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不可能實現西方式的資本主義
一
從世界歷史來看,歐洲的資本主義是從傳統的分封割據的封建社會基礎上自然地歷史地長出來的,而工業技術的不斷發展使西方呈現出工商業資本主義的社會形態。美國則是在消滅了美洲土著基礎上,從歐洲移植經過改造之后出現的一種資本主義形態。美國借力于歐洲然后在美洲建立起來的一個國家,從這里可以看到美國是依靠歐洲而成功的,將來很可能也敗于歐洲之手。日本在向資本主義進軍的時候國內也處于分封割據的狀態,屬于傳統性的封建社會。
而中國的歷史與之不同,中國在周朝的時候是一種傳統性的分封割據的封建社會形態。但是在秦始皇統一六國后,中國就已經轉化為一個統一的國家。秦始皇把秦國的國家模式擴大到整個統一之后的中國,開始實行郡縣制。在政治上,秦朝保留了封建社會王位世襲的傳統。但在經濟上出現了新的變化,如土地可以自由買賣了,而統一了度量衡之后更是有利于促進了經濟的發展,并為以后的朝代奠定了基礎。從秦朝之后,有錢人的投資對象主要是土地,從這個角度來說,從秦朝以后兩千年來的社會形態也可稱作為農業資本主義社會,這樣更貼切一些。
二
再從文化傳統上來比較一下。
歐洲的封建社會除了世俗的權力之外,還有一個神權與這個世俗的權力對抗,而“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文化傳統,使歐洲從封建社會轉入資本主義社會的時候,能夠比較自然順利地過渡轉化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文化意識,這對歐洲建立資本主義民主制度起到了順水推舟的作用。
而中國的情況則與之不同,中國的皇帝又稱天子,是代上天來管理塵世的,同時又是世俗權力的最高者,從這里可以看到神權與俗權是統一于帝王一身的。在整個國家的官僚管理體制中,地方官員皆由中央任命,只需對上負責即可。地方官又被稱作父母官,可見地方官僚在地方的權勢了,也可以說地方官就是一個復制到地方的分皇帝,民間又稱土皇帝,這個稱呼非常形象貼切符合實際。中國古代社會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但在實踐中一般來說這根本是不可實現的。此外,中國的皇帝是排除在外的,約束皇帝的主要是從其自身能力和道德修養范疇上來講的。中國有官本位的官場文化,而地方官來自上級的監督幾乎是一片空白,或者地方官通過行賄的手段就可以與上級官官相衛,再說欺上瞞下也很難查處。可以說地方官的權力的行使完全寄托在官員的個人道德品質修養上,而對于官員所管轄范圍的百姓來說,則幾乎毫無對官員的制約力。從秦朝開始有“以吏為師”的說法,吏就是百姓的榜樣,所以又有“治國主要在于治吏”的說法。
三
再從社會總體上來比較一下。
從傳統封建社會的基礎上,歐洲出現了新興的資產階級,隨著這一階級經濟實力的增強,則必然要反抗來自封建統治階級的壓迫。隨著資產階級通過革命的手段奪取封建政權后,實際上資產階級開始主導國家的社會生活。在這里要注意一個小小的情況,就是從封建社會向資本主義過渡的時期,一般都曾出現過一段時間的嚴重的官僚主義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危害到資產階級的整體利益,所以被資產階級通過嚴刑峻法堅決地鎮壓下去了。在這些資本主義國家,資產階級對社會的控制是絕對性的。
而中國自秦朝以后就構建了官本位文化主導的官僚體系,可以說官僚主義問題在中國至少已經有兩千年的悠久歷史了。自從西方侵略中國后傳入西方的工商業文化元素后,中國開始追求西方的資本主義模式,中國的最后一任清王朝也被推翻了。而將西方資本主義的模式嫁接在中國社會基礎上的后果發展成什么樣子了呢?那就主要是官僚資本主義社會。官僚主義與資產階級相結合產生了官僚資產階級,成為中國社會的主要控制力量。所謂的傳統的民族資產階級只能依附在官僚資產階級的卵翼下才能茍且偷生,倘若不聽話的話,那么其財富就會被官僚權勢輕易地“善意占有”了。出現這樣的結果是很正常的,因為中國一貫的社會傳統中政權就一直事實上居于主導地位,一旦與西方資本主義模式相結合就必然出現這種結果。在這種社會傳統基礎上,中國若走資本主義道路的話,中國的民族資產階級將永遠不可能成長為社會的主導力量,也就無法在中國實現一個西方式的資本主義,這是一個鐵律,這是中國的歷史社會傳統注定的宿命。
四
再從世界關系的角度來看看。
西方的工業化起步早于中國,是先發國家,中國是一個追趕型的后發國家。如果中國走資本主義道路的話,這樣一來資本主義的弱肉強食生存法則將注定中國只能成為西方的附庸,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盲目奉行資本主義的自由競爭游戲規則的話,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可以輕易控制中國的經濟命脈,這樣的結果也必然導致中國的民族資產階級被邊緣化,也依然無法主導中國社會。
也就是說,中國若走資本主義道路的話,中國的民族資產階級不僅將遭到國內的官僚資產階級的壓迫,而且還將遭受來自國際資產階級的壓榨。官僚資產階級與國際資產階級狼狽為奸成為中國社會的主導者,而民主資產階級只能被邊緣化。民族資產階級及其知識分子所期望照搬來西方的資本主義社會模式將只能成為一個幻想和泡影,最終只能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五
中國真正的路會在何方?
基于中國的社會文化傳統,中國作為后發國家要實現中國崛起和中華復興的話,只能按這樣的原則來做。
中國必須創建一個極富犧牲精神、極具才智謀略、極有遠大理想的領導集團,它必須以人民的根本利益為行動的出發點和歸屬點。只有這樣,這個領導集團才能凝聚中國人民的整體力量,才能發揮中華民族的全部智慧,為實現中華之崛起而自覺地奮斗。就中國當前的社會現狀來說,唯有中國共產黨可以擔當此任。
此外必須消除傳統官僚主義文化影響帶來的腐蝕性。為達成此目的,一是在經濟上實行公有制,至少公有制要占主體地位,這樣才能有效地減少消除私有制必然帶來的對官員的侵蝕;二是在政治上加大人民民主制度體制建設,落實人民群眾民主監督政府官員的權利,監督官員依法執政,以外力制約官員由于自我約束能力不足可能導致的墮落;三是在文化上樹立集體主義思想的主導地位,樹立為人民服務的自覺意識。
中國通過以上作法,一方面可以汲取繼承傳統文化中的有益成分,并克制傳統文化中的糟粕成分;另一方面可以克制來自西方資本主義腐朽文化的侵蝕,又可以自主地吸收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科學技術等有益的部分。
經過批判的揚棄的方式,繼承人類優秀文化,克制人類糟粕文化,結合國內國際實際情況,發展出既有中華優秀文化特色又有西方優秀文化特點的具有世界性的新文化,這就是中國的使命和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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