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的商業化是產生分配不均的根源！

　　——我對《二十一世紀資本論》的看法（4）

　　1844年一月恩格斯率先對《國富論》進行了批判，寫出了《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批判的矛頭，直指亞當·斯密的商業社會！

　　政治經濟學的產生是商業擴展的自然結果，隨著它的出現就有了一整套成熟的官許的欺詐辦法，一門完整的發財致富的科學。來代替簡陋的生意經。

　　這種從商人的彼此嫉妒和貪婪中產生的政治經濟學，額角上打著最丑惡的自私自利的烙印。人們幼稚地認為，金銀就是財富，所以各國都把獲取金銀作為發財致富的目標。金銀就是貨幣，因此，各國就把貨幣（國民生產總值GDP）作為國家富裕的目標。各國用嫉妒和猜疑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的鄰居。他們不擇手段地騙取那些和本國通商的民族的現錢，并把僥幸得來的錢牢牢地保持在關稅線以內。如果徹底實行這個原則，那就會葬送商業。

　　人們開始明白把錢放在金柜里的資本是死的，而流通中的資本卻會不斷增值。于是各國之間的關系比較友好起來。人們開始把自己的金幣當做誘鳥放出去，以便把別人的金幣引回來。重商主義的學說就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商業的貪婪性已多少被掩蓋起來。各國開始締結友好通商條約，彼此進行貿易，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互獻殷勤，彼此效勞。但是，實質上還是和從前一樣貪財和自私，由商業競爭所引起的戰爭就一次又一次地表現了這種貪財和自私。戰爭表明，貿易和掠奪一樣，是以拳頭為后盾的。人們只要認為那些條約最有利可圖，他們便會昧著良心使用詭計或暴力來把它們訂成。

　　貿易順差論是整個重商主義學說的中心。因為金銀是財富，所以，他們認為能給國家帶來現金的交易才是有利的。為此他們就拿輸出和輸入作比較。輸出超過輸入形成順差，這個差額就是國家財富的增長額。就為了這樣一個幻想，成千上萬的人都作了犧牲品。

　　亞當·斯密的政治經濟學以私有制為前提，但是沒有提出私有制的合理性問題。因此，這個政治經濟學有一半是進步的。它不得不背棄它自己的前提，不得不求助于詭辯和偽善，以便掩蓋它自己所陷入的矛盾，以便得出那些不是由它自己的前提而是由這個世紀的人道主義精神的出來的結論，《道德情操論》就是為此服務的。這樣，政治經濟學就戴上了博愛的性質。它不再寵愛生產者，轉而垂青消費者了。它對重商主義學說的血腥恐怖表示厭惡，并且宣布商業是各民族、各個人之間的友誼和團結的紐帶。所有這些都十分冠冕堂皇，可是這些前提馬上又顯身手了。私有制玷污了關于仁愛和世界公民的一切美妙的言辭；私有制創造了并發展了工廠制度和現代的奴隸制，這種奴隸制就它的不人道和殘酷性來說并不亞于古代的奴隸制。斯密的自由貿易學說，也同樣是偽善、矛盾和不道德的。

　　可是能說，斯密的學說不是一個進步嗎？當然是進步。為了使私有制的真實的后果能夠顯露出來，就必須摧毀重商主義學說、它的壟斷以及它對商業關系的束縛。必須使私有制的理論拋棄純經驗主義的純客觀主義的研究方法，使它具有一種理論也對后果負責的更為科學的性質，從而使問題涉及到全人類的范圍。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我們樂于承認，僅僅由于斯密論證并實現了貿易自由，我們才有可能超出私有制的政治經濟學的范圍。然而要指出的是，這種貿易自由的全部理論和實踐都是微不足道的。

　　斯密看到的政治經濟學原理不過是一些片段的東西。而后來的庸俗政治經濟學，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學說。一切結論都已經做出來了，各種矛盾都表現得十分清楚。庸俗的政治經濟學家，隨著時代的進步，要把政治經濟學保持在時代的水平上，詭辯術也必須提高一步。所以庸俗的政治經濟學家就比斯密、李嘉圖的罪過大。

　　斯密的政治經濟學不能對重商主義學說做出正確的評價，因為它本身就帶有片面性，并且還有重商主義的各個前提拖累著它，只有超出這兩種學說的對立，批判這兩種學說的共同的前提，并且從純粹人類的一般基礎出發來看問題，那時，就會看出，貿易自由的捍衛者原來是一些比舊時的重商主義者更為惡劣的壟斷者、占有者。不徹底的曖昧不明的自由主義政治經濟學必然要重新分解為它的基本組成部分，貿易自由不造成壟斷的恢復，就要造成私有制的消滅。

　　斯密自由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唯一肯定的進步就是探討了私有制的各種規律。但是還沒有清楚地表述出來。由此可見，在問題涉及尋求生財捷徑的一切地方，就是說，在一切純經濟問題的爭論中，貿易自由的捍衛者是正確的。當然這里指的是支持人的爭論，而不是和反對私有制的人的爭論。

　　因此，在批判斯密的政治經濟學時就要研究它的基本范疇，揭露自由貿易制度所產生的矛盾，并從這個矛盾的兩方面作出結論。

　　“國民財富”一詞是由于自由主義經濟學家的接力概括才初次出現的。只有私有制存在一天，這個用語便沒有任何意義。英國人的“國民財富”很多，但是他們卻是世界上最窮的民族。

　　私有制產生的最初結果就是商業，即彼此交換生活必需品，亦即買和賣。在私有制的統治下，這種商業和其他一切活動一樣，必然是商人收入的直接源泉。這就是說，每個人必然要盡量設法賤買貴賣。所以，在任何一次買賣中，兩個人在利害關系上總是絕對彼此對立的。這種沖突帶有完全敵對的性質。因此，商業所產生的第一個后果就是互不信任，以及為這種互不信任辯護，采取不道德的手段達到不道德的目的。在商業中是允許利用對方的無知和輕信來取得最大利益的，并且也同樣允許給自己的商品上添上一些它本看來沒有的特點。總而言之，商業就是一種合法的欺詐。任何一個商人，只要他肯尊重真理，他就會證明實踐是符合這個理論的。

　　重商主義的學說在某種程度上還具有一種純樸的坦率精神，它絲毫不隱瞞商業的不道德的本質，他公開地暴露自己卑鄙的貪婪。但是當斯密快要開始批判過去的政治經濟學的時候，情況發生了變化，時代變得人道些了，理性得勢了，新教的偽善代替了舊教的坦率。斯密證明了商業的本質中就有人道的基礎，商業不應該是“糾紛和敵視的最豐富的源泉”，而應該是“各民族、各個人之間的團結和友誼的紐帶。”斯密頌揚商業，說商業是人道的，這是對的，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不道德的東西

　　商業對道德和人性也表示過應有的尊重。但是是怎樣表示的啊！當公開的攔路搶劫變成了商業時，這種行動就變得人道些了。當商業上禁止貨幣輸出為特征的第一階段轉變成重商主義學說時，商業也變的人道些了。當然，商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必須同廉價賣給他貨物的人們和高價買他的貨物的人們保持良好的關系。它表現得越友好，就對它越有利。商業的人道就在于此，而這種為了達到不道德的目的而濫用道德的偽善手段就是貿易自由論所引以自豪的東西。偽君子叫道：難道我們沒有打倒壟斷的野蠻嗎？難道我們沒有把文明帶到窮鄉僻壤嗎？難道我們沒有使各民族和睦起來并減少戰爭嗎？不錯，這一切你們都作了，但是你們是怎樣做的呢！你們消滅了小的壟斷，為的使一個巨大的根本的壟斷，即私有制能夠更自由地更漫無止境地發展起來；你們把文明帶到世界的各個角落去，為的是奪取新的天地來施展你們的卑鄙的貪夢；你們使各民族結為兄弟（但是是盜賊兄弟），你們減少戰爭，為的是使個別人之間的仇恨和可恥的競爭達到極端尖銳的地步！你們在什么時候做事情是純粹從人道的動機出發，是從公共利益和個人利益之間的不應存在的對立這種意識出發呢？你們什么時候講過道德，什么時候不圖謀私利，不在心底隱藏一些不道德的自私自利的邪念呢？

　　自由主義的政治經濟學竭力用瓦解各民族的辦法來使敵對關系普遍化，使人類變成一群正因為利害相同而互相吞噬的兇惡的野獸（競爭者不是兇惡的野獸又是什么呢？）。自由主義的政治經濟學做完這個工作以后，只要在前進一步（即使家庭解體）就可以達到目的了。于是它自己的心愛的發明即工廠制度就來幫助它達到這個目的。共同利益的最后痕跡，即財產的家庭共有制，被工廠制度破壞了。從貿易自由學說的基礎即利益的彼此隔絕中還能產生出什么別的結果呢？一個原則一旦被運用起來，它的一切的結果就都會貫穿著這一原則，不管這是否符合經濟學家的心意。然而，經濟學家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為什么服務。他不知道，他的全部理解論辯只不過構成人類整個進步的鏈條中的一環而已。他不知道，他瓦解一切私人利益，只不過是替我們這個世紀面臨的大變革，即人類同自然的和解以及人類本身的和解開辟道路而已。

　　由于私有制把每一個人孤立在他自己的粗鄙的獨特狀態中，又由于每個人和他周圍的人有同樣的利害關系，所以地主敵視地主，資本家敵視資本家，工人敵視工人。正是由于利害關系的共同性，所以在這種共同的利害關系的敵對狀態中，人類目前狀況的不道德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而競爭就是頂點。競爭對立面就是壟斷。壟斷是重商主義者戰斗時的吶喊，競爭是自由主義經濟學家廝殺時的吼叫。

　　競爭的矛盾和私有制本身的矛盾是完全一樣的。他的利益是要占有一切，社會的利益則是要使每個人所站有的都相等。所以，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是直接對立的。競爭的矛盾在于每個人都想取得壟斷地位，可是社會本身因壟斷而遭受損失，因此必須消滅壟斷。

　　競爭的規律是：供和求始終力圖互相適應，但是正因為如此，就從來不會互相適應。雙方又重新脫節，并轉而成為尖銳的對立。供應總是緊跟著需求，然而從來沒有剛好滿足過需求；供應不是太多，就是太少，它和需求是永遠不相適應的，因為在人類這種不自覺的狀態下，誰也不知道需求和供應究竟有多大。如果求過于供，價格就會上漲，因而就會刺激供應；只要市場上供應一增加，價格又會下跌，而如果供過于求，價格就會急劇下降，因而需求又增加。情況總是這樣；

　　這個規律永遠起著調節作用，它能使在這里失去的又會在那里得到補償，因而經濟學家非常欣賞它。這個規律是他最大的榮譽，他簡直不可能把它看個夠，甚至在一切可能的和不可能的條件下都要細細地看它。

　　由此可見，一切資產階級，一切政治經濟學家最崇拜的商業活動，已經統治了全世界，使全世界60多億人口處在競爭的條件下，處在一切人反對一切人的戰爭的狀態下，在這些戰爭中，力量決定一切！這個力量就是政治經濟學家特別喜歡的貨幣的購買力！正是在全世界各個個人、各個階級、各個國家全力搶奪貨幣的競爭中，造成了人類的兩極分化！

　　勞動者2014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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