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版的《狂人日記》：開封市拖電廠下崗職工的一段日記

作者：彼岸

　　開封市拖電廠即原開封內燃機電機電器廠，于2001年10月經開封市政府批準改制為具有國有獨資法人地位的開封新力源電機電器有限公司。

　　偶然的機會見到了衛工田，記得好象他說自己是小學文化，個子不高，大概48歲上下，背有些駝，黑瘦的臉上泛出明顯的缺乏營養的臘白的光芒，他說話時象背者一個碩大的包袱似的，聲音就象只在他自己的喉嚨周圍打轉，以至我常常把耳朵探到他的嘴邊，看的出來，他在很費勁的思考者說者，因此他的話經常不太連貫，但也許是我跟不上他的思路的緣故，看到我很認真的聽他說話，他對我就有了較好的印象。他講起了他和他的工廠，他告訴我這是他們自己的歷史，他的聲音突然洪亮而又重重的落在“歷史”這兩個字眼上，我猛吃一驚，只有這時他眼里才一下放出光芒來，他揮了一下手，營養不良的臉上由于極其嚴肅而顯得威嚴起來，他的愛憎的情感極其強烈，他得意的告訴我他如何拒絕廠方經理用高工資和廠里最好的工人工作崗位拉攏他，原因是他代表大家的利益上訪。他是那么的強調自己的那個利益相同的集體，他說他寧可死也不能不仁義。他和他廠的故事，正確地說應該是他和他廠的歷史在當前國有企業全國全面衰敗、破產的大氣候下沒有什么懸念，樸實的不能再樸實了，但是他在講述他和他廠的歷史的每一個細節時，你都能感到他絕對認為自己是在從事一項正義的事業，他不是在討飯，而是在找回自己和他那個集體做人的尊嚴與權利，他說這不是錢的問題，他說自己是個誠實認真遵紀守法的勞動者。他堅定而又困惑地看著我，喃喃道：社會道理問題。記不清自己多少年沒有流淚了，我本以為自己早已成熟到這輩子都不會再流眼淚了，可是，我錯了。

　　他拿出一個破塑料袋，里面是一堆亂七八糟的五顏六色的紙片，有的是信紙、有的是硬紙殼、有的是煙合等，還有他剪下來的報紙條，報紙條的內容都是國家的有關政策和國內國際的大事。他鄭重的望著我說這就是歷史。他告訴我不久前曾有記者把他記的東西（就是寫在那堆紙片上的東西）拿去復印了，說是很不錯，他問能發表嗎？記者回答說不能，他問那有什么用，那個記者說在20年后能說明你是個好人。他大怒道，那有什么用！對著我說這些時，他仍憤憤不平，我惶惶問他我能復印嗎？他說可以，隨即問我：“你能發表嗎？”我苦笑……

　　看了他的東西，我仿佛自己生活在現代版的《狂人日記》中。

　　　　　　開封市拖電廠下崗工人的一段日記

　　2003年3月4日

　　在內電廠三樓會議室，針對為什么我們下崗職工的生活費也要從3月份不再發放了、我廠到底想干什么等問題，開了3個由廠長、副廠長、工作組成的對證會。

　　工作組王組長問：“現在我廠到底屬于什么，是公是私，是下崗職工，這是無業游民，是破產還是不破產，到底屬于什么性質？”

　　新力源電機電器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史衛平答：“明確表示，現在我廠屬于國有企業了。”

　　工人問：“如果是國有企業，為什么連我們的最低生活費也要不發？”

　　史答：“這是市里不發的。”

　　問：“那一位說的？”

　　答：“我也說不清楚。”

　　王代表說：“我不想過多的談論意見，但你們所說的問的，我相信都是事實，我以最快的速度，向市政摸清情況，因為這事我們忙著過春節，工作也忙，也沒有關心你們廣大下崗職工的生活問題，也不知道你們受這么大的忍耐，我向你們道個欠，盡快給你們滿意的答復。”

　　職工意見：王代表說的話我們職工還是滿意的，還對他的講話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但愿他不要口是心非。

　　2003年5月5日

　　我和幾位熱心同志開了個緊急會議，主要是對史衛平來我廠二年對他的一切看法，一開始還可以，后來也做了些順水的一點好事，但沒有壞的多，原則性不強，可氣的是他不顧職工的強烈反對，下崗最低保障金不想辦法去跑，不為廣大下崗職工辦事，到拿我們的遺留資金發什么崗位中層干部津貼，在我廠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激起民憤。因此3月4日和史總、白總、王代表提到過發干部津貼問題。

　　2003年5月6日

　　下午4點白總叫保衛科的同志，叫我到廠里，老生常談問通知誰寫的，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這影響不好那影響不好，我說就發津貼好？我問他發沒發干部津貼？他揣著明白說沒發，為了不影響8號的議題，我也不在和他在那彎彎繞了，讓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吧？！平心而論。

　　2003年5月7日

　　我到西郊xxx[人名隱去]家。后到xxx[人名隱去]廠討論向廠有關部門要說法的要點，有理有據，決心要文明解決我廠的問題。

　　2003年5月26日

　　今天我和xxx等幾位同志到經貿委，反映我廠的情況，這些情況也是長達幾年，多次反映的問題，也是一目了然的問題。可就是這些問題，只見市府派一批又一批工作組，進廠一批又走出去，好象星星過葉似的。有問題反映給工作組，他們也都比較熱情，又是說又是表示同情，又是基本屬實，又是打緊急報告，又是盡快給你們反饋信息，做到上通下達。可到了反饋信息該解決問題時，他們又裝糊涂，搞彎彎繞。在這種前題下。我們下崗職工忍無可忍，可又無奈何，有些明擺著的問題，就每月139.50生活費來說吧！提的輕了不當事，提重了扣帽子，什么不安定分子了，歷來有鬧事的習慣了，擾亂社會治安了等。

　　我們今天主要反映的問題就是我們的活命錢，下崗職工最低的生活費問題，也是中央兩個確保的實現。我們工作幾十年，現在不發一分錢，我們要求發生活費問題也是我們下崗職工多年的心愿，也是我們生活中的大事。要說起來我們每人每月按中央要求應該是180元，可是他們只發139.5生活費，這要和我們的公務員、公仆們相比那真是九牛一毛，零頭不及，可就是我們這139.5元錢的生活費，我們的一些個別上層領導，和稍有一些權力的小頭頭的人也想在他們的權力下，隨便找幾個破借口，隨意克扣和盤剝。最后干凈朗利，一分沒有踢皮球似的，踢到社會中去，亂說這沒一分錢，他們有文件做證。我們下崗職工苦啊！我們的心在流血，苦苦盼著睛天，何日能實現？今天是5月26日了，兩月沒發一分錢。

　　所以我們到經貿委反映這些情況，一個姓曹的接見了我們，他說他叫曹來起，還有一個說是紀檢的同志，他們的電話是599010，最后他說你們反映的問題我馬上向上邊匯報，盡快給你們答復，你們的地址電話號碼留下，我盡快和你們聯系，我們想但愿是晴天。

　　2003年5月28日

　　今天和xxx等，幾位愿意義務為下崗職工向上反映問題的同志，一塊到市政府要求，心平氣和的對話，可能我們錯了，因為我們熱臉與幾個冷屁股。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到市政府大門口，大門口不讓進，我們說我們是原拖電廠下崗職工，也是受托于全廠下崗職工的委托向市政府反映情況的，門衛勉強向里面打電話聯系，出來個官官到門口坐在大鐵門里邊，大腿壓二腿，好腿在孬腿，我們一看就心煩，可我們畢竟是反映問題的，還要笑臉相迎，可我們沒到他身邊，他就說你們找兩位代表和我說話，我們就叫任軍、朱富于去和他對話，可你們得站在門外，隔著鐵門反映問題光反映不行，你們有狀紙嗎？拿過來看看象審賊似的，我們實在氣不過就和他吵起來了。我們也無心和他話什么了。我就問你叫什么？他說他叫趙漢青，你們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吧！我就這樣。哎！我看你們政府的形象叫你給丟完了。像你這樣的官，我們下崗職工怎么不心寒。

　　后來我們又到市紀律檢查委員會大門口，又是不讓進，后經電話聯系，出來個政府官員叫唐朝輝是紀檢的，電話是3855172，這個政府官員還算熱情，到大門外小花園小樹下耐心和我們談談話，聽聽我們的意見，說你們寫個材料，我幫你們反映，但你們的問題我解決不了，因不是我的范圍內，我可以幫你反映。到此為止。再見。

　　下一步還是等待再等待！等待最后是起來，定在6月1日星期一上上省政府（自費）。

　　人們常說，只要心誠，石頭也會開出花來，難道說，我們的心還不誠嗎？情還不深嗎？不，這階級的根源究竟在哪里？（賣花姑娘旁白）只要站的正，那怕影子歪，烏云遮不住太陽。

　　2003年5月28日

　　在我晚睡期間，聽到開封新聞說：現在政府為大多數下崗職工找工作。什么工作？清潔工，毛澤東教導我們不管什么工作都是為人民服務，我沒有意見，但我懷疑是不是宣揚好的又滅掉一批，這樣下去好的也可能變成壞的，他必定要滅掉一批，拿低工資的。

　　但不是杞人憂天，但因為我們是正式工，就欺負那些，不是正式工呢？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拆西墻補東墻，天天還是住漏房。今天也可社會上這樣人又很多，包括中央、省委、市委、縣委、廠委、車間主任，不能再小的芝麻都在欺負我們這些善良的人們。但我們這些善良的人們，如果都能覺悟，如夢初醒，拿起武器，什么武器，法律武器，這樣才能基本就自己，為什么？因為現在壞人太多，電視、報紙、新聞，咱們大家可能都看過。是有很多情況下，好人怕壞人，好人被暗害，這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衛工田評說：資本主義復辟了，黃世仁，劉文才都平反了呀，被消滅的反動制度復活了，它們能不叫你們受二茬罪吃二遍苦嗎？

　　但也有很多覺悟的工人，包括干部，從中央干部到地方干部，總的還是好的多，工人弟兄們農民朋友，還有很多很多善良的人們，我想，只要我們都拿出不屈不撓的精神，勝利也一定屬于我們的，烏云遮不住太陽，就算遮住，也是暫時的。

　　2003年5月29日星期六

　　今天我和幾位敢于為下崗職工到省政府反映我廠的一些不仁義的問題，定在2003年5月31日（自費按法律一級一級向上反映），盡量不要叫不講理的昏官官們把雞蛋里面挑骨頭，過去有句俗話，叫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現在叫，百姓遇混官，有理難說清。在我們觀察中，我們的人民，工人階級是有覺悟的，也諒解國家的困難，可做為我們的上層領導，也不能把我們這些窮下崗職工諒解當成傻瓜對待吧？悶心自問，如果不是把我們當成傻瓜，為什么從3月份出了個白紙黑字的傻瓜文件呢？文件內容，從3月份不發下崗生活費，139.5元。本身這139.5元生活費，就沒有別的單位多，我廠的下崗職工因有知足精神也沒有說什么，也就算了，雖然說的好聽點叫下崗，說難聽點叫開除。

　　2003年5月29日下午（星期六）

　　下午開始發，4月份的下崗職工最低生活費139.5。可從4月份我們沖壓車間每人多加0.50元。140元正。比過去多了0.50元，因為這就有進步的表現。

　　2003年8月6日

　　光學儀器廠土地出讓費凈落每畝25萬元，共收入507.9萬元。

　　支出情況：營業稅27.89萬元報銷藥費45.6萬元安置職工18.66萬元

　　安置光學儀器廠45名職工，預交補交統籌金112.56萬元

　　投入生產88.55萬元

　　退集資款11萬元

　　新產品開發20萬元

　　欠加工費2.2萬元

　　廠房治漏26萬元

　　搬遷費5.1萬元

　　生活區維修2萬元

　　辦公用費14萬元

　　退休水電補助33萬

　　壓鑄摸4.5萬元

　　職務津貼發放標準：

　　廠級：600-700元處級：400元副處級：300元

　　消息來源于市經貿委。

　　2003年8月6日

　　今天我幾位熱心為下崗職工鳴不平的熱心同志又一次到經貿委討說法，三個目的：1、是下崗職工辦優惠證，到底是市政府什么目的，為什么帶強制性。2、關于我廠賣光學儀器廠的錢的去向問題。3、是不是辦了優惠證就有可能不發最低生活費。

　　問1：我們如果辦優惠證，是不是再發最低生活費？

　　答：這個問題，市政府是為了大多數下崗職工的利益，跟最低保障金沒關系。

　　問2：關于我廠賣光學儀器廠錢的去向問題？

　　答：我再把文件給你們念一遍，但你們不能拿著文件，我只能給你們念一遍，記錄起來時間也剛好夠用，反正你們不能拿著看，也不能復印。

　　問3：是不是辦了優惠證就有可能不發最低生活費？

　　答：這是不可能的，優惠證和低保金沒關系。

　　2003年8月26日

　　中國現代十類人-賈平凹

　　一類人是公仆，高高在上享清福。

　　二類人做官倒，投機倒把有人保。

　　三類人搞承包，吃喝嫖賭全報銷。

　　四類人來租賃，坐在家里拿利潤。

　　五類人大蓋帽，吃了原告吃被告。

　　六類人手術刀，腰里揣滿紅紙包。

　　七類人當演員，扭扭屁股就賺錢。

　　八類人搞宣傳，隔三岔五解個讒。

　　九類人為教員，山珍海味認不全。

　　十類人主人翁，老老實實學雷鋒。

　　評說：我和您樂同。但是有很多人是第五類人，大蓋帽他又能得到利益，又能得到驢糞蛋精神，我衛工田寧死反對又惡心，沒有為人民精神。

　　2003年8月26日，星期一

　　今天早上8點----10點，化建公司職工集中，化建辦公樓門前，打著橫幅和標語，要求最低生活保障金。主題：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吃飯，我們要最低生活保障，現在為什么不發一分錢。

　　衛工田評說：會有這一天。2003年以前化肥廠也走到了拖電廠的下場。4月以后，拖電廠下崗職工代表一定要層層上訪，勝利一定屬于我們工人階級，工人階級的心是紅的，是誠的，也是紅的，有的人見乘"官"就上，見利就搶，爭名爭利，沒有一點出息，我衛工田一生就看不起這樣的人。

　　2003年8月28日

　　今天xxx找我，已晚九點，xxx說是不是你們提到過從三月份不再發崗位津貼問題。答：提到過。可我們工人，又屬于弱勢力，我們還是無可奈何，只有盼晴天，苦苦再等待。

　　2003年9月2日

　　（也就是9月1日發7月份的下崗生活費）

　　今天是發下崗工資的第二天，但今天的情況是這樣的，xxx和幾位熱心的同志找我說他們又發干部津貼了，但我已在前三天聽說過，但我主張他們只要發下崗生活費，我也不想牽扯他們的問題，因為胳膊扭不過大腿，雖然我們都對，我也不是怕死，但我還是尊重這些為大多數職工利益的同志表示敬佩，但我也永遠站在你們一邊，至于他們找岔暗害我也不會怕的，因為真理永遠在我們一邊，他們膽敢站出來在電視臺和咱們大多數工農辯論嗎？我想他們不敢，這就夠了，今天也是公開信、帳目表的一天。

　　2003年9月6日星期六

　　今天我和xxx等幾位熱心的同志，在退休俱樂部開了個會，內容是廠長史衛平為什么怕我們貼到廠里的一張公布賣光學儀器廠507.9萬元的支出情況的帳目單問題，和我廠最低生活費問題等。

　　事情是這樣的，9月2日我們在廠區貼了一張，廠里的賣地507.9萬元去向的帳目表，這天也是發生活費的第二天，很多工人都在看，這可嚇壞了廠長史衛平，他為什么害怕這張帳目表呢?我們前腳走，他后腳撕，這究竟是為什么?我們氣不過，就又寫了一份貼在了生活區大門口，他們白天沒敢撕，在當天夜里他們就又撕了下來，可是這些帳目也不是我們憑空想象出來的，又是來源于市經貿委的消息，我們想不通，所以我們9月8日星期一準備到市政府討說法。9月6日晚下雨。

　　2003年9月20日星期日

　　今天我和xxx等幾位同開了個我廠到底去向何方問題的討論和我們向市政府、經貿委反映的情況如何向職工反饋問題。

　　（1）關于多次反映我廠下崗職工最低生活費問題

　　（2）廠領導不顧我們下崗職工、在崗職工、和離休退休職工的強烈反對，繼續發干部津貼，他發的干部津貼前五個月經了財務帳后五個月沒有經財務帳，這樣發津貼，錢路不明，可能有小金庫的存在，我們準備向上級繼續反映。

　　（3）強烈要求盡快把我廠財務公開，和光學儀器廠507.9萬元的去向問題必須說清楚。

　　（4）我們要我廠徹底改制。不能再讓這些公仆們坐吃我廠了，我廠的資產在繼續流失。

　　9月8日，12日，

　　跑去市府反映情況，叫史衛平當面對話時，史沒敢去。

　　2003年10月10日

　　今天我和幾個熱心同志到廠里找廠長、史總和王秋生代表聽他們的反饋信息，沒有找到王秋生和廠長，經電話聯系王代表正在組織一個會議，約定星期一談話。

　　玻璃廠：181.50元 注射器廠:180元 毛巾被單廠：180元

　　碳素廠：200元 內電廠：139.5元

　　2003年10月24日星期一

　　今天我和xxx等去聽又一撥，不叫工作組，叫督查組的反饋信息。從我的知覺這個督查組還算正派，他們說的話，總的還站在我們工人和下崗職工一方，也就現在的弱勢群體一方，要說我們的下崗職工和廣大的工人階級都沒有腦子嗎？有！可有什么辦法呢？遍地貪官，又有很多的人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高高掛起也就算了，可恨有人還說掃興話，你們鬧吧！我也不管，鬧來好處也有我一份，這樣的人，我們以后一定叫他們得到報應。

　　反饋信息是這樣的，他說關于你們說的問題，和上報的材料已叫你們的廠長盡快給你們一一答復，和在職代會上做一一答復，我要看他怎么答復。你們提的問題，你們也不可能無中生有，但你們要抓著實際問題、主要問題，讓他自己拔出蘿卜帶出泥！這是大概意思。

　　對這次反饋信息，我只能拿一個小故事來說明一個問題：

　　狼把羊害的很慘，事情鬧的如此嚴重，以致獸國統治者不得不引起重視，于是高級官吏們被招來開會，說實話，高級官吏中就有幾只德高望重的狼。在密林深處，會議在充滿民主的氣氛中進行，凡是要提起申訴的，都叫他們發表了適當的意見，最后，官員們制定的一條日全十美的法律。全文照抄如下：只要發現狼企圖侵犯羊群，羊群因而將受到欺凌時，無論此狼是誰，羊都有權扼住狼的咽喉，將狼提交森林法庭審判。

　　衛工田書外評語：在非文明的社會里，統治者為被統治者制訂的保護法律，從表面看永遠光明正大，"正大光明"但很難實行，其實無法實行。為什么？因為在人高馬大、荷搶實彈的憲兵面前，你有權驗看他們的證件嗎？在刑具齊全殺氣騰騰的審訊室里，你有權保持沉默……

　　2003年10月27日

　　今天我和xxx同志們在一起開了會，就是督查組進廠，要談的一些問題，內容也就是工作組一批又一批，希望又希望，失落又失落，美麗的謊言的繼續，我也不敢說能不能辦好也難說，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看吧？

　　2003年10月29日

　　今天還是聽到了一個悲哀的話語，又來了一撥胃缺酒，酒肉伺候，拔腿就走。

　　衛工田評語：這很正常，百姓百姓你就別姓，姓了就累。

　　2003年11月14日

　　今天又來了一撥，我也懶得記了。

　　改革開放是劉鄧路線反撲和報復，政府立場完全徹底站在新的資產階級服務保駕護航，我們工人階級團結起來，自己救自己，團結組織大家保護工廠資產，不能讓它們賣，否則工人就受二邊罪，吃二茬苦。警惕它們，斗爭領導要協調，防止政府利用黑社會大打出手，職工代表反映的一切問題由政府負責，土地堅決不能賣，決不能買斷工齡，警惕低壓代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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