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不能否定”是當代中國的一個重大政治問題,對此進行廣泛而深入的討論是完全必要的,其中特別是要全面深刻認識這“兩個否定”的致命危害。但是,筆者以為,“兩個否定”的危險并非可以等量齊觀、視作一丘之貉,二者的性質完全不同,不能各打五十大板。
第一個否定是“用改革開放后的歷史時期否定改革開放前的歷史時期”,第二個否定是“用改革開放前的歷史時期否定改革開放后的歷史時期”,表面上看,二者只是簡單的順序之別,但實質上,兩個否定的主體力量與目的指向截然不同。
從目的指向上看,第一個否定的目的,正如人民日報《正確看待改革開放前后兩個歷史時期》一文所指出的那樣,“就是要否定我們黨的重大歷史貢獻,放大我們黨在實踐探索中的失誤和挫折,把中國共產黨妖魔化,進而從根本上否定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地位”,其核心,是想在中國來一次改朝換代,改變中國社會的性質,扭轉中國歷史的發展方向,取代共產黨的執政地位;而第二個否定,即“否定改革開放的社會主義性質,夸大改革開放中出現的困難、矛盾和問題,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妖魔化,進而動搖中國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說到底還是路線之爭,依然是思想認識問題。就主觀愿望而言,這一否定不是要推翻共產黨,而是要加強共產黨的執政地位,不是想搞垮中國,而是要更高更好地舉起社會主義的大旗。所以,不管這種思想怎樣封閉保守和頑固落后,它都是中國和中國共產黨的捍衛力量而不是掘墓人。
從主體力量上看,第一個否定的主要擁躉是國內外的敵對勢力,這一判斷是完全正確的。從這個勢力的諸般表現看,他們不僅要否定改革開放前的歷史,還要進一步否定中國共產黨的革命史,否定中國近現代革命史,否定中國人民反抗殖民侵略的民族奮斗史,直至否定中國的歷史與文化,這也是普世價值下必然的邏輯歸宿,正所謂“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搞垮搞亂中國,讓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崛起的進程中道崩殂,才能令中華民族永遠臣服于西方文明價值,臣服于西方的霸權秩序。這股勢力內外結合,從政治、經濟、軍事、外交等各個領域全方位地施壓遏制中國,形成空前強大的合力,演繹出一波又一波唱衰中國的浪潮。
但是,第二個否定卻不是這樣,即使客觀上有“背離事實”、“搞亂人心”、“動搖共同思想基礎”的罪過,但也絕沒有否定中國、搞垮中國、推翻共產黨的主觀故意,恰恰相反,他們與現時代“共同思想基礎”的矛盾,還是看法與認識的問題,正如人民日報《正確看待改革開放前后兩個歷史時期》一文標題所用之語,是“正確看待”與否的問題。這一矛盾,執政黨內部有,社會群眾中也有,不同社會階層之間也有,但不能因為存在矛盾,就把矛盾的一方當做敵對勢力。也就是說,對堅持和主張第二個否定的,不能將其定性為“敵對勢力”。他們不過是國內各個階層因各種原因而對現實不滿的人,這種不滿甚至很大程度上是對第一個否定的反彈與抗爭,就以毛澤東熱而論,如果不是國內外反毛反華勢力如此大張旗鼓、肆無忌憚,也許毛澤東還不會在逝世幾十年后重新熱起來,對毛澤東的認識也可能因此變得理性辯證一些。
所以,“兩個否定”是截然不同性質的兩種勢力、兩股潮流,“兩個否定”都是錯誤的,但二者對于中國社會和中國歷史的影響完全不同,堅持“兩個不能否定”的政治底線完全應該,但在具體政策實踐上則需要區別對待,不可將其混為一談而各打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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