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原福利廠工人的聊天記錄
銀川騎
近日,與一位60后工人朋友喝茶,談到毛澤東時代的福利工廠是怎么樣的,蠻有意思。寫下來給網友們看看,思索比較一下。
他是正常人,一開始工作是在杭州無線電元件二廠。這個廠在吳山腳下,離鼓樓很近,是民政部門辦的一個全民所有制的福利企業,生產收音機上的可變開關(即調頻開關)。
剛進廠的感覺,是覺得廠長滿和藹的。有一次生產任務完成了,幾個青工說的到吳山上玩玩,出大門怕傳達室蹺拐兒大伯批評(他工作木佬佬負責唻),就商定偷偷的翻窗子出去。大家在吳山秀麗的風景里玩了一大圈,滿頭大汗,興致勃勃的回來。翻窗進車間,不料廠長一聲不響坐在里面。正當大家面面相噓的時候,廠長笑瞇瞇站起來說:“玩夠啦?生產任務都完成啦?以后不要爬窗子。”就走了。【俺想,這樣平等的勞動關系,絕對比私企使人跳樓的管理好一百倍。換了現在私企,不叫保安痛打你一頓殺雞儆猴,光扣工資、炒魷魚,就算很客氣了。】
他說那時候廠里要選一批職工去上海學習提高生產技能,(現在私企互相封鎖技術,哪有這等白教技術的好事?恨不得扼死對手,方符合市場經濟普世價值)他因為年紀小,剛進廠,沒選上,很氣憤。(也算憤了什么的青)后來廠里搞技術比賽,為了公平起見,按“有沒有去上海學習過”分為兩組進行。他拼了一口氣,得了小組第一名,成為廠里技術能手了。從此,大家都高看他一眼。
他說那時候的干部真的很廉潔。有個中層干部的孩子說,他爸爸到東北出差,帶了一支野山參,參體不長,大約10厘米,參須倒有40厘米。用紙包好,叫孩子送到廠里的來書記家里。誰知第二天一上班,來書記就悄悄把這支野山參還給他了。不久,該中層干部的丈母娘重病住院,病危通知單發了,說醫不好了,抬回家去好準備后事了。家里就用這支野山參給她吃了,結果多活了十年。
他說那時候廠里還搞多種經營,有的車間搞可變開關,有的車間穿白大褂搞集成電路,有的車間搞礦燈上的鋼化玻璃,有的車間生產糖果蠟紙。企業效益好,職工福利就好,什么都有得發。【全民所有制福利企業的利潤除了上繳一部分和留一部分公積金公益金積累外,就用于全體職工共同富裕了。這樣的社會想不和諧都難。】
他說那時候工人以廠為家,都想方設法想把廠里搞好。聾啞人裘師傅結合生產,勤奮學習,鉆研技術,后來發明了立式印刷機,可用于包裝糖果的玻璃紙的印花。他受到了表揚,報紙都登了。這樣,企業的業務范圍就擴大了,從原來只能蠟紙印刷擴展到玻璃紙印刷。后來這一塊業務搞大了,就分出去在秋濤路成立了杭州食品包裝印刷廠。【看看,毛主席時代工人當家作主,是怎么發展經濟的。是不是發揚小崗村精神,祈求別人投資啊?】
他說那時候企業還關心職工業余生活,時常組織各種活動。蠟紙車間的蹺拐兒師傅擅長裁剪衣服,廠里就辦了個裁剪班,安排場地時間,有興趣的職工自愿報名,讓他來傳授衣服裁剪技術。免費的。【公有制,同事們之間的和諧團結就很自然。】
后來,隨著無線電技術的發展,他們做“可變開關”這塊業務衰落了,就由上級另行安排到福利廠做暢銷的塑料鞋了。福利廠在留下鎮不到的龍駒塢附近。周圍有花塢果園,【真社會主義,沒有下崗這一說。一種業務隨著社會發展不行了,就轉產另外暢銷產品,工人也一定有工作。一直對人民負責。】
他說那時候對殘疾人的安排很好,注意發揮他們各自的特長。比如聾啞人做事很專心,很有責任感,就讓她們穿起白大褂工作服,安排在集成電路等電子車間;瞎子的聽覺靈敏,觸覺細膩,就安排在需要這些特長的崗位;蹺拐兒,耳目俱靈,傳達室把關正合適。【總之,讓殘疾人感到自己和其他人一樣是社會需要的有用之人,一樣受尊重,心理非常平衡。】
他說那時候職工福利很好,各種東西都有的分。一方面企業效益是大家共享的,廠長書記也不多吃多占;另一方面,國家給福利廠的免稅也是大家共享的。廠里給成家的職工都免費分配了二室一廳的住房,單身職工則住兩人一間的集體宿舍。但現在改制后的福利廠大多是假的。所謂殘疾人職工大多不是正式職工,而是每月百把元津貼不上班的,只有民政部門來查殘疾人比例的時候才來廠里應個卯的。國家給福利廠的減免稅好處都落到老板的口袋去了,不是殘疾人職工共享的。【所有制決定了分配格局。這是個馬克思揭露的客觀真理。】
喝茶聊天,他也說了些咱們正常人不太能想象的殘疾人趣事。說聾啞人很聰明,會看嘴形。開始他不知道,跟別人議論聾啞人,結果她生氣了,搞得很尷尬。又說瞎子去食堂吃飯怎么去?是一個眼睛略微看得見的瞎子打頭,其他瞎子一個接一個排隊,用右手搭在前面一人的肩上,跟著走。又說兩個瞎子軋姘頭被領導發現抓了個現場。男瞎子解釋說:“看不見,走錯門了。”領導也拿他沒辦法。其實瞎子的觸覺特別靈敏,不可能弄錯的。
真實的歷史,不在右派文人的筆下,而存在于老百姓的記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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