，宣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特色”的法律條文中已經是違反天理道德，背離中華傳統美德，處處放縱有錢有權人，嚴厲打擊底層人了。在司法過程中，還要有法不依，錢權可以歪曲法律，法院可以作出枉法判決。有錢有權的人犯罪千方百計尋找免刑減刑的理由，“大律師”們上竄下跳，憑三寸不爛之舌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對下層人違法則從重從快判決，沒有律師愿為其辯護，指定的辯護律師由于沒有“經濟刺激”，也是草草了事。一面是冤案不斷，一面是上訪無門。而社會上則充斥偷、搶、劫、殺、騙、拐、奸，法不能制。還怎么還好意思自稱“春天”“盛世”呢?

　　為官第八美：與民同樂，吟詩弄翰

　　滕子京為巴陵郡太守，政通人和之余，重修岳陽樓，以便人們登臨攬勝。范仲淹為其寫作《岳陽樓記》，成為千古名篇，“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名句更是千古流傳。歐陽修治理滁州有成，與滁州人一同游山玩水，醉同其樂，醒述以文，寫下了著名的《醉翁亭記》，“不在酒”的“醉翁之意”讓人千古猜想。白居易、蘇東坡主政杭州時，為民興利，政事之余，暢游西湖。分別留下了“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蔭里白沙堤”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詩句，為風光旖旎的西湖增添了浪漫、濃厚的人文色彩，至今猶為當地拉動GDP作貢獻。毛主席這方面做得很好，日理萬機之余，也不忘吟詩填詞，既作政事之余的休息調濟，又作為政治手段的文學化延伸。“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發出了那個時代的最強音。“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描繪了社會主義建設的宏偉圖景，展示了無產階級的偉大力量。“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抒發了得知消滅了血吸蟲病的喜悅，顯示了社會主義制度的無比優越性。“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描繪了一幅豐收在望、人民昂揚向上的欣欣向榮景象。“歷史的轉折”后，官員們有一篇能傳世的文字嗎?雖然號稱知識化、高學歷，臺上念得人昏昏欲睡，會后讓人立馬忘記，印出來成本成冊，事過丟進垃圾簍。有半點美嗎?不都是毛主席當年批評的“黨八股”嗎?除了做報告，批文件，“特色”官員們能寫出一篇文章、一首詩嗎?只能把精力花在牌桌上、飯桌上、桑拿洗浴中心、二奶小三的床上……一群粗鄙不堪的東西，美什么美呢?

　　為官第九美：威武不屈，保持漢節

　　漢代蘇武奉命出使匈奴被扣留，歷經十九年艱辛，期間手不離漢節。丹青家繪之，詩賦家詠之，經久不衰。南宋的章德茂，吟著好友陳亮的詩句“自笑堂堂漢使，得似洋洋河水”，出使兵威強盛的金國，“當場只手，畢竟還我萬夫雄”。陸秀夫見大勢已去，誓不降元，背著小皇帝跳入崖山下的大海，煥發出中國人的血性。文天祥抗元失敗，傳車北送，一心求死，帶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自信，吟誦壯烈豪邁的《正氣歌》從容就義。就連腐敗無能的清政府，也有曾國藩的兒子曾紀澤這樣的外交官，面對咄咄逼人的俄熊，唇槍舌劍，虎口奪食，索回被侵占的兩萬平方公里的領土。毛主席時代更不用說了，瞧瞧喬冠華在聯合國那爽朗自信的笑容吧!看看美國人怎么熱心接過周總理脫下的外套吧!知道美國總統尼克松當年訪華，咱是用什么標語迎接他的嗎?“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打倒美帝國主義及其一切走狗!”尼克松見到毛主席時那學生般低下頭的照片，記錄了那個時代站起來了的中國形象。“歷史的轉折”以后呢?有人出訪美國，本來個矮，還把頭低得像孫子一樣。使館被人炸了，只是“嚴正”抗議一番。領土被人侵占，還自欺欺人的說“保持克制是自信的表現”。總理出國演講，被人扔鞋子。官員跑到美國去厚顏無恥地宣稱“中美是夫妻”“我們會遵守美國定的游戲規則”。美國遇到經濟危機，立即有官員表示“救美國就是救中國”，并奉上幾千億資金孝敬“丈夫”。一聽到美國揚言“如果中國如何，美國絕不會坐視不管”，就嚇得乖乖就范。這樣的官員怎么值得丹青家來描繪，詩賦家來歌詠呢?還有什么美學呢?

　　為官第十美：不諛上司，歸去來兮

　　陶淵明寧愿回到鄉間過“環堵蕭然、簞瓢屢空”的生活，也不肯為五斗米向作威作福、粗鄙無能的上司下拜。他這種淡泊明志、寧靜致遠的人格美，引起千古讀書人的共鳴與向往。使讀書人們在不能“兼濟天下”時有了一條“獨善其身”的退路，以保持內心的寧靜。并在唐代產生了一大詩歌流派——田園詩派。當官場黑暗，自己的理想抱負不能施展時，便吟著“歸去來兮”掛冠而去。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既然你已不能為人民服務了，為什么還賴在人民公仆的位置上不走呢?高適因為做官不得不“拜迎長官心欲碎，鞭撻黎庶令人悲”，便生出“轉憶陶潛歸去來”的歸隱之心。在毛主席時代，風清氣正，所有干部都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是人民的公仆，人民的勤務員。作風正派、一心為民的好干部，沒有必要因污濁現實、黑暗官場而生退心。涌現出大量清廉為民、帶頭吃苦的好干部。“歷史的轉折”以來，干部變成了官員，走群眾路線，受群眾監督，變成了學校是校長負責制，工廠是廠長負責制了，變成了不唯實只唯上了。上司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上級好比私營企業的老板，想提拔誰就提拔誰，想重用誰就重用誰。想提拔誰不看能力，不看成績，不看品格。男下屬要提“錢”來見，女下屬要“日”后再說。善揣上意、迎逢拍馬的提拔重用，能力突出、看著扎眼的打入冷宮。他們將偉人說成是家長作風，專制獨裁，不講民主，不講法治。自己卻真變成了專制獨裁的家長作風。用“成功學”鉗制價值觀，凡是官不大、錢不多的，一律視為“不成功”。使人發不出“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的感慨，只能參與其中，鉆研“厚黑學”，以求“上進”。先是下足本錢，等上了位，再搜刮民脂民膏，撈飽吃足。恬不知恥地嘲笑陶淵明是個大傻瓜，人格獨立值幾個錢;諷刺焦裕祿是腦子不正常，為人民服務哪如為人民幣服務實惠。他們自己美得不得了，但在人民看來卻是奇丑無比的。

　　為官第十一美：萬民挽留，去而益詠

　　中國古代，為政一方造福百姓的官員，在離任時都能得到萬民相送，聯名挽留。有送牌匾的，有送萬民傘的，史書中記載了許多這樣的好官。他們也就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了。人民對他們在任時的遺跡加以保護，有的則修建廟宇祭祀不絕。周公常在一棵甘棠樹下處理政務，勤政愛民，“一沐三握發，一飯三吐脯”。去世后，這棵甘棠樹被人保留下來，“存以甘棠，去而益詠”，成為后世的美談，比如明代官員況鐘，治理蘇州任滿，蘇州一萬多名百姓聯名上書，請求況鐘留任。有童謠唱道：“況青天，朝命宣。早歸來，在明年。”去世后，蘇洲各府縣都建況公祠，百姓家中均立況鐘牌位祭祀。在毛主席時代，講究人民當家作主，干部是人民的公仆，為人民服務是黨的宗旨，反對人民對干部的感恩戴德的封建思想。但那時的干部以其清廉為民、帶頭吃苦的良好形象，廣受人民群眾的擁護。人民群眾就是認陳永貴這樣的干部，自然條件不好加上遇到災年，人民跟著他艱苦奮斗，做到了荒年不減產，被樹為大寨典型。不像某個當村支書的知青，只會在荒年給社員開逃荒證。張欽禮繼承焦裕祿的遺志，帶領蘭考人民改造當地的惡劣環境，幾經“極左們”的打壓，后又因涉“四君子”被右翼審判判刑。逝世后，蘭考十萬百姓不約而同沿途送葬。“歷史的轉折”之后，逼得人買不起房，看不起病，上不起學，不是城管打人，就是暴力拆遷。當此之時，只要有哪個官員對老百姓稍好一點，老百姓又豈會不知感恩的呢?然而，人民群眾在大罵他們，寧可到廟里給泥塑菩薩燒香，也不會傻到“挽留”他們、“益詠”他們。只能說他們任上的所作所為太不堪了。

　　有人將中國的歷史看得一片黑暗，看作一部“吃人”的歷史，然而還是有幾抹亮色的。相比“轉折”后的“歷史”，我更是作如此想。毛主席時代，被有些人誣蔑為專制、獨裁、浩劫、動亂，只能說他們是吠堯之犬，昧了良心。他們是多么需要拉一個墊背，來襯托他們如今的“春天”“盛世”多么美好啊!但美的就是美的，丑的就是丑的，抹不黑也扮不白。為什么“歷史的轉折”以來?會如此丑陋?

　　大約是因為“美”總是與“真”“善”相伴吧。

　　不講崇高，不要理想信仰，鼓吹自私自利，不管黑貓白貓，不為工農兵的大多數，只為先富的少數人，只為人民幣(資本)服務，背離天理人倫，當然只能是丑陋無比了。

　　中國古代也有大理寺、監察院等機構，也有御史、諫官等官職，百官都有上書言事的權利，巡撫、督撫相互監督、彈劾，有銅匭、登聞鼓、密折等制度，有嚴謹的會計設計，有細密的“大X律”。不比西化資化“改革家”們的頂層設計、完善法制、制度建設差。為什么反倒是“歷史的轉折”以來，不出好官呢?就是因為沒有了崇高，沒有了信仰，沒有了人民，沒有了真善美;只有經濟，只有先富，只有自私自利，只有不管黑貓白貓。所以，墮落腐化到連中國古代封建社會都不如的地步，成了一個“封資修”混合的大糞坑。

　　中國古代官員為什么會有一部分能保持獨立人格，一心為民，受到排擠打壓，寧可不得志，也不肯同流合污?就是源于對真、善、美、崇高的追求。這就是美的力量，西化資化“改革家”們懂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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