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生物學家的“轉基因技術”　　

          ——深圳衛視轉基因辯論會觀后感　　

22日，在網上看到深圳衛視[22度欄目]名為《轉基因食品，是魔鬼還是天使？》的辯論會，總體感覺片中轉基因主糧推廣支持者的表現，已經完全契合了《為強行推廣轉基因主糧者畫像》一文中對他們的描述：“一臉惡霸相，十足流氓腔”，本已無需置評。但今天早上看到某論壇有人推出了一篇《對鄭鳳田有關轉基因主糧兩場辯論感想的評論》，拋出“您是一個經濟學家，不是生物學家，也不是生物安全或食品安全專家，發表有關技術性很強的生物技術專業觀點，有點難為您了”的論調，繼續拿“技術”說事。既然如此，咱們對轉基因主糧推廣心存疑慮者，也不得不就片中的“專家”所談的“技術”來談談自己的看法了。　　

在該辯論中，能夠發表“技術性很強的生物技術專業觀點”的人，非中國農科院作物科學研究所首席科學　家黎志康　先生莫屬，那么就讓我們看看這位生物學首席科學家的現場表現吧。　　

黎首席首先指出：一般來說，尤其是吃大米都是吃胚乳，它這個淀粉部分，大米里面是不含有任何的Bt蛋白的，因為蟲子只吃它的葉和莖，我們現在轉基因的水稻，都是用那個叫Promoter(啟動子），我們只要讓它這個毒素在葉和莖里邊，它在胚乳里面根本不表達，那種假設根本不存在的。　　

是這樣嗎？我們只知道華中農大的張啟發的轉抗蟲基因水稻“華恢1號”和雜交種“Bt汕優　63”　獲得了農業部頒發的安全認證。張啟發很“謹慎”，為了研究他的稻米中的Bt蛋白是否安全，用小白鼠進行了8天灌食試驗，發現各組動物體重和臟器重量無生物學意義上的差異，最終得出結論“一個成年人即使吃‘華恢1號’轉基因稻米657年也應該是安全的”、“大米中含有的抗蟲毒蛋白物質積累量不會超過1.25毫克，轉基因大米比標準飲用水還安全”。好了，張啟發都不認為他的轉基因大米中不含Bt，而黎志康卻表態“不含有任何的Bt蛋白”，是黎志康的作物所有了新的創造？那可是一項了不起的技術，能做到Bt只在莖、葉里面表達，胚乳中不表達，想這項成果中一定還捆綁了終結者技術，否則沒有表達Bt的胚乳要是一不小心被農民當成種子，第二年這個Bt在莖、葉中如何做到無中生有的表達呢？抑或是張啟發在杞人憂天？　　

當熊蕾談到從美國農場主那里知道，他在種植轉基因玉米，但全部做飼料，確實沒有直接供人食用的轉基因食品時，方舟子認為農場主個人不代表全部，并聲稱他有美國的權威數據。熊蕾試圖再一次說明那個農場主也是一名美國食品的消費者時，黎首席當即搶白：我跟你來解釋一下，美國的農業生產是怎么回事，它只生產一個特定的品種，這個品種是百分之百用于飼料的，這個農場主它是用于吃的，那個品種就完全不一樣，它非常專業化生產。　　

黎首席的這段話很繞，它告訴我們美國的農業生產非常專業化，用于飼料和用于吃的品種完全不一樣。那么這個不一樣是轉基因與非轉基因的不一樣，還是轉基因品種之間的不一樣？他卻語焉不詳。但從辯論現場看，他說這段話的意圖非常明確，這段表述是不是很“技術”？　　

黎首席進一步指出：我想強調轉基因絕對不是萬能的，它也只有解決一兩個蟲，幾種蟲的問題是吧，但是它是個非常重要的技術，對我們來說根本不值得去爭議它，要知道科學能夠爭議的問題，如果說我們限制轉基因這個技術的發展，它會有什么后果。我們知道學過生物的人就說，一個物種的基因，是沒有辦法通過正常的雜交，通過正常的方法，轉到另外一個物種里面，來產生效應，那轉基因這是一個唯一的技術。現在這個技術，主要的還是外國公司在壟斷，對于我們國家，我們科學家我們的考慮是，不僅僅說要考慮我們將來，我們現在我們有十三億人要養活，我們好像就豐衣足食了。你們不知道我們現在的糧食肉類，是在一個什么代價上獲得的，占世界7%的土地，我們用掉了全世界30%以上，將近40%的農藥和化肥，來獲得這些糧食。到了2020年，到2030年我們對糧食的需求，要增加將近30%到50%，我們的土地，我們的資源，水還在下降。我們只考慮我們現在我們考慮不考慮我們的子孫，那么現在我們將來唯一的要考慮的科學技術。　　

把轉基因食品推廣變成了轉基因技術研究的因，中國人不吃轉基因食品，就阻礙了轉基因技術的研究，這個思維之弱智、之荒唐，網友早有類比：不在北京、上海炸兩顆核彈，中國就發展不了核技術。偏偏這么一位“作物研究所”的首席科學家，還把農業八字憲法中的“土、肥、水、密、保、管、工”七項拋置一旁，把救命的稻草綁定在轉基因上，來防止我們的子孫吃不上飯，考慮“為萬世謀”了。這番話里的“技術”含量有多高？　　

為了證明Bt稻米的好處，黎志康還談到：你們不知道大概，海南的農民他們是怎么來應付的，他們用的農藥是劇毒的，通殺，就是噴下去把什么都殺死，國家禁止劇毒農藥，他們可以從其它方法來找這種農藥。危害最大的是消費者。　　

劇毒農藥很絕對——“通殺”。科技工作者的客觀、辯證，在這里蕩然無存，遑論“技術”？ “海南毒豇豆”事件一出，就有一位網友指出或與推廣轉基因造勢有關，不得不配服這位網友的目光如炬啊！　　

當鄭鳳田說起轉基因抗蟲棉種植多年后，農藥用量不降反升時，黎志康回曰：轉基因是非常專業化的，它只對某一類的昆蟲有效，但是據我們所知，轉基因所針對的這幾種昆蟲，是目前在農作物當中危害，包括林業，危害上是最大的一些昆蟲。因為每一種作物，是面臨著是很多很多種昆蟲的，那么新的不同類型的昆蟲，吃了它對你不反應，你必須要有新的研究技術，就要有新的東西出來，有新的技術，這是不是轉基因就不一定了。　　

典型的答非所問，也是典型的“用深化轉基因來解決轉基因出現問題”的思路，這是社會科學研究的范疇，而沒有任何真正的轉基因“技術”含量。　　

在談到種植轉基因作物反而會使農藥使用量增加問題時，一位觀眾認為，農業部提供的數據，由特定的人群來特定地研究，有可能牽扯一些個人的背后的一些利益，所以覺得來自農業推廣一線傳出來的消息可能更真實。黎志康告訴人們：應該相信數百萬的農民，他們如果說，種轉基因要不賺錢，要虧本，他是不會去種的。　　

農民在初次接受你的轉基因棉種時，得到的是產量增、衣份率高，農藥、化肥使用少，增加收入的保證，農民也是輕信了有關部門的。現在種了幾年后農藥用量不降反增，棉花衣份率直線下降，這一增一降，已經讓農民收益大損，要去種非轉基因的，市場上已經沒有了種子，真的是欲哭無淚的，悔得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黎首席很輕松地把這個更“相信”誰的話題，轉到了節目現場誰也觸碰不到的江蘇農民身上。這個轉移話題的“技術”，了得。　　

黎志康說：農民種植，他是最直觀的，農民看到科學家的實驗地里面，看到有些水稻品種，是一點蟲子都沒有，干干凈凈的，其他周圍一些品種很多蟲，他就偷了一點種子，拿回去自己去種，種了以后慢慢慢慢就傳開了。　　

黎首席這段話有侮辱農民的意味，作為一名農家子弟，本人深刻地理解農民的純樸與善良，對此表示強烈的不滿和鄙視。至于稻種究竟是如何傳開的，請看　2005年06月29日　　 11:45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王鳳　君 陳楫寶 武漢報道）《暴利的稻種》當中的一段話：這些村民之前并不知道何為轉基因水稻，當地種子站向他們推薦可以不用打藥，他們就想試一試。王立業說，“如果國家說不準種，那我們就不種。但是現在上邊并沒有人告訴我們不要種這種水稻。”至于產量，轉基因種子和其它稻種差不多。根據當地價格，非轉基因稻種每市斤4元-6元，轉基因種子至少為每斤15元，最高價時可以賣到40多元。這里有的是什么“技術”？　　

黎志康說：現在網上很多消息，就是公眾被誤導，誤導得有點離譜了。我們不能完全相信這些東西，就是被誤導了有點太離譜了以后，就是說我今天看到你們這么多大學生都這樣的話，我實在是感到有些悲哀。　　

大學生有自己的思想，在涉及根本利益的問題上難道只能接受你們的誤導，而不能有自己的判斷？不知黎首席哀從何來？這里沒有“技術”，有的是？　　

黎志康說：不錯，這是有史以來，中國政府對農業研究上一個最大的投資，遠遠超過多少年對任何（農業技術）的投資，但是你要知道，它會帶動整個生物產，其它的技術的發展，實際上每個課題的捆綁，就是每一個拿轉基因專項的捆綁，是有一個最強的常規育種課題，所以常規育種要從這個錢袋里面，至少拿出三分之一的經費，這是第一。第二，它這里面另外的三分之一，大概將近三分之一到20%左右，它在用于這個基因發現，研究基礎研究，一個重要的，它不是做商業推廣用，不做轉基因，它在研究生物本身，它會推動整個其他領域的技術的發展，基因組技術的發展。這個推動是巨大的，我們從這個角度理解，你與其不給這筆錢，允許讓那些貪官，把這個兩百多億給花掉，我還是愿意這筆錢花在農業科研上。　　

上面說到的關于轉基因課題捆綁，可以把黎首席的說法濃縮一下即：這里面包含最強的常規育種課題，還包含基因發現，所需經費約占一半以上、2/3以下，轉基因研究經費不到一半甚至只有1/3。呵呵，這段說詞本身就很有意思，想說明什么問題？需要反問黎首席的是，所謂轉基因捆綁課題，目標是什么？是轉基因種子，那么過程中的具體技術手段與實現目標沒關系？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某人要從上海到北京的密云縣，第一程是上海到北京的飛機花費3元，第二程是北京到密云的汽車花費1元，按黎首席的理解，這個人最終到密云的費用難道1元？這是個什么樣的安慰人的“技術”？黎首席在這段談話的末段所言，與其身份極不相符，好像不投入轉基因，就只能被腐敗掉。中國投入常規育種經費不到兩億，而轉基因幾百億，難道將經費投入常規育種不可以嗎？黎首席為了鼓動轉基因竟如此不講邏輯、是非顛倒。

在主持人總結陳詞之有一段短兵相接，對答極其精彩，我們絕不能疏忽。　　

當鄭鳳田認為轉基因安全性不確定，而轉基因科學家存在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現象，沒有把門的很危險時。黎首席再次安慰大家：這個剛剛拿到證書，還沒有商業化的問題。方舟子進一步安慰：中國剛剛批了安全證書，安全證書要到商業化證書那兒，還得好幾年呢。熊蕾不服：沒有商業化的問題，它已經上市了，是怎么上市的？從2005年到現在，這個農業部在還沒有批準它商業化生產的時候，它已經上市了，這個轉基因水稻已經在市場上出現了。方舟子推托：那是監管的問題。羅援楠擺事實：我們在八個城市的9家超市的19個門店，我們其中取了6個米的樣品，其中有2個是轉基因，檢測出來了有轉基因成分。黎志康正色道：把證據拿出來。羅振楠寸步不讓：可以，你如果感興趣，我們可以把檢測報告給您看。就是我想強調的一點是說，這個東西已經在開始非法流通了，但在我們還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安全的情況下，您就說應該商業化，其實很多消費者，是沒辦法接受這一點的。黎首席進一步推托：這是管理的問題。（注：深圳電視臺的攝影記者很有水平，這時給了黎首席一個近景特寫，可稱神來之攝，大家注意觀賞）　　

整個辯論過程歷時近30分鐘，這位中國農科院作物研究所的首席科學家表達自己的觀點達14輪之多，個人用時近6分鐘。但是通篇看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技術”信息，進一步加深了人們對轉基因主糧推廣的疑慮。人們看到的只是夸夸其談的“技巧”，如此表現，失卻了作為一名科技工作者應有的求實、嚴謹態度，某些言論還與其作為一名國家公職人員的身份極不相稱。　　

由此，任何轉基因主糧推廣者，若再拿“技術”來說事、來壓人，也許全世界的豬都會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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