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仰：李銀河應多讀點歷史
劉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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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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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烏有之鄉(xiāng)
李銀河又寫文章宣揚他的那套“先進”的性觀念。李銀河的博客上發(fā)了一篇文章，《性規(guī)范在現(xiàn)代的變化》，李銀河寫到：“在進入現(xiàn)代之后，性觀念發(fā)展變化的一個總的趨勢是：認可所有的性活動方式，無論其目標是什么，形式是什么，內(nèi)容是什么，對象 (包括性別) 是什么，只要是在生理上能夠?qū)嵭械模蜎]有什么不可以”。“在20世紀的70年代，發(fā)生在西方世界中的規(guī)模宏大、影響深刻的性革命使西方的性狀況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人們可以坦率地談論與性有關(guān)的一切話題，各種各樣的性話語都得到了表達的機會，而導致這種變化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生育控制方法的發(fā)展。……這樣做的一個直接后果是導致了性活動與生殖目的的分離。可以說，影響現(xiàn)代人性規(guī)范的主要因素就是生育與性快樂的疏離。”
這段話里，我們首先應該注意“進入現(xiàn)代后”，第二是“沒什么不可以”，第三是“性活動與生殖目的的分離”。在李銀河推崇的西方“先進”社會，最近有件事值得一說。英國警方不久前破獲了一個“國際孌童癖”團伙。這一團伙原先是一對夫妻開設的網(wǎng)站，發(fā)布他們自己與性有關(guān)的“作品”。前不久我說過“性虐待”的話題，“孌童癖”中也有“性虐待”的成分。這個英國網(wǎng)站也聚攏了一些“性虐待”愛好者，其中有些是父母，他們把虐待自己親生孩子的視頻上傳到這個網(wǎng)站。英國警方逮捕的人中，既有這對英國夫婦，還有兩位美國父親。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從孌童癖人群那里賺錢。這一事件的內(nèi)容，除了賺錢之外，幾乎完全符合李銀河所說的幾條標準。我們不禁要問：如果他們沒有用此來賺錢，李銀河是否就認為它是“先進”的“性革命”？就是文明的發(fā)展方向？當然，回答可能是“孩子不行”。所以，李銀河不該把話說得太滿，“無論……對象是什么，只要是在生理上能夠?qū)嵭械模蜎]有什么不可以”之類的話不可說過頭。任何事情都不能絕對，性這個問題也一樣，都要加上條件，有時條件更重要。
李銀河在這篇文章里還寫道：“在當今日世界，可以說有三種最主要的性觀念和性規(guī)范：第一種仍堅持著以生殖為性的唯一合法理由的規(guī)范，持有這種觀點的人大都有著較深的宗教信仰，他們?nèi)耘f把性看作自我放縱和罪惡。對他們來說，只有為了生殖的性才是正當?shù)摹５诙N性規(guī)范認為，性是愛的需要，對持有這種信念的人們來說，愛與性是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的。有愛才能有性，沒有愛的性是不道德的，是違反性規(guī)范的。第三種人認為，性的目的是娛樂，性僅僅是人生多種快樂的來源之一。上述三種性規(guī)范又可以被概括為：以生殖為主；以人際關(guān)系為主；以娛樂為主。”按我對李銀河的理解，李銀河應該是把“以娛樂為主”當成現(xiàn)代社會的進步，包括同性戀、換妻、一夜情、虐戀等等，都是李銀河一貫為之辯護的。但這些真是進步嗎？
李銀河在美國拿了社會學博士，我想介紹另一位美國博士，用他的觀點來解釋一下李銀河的短視。雷海宗（西歷1902-1962）早年畢業(yè)于清華大學，后赴美留學，獲芝加哥大學哲學博士，后回國執(zhí)教。雷海宗先生是我國世界史學科的主要奠基人。關(guān)于“性”的問題，雷海宗先生講過一個的觀點，他從中國古代房中術(shù)的興衰得出結(jié)論說：當中國古代社會流行大家族，房中術(shù)就很難傳播；當社會流行小家庭，房中術(shù)就很有市場，商鞅變法是個典型。商鞅變法的內(nèi)容之一是把土地分給農(nóng)民，為了保持足夠的征稅對象，商鞅變法不允許幾代同住的大家庭，而要求以小家庭為單位分配土地、繳納稅賦。雷海宗先生認為，大家庭撫養(yǎng)孩子的成本較低，小家庭撫養(yǎng)孩子成本較高。因此，小家庭往往不愿多生孩子。正是由于這個原因，當小家庭流行的時候，講究性快樂、性樂趣的房中術(shù)就會流行，約2000年前，中國秦漢時期出現(xiàn)的房中術(shù)高潮，就是這個背景造成的。我認為，雷海宗先生的這個觀點很有道理。換句話說，同樣是美國博士，多了解一點中國歷史，就不會像李銀河那樣，讀了點外國人的書，便以為掌握了真理。事實上，雷海宗先生的這個觀點等于在說，李銀河宣稱的“性活動與生殖目的的分離”、性“以娛樂為主”，在幾千年前的中國古代房中術(shù)那里就已經(jīng)存在了。所以，這種現(xiàn)象根本不是什么先進文明的進步，不過是中國古代的“方術(shù)”而已。要說“分離”，要說“娛樂”，身為性學專家的李銀河只要多了解一點中國古代房中術(shù)、印度愛經(jīng)，就會知道，它們比現(xiàn)代西方社會的那套東西更加名符其實。到今天，雷海宗先生的觀點依然適用：當今西方社會就是以小家庭為主，所以類似“房中術(shù)”的各種性花樣很有市場。
對于這個問題甚至不用從房中術(shù)著手了解。賣淫由來已久，在全世界都存在。妓女賣淫、嫖客買春，基本上都不是以生育為目的，都是“性活動與生殖目的的分離”，都是以“娛樂為主”。這么顯眼的事實，李銀河居然看不到，偏要說是西方現(xiàn)代文明的進步，說不過去啊。再往遠一點說，古希臘流行同性戀，難道不是“性活動與生殖目的的分離”？西方現(xiàn)代社會比較強調(diào)這個問題，是因為西方歷史上有較強的教會力量，教會對非生育目的的性行為的確持否定態(tài)度，例如，教會很反對同性戀。但是，即便在教會勢力強大的中世紀，教會依然允許妓女存在，并將之稱為“公共廁所”。很顯然，教會也認可“性活動與生殖目的的分離”，并有條件地許可它存在。
歐洲教會主張性同生育結(jié)合的具體表現(xiàn)之一是“一夫一妻制”。從更深的層面說，“一夫一妻”是性的人人平等，避免有人占有多個性對象，有人干著急。這一類似計劃經(jīng)濟的“性平等”也能減少對賣淫的需求。然而，教會的這種規(guī)定大多只對于窮人有效，貴族并不受此限制。情婦之類在歐洲上流社會的流行，很多也是“性活動與生殖目的的分離”。歐洲之所以到現(xiàn)代社會開始大力張揚性“以娛樂為主”，一是因為平民也想獲得以往貴族的性特權(quán)，二是因為現(xiàn)在很多國家賣淫都是非法，“以娛樂為主”的性活動難以超出家庭范圍，對于單身更困難，所以才會以“性自由”的方式來做補充。它并非什么文明的進步，不過是古代方式在現(xiàn)代社會改頭換面的復活而已。
李銀河在該文最后說：“概括地說，全世界性觀念變化的主流是趨向于多元、平等和自由，目前在中國發(fā)生的變化也是性的多元、平等和自由，這個潮流是不可阻擋的，無論有多少爭議，有多少保守派的回潮，這個潮流還是會滾滾向前、沖決一切羅網(wǎng)的。而這個潮流最終為我們帶來的將是更多的快樂、幸福、尊嚴和社會和諧。”這一觀點在我看來也是李博士的一廂情愿，已經(jīng)有很多西方的著名學者指出，西方的這種性觀念正在破壞正常社會，長此以往，它的后果會很嚴重。本文不探討這一話題，只想強調(diào)一下，李博士如果再要大聲疾呼某些觀點，最好多了解點歷史，免得斬釘截鐵的論斷有太多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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