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代——是回憶,也是對照
(續(xù)篇一)
今日寫一個老農(nóng)一個干部分別所做的小事,好像一滴水反映陽光那樣,他們的小事反映了樸素自然且與時代相吻合的思想之美,至少我這么認為?! ?/p>
老農(nóng)姓章(真姓),是我所在生產(chǎn)隊的倉庫保管員,病逝于改革開放前夕,他以后的保管員是本隊的第二任保管員。集體的倉庫里什么都放,像稻谷、雜糧、柴油機、柴油、脫粒機、農(nóng)藥、大籮、曬稻谷用的竹簟及其它,標準的百貨倉。這對一個保管員來說,不僅要有耐心,更要有責任心,而且有時候還得做“惡人”(得罪來倉庫想貪點小便宜的人)。春天里社員們忙著割野草(做稻田的基肥),保管員是過秤的人;倉庫面前的曬場上曬稻谷的時候,保管員要驅(qū)趕鳥兒與雞鴨,農(nóng)忙前夕又要整理好農(nóng)機具,所以一年四季夠章老伯忙的了。當他年逾六十的時候,有人對他說,儂(你)阿弟在縣里當大官,好享清福去了,何必再勞碌呢?就是在縣城里做個工廠的清潔工也比在這里好。真是有福不會享,坐著等天亮。也是啊,老章伯自己家里僅他一人,但確實有個阿弟在縣里當官,就是當時咱們縣的縣委副書記章qing同志,他與章老伯是同胞手足。可章老伯說,他(章副書記)早關(guān)照過我了,叫我在他家里和這里來來往往輪流著住住,可我自己覺得還會勞動,就不想去打攪他了,他還是干他的工作要緊。——沒有動聽的豪言壯語,一個老農(nóng)民說的話兒,聽來實在感動不了人。不過生產(chǎn)隊的社員們是相當尊重章老伯的,不是因為他有當官的弟弟,而是由于他多年的盡心盡職,……
我要說的干部姓黃,當年本鎮(zhèn)人民公社管理委員會的副主任,她的一個女兒是我的小學、初中同窗,叫Huang chunmei。文革前的某年某月某日,黃副主任下班后到公社兩委大門口斜對面的一家私人小水果店里買桔子,店主是一位中年婦女,她問清楚黃副主任要買桔子,便趕忙把好的大的挑了出來。老黃見狀對她說,我還是自己來挑吧。店主聞言很詫異,但聽老黃又說,你盡給我挑大的好的,是因為我是從對面大院里走過來的吧。老黃把挑好的桔子讓店主過秤,店主見了感慨不已,事后對人們說,黃副主任不像個大官(草民注:其實官倒不算大,比章副書記小多了),買桔子盡挑小個的,一點沒有架子——說得是否有些顛三倒四?我以為這是被感動了的緣故?! ?/p>
今個我說了兩個官、兩個百姓?! ?/p>
章副書記要給哥哥安排一個清閑的工作不是沒這個權(quán)力,也不為過,不是有句話叫“有權(quán)不用,過期作廢”嗎?黃副主任買大的好的桔子也不算犯法,現(xiàn)在有多少干部要吃水果什么的,還用得著自己掏腰包去買嗎?聽說過老百姓怎么說的嗎:買高檔煙酒的不是為了自己享用,享用高檔煙酒的用不著自己花錢?! ?/p>
我沒有說過頭吧。
2010.6.8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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