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則“寓言”看東西方人類起源的思維路線
以及本體論哲學與人類起源問題的沖突
在東西方文化中,關于人類起源的問題,有兩則著名的“寓言”。
一、女媧造人:《風俗通》記載:俗說天地開辟,未有人民,女媧摶黃土做人。劇務,力不暇供,乃引繩于泥中,舉以為人。(白話:女媧把黃土土捏成一個泥人,有男的,也有女的。做好后,吹一口氣,那些泥人就一個個變成活人了。女媧感到這種方法太慢,也太著力,就用草搓成一根繩子,把黃土涂粘在繩子上讓太陽曬干,然后用手一拉,泥塊就剝落落掉下來,再吹一口氣,這些小泥塊又變成活蹦活跳的人了。)
二、亞當夏娃生育人:上帝在東方造了一個伊甸園里,先造了男人亞當,讓他去園中,告訴他說,除生命樹和智慧樹上的果子外,其他果子他都能吃。之后,上帝就讓亞當好好睡一覺。亞當睡覺的時候,上帝取下他的一根肋骨,用這根骨頭造了女人夏娃。一條蛇引誘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之后,被趕出伊甸園,然后生兒育女,逐步繁衍出人類。
這兩則寓言,雖然都沒什么依據,但是有關人類起源的思路確是截然不同的。
“女媧造人”說:女媧是中國古代的一位神,具有神力。但是我們可以理解為女媧是自然力的化身。女媧同一時期造了很多人,這些人之間沒有血緣關系。這一寓言,表達了中國古代對人起源的樸素認識:某一人種的誕生在某一特定的時空是普發的,而非只有一對男女生育繁衍的。由此也可以解釋為什么中國是一個泛神論或者無神論的國家,同時也可以從一個側面解釋五十多民族如何能夠共處一國。
這就可以解釋,雖然每一個生命個體都有一個血緣譜系可以向上尋求,但是,全世界的人并不是擁有一個共同的祖先,進一步也可以解釋生命的多樣性。因此,本體論哲學沒有出現在中國是情理之中的。
“亞當夏娃生育人”說:“亞當夏娃”雖然是上帝造的,仍然不是人類,只是在“亞當夏娃”被貶下天界之后才逐步有血緣地繁衍出人類的。這一寓言,表達了西方古代對人起源的邏輯認識:每一個現在的生命向上推演都有一個血緣譜系,或者說有一個共同的祖先。這是遺傳學和進化論的樸素認知。但是,這個邏輯思路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無法解釋生命的多樣性。于是后來又出現了“基因突變論”,以彌補遺傳論和進化論的不足。這樣我們就可以理解“全世界的人都是非洲一個婦女的后代”的說法是有所謂的“科學”依據的,進一步也就可以理解這個說法的反“科學”性質,同時我們也就可理解所謂的“生命進化圖譜”的“科學”和“反科學”兩面性。這也正是“本體論哲學”出現在西方并陷入的自身悖反的原因之一。
這兩則寓言所反映的是兩截然不同的宇宙觀和社會觀,或者說兩種深度不同的宇宙觀和社會觀。由此所帶來的文化現象的差別更加清晰:中國認為宇宙是無邊無際無始無終的,西方認為宇宙是有邊有際有始有終的;中國認為生命是多元的,西方認為生命是一元的;中國是無神論或多神論的,西方是有神論或一神論的;中國是多民族共存共榮的,西方是民族矛盾不可調和的;中國認為科學僅僅是一種工具而不是價值體系、同時是有利有害的,西方認為科學不僅是一種工具而且是價值體系、同時是有利無害的;中國是窮人向富人借錢以解臨時之困,西方是富人向窮人借錢以供永久之享;中國是相對封閉的、相對自給自足的文化,西方文化本質上是一種擴張的文化;……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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