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代大學和現代學術體系的建立不過是美國國家長期戰略的結果,其思想核心就是美國著名教育家、美國伊利諾大學校長詹姆士(Edmund J. James,1855~1925年)1906年提出的:【道義精神上的主宰比軍旗更必然地為商貿開辟道路】。
1906年初,詹姆士向當時的總統西奧多·羅斯福(Theodore Roosevelt)提交了一份題為《關于向中國派出教育使團的備忘錄》。這份備忘錄開始只在私下流傳,1907年,首次出現在美國基督教公理會傳教士明恩溥(Arthur Henderson Smith,1845~1932年)出版的《今日的中國與美國》一書中。
在這份備忘錄精神的指導下,美國人(也包括其他西方國家)立刻行動起來,先是用庚子賠款的退款招收中國留學生,建立了清華大學,又在諸多西式大學的基礎上創建各種專業學會和各類學術刊物,通過消滅中國本土學術生存的制度基礎達到全面控制中國人精神的目的,實現其長遠的商業政治利益。今天西方強國近乎完全實現了在道義精神上征服中國的宏大戰略構想。
比如,《二十一世紀》網絡版二○○七年十一月號
(總第68期,網址:http://www.cuhk.edu.hk/ics/21c/supplem/essay/0707045.htm,訪問日期:2010年2月20日)
一位中國學者發文為詹姆士備忘錄辯解說:【很久以來,不少人把這份備忘錄,看成是美國對中國進行文化侵略的證據。我想,應該把它看成是一個美國學者向他的國家的進言,為其國家服務。說西方對中國進行文化侵略或文化擴張,要從歷史的角度來具體分析。當時西方要拿什么樣的文化向中國搞擴張呢?是愛因斯坦的物理學?是莎士比亞的戲劇?是平等自由的思想?是民主政治的觀念?這些不是我們要吸取的嗎!】
是的,愛因斯坦的物理學我們需要,但中醫那樣不是建立在還原論基礎上的實用知識體系就不要了嗎?動物實現不能【驗證】古老針灸的有效性,針灸就失去了存在價值嗎?
莎士比亞戲劇可以譯出,演出。但當這些譯著成了白話文一統天下的重要支柱時,難道文言人就棄置不用了嗎,那是中國文化的根。試想一兩千年后,我們的子孫誰還能看懂用二十世紀口語(白話文)譯成的莎士比亞戲劇。
平等自由、民主政治,現代化、自由市場經濟也可以了解,那是西方歷史的產物,但能盲從嗎?因為這些人文領域的概念最缺乏學術上的中立性,常常成為一種隱性的意識形態工具。詹姆士備忘錄最終不就是要推行這些理念,進而達到在精神上主宰中國,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中國成了學術上的殖民地,中國學者還是這些精神殖民者辯護——這不是無知是什么?這不是愚昧是什么?這不是奴性是什么?
作為庚款留學生的梁實秋,直到暮年(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讀到這份備忘錄的內容時才幡然醒悟,他這樣寫道:【羅斯福大概是接受了這個意見(指詹姆士備忘錄——筆者注),以教育的方式造就一批親美人才,從而控制中國的發展。這幾句話,我們聽起來能不警惕,心寒,慚愧?】(轉引自程新國:《庚款留學百年》,東方出版中心,2005年,第16~17頁。)
從某種意義上說,美國的【詹姆士備忘錄】對中國的危害比日本侵華藍圖【田中奏折】大得多(這個奏折無論真假,都在相當程度上說明了真實的歷史進程),因為今天的中國學術,特別是人文學術仍按詹姆士備忘錄的指導方向發展,而我們又不覺【警惕,心寒,慚愧】!
不知何時中國才能結束這種道義精神上被無形奴役的現實!要知道,精神奴隸具有自殘的性質,比現實中的奴隸更可怕;我的同胞們——醒醒吧!奮起吧!戰斗吧!
關于向中國派出教育使團的備忘錄
文/Edmund J. James
譯/翟玉忠 校/陸壽筠
東方近期的發展表明了中美關系注定會更加緊密,無論在社會層面,還是文化層面和商業層面。中國人會來到我們國家學習我們的制度和工業。一個明顯的證據是中國使團(Chinese Commission,即清廷派出的出洋考察團——譯者注)當下或近來在我國的考察。我們的人也會去中國學習他們的制度和工業,所有促進相互交往和增進互相了解的努力一定有益于兩個國家。
如果這時美國政府派遣一個教育使團去中國,其主要職能是訪問帝國政府、并在其贊同下訪問每一個省級政府,目的是通過這些省政府,代表美國教育機構向有可能留學海外的中國青年發出正式邀請,請他們到這些機構來學習,這會對我們兩國大有助益。這一考察團的委派將會進一步加強聯結我們兩個偉大民族的同情和友誼的紐帶。
中國正面臨一場革命。當然,因為這個國家人口眾多、土地廣袤,如果沒有其他原因,它不會如日本革命那樣迅速地發生。人們相信,除了暫時的挫折與反動,這一已經開始的革命不會再全然失敗。
世界上每個大國不可避免地會與這一巨大變革發生程度不等的緊密關系。至于是什么樣的關系那是要由這些國家自己來決定的——是親善、友好、同情,還是鐵拳暴力相向。關于這件事情,我們美國當毫不猶豫地加以決斷。哪個國家能夠做到成功教育這一代中國青年,那個國家為此付出的一些努力,就會在道義、文化及商業的影響力方面獲取最大的回報。如果美國在三十年前就成功地把中國留學潮引向美國、并使其長盛不衰(曾經有一度看來快成功了),那么我們今天就可以通過文化知識上和精神上對中國領袖群體的主宰作用,以最令人滿意又最微妙的方式控制中國的走向。
中國已經派遣了數百、甚至數千的年輕人去外國留學,據說有五千在日本,數百在歐洲——僅在撮爾小國比利時就有三百人。這意味著這些人回國后將引導中國效仿歐洲而不是美國,效仿英國、法國、德國,而不是美利堅合眾國;這意味著他們將推薦英國、法國和德國的教師和工程師在中國擔任要職,而不是推薦美國人;這意味著中國人將買英國、法國和德國商品,而不是美國貨;各種工業上的特許權將給予歐洲,而不是美國。當然,由于地域和種族相近、以及所需旅行和生活費用較少,目前絕大多數中國青年很自然地選擇去日本而不是去歐洲或來美國。同時,中國人在許多方面忌妒日本人,若其他情況相同,他們會更愿意將年輕人送往其他國家。在所有這些其他國家中,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的排華法案,尤其是我們施行這一法案的不友好態度,美國會是最自然的選擇,因為中國政府無論如何從未真正反對我們目的在于防止中國勞工移民的法案,他們只是反對我們通過和施行這一法案的方式方法。
我們是中國人的天然朋友,我們曾經是他們真正的政治盟友。我們阻止了中華帝國被瓜分;在遠東,與其他國家相比,我們給了他們最接近公正的待遇。因此,在政治關系方面,他們對我們比對其他國家較少猜疑。他們由于我們在海關粗暴對待中國體面人士所受的精神創傷很快會被我們公正得體的行為抹平。可以相信,通過一種大張旗鼓和令人滿意的方式,以較小的努力我們就會贏得中國人的善意。我們可以不接受中國的勞工,但可以體面地對待中國學生,為他們提供我們的教育設施。我們今天的高等院校遠比歐洲國家的院校更能滿足一般中國學生認識歐洲文明的愿望。我們只需要讓他們注意這些事實,以保證他們的到來,有利的結果必將從這一能影響他們全部思想和情感的機緣中自然產生。
如果美國政府正式派一個教育使節,帶一兩名助手去中國,通過北京政府和各省政府,代表美國政府和各高等院校,熱情邀請中國人像使用他們自己的機構一樣利用我們的優勢條件,顯然這可以給中國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中國人會贊賞,就像我們也會贊賞,向別國派遣這樣的正式使節所顯示的恭敬之意。這是使任何國家都會感到驕傲的一種尊重——而中國人是對于攸關自己尊嚴的任何事情特別自傲和敏感的一個民族。
這樣一個使節團去到每個省份,會使他們有機會向中國政府提供有關美國及其教育機構的許多信息。而且,因為這些政府所詢問的當然不會僅限于教育和教育機構,所以傳遍中國的信息不會僅僅是有關教育的,也會與工商業相關。通過以如此方式與有影響力的中國人接觸,就有可能應他們所求,直接地推薦他們所需的美國教師、工程師和其他人員。我特別提到這一點,是因為我知道,中國的國務要員們急于想從美國和歐洲得到恰當的人才以協助他們的各類事業和政府企業。我自己去年一年中就被中國不同地方的政府詢問過四次,想聘請愿意在中國擔任五、六年顯要公職的年輕人。
總之,這樣一個使節團的訪問會留下多方面的長遠影響,其價值將極大地超過整個舉動可能所需的代價。它會在許多意想不到的方向上結出碩果,超過我們目前的預期,在教育,工商和國務領域顯示出新奇的得益可能性。此舉的道義影響一經擴展,即使從純粹物質意義上說,也能夠比用別的方法付出相同代價獲得更多的回報——道義精神上的主宰比軍旗更必然地為商貿開辟道路。
(譯自:Arthur Henderson Smith:China and America To-day——A Study of Conditions and Relations,Fleming H.Revell Company,1907,P213~218)
來源:新法家網.歷史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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