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莊河市上千村民在市政府門前下跪仍引不來市長金面的事件,堪稱辛亥革命100周年來臨前的最有特色的紀念活動。國家主人翁向公仆集體下跪的場面,假如把服裝換換再接上根根辮子,估計拍攝清朝題材電視劇的劇組就可以白得一個大鏡頭了。
可惜這不是在拍攝清朝題材電視劇,而是小民乞求老爺開恩賞光的現實版。不過正是因為想到了作為社會大題材(算不算“主旋律”還有待商榷)的清宮大戲,筆者才比較準確地計算出中國老百姓可能還得再跪四百年。
這四百年的數字是怎么來的呢?大家可能都還記得一部煊赫輝煌的清宮大戲中,有一句歌詞是“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用的就是明君圣主好皇帝的第一口吻。假如把這激蕩人心的“五百年”減去辛亥革命以來的一百年,不就正好還有四百年!
由此我們不得不佩服民國初年第一狂人辜鴻銘老先生的驚人遠見。他在給北京大學的青年們上課的時候依然留著辮子,遭到自以為已經完全獲得民主自由的青年們的嘲笑??墒枪祭舷壬痪洹凹舻纛^上的辮子容易,剪掉心上的辮子就難了”至今依然振聾發聵。特別是當感覺到有人硬要重新給我們栽上辮子的時候,這味道就更加深沉了。
由此筆者還不得不佩服自己20年前寫的一首題為《蒲公英》的小詩:“早就沒有皇帝了,干嗎還舉著華蓋?”當然就是針對封建文化的瘋狂復辟發出的感慨。袁世凱為了復辟帝制要尊孔讀經,蔣委員長為了一統天下也要尊孔讀經,唯獨只有蘇區邊區解放區硬是不尊孔也不讀經,所以毛主席終于可以代表下跪了幾千年的勞苦大眾自豪地宣告:
“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后來為了徹底蕩滌讓老百姓下跪的封建文化,毛主席領導全黨全軍全國人民打了好多場思想文化戰役,硬是把某些想要在“改朝換代”后做官當老爺讓百姓下跪的人治得老老實實當公仆??墒遣恢獜臅r候起,不少的人民公仆又把自己的思想解放到老爺境界,對國家主人翁稱起“刁民”和“屁”來。本來早就可以順順當當地永遠結束的下跪史,又和辛亥革命前“接軌”起來。讓老百姓膝蓋千萬別伸直的孔老二陰魂,又像《天龍八部》里邊的“生死符”一般要種到百姓的脊梁里,而且還讓皇帝老倌兼用流行、美聲、民族三種唱法高喊: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減去辛亥革命到今天的一百年,難道我們真的還要再跪四百年?
好在現在正是大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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