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于光遠先生《不入藥的草根》有感
——兼論草根之未必“不入藥”
鄭彪
歷史反復證明，無論居官經商做學問，都要有扎實的根基，否則難以致遠；霸王硬上弓，硬是作了上去，出怪露丑，身敗名裂者，歷代都有，都不是個別的。所謂“其興也勃焉，其敗也忽焉”，不獨指代興代滅，人生道路，也是如此。信息時代，一切都求速成，可是快餐面無論怎么輔之以廣告轟炸，硬是不如手搟面受歡迎，有什么辦法？做學問就更是如此，根基不牢而求速成，即使得一時風氣之先，青云得路，或暴得大名，乃至大富大貴，終因經不起“實踐、人民、歷史檢驗”（十七大報告語），能夠安全著陸，已經阿彌陀佛；或致身敗名裂，也未可知。余生也晚，做學問常自恨根基不牢，而羨慕“五四”時代的學者，能夠學貫中西古今。于光遠先生屬于得“五四”風氣的一代前輩學者，學貫中西文理，又早年投身革命，理論和實踐的根基深厚，后成為20世紀80年代思想解放的理論風云人物，并非偶然。又謂先生有“既要抬頭向前看，又要低頭向錢看”的二元論名言，在當時足以驚世駭俗，于是不脛而走，成為“一切向錢看”的一元論浪潮的理論依據，國人至今對此頗有微詞。自古享大名者，多有爭議，對此歷史會做結論。但無論如何，不應因人廢言。
即以作文來說，日前先生一篇千字政論雜文《不入藥的草根》，就非常耐讀，其功力也非一般。讀這樣的文章，如同喝龍井茶，第一泡（遍）只知其大意，第二泡才品出味道，到第三泡，味道盡出，以后就不宜再喝，只能回味了。
文章以“蘑菇不是靈芝”開篇，以小喻大，言近旨遠，言簡意賅，古今中外，旁征博引，思想頗有亮點，行文也頗得中國文法真傳，遠非近些年來一般應運而起的西化論者特別是“改革攻堅”論者所能及。以筆者的理解，全文的基本觀點大概是：向左邊看，左派自稱草根，可是“好多草根不入藥”，多半如打麻將圍觀的主兒，寂寞難耐，真要上場，未必高明，很可能“一炮點三家”。文章引百年前中國政壇上的康梁袁三位草根的失敗為證；從現實看，對非草根的薄熙來不便全盤否定，說了一句“薄熙來打黑打得當然好”，“唱紅”好不好，置而不論，似有保留。向右邊看，“海歸不靠譜，中西兩邊都不搭”，“打著民主，自由的大旗的“有識之士”，敢問‘皇帝’給不了的，你們能給嗎？”“菲律賓的民主你敢要嗎？泰國的民主你敢要嗎？有的人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是想試一試，這是真的。”“哪怕是過把癮就死的準備我也相信早就準備好了。”“打著‘普世價值’幌子的——可不一定是上帝派來的啊！”諸如此類，文章有不少亮點，但是基本上在將左右兩派各打五十大板之后，作者的立場如何呢？從文章的題目看，對草根是否定的：“不入藥”，非草根的“打黑”似可入藥，但“唱紅”不入藥，也是言外之意。作者的觀點也鮮明，就是“非要選擇，老百姓首先還是要選擇民生。也就是活著。而且是好好的活著，有尊嚴的活著。”但恰恰在這里，作者的觀點陷入了一種即鮮明又模糊的境地：何以才有中國老百姓的民生呢？民生，首先乃民族之生，即使說“尊嚴”，也是先有民族尊嚴，才可言個人尊嚴。離開民族和國家命運，侈談尊嚴，這是近年來的一個思想誤區。“一個國家抵御不了外辱，一切都是妄言！”先生此言，說得好！先要有民族之“生”，才有老百姓之“生”，此為20世紀中國歷史所證明，這一切都得靠發動、依靠和帶領中國99%的草根犧牲奮斗：得民心者得天下，此乃中國文化和傳統政治的大義，也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和毛澤東思想的的精髓所在。毛澤東說：“一切問題的關鍵在政治，一切政治的關鍵在民眾。離開依靠民眾，什么問題也解決不了。”可見，歸根結蒂，草根還是入藥。“蘑菇不是靈芝”，但靈芝卻是蘑菇，人參也是草根，何以不入藥？某些草根不入藥，包括靈芝人參也不是都能入藥，但那不是本質。一部中國現代史，康梁袁“三個草根”，何足道哉？毛澤東和中國共產黨是最大的，也是最偉大的草根精英(集團)，豈不“入藥”？肯定“打黑”而回避或暗貶“唱紅”，表明作者的“民生論”的立場與草根相異，而與時下的精英相同。因為“唱紅”的本質是“唱毛”，“離開了毛澤東思想，中華民族就完了”，談何復興，更談何民生？這也是錢學森同志一個偉大的科學家在政治思想上的偉大之處，也是當前中國思想政治和歷史分野的要害所在。黨的第二代領導集體晚年多有深刻的反思，王震同志臨終前直言“毛主席比我們這些人早看了五十年”，如此坦蕩直率的人格，不是誰都能做到，令人感佩！其反思之深刻，也遠非不少某些書生筆桿子所能及。于光遠先生否定了西化派“不靠譜”，完全正確，但是同時否定了草根“不入藥”，使自己在政治上陷入困境，找不到出路，癥結似在于對毛澤東及其思想和實踐仍“心有千千結”。同樣在民族存亡之際，宋士大夫張元干有“目盡青天懷今古，肯兒曹恩怨相兒汝”的寬廣胸襟，讀圣賢書（除古代圣賢之外，馬列毛都是現代圣賢），所為何事？對共產黨人來說，這真的是一個邁不過去的坎兒嗎？
于光遠先生是筆者的師輩，原不應妄發議論，然而事關大局，想起“文以載道”和“道之所存，師之所存”的古訓，故不揣冒昧谫陋，乃有這一篇文字，敬希讀者鑒諒。
（2011年12月17日于杭州）
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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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光遠：不入藥的草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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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1-12-12 01:02:40 來源：網易 作者：于光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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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不是靈芝。 藥里有許多是“草根”，但是好多“草根”是不入藥的。 只有一副麻將牌，圍觀的主兒——基本上是寂寞難耐。 真的輪到他上場了，資本也不一定夠，手氣也未見得好，“一炮點三家”也保不齊干得出來。 斯威夫特說：“當你沒有贏的時候，總是抱怨沒有一副好牌。” 研究歷史，會覺得熙熙攘攘。 所以丘吉爾說：“最好學歷史的方法是寫歷史。”人家還就真于1953年拿來個《諾貝爾文學獎》。 傳教士的精神真是偉大！但是現實的歷史里，打著“普世價值”幌子的——可不一定是上帝派來的啊！ 康有為就是拿一個假皇帝詔蠱惑人心。 說是假的，這從梁啟超后來依附袁世凱就可以看出些端倪，入室弟子對老師那吃喝拉撒的“破事”，以至于秘方里做的手腳，一定有近水樓臺的方便洞察。 三位都是草根，一個感恩戴德抱皇帝粗腿的康有為；一個才華橫溢徘徊彷徨的青年——梁啟超；一個遠謀深算居心叵測的曠世奇才——袁世凱。 這三個“草根”，一同入藥，能醫得了中國的頑癥嗎？歷史已經鑒證，結論是——否。 說什么“閑來無事”，“聯絡感情”，“湊個人手”，“只為消遣”，等等理由與托詞，都是打麻將虛偽的老套子! 湊熱鬧過把癮贏點錢倒是真的。 話說明了，打著民主，自由的大旗的“有識之士”，敢問“皇帝”給不了的，你們能給嗎？“皇帝”做不好的，你們能做好嗎？想練一練手，過把癮是絕對的。哪怕是過把癮就死的準備我也相信早就準備好了。 豪言什么“走遍中國”的精英，我支持你去身體力行完成自己的諾言。等你走遍了中國，你會成為一位真正的旅行家。總比多個貪圖“功名”的“未來士大夫”要好。換來一批新手，誰又能保證不出“老千”呢。中華兒女幾經成了卑鄙政客賭桌上的籌碼。 所以，非要選擇，老百姓首先還是要選擇民生。 也就是活著。而且是好好的活著，有尊嚴的活著。 一個國家抵御不了外辱，一切都是妄言！ 薄熙來打黑打得當然好。 對付不了潑皮無賴之徒，怎能拒強敵人于國門之外？ 菲律賓的民主你敢要嗎？ 泰國的民主你敢要嗎？ 有的人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是想試一試，這是真的。 古語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那些邊讀人間糟粕書的“腐儒”真的還不如一本書不讀。 妄言一句：海歸不靠譜，中西兩邊都不搭。 現在的世界，抗生素都有后遺癥，草根入藥，于事無補，只有做涼茶解渴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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