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感錄稿(之一)
《中國不高興》越讀越沒多大興致。民族主義肯定是好的,但凌駕于社會主義之上的民族主義,還是不提也罷。資本主義就不是民族主義么?“納粹”和“軍國主義”又何嘗也不是民族主義呢?超越其它民族的“大目標”是可以提倡的,但如果這種超越是以占有或曰“管理”他人的資源為代價,又豈是符合社會主義的“不稱霸”、“不侵略”的呢?全球資源貧乏,雖已經是迫在眉睫的所有人都將面臨的最大難題,能擁有更多的資源,不管在國防、經濟上,都將是處于絕對優勢地位的。但對資源的擁有,途徑是什么?《中國不高興》沒有明確指出。不過在下認為,最好或曰唯一的途徑是“市場經濟”下的錢物交易或者以物換物。再者,社會主義本身就是包含著“民族主義”的核心價值觀的,毛澤東同志提出的“自力更生,艱苦奮斗”,不就是民族主義么?悖離社會主義的民族主義,會把中國究竟引向哪里?
《翻閱日歷》2009年第3期,有一篇《以死抗爭的鄧拓》的文章,其最后說:“鄧拓的自殺,這是讓人心痛的結局。但是假如鄧不選擇自殺,他的結局恐怕會是生不如死。畢竟,在沒有言論自由的環境里,發出‘不和諧’的聲音,總要付出血的代價。”也就是在這篇文章中轉載有《劍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的一段話:“他利用古代人物和歷史事件轉彎抹角地批評當代的人和事。他的雜文表面上似乎是溫和的社會和歷史評論,但實際上卻是對毛的領導和政策的毀滅性的(雖然是含蓄的)批評。”今天正好看到另外一篇文章:中國要前進,繞不開“文革”(建議大家看一看這篇文章,至少可以從另外一個方面了解一下“文革”),里面有一段話寫到:“新中國成立后較長一段時間內,文化領域一直沒有受到改造,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統治文化領域的現象一直存在。顯然,社會主義不去占領文化市場,資本主義必然會去占領;且事實是,只要社會主義不主動去占領,這些領域就是資產階級文化的一統天下。由于這樣的關系,當冒頭的右派分子被打壓下去之后,暗藏著的尤其占領了文化陣地的右派分子還依然存在。他們的階級意識十分明確,為本階級服務的愿望隨時表露。正是在這種狀態下,在共和國的首都出現了一個‘三家村’。‘三家村’的主要領軍人物是鄧拓、吳晗和廖沫沙。他們以《燕山夜話》、《北京日報》、《北京晚報》、《前線》等為陣地,寫了大量的反共、反毛、反社會主義的文章,對社會主義事業帶來很大的危害,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看不到左派勢力的阻擊。”
這本雜志的第1、2期合刊上,還有一篇介紹老舍之死的文章《“政治老舍”逼死“文學老舍”》,在中國要前進,繞不開“文革”里,對老舍之死的描述是:“老舍,是新中國最有成就的作者之一,歸國后各方面緊跟形勢,一直宣揚是‘毛主席給了我新的文藝生命’。文化革命前,老舍正在北京郊區體驗生活,文革開始后,他任文聯的革委會主任,以積極的心態參加文化大革命運動。但是,就是這樣一位進步作家,卻遭到無端的批斗與折磨,最后投湖自殺。據批斗老舍的北京女八中部分學生回憶,他們當時是在學校文革領導小組的帶領下沖進文聯的。請注意這個‘校文革領導小組’,在1966年‘8.18’前后,已被貴族紅衛兵(即“聯動”)控制。”——可是現在別有用心之徒,把走資當權派的子弟逼死人的罪行,也是統統算在毛澤東同志頭上的!
其實鄧拓也好,老舍也罷,他們根本不能算作普通大眾,只是“士”,是信奉精英治國的“士”。用這來反觀他們,包括所有文革時代自殺的知識分子,就會大致知曉他們“悲慘命運”的內在原因。他們始終是不愿意相信勞動人民,主要是工人和農民能管理好這個國家的。當他們的“理想”破滅后,又因為是“渾身傲骨”的知識分子,最后只有選擇以死明志。他們個人的經歷,是令人唏噓同情的。只是這世間哪里會有完全超脫于政治之外的文學?“文學是為政治服務的”,又豈是沒有道理的空話?如果他們活在當下,看到今天這些知識精英的“去中國化”和山呼“普適價值”等表演,又該有什么樣的感慨呢?
老孔的博文春從何處來里有“中華天道的立體科學體系”之語。科學在遠古,不外“五行學說”、“八卦學說”和術數等,并由此衍生出諸如醫學、天文學、地理、文學等“立體性”的自然和人文科學。“五行”的木、火、土、金、水,可以囊括世間萬物。世間萬物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可以互相轉化或相生相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又生木;木克土、火克金、土克水、金克木、水克火,相克太過是“相刑”,不及或被反克為“相侮”。“八卦”更是用簡單的符號把世間萬事萬物的相輔相成具體形象化。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中國古代科學技術的“以人為本”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天道”。縱觀古時的各種發明,無一不是與減輕勞動的強度、難度及提升人的自身舒適度有關。也就是所有的科技成果,都是以服務人為宗旨的。難怪馬未都會說:只有中國古代的家具,才是讓人用起來舒服的,而絕對不是只為了追求美觀。他舉了明代的椅子和桌子為例,一一講來,果真如此。所謂之“天道立體科學體系”,我想,無非就是在所有的科學技術里,融進了古人對道德、價值等的感悟的人文性的東西。
西方的科學,無一不是源起于東方——當然,這東方包括阿拉伯地區和印度——但他們那“現在統治世界的”、“歐洲的民族科學”“基督教科學”(孔慶東語),其目的,不再是“以人為本”為第一,而是用于赤裸裸的掠奪。所以有人會說,現在最尖端的科學技術,都在軍工企業,然后再一步步轉為民用。這與咱們古代的科學相比,其黑白顛倒、本末倒置,不言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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