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老夫攜老妻趕時髦,也搞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游。
上午從朋友處得到信息,下午便去附近一家叫“康輝國際旅行社”辦理了手續,晚上趕往武漢,第二天中午登上飛機,轉眼就到了泰國。算不算“說走就走”?都沒來得及和朋友們打招呼,似人間蒸發,害的他們為我擔心。有朋友在意我,真是又高興又抱歉。
和老婆同行,至少有兩個好處,一是老婆能力強,又好操心,我則省心。更重要的是第二:所有開銷由財政部列支,免卻了我一點私房錢遭災。呵呵。可我天生就是一杞人憂天的命。不操這心就要操那心。比起那些純旅游的人來,多了一份觸景生情,就難免多愁善感,胡思亂想。所以這一路也是感慨頗多。當然,這不會影響到我去欣賞和享受異域風光及其風土文化。
我們坐的是一架亞航的飛機。在武漢天河機場辦完手續后登機時,發現98%以上都是去泰國旅游的中國人(據說每天上萬人去泰國),手中的登機牌上卻沒有一個漢字。讓我感到十分的詫異。這怎么可能?以我尋常之心推測,為了方便中國人,最起碼由中國境內打印的票牌是應該以漢字為主、標注其他文字的吧?西方的航空公司排斥漢字也就罷了,我們自己和一些友好國家總應該沒有問題吧?英國曾經強大的標志是英語,美國強大的標志是美元。都說中國現在對世界經濟的復蘇作出了巨大的犧牲和的貢獻,國際地位是如何如何的高,何以體現?敢情全世界都只管賺中國人的錢,根本不管中國人的感受?等到了泰國,看到很多的地方為了方便中國游客,都用漢字特別提示。我才想到,原來是中國人自己在“去中國化”,自己都不尊重和推廣自己的優秀文化,自輕自賤,別人怎么能尊重得起來?類似的事例俯拾即是,比如國內有些自產自銷的產品也沒有一個漢字,國家強制學生學英語到了殘酷的程度。難道僅僅是為了顯示自己洋氣、“有文化”嗎?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不是這么簡單了。以小見大,所以才有人敢理直氣壯地高調宣稱要屈從西方的游戲規則。可能有人說這也是要與國際接軌。那還要自我嗎?還要尊嚴嗎?不是說“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嗎”?這樣子自虐會不會把中國玩兒沒了?
泰方導游是一個華裔,他提醒我們:泰國是一個資本主義國家,是一個信仰佛教的國家。大概和西方人信基督教類似,是想用佛教的積德行善來盡量抵消一些弱肉強食的罪惡吧。泰國國王是世襲制,他們的現任國王普密蓬因為對農業和醫藥的貢獻很受泰國人愛戴。比如我們看到最多的是兩樣東西,一是佛龕佛像,二是現任國王普密蓬和王后的畫像。巧的是這次恰逢國王的生日,泰國人叫父親節,其舉國歡慶、大操大辦的隆重盛況,說明國王在泰國人民心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也說明資本主義國家搞“個人崇拜”更勝一籌(也很愚昧?),還說明泰國人民是很懂得感恩的。因此,無論政局如何風云變幻,佛教和國王都是不允許褻瀆的。導游說,對國王不敬或非議是會被判三到五年徒刑的。反觀中國,毛澤東對中華民族和世界的貢獻比之普密蓬對泰國的貢獻豈可同日而語?但轉折后,卻能由官方以“反對個人崇拜”為幌子,引導到公然變著花樣否定誣陷抹黑毛澤東的程度。而且一度成為“思想解放”的時髦標簽。受到毛澤東大恩大德庇護的中國人民在牛鬼蛇神胡作非為時卻無能為力,忘恩負義者也大有人在。其葬送共產黨和社會主義的真正目的直到現在人們才開始逐漸看清。可是似乎為時已晚。在實際拋棄了毛澤東思想和共同致富道路后,一個沒有信仰支撐的弱肉強食狀態下,什么罪惡不能產生?其可怕的程度相信除了極少數非法利益集團以外的普羅大眾都是有深切感受的。允許恣意否定、構陷和背棄一個完全無私地拯救民族于水火、并致力于共同致富的曠世偉人,全世界還有嗎?沒有!也不會有。因為那違背了民族、乃至人類的基本良心,按照一個美國學著的說法是早已超過了中華民族的底線,少數人的惡行,叫外人都沒法理解。
泰國導游很自豪地告訴我們,在泰國是沒有假藥的。因為如果制假販假,那就是死罪。很令我驚訝。看得出他對國王嚴厲打擊假藥而使得假藥絕跡很是感激的。也順便譏諷了一下中國的“假”。游客們都一笑了之。我知道這是麻木的笑,是無奈的笑。我卻沒能笑得起來。要選一個轉折后最有代表性、最流行的字,我看非“假”字莫屬,可能有人說是“貪”字。我認為貪始于假,假是貪的土壤。所以“假”幾乎就是轉折后中國特色的最好詮釋。這大概得益于食言而肥的總設計師的模范帶頭作用。說話如放屁,根本不作數。或者說一套做一套。或者信馬由韁胡說一通也成圣旨。指導得全國上下共同弄虛作假。為了私利,別說那小兒科的假藥假酒假學歷,就連院士,主義都能造假。以假亂真的水平絕對是世界超一流。我想,泰國國王之所以能對假藥下狠手,一是感受到了假藥的危害,二是自己沒有參與造假。也說明只要下狠手沒有治不住的罪惡,誰會真的要錢不要命呢?中國的“假”為什么打不了?和打貪是一個道理。主要是貓鼠一家,都不惜為一己之私謀害他人,謀害國家。你本身就是參與者,你會真往死里打嗎?除非突然冒出一個有能力、有覺悟、有擔當、自身硬的主!這樣的偉人哪有那么容易出啊。
當然,泰國的官場以權謀私的腐敗行為也是世界聞名的,這是他們政權頻繁更迭的主要原因。資本主義社會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生態,是有錢人的天堂。在旅游時我所能接觸到的社會底層人民的生存狀態也是很艱難的。比如在芭提雅和一個姐弟兩靠做快艇擺渡生意的姐姐交談,就很令我傷感。海風把他們吹蝕得膚色灰暗。他們是國民黨93師的后代,姐姐本來嫁了一個廣東人,有兩個孩子。但丈夫病逝,只得帶著孩子重回金三角投靠父母,為了生存才丟下孩子到千里之外謀生,月入一多千元(人民幣)。我問她住哪,她告訴我住在租來的一小塊地方,一個孩子正在讀書,一個將要上學,其經濟壓力和精神壓力可想而知。在我看來要改善生存狀態的希望是很渺茫的。可見泰國的窮人和富人也是兩重天。這大概是資本主義制度的通病吧。有人說了,中國是社會主義制度,不也是這樣嗎?我疑惑了,中國還是社會主義制度嗎?怎么轉折前不是這樣呢?
導游說,泰國首都之所以叫曼谷,原因就是節奏慢,除了行人的慢慢悠悠,最能體現一個“慢”字的,就是堵車。我們就親歷了幾回只差7公里就能到達旅館,旅游大巴竟爬了2個多小時。辛虧有心理準備。當然有一點的確很值得中國人學習,泰國和美國一樣,任何時候司機們都很守規矩,不擠不搶,幾乎聽不到汽車喇叭聲。還有一些稀罕事,居然還有免費公交、免費學校和免費醫院。搞得像社會主義似的。不過免費公交看上去舊點,實不實用的不清楚。免費醫院只收16泰銖,導游說,就怕你等不得。雖然有可能是要顯示一點資本主義的優越性,但有總聊勝于無吧。關于物價問題,去之前有人說,人民幣兌換泰銖是1比5 ,所以在泰國花錢很爽。我有過在美國以人民幣6比1美元的花錢感覺不爽的經歷,就想在泰國好好爽一把,可是凡是我想買的東西,只要換算成人民幣幾乎都比國內貴,你說這樣看待泰銖的人是不是自己太豬?
哦,差點忘了,泰國還有一個最突出的特色——人妖。在泰國看人妖表演是重頭戲,很多地方都有人妖表演。關于人妖的起源,網上有幾種說法,我完全相信泰國導游說的,是二戰時美國大兵留下的產物。當地沒有女孩的窮人家為了掙錢,從男扮女裝供美國人尋歡作樂開始,逐步到手術變性而成人妖,當然也有沒做手術的人妖。發展到現在人妖居然能被作為泰國“特色”揚名世界。堪稱奇葩!別看他們阿羅多姿,能歌善舞,光鮮亮麗,背后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是一個悲慘故事。首先他必定是出身在窮人家,從小接受扭曲的特殊打造和教育,無論手術與否都必須長期服用藥物以維持形象,多難啊!富人家的孩子是絕對不會的。由于特殊的職業,在別人三十歲風華正茂的時候,他們已經因人老色衰而被市場拋棄,又不可能有子嗣,于是便開始了毫無希望的封閉生活。導游告訴我們,他們多數都以自殺來結束生命,平均壽命39歲。我想,靠這樣摧殘自己來改變命運未免太過殘忍,應該是屬于反人類的行為,成功的可能性極小,代價太大,也許是出于不得已吧。從另一方面來看,作為一個招牌,他們肯定為泰國的旅游創匯作出了非常大的貢獻。政府應該為他們的未來給予特別關懷。但這應該不是資本主義考慮的事。呵呵,瞎操心了。
您還在看嗎?這年頭能看到這里還在堅持的人不容易啊,作為獎勵,我繼續給你講一個勵志的維權故事。
到泰國后,換乘旅游大巴前,要給每位游客戴上花環留影(上車后收20泰銖)。上車后泰方安排了一男一女兩個導游,男導游主講,他說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至少比我的“天普”要強),而且語調親切。自我介紹祖籍山東,似乎很了解中國國情。給我們講了不少關于泰國是風土人情故事,加上吃的住的都很滿意。估計大家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可是故事就發生在第三天去芭提雅的路上。
導游拿出一疊紙發給大家,上面有三個自費項目可供選擇,其中最少的一項為1680元。與我們和旅行社簽訂的合同多出680元。大家開始出現異議。我離導游近,又好仗義執言,當即提出了質疑,他編了一些根本站不住腳的所謂理由進行爭辯,當然被我一一駁回。理屈詞窮的他說,你們的合同對我沒用,如果都不選擇就不好辦了。接著把麥遞給中方領隊。領隊說:“大家出來玩就是為了開心,為這點錢搞的不開心值得嗎?再說了,出了門哪有不花錢的?何況這幾天吃的住的都這么好,相信你們也不在乎這點錢是吧?要不我們給你們增加一個項目(后來知道值30泰銖)大家說好不好(此處居然有掌聲,我還聽到一個游客說,680元不貴呀)?你們趕緊選一個吧,我開始統計了。”你聽出有一句是在替中國游客說話嗎?你聽出一句是應該多出錢的理由了嗎?我耳拙,反正是沒聽出來。中方領隊說第一句話我就知道沒了指望。為了不孤軍奮戰,便到后排去找一個我覺得一直比較活躍干練的男士聯盟,沒有想到他說:“別人都出得起,難道我們出不起嗎?不能叫人瞧不起了”,搞得我哭笑不得。這期間大家都選了最低的那項,而且收費已經過半,為了不影響大家。這樣的情勢下我也只能屈從。我想,有了我的稍稍抵制,或許以后導游領隊們會收斂一些?但更大的可能下一次就是1000、2000、…..因為他們畢竟是勝利者。
在整個辯論過程中,泰國導游和中國領隊有一個巨大的優勢,他們拿著麥,相當于掌握著話語權,而我的聲音卻很少有人聽到。所以基本沒人響應。這讓我想到了國內幾個主流網站敢于專事打壓正能量,釋放負能量很得勢的怪現象,就是因為他們除了有特殊背景外,還掌控了話語權。我很感謝沙市的謝大媽,只有她一個人在替我幫腔。所有人都沉默著。包括正處于血氣方剛年齡段的“男人”。事后居然有人當面說我“滿拐”(漢腔,貶義)。很是讓我無語。
在大家的利益將要受到侵害時,需要有人出面力爭吧?有人出面了受害者應該支持吧?講理的結果無非兩種:成了,大家不需出這個冤枉錢,不成,出錢再說也不遲。我是很相信團結一心眾怒難犯的。但怒不怒的總要有個態度吧?沉默算態度嗎?所以這個結果就是必然的結果。我分析眾人的心態大概有這么幾種:1、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何必出頭?槍打出頭鳥。2、不就680元嗎,咱出得起!咱有的是錢!3、人在屋檐下還是低低頭從了吧,爭也沒用。4、就你好管閑事,影響大家的行程你負責呀?。再一次顯示了中國人的聰明才智。我可能就是那傳說中的“傻子”吧。設想如果我被打了出頭鳥,估計除了我老婆,還會有人施以援手嗎?我很懷疑。
說到這里,不由得想起了魯迅筆下的中國人形象。在傷感上加了幾分氣憤:中國人啊中國人,窮得只剩下錢了的中國人。難道這光是錢是事嗎?壓迫面前連聲都不吭還要尊嚴嗎?還有那本來應該維護中國人利益的中方領隊,分不分贓的不敢說,但公然站在外國人一方宰殺同胞的行為是什么行為?我腦子里出現了兩個畫面:一個是兩個日本兵押著五百個中國兵去成功殺害。另一個是電影里領著鬼子禍害中國人的中國人。
此后,作為勝利一方的泰國導游幾乎不再講解,對提問也是愛理不理,最后也是不辭而別。好像是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想想,這個泰國人會怎么樣看待咱中國人呢?
在回國之前,領隊按照規定要求每位游客在意見單上寫上自己對領隊的評語,并引導大家說寫滿意就可以了,寫很滿意更好。輪到我時,寫的是“希望多維護游客的利益”。其他都是寫的滿意、很滿意。后來才知道其實不滿意的還不少。這是不是反映了大多數中國人無擔待、無原則的心態?
說實話,多收680元多嗎?從實際旅游的各個方面來看,真不算多。事先說明自費項目最低就是1680元是不會影響客源的,能出國旅游的人肯定不會在意。完全沒有必要搞出強制消費的事來,這是典型的弄巧成拙。這樣臨時起意的打劫事件只要雙方及時溝通一定是能夠避免的。
事情說到這該結束了吧?不,前面不過是個過程,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泰國導游的話沒錯,合同對他無效,我們應該找和我們簽合同的旅行社才是正道。回國前,我通過微信將事情向康輝國際旅行社李總作了匯報。很快得到回復:據中方領隊的反饋,大家都是自愿的,這不是胡說嗎?再理論,李總說最好要有證人證據。于是我和孝感地區的兩對新婚夫婦進行了交流,約好回家后各自找報名的旅行社維權,并相互支持。我預料一定會有一個復雜、艱難、漫長的過程。而且這年頭也有失敗的可能。
回家后翻開合同,其中一條規定:“出境社領隊或境外導游未經旅游者簽字確認安排本合同約定以外的另行付費項目的,應當承擔擅自安排的另行付費項目費用。”這大大增加的
我維權的信心。
讓我非常意外的是,康輝旅游公司的李總和丹丹小姐經過認真調查,在了解了全部事實
后,非常重視,完全站在了我的這邊,沒有說過一句推諉的話。按照康輝旅行丹丹小姐的意思,我寫了一份《關于赴泰國旅游被強制消費的情況說明》,并附上相關的證人證據。由她出面去向有關方面申訴。他們的通情達理讓我有點被感動了。
在回國后的第二天,孝感那邊便傳來捷報,他們得到了1000元的補償(他們的團費高)。據說他們采取的是“講理加講狠”的方式,所以效果神速。我這邊卻比較艱難。丹丹小姐第一次給我回對方的話:領隊說你們都是自愿的,而且給她的評語都是滿意。所以不能退。明顯不能成立的理由,而且至少我是沒有寫滿意的(只有我一個寫了意見就是丹丹小姐查了后告訴我的)。過了幾天第二次跟我說,我已經無能為力了,我把我們賺的200元錢退給你算了。可見對方是不講理了。我的話很簡單:別人的錯憑什么讓你們承擔后果?實在不行我去找他們。后來不知道丹丹小姐采取了什么措施才迫使對方答應了退錢。其艱難的過程我是能夠感覺到的。至少電話費都花了不少。
在這個普遍缺失誠信、認錢不認人的時代,欠錢不還已是平常的事,裝進去了的錢是很難再拿出來的,何況這個錢可能還是要倒貼的。像康輝國際旅行社荊州分社的負責人這樣講誠信,積極維護游客利益的事是很難能可貴的。我對他們是很感謝的。為了表達心情,我特意制作了一面“盡心盡責,值得信賴”的錦旗送給他們。也作為一個誠信的傳遞。真心希望他們生意興隆。也希望那些權益受到侵害的人都敢于堅決地維護。堅持正義的人多了。日益下滑的社會風氣才會得到逐步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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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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