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食品就是好!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再加一個豬蹄。
我的家鄉哈爾濱,4月13號下了暴雪,據說50年沒這樣了,學術界一致認為這是轉基因雪災。孔和尚是最喜歡下雪的,當哈三中的朋友給我發來暴雪的實況圖片,我立刻感到如有神助,今天的事情一定能夠成功!于是就按照預定方案,向我的目標發起了最后的沖鋒。幾個小時的拼殺,終于大獲全勝。喜悅的心情無以言表,便捏了一只醬豬蹄,站在窗前亂啃。那只大花貓聞見了,喵喵地鉆進來,要求分享。我說你這個臭家伙,天天來我家蹭吃蹭喝,今天老子高興,給你取個名吧,趙錢孫李,你自己選一個,好不好?
那廝聽了,便張開粉嘴,橫著白須,長長地吼了個“趙——”,我說好吧,那今后我就叫你“小趙”。看這塊蹄尖兒上頭,肉還不少,絕對不是轉基因,你丫吃吧。
孔和尚自去年以來,迷信活動比較頻繁。周易風水、八字星座之類的,幾乎每天都要搞搞。準確率也越來越高,跟中央氣象臺的天氣預報差不多。仔細想想,可能也不是準確率的問題,而是我的語文功底好,對文字符號的闡釋能力據說舉世無雙,所以同樣的卦象和義理,別人看不出玄機,而我能夠勘破紙背的奧秘,象外的天機。另外,解釋不通的不硬解釋,不強求,不執迷,天要下雪,狼要吃人,所以即便是惡煞日,一般也都平安度過了。
后來得知了真情,再看這卦,太準了。車的位置不合適,上下低昂(被撞),然后被拖走(輿曳)。牛年的尾巴,遭遇路虎,牛車肯定遭殃。“天且劓”我以為是被撞得破相了,原來說的是另外一人在鼻子部位挨了一刀。一卦同述兩人,都這么準確。但兩人之命都很硬(遇剛),所以開頭不好,結果都是好的(無初有終)。我告訴老同學,遇事謙讓些,甘居下位。虎年之前遭遇了路虎,則虎年這一年都是吉利的。
13號下午到中文系會客,然后奔赴教室。馬媛媛同學講了夏衍的戲劇思想,我總結了公式化、真實性、歷史劇等問題。課后回中文系,給一位老師讀高三的孩子指點指點高考作文,根據其具體情況,面授了幾個轉基因錦囊。
晚上讀了一摞雜志。《教師博覽》2010年第4期發表孔慶東書評《語文教育要恒溫》。《文史參考》第7期發表孔慶東《會黨專家姚民哀》(下),《北大商業評論》2010年第4期發表孔慶東《文學是人的價值核心》。《中國同性戀之友》發表通欄文章《于丹易中天孔慶東等文化大師都表示不反對同性戀》,孔和尚很奇怪,我確實沒反對過,但第一俺不是文化大師,第二俺不記得有記者采訪過我這個問題呀。
《蘇州教育學院學報》2010年第1期湯哲聲主持的“中國通俗文學與大眾文化”欄目中有徐斯年《王度廬的早期雜文》和房瑩的《陸澹安筆名考》,都是很下功夫的文章。
《傳記文學》2010年第1期,漆永祥君的《我的太爺老師》,寫了一位孔夫子般的民辦教師,通過一個具體的有血有肉的人,展現了新中國的教育是怎樣培養出一大批杰出人才的。漆永祥這個貧困山區的孩子,學習過板胡、口琴、小提琴、小號,會玩籃球、足球、乒乓球,今天是北大中文系的教授。這是偉大的新中國教育的奇跡,是毛澤東教育思想的偉大勝利。今天不要說貧困山區的孩子根本沒有這個希望,就是大城市培養出來的高科技轉基因的孩子,又有幾個擁有真才實學和真情實感呢?
同期開始連載的遲浩田傳《血色征塵》寫得也很好。遲浩田抗日戰爭時從山東參軍,跟我父親差不多同時,而且也是先在區中隊當文書,后來都參加過孟良崮等重大戰役。但遲浩田親自打過多場惡仗硬仗,九死一生,百煉成鋼,晚年成為國防部長。我父親解放后喝酒吃肉罵領導,晚年眼看著單位被腐敗分子篡黨奪權,默默辭世。最近讀到一份遲浩田的講話,說黨中央要率領全國人民,勇敢地打出去,徹底消滅帝國主義,讓共產主義的正義旗幟,永遠飄揚在干干凈凈的地球上。我讀了不知是真是假,消滅帝國主義我是贊成的,但作為一介文人,總覺得打起仗來,會死傷很多平民百姓,特別是帝國主義國家還住著很多我的同學朋友,能不能選擇更好一點的辦法呢?
4月11號一早,去中國現代文學館參加文學與文學史寫作暨《中國現代文學發展史》(插圖本)學術研討會。因為小雨不堵車,到得比較早,就在附近的小飯館吃了早點,一碗炒肝、一碗豆腐腦、一屜包子,10塊錢,這在我小時候用不了5毛錢。然后去會場,除了文學館和出版社的人員外,只有謝冕和王信二老先到了,作者吳福輝老師和高秀芹、丁超等熱情地招待大家。我就坐下翻閱北大出版社的贈書。一本是賀桂梅的《“新啟蒙”知識檔案》,這是當前最好的對80年代的學術研究。一本是《利瑪竇行旅中國記》,字有點小,翻翻就不樂意看了。學者們陸續到達,俱是現當代文學研究界的重量級人物,北大中文系就來了8人,包括“三東”,這是北大自己開會都很難出現的。此外清華、人大、北師大、首師大、語言大、文學館、社科院等單位,都有代表性的學者到場,人人發言,見解深刻而務實,開成了一個罕見的高質量、高效率的研討會。沈陽師大的張永芳老師也來了,聽我發言后,送我一首詩,是同時稱贊我和沈陽“邊家餃子”掌門人孔慶東的。會后與李怡和楊義、劉福春老師等,涌到吳福輝老師的辦公室,每人被吳老師贈送一本他新出的文集《多棱鏡下》。大家意猶未盡,于是發揚八國聯軍的光榮傳統,自發展開掠奪行動,席卷了多本《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人人豐收,心滿意足地去了。
收到楊克主編的《中國新詩年鑒十年精選》,中國青年出版社2010年3月版。里面收錄了210位詩人的作品,我數了一下,我熟知的名字有70多位。也就是說,十年來中國詩壇的主力詩人,有三分之二是一個關注當代文學的中文系教授所陌生的。當然,如果只選50位詩人的作品,可能就都是我所熟悉的了。
上海交大出版社劉佩英編輯來信,請我寫一本對北大的建筑歷史人物掃描的書,這是一個很好的構想,但我現在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倒是寄來的兩本她責編的書,我很喜歡。一本是葉永烈的《走進錢學森》,愛國熱情與客觀描繪結合得比較好。一本是江曉原《老貓的書房》,情趣盎然,有滋有味。我早說過,我最喜歡的,不是專業跟我一樣的人,也不是思想跟我一樣的人,而是那些富有生活情趣、活得開明通透的人。愛貓、愛書、愛一切人和動物、善待一切物品、以最大的善意對待他人的每一句話、從世間萬物都看出哲理和趣味,這就是一流的人,這就足以睥睨千古、笑傲王侯了。其實我喜歡的季羨林和余秋雨,也是這個層面上的季羨林和余秋雨,而不是被媒體包裝成什么“文化大師”用來嚇唬老百姓的那個季羨林和余秋雨。
《社會科學論壇》2010年第3期首篇文章是張遠山對劉安版的《莊子》大全本篇目考。吳勵生對陳平原學案的研究也值得一讀。第4期首篇是張遠山對郭象所刪《莊子》佚文的介紹,胡義成對《西游記》定稿前明代民間秘密宗教對西游故事的影響進行了比較深入的開掘。
《徐州師大學報》2010年第2期有聞一多研究專輯,王桂妹探討了聞一多事件后由“李聞并談”到“朱聞共論”所折射的多重意蘊,整得挺有意思。
4月12日,去海峽衛視談周游世界問題,重點發揮了一個“游”字。孔和尚乃世界華文旅游文學專家,談這類話題,小菜一碟也。晚上大風降溫,寒氣入骨,乃令人想起蔣介石先生的血腥屠殺。在路邊小店吃了一碗刀削面,4塊錢,老板還送了半頭大蒜、一碗面湯、四張餐巾紙。吃完渾身暖烘烘,出門唱道:“熱菜熱飯熱心腸啊,階級兄弟情誼長啊、情誼長。”
夜里貼了篇學術散文《北京人吃文斷字》,談北京話的吞字現象。新浪網編輯把題目改為《北京人的普通話很難聽》,放到首頁。于是很多假北京人和傻北京人就來撒潑,一種人以為自己在北京長大,就是“北京人”;一種人以為自己是北京人,所以知道什么是“北京話”;一種人認為自己會說北京話,所以就擁有對北京話的解釋權;一種人認為自己說的是某種北京話,所以另外的北京話是不可能存在的……其實這些人都是“轉基因北京人”。正像水里的魚并不知道自己生活在水里,東北虎也不知道自己是“東北”虎。不了解十種方言以上的人,是基本沒有評論方言的資格的。最了解農業的,并不是農民,而是農學家。同理,最了解某地方言特色的人,恰恰是具有異地背景的語言專家。
現在的北京人,分為四大類,一是三代以上的“老北京”,以老舍先生他們家為代表,約占30%,大多居住在南城,孔和尚曾經有兩位女朋友就都是這樣的老北京,平時基本不說普通話,現在基本上屬于北京的“邊緣人”;二是解放后進城的“中北京”,以王朔先生等大院子弟為代表,約占20%,大多居住在北城,與老北京形成互補和互動,孔和尚的前妻和許多同事就是這樣的中北京,說普通話,但是不大了解北京話,主要分布在北京社會的中下層;三是文革后高考分配等進京的“新北京”,以孔慶東等文化土匪為代表,約占15%,大多居住在北城,現在各條戰線的主要學者、記者、科學家、官員,以及孔和尚的3位女朋友,就是這樣的新北京,往往普通話和北京話都說不好。四是北京城區不斷擴大后,把不屬于北京方言區的遠郊區縣包括進來后出現的“外北京”,約占15%,這些人的母語不是北京話,但努力模仿北京話。另外則是各類流動人口,約占20%,對北京人和北京話意見最大。
北京話是指老北京所發明創造的、中北京所繼承弘揚的、新北京所模仿糟改的北京地區方言。而老北京是從哪兒來的呢?他們并非是周口店人、山頂洞人的后代,古代北京地區戰亂頻仍,人口多次被殺光、遷光。現在的老北京,基本上是從東北地區移來,史書上記載得明明白白。所以北京話并不符合方言的漸次演變規律。也就是說,北京話與其周邊的河北話、天津話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北京話自己形成一個“方言島”,而老北京的方言、民俗、游戲、童謠等基本文化,卻與東北地區保持著高度的一致和同構。北京文化的魅力及其“轉基因結構”,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學術問題,不是一個“首善之區”就能解釋清楚的。老舍先生的了不起,是他對北京文化和土語進行了“提純”。而現在北京的售票員,大多數是沒有進行過普通話培訓的、不受政府和領導尊重的、埋怨工資低待遇差的、又喜歡把這些憤恨轉移到外地乘客身上的,所以他們不但不能展示北京文化“提純”之后的優美層面,反而齊刷刷地組成了北京文化最粗俗最惡心的一道風景線,把我們老北京、中北京、新北京人的臉都給丟盡啦。這個罪過不在他們,他們并不懂什么是土語方言、什么是人權尊嚴,這是從來不乘坐公交車的北京市政府的豐功偉績之一也。
其實變了味兒的方言,就如同轉基因農作物一樣。《綠葉》2010年第3期有個“轉基因專欄”,發表了各種立場的文章,有說發展農業必須搞轉基因的,有說不要把寶都押在轉基因上的,有說轉基因危害巨大的,有批判轉基因利益集團的。正好從張宏良的文章中看到:
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科學技術部官方網站報道,“為把2010年上海世博會辦成一屆成功、精彩、難忘的世博會,科技部、上海市政府聯合教育部、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學院等10個部門和單位專門成立世博科技領導小組,啟動實施世博科技專項行動,組織和動員全國科技力量和科技資源,開展聯合公關,為上海世博會的成功籌辦提供科技支撐。”其中,在食品安全方面,已成功開發出了快速檢測“食品中的病原體、有毒有害物質、轉基因成分”等“多個食品安全檢測產品,并已在上海及周邊地區檢測機構示范使用。”
大家明白了吧?轉基因食品絕對是好東西!所以咱們偉大的政府只讓咱們中國人民食用,而且要從快從重地集體終生食用。那些洋鬼子來咱們中國,也企圖跟著吃點,不行!除了華夏人民,誰也沒有這個特權!咱們不惜任何代價,組織全國的非漢奸學者和科學家,堅決給他檢測出來,讓鬼子活活饞死、病死、毒死,讓中國人民萬壽無疆。這樣,遲浩田將軍所說的解放事業就可以提前完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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