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窯奴”事件的根源之我見

近日媒體披露的山西“窯奴”事件，是一個令人發指、喪盡天良的事件，也是一個令人深思的事件。它發生在今天的山西，而不是兩千年前的西周或六十年前的西藏；它發生在社會主義的中國，而不是資本主義國家；它發生在共產黨領導的新中國，而不是國民黨領導的舊中國。不管我們在感情上怎樣不能接受這一切，這一切卻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認的事實。

如果，這僅僅是一個孤立的事件，我們也許用不著將它看得過重。但它不是，因為從“初步成果”中，我們就已經見到僅僅在山西，就有上千個“非法用工”被“解救”，而類似的事件在幾年前，在其它省份也早有透露。這些天，人們爭論的焦點是如何給這件事定性。定性無疑是非常重要的，因為沒有明確的定性，就沒有明確的解決辦法。但我認為，不管最后如何定性，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發生這種丑惡現象的原因。不搞清原因，不鏟除和破壞產生這類事情的土壤和環境，它就不僅一定還會出現，而且會愈演愈烈，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那么，出現這樣令人發指的事情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是礦主“黑心”嗎？是的，我們看到了礦主和“承包人”以及那些大小監工、打手們扭曲和冷酷的靈魂。但是，是什么使這些二、三十歲的年輕人的心靈變得如此丑惡？

是法制不健全嗎？是的，我們國家的法律還不能說很完整了。但是，我們沒有勞動法嗎？沒有民法嗎？沒有刑法嗎？沒有憲法嗎？在任何一個法律面前，這些罪惡行徑都不難定罪。那么，又是什么原因使我們的法律在這些罪惡面前如此無用？

是地方政府不作為嗎？是地方利益驅動嗎？是官商勾結嗎？是的，從事件報道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地方政府的漠然和地方官員對“非法用工”的明目張膽的保護。但是，是什么使這些“地方”們如此膽大妄為？

是“精英”們的歪理邪說的惡劣影響嗎？是的，這些年來，在一些極不負責的、自由化思想嚴重的知識分子的誤導下，中國的改革走了相當多的彎路，有著相當多的教訓。但是，為什么這樣一小批“精英”會如此得勢，儼然成了改革開放的“主流”？

是資本嗎，對，就是資本。這一切的瘋狂，都是源于資本的瘋狂；這一切的沒有人性的行徑都是因為資本的沒有人性。不過，且慢！批判資本是容易的，但是，為什么資本程度遠遠高于中國的絕大多數國家卻很少有如此大規模的“奴隸”事件？如果說這件事反映的是一場真正的階級斗爭，為什么這些國家的剝削階級沒有如此喪心病狂？

是現在的政治體制有問題嗎？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是，為什么新中國成立后的頭二十八年，即使在早期的新民主主義時期，我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件？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的政治體制，難道沒有為中國社會的絕大多數人帶來了最公正的時期嗎？

如果這一切都不能令人信服地解釋我們今天看到的丑惡現象，那么，它的根子又在哪里？如果我們不能找到它的根子，我們又怎么能避免今后再出現更丑惡的現象？

改革開放以后，特別是上世紀九十年代之后，中國社會發生了深刻的變化。比之從前的社會主義社會，“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一個最鮮明的特點就是“生產要素”（資本的雅名）參與分配的比例越來越大。“資本”是個什么東西？它是十惡不赦的罪惡之源還是人類進步的發展動力？片面地選擇其中的任何一個答案都會墮入形而上學。資本，如同世上所有事物一樣，也具有兩重性，它既是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一種動力，也是罪惡之源。既然如此，作為以為人民服務為己任的中國共產黨人，有沒有可能“揚長避短”，利用資本來推動生產力的發展，從而完成社會主義由初級階段向高級階段的過渡呢？很顯然，我們的改革家們對這個可能是有濃厚興趣的，也是持樂觀態度的。我個人認為，如果我們黨能始終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有一大批（而不是少數）有共產主義理想的成員、有鐵一樣的紀律、有完善的群眾監督機制和高超的駕馭資本的能力，這種可能性也許存在。但是，且不說中國共產黨是不是真的完全具備以上的條件，即使一切“如果”都是事實，我們還要看實踐的結果。改革走到今天，這個嘗試在中國成功嗎？也許山西“窯奴”事件會給我們一點啟示。

改革，放出了資本這個“怪物”。資本，一經放出，就要按照它自身的特性行事。由于它的沖動和貪婪，它既具有摧枯拉朽的前進的執著，也具有橫掃一切的破壞的瘋狂。在當今世界，即使是資本最發達的國家，也從不敢對資本的瘋狂掉以輕心，總是不同程度地對其加以節制。令我感到困惑的是，在中國的改革過程中，對于資本，不僅沒有任何理性的節制，反而惟恐其瘋狂不夠，不斷地以一系列的政策加以“扶持”和“寬容”。

在大力扶持資本的同時，執政黨的自身建設在許多地方卻空前地放松。沖擊底線的言論和行為成了倍受鼓勵的“思想解放”，而對改革的任何批評和建議都被作為“反對改革”而一概排斥。堅持原則的黨員在很多的地方和單位被以“思想僵化”而淘汰，而私心嚴重的投機分子卻屢見不鮮地坐上了高位。中國共產黨的宗旨是為人民服務，她的奮斗目標是實現共產主義。因為她的光榮歷史，廣大群眾對共產黨的擁護是無條件的，他們對黨的信賴是不設防的。而作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無產階級政黨，共產黨應該是不怕批評的。

胡錦濤同志有一段話，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一個政黨過去先進，不等于現在先進；現在先進，也不等于永遠先進。如果說共產黨在改革中有失誤的話，她的主要失誤就是偏離了群眾路線，不能自覺主動地接受群眾的監督。在相當多的地方，黨管不住黨，群眾無法監督黨，而制約共產黨的各級組織的竟是黨希望能夠駕馭的資本！

一個不受任何節制的資本，一個群眾難以監督的權力，這二者的結合，就是中國現在大量亂象的根源，也就是山西“窯奴”的根源。

在《改變目前農村的狀況，有兩條路可供選擇》中，我提出過解決農村問題的兩條道路。其實，這也是中國未來可供選擇的兩條道路。中國向何處去，是每一個關心國家命運的人都在思考的問題，也是強國論壇所謂左右兩派長期爭論不休的焦點。第一條路，重新回到“四項基本原則”上，堅持公有制為絕對主導，堅持社會主義（科學社會主義）道路和無產階級專政，重建群眾對黨的信心。我認為，在當今的中國，這一條路的阻力會變得越來越大，但它最終會得到絕大多數人的擁護。第二條路，就是“精英們”和我們這個論壇部分網友主張的，進行“政治體制改革”，走“一人一票”的資本主義的道路。這條路會得到人數雖少，但經濟力量強大的“階層”的支持，但它卻極有可能使中國再次面臨血雨腥風。中間道路是不存在的，即使存在，也是不會長久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這是馬克思主義揭示出來的顛補不破的真理，是沒有人能抗拒的。中國共產黨是一個偉大、光榮、正確的黨。中國究竟會走向哪里，我相信黨會作出正確的選擇，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工農大眾和其他勞動群眾會作出自己的決定。“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世界歷史的真正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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