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內民主不應該讓人民監督缺位

田忠國

黨內民主，一個是競選，一個是票選，若如此，才構成民主的要件。競選既可以由公推出候選人，但也可以由其他黨員提出新的候選人。或許，只有這樣才是黨內民主比較完善但并不完美的體系。我之所這樣說，原因在于，黨內民主并非是某個地區的全體黨員，而是某個層級的黨員參加票選。但問題是，如果票選的范圍在某個圈子內，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就來了，那就是，這種票選，極有可能導致政治圈子化，形成新的利益聯盟。這種現象，我稱之為政治的墮落。為避免政治墮落現象的發生：

一、 票選擴大到普通黨員

黨內民主，比如說票選，應該擴展到普通黨員，因為，有選擇的層級式行使黨員的民主權利，極容易形成圈子化政治和新的利益聯盟。對于這個問題，我們應該有個清醒的認識，防止圈子政治和新利益聯盟的產生。如果我們在打破舊的、有害的利益秩序時，不能有效的防止產生新的、有害的利益秩序，一方面我們會陷入一種死循環的怪圈，另一方面，因為新的有害秩序的產生，我們將會失去公信力、失去民眾基礎。而破除有害的新利益聯盟的有效途徑，我以為把票選權擴大到普通黨員最好。另外，我國的普通黨員和普通民眾，其實比擁有多本護照的精英或官員更愛國、更愛中國共產黨，這就是他們為什么更激烈的批評某些官員和精英的原因，因為在他們看來，某些官員和精英已經成了黨和國家、民眾利益的出賣者。再一個問題是，我們應該把反對某些精英和官員出賣黨和國家、民眾利益與反黨反社會主義嚴格區別開來，不要把人民群眾維護黨和國家利益、自己利益的愛黨、愛國的行為視為反黨反社會主義。在我看來，那種把部門利益、個人利益標榜為黨和國家利益，對人民群眾反對他們的行為實施無情打擊的行為，才是我國最大的危害源。

二、 由人民群眾現場監督

如果光有普通黨員參加票選，我以為還是不夠的，還應該自由競選和公推競選的民眾代表，在票選過程中行使全程監督權，才是一種更好的選擇，因為，一方面通過民眾行使監督權，可以提升公信公平度，另一方面，通過民眾的監督，可以擴展更大范圍的民眾基礎，再者，通過票選的制度規則過程，讓更多的人民群眾在民主實踐過程中，親自感受、體會自由民主其實是一種充分表達個人意志的制度規則，并非是絕對自由主義者所宣喻的自由民主就是想干嘛就干嘛。這對于人民群眾識別某些有害的民主論是有很大幫助的。并通過這種親身感受，讓人民群眾深刻理解中國式民主的本質，就是讓人民群眾當家做主，但是，讓人民當家做主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實實在在的權利。讓人民當家做主不是現在提出來的，在毛澤東時代，他的所思所想、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落實人民的這個當家做主的權利，在重慶談判時，他向蔣介石為人民要這個權利，蔣介石不給，而且還想剝奪這個權利，于是就有了解放戰爭。之后，在中國共產黨執政后，他發現要落實人民當家做主的權利并不易，因為官僚階層最不希望人民擁有當家做主的權利，但又必須落實，于是就有了文革。有人不喜歡文革，我也不喜歡文革，但不喜歡不能不理智，因為，文革對中國來說是一場民主文化的大革命，是一次民主實踐，但由于當時沒有民主經驗，理論探討也不深入，沒有認識到人民群眾光有民主權利是不夠的，還需要民主文化、民主制度維持動態秩序，結果大家都知道，全國亂了。亂是令人不愉快的，但是，我們可以否定亂，不可以否定人民當家做主的權利，結果是我們否定亂的同時，也把人民當家做主的權利同時否定了。于是就有了中國的精英專制，從思想文化到政治權利、經濟權利的全面專制，陷入到精英霸權的泥淖。人民群眾集體專制不好，但精英專制更不好，因為精英專制傷害的是弱勢的多數，而人民群眾的集體專制傷害的人畢竟是少數，但不論傷害的是少數還是多數，我們都應該記取經驗教訓，既保護弱勢的多數，也保護強勢的少數，使每一位公民，都在無傷害狀態下完成搏弈，達到利益合理配置的目的。

三、 參加現場監督的群眾有權批評非規則非公平非合理的競選和票選

讓人民群眾現場監督的目的，是通過監督權和表達權從制度上加以落實，通過道德審議，既批評非規則非公平非合理的競選和票選，以期完善民主的制度程序。我以為這個過程非常重要，因為，黨內民主如果不經過普通黨員和普通民眾的參與與監督，這個美好的向往，也可能導致向往的反面。在此，我想說幾句題外話，也就是說：思想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別人怎么看，我自己認為，所謂思想就是智慧的眼睛，思想的純潔度，也就是眼睛的明亮度。社會上多幾種思想，就是多幾付透視社會規律的眼睛。多幾付透視社會的眼睛，就是為了把社會看得更全面一些、深透一些，便于拿出更佳更全面的、解決問題的方案。

四、 用中國智慧建構黨內民主與監督機制

要談這個問題，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中國智慧，第二要搞清楚黨內民主的目的是什么。先說中國智慧，有人一提中國文化或者叫中國智慧，馬上就想到孔、孟之學，也就是儒學，或佛、道之學，墨子、管子等等，其實，那些只是中國智慧的流，而不是源，中國智慧的源頭在伏羲，也就是沒有文字的八卦，還有由八卦思想生發出來的五行生克。八卦的重點有：一）、多元并列發散式系統閉環結構同步互動。二）、程序邏輯的無限度擴展和假設、演繹、驗證的過程圖式化。三）、獨立的個體是系統的基礎，制約是和諧與秩序的社會基礎，失去個體的獨立就失去了制約的意義，失去制約就失去了社會的基礎秩序。四）、社會的動態復雜決定人類必須堅持動態制約的原則，而動態制約的關鍵，必須堅持矛與盾、陰與陽、強與弱、高與低，也就是全社會的平權，沒有平權就沒有制約，沒有制約只能產生大魚吃小魚的結果，而不會有動態和諧、競優競合的結果。五）、由此可知，社會的樞機是平權，而動態和諧、競優競合的關鍵是自由價值與自由制度的制約，因為，只有通過制約才會形成社會的價值目標共識和整體意志。我以為，黨內民主應該吸收中國的古典智慧，并轉化成監督制約的制度機制，只有這樣才能由黨內民主帶動社會民主，促進政府與社會創新能力的齊頭并進。

結束語

有人可能以為，我國的黨內民主才剛剛開始，才剛剛有了一點新氣象，你的烏鴨嘴一張，就指指點點起來了。其實，任何新的決策、新的實施方案在實施前，都應該對未來有一定的預期，但是，預期不能代替真實，所以，為了確保達到預期，人們多想幾種偏離預期的可能，多想幾套糾偏的方案，一旦事情的發展偏離預期，馬上啟動糾偏機制，達到預期就多了幾分把握，因此，事前的烏鴨嘴比事后的烏鴨嘴重要，因為，事前的烏鴨嘴可以使人警醒，避免本應該避免的事情發生，也就是說，多了一些個保險圈，事后的烏鴨嘴雖然也有警示作用，但更多的則是事后諸葛亮和多了些埋怨的意味。事前多爭吵，事后不埋怨，認真分析問題所在，是我一貫的人生態度，這也是我為什么寫事前文章不寫事后文章的原因。但說一千道一萬，黨內民主不應該讓人民監督缺位，因為，你盡管可以說他沒文化沒知識，甚至說得比這還難聽千倍萬倍，但你不能不能承認，人民群眾中存活的傳統的道德因子和公平正義觀，比那些缺乏良知的精英不知多了多少倍。

我們社會擁有傳統的道德因子和公平正義觀，這個社會不論怎么爛、怎么令人倍感無奈，但最終還是大有希望的，關鍵的問題是，就看我們有沒有激活道德因子和公平正義觀念的勇氣了。有勇氣，就有希望。

2008年4月1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