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年中,中國的多名省委書記幾個波次輪換,可謂多輪大換班。省委書記類同于原來的巡撫,省長類同于布政使,是實現上下結合齊抓共管的管理模式。山西書記張寶順調到了安徽,這位被稱作“國進民退”大力整頓煤炭秩序的書記,如同重慶書記薄熙來的大手筆唱紅打黑一樣,曾引起全國廣泛而深遠的爭論。
山西省是礦難的重災區,煤炭秩序的混亂是主因,多位書記、省長調離或引咎辭職,其實他們未必甘心。主政未久,情況或許還未必摸清,礦難的頻率之高實在超乎想象。可是,摸不清情況,找不到癥結,就無從下手。就算方式方法對路,理不清人脈,執行效果也會大打折扣。國家電力處在煤炭當家的局面之中,巨大的利潤和暢通的銷路使得山西煤炭企業乃至全國的煤炭企業常年“高燒”生產,眼前觸手可及的財富勾人耳目,忘乎所以。各主管部門的大手都緊緊地攥住了煤炭,明里暗里都要分一杯羹。復雜嚴密的關系網,是整頓煤炭秩序的最大難點。一個到任一兩年的書記是很難打破這個關系網的,要摸清情況,恐怕一兩年都不見得夠。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針對小官說的,省委書記是大官,管的地面和人口都太龐大,火不容易燒起來。中國的省,相對外國而言都比較大,人口又多,風土民情和生產生活情況都千差萬別。省委書記了解省情的時間需要很長,在短期內很難有作為。畢竟,書記上任伊始,處在類似宋朝治軍的“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狀態,而下面的地方官和行業主管官員對于領導的輪換也已經形成了“免疫”。書記們想有作為還要靠他們,但是,掌握第一手真實情況卻越來越難。上任首先要調查研究熟悉全省各地的情況,下一步還要摸清各面復雜的關系網,找到亟待解決的問題的突破口。整頓主要管理部門,強化領導班子,才能著手改革,否則,什么也干不成。如果長時間潛心調查實在忍耐不下去,書記如果頭腦一熱,再被某些地方官利用,就會被架空,那就適得其反了,下面人的什么大拆大建啊五馬分肥等以權謀私的事情都會發生,而且只要一批準就再也控制不住,還天天有人給你匯報“好成績”。各地關系網中的縱橫交錯的食物鏈,是一把手的書記們很難掌握的,這是需要長期潛水才能摸清的。要不毛主席為何一直強調調查研究呢?
薄熙來打黑用的是王立軍“空降”方式才取得的效果,如果用文強之流也能“打黑”,不過那就成了“黑吃黑”。對書記而言,用人是第一位的能力,不會用人或用不對人,都會辦不成事。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需待七年期,辨別人才是最精細的活兒,最需要時間。書記頻繁調換,利和弊都是很顯然的。中國的官場歷來都是大染缸,官方和民間的說法大相徑庭,在官場中混久了的人都有自己心中的一套關系運用法則。當官難,升官更難,難得是何時能甘心。其實,真難的是百姓,尤其是廣大底層的百姓,難得是民生。有位網友說了個順口溜來諷刺某些怪現象:狠抓就是開會,管理就是收費,重視就是標語,落實就是動嘴,驗收就是喝醉,檢查就是宴會,研究就是扯皮,政績就是神吹,匯報就是摻水,漲價就是接軌。一國一盤棋,一省一盤棋,一家一盤棋,一人一盤棋,祝愿書記們都能為國家和人民干出真事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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