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國:歲月的輪回(超短小說)
(作者前言:有人說,中國文學缺什么?坦率的人說,自從有人以金錢和權力調整文學的方向后,文學就失去了人類的基本道德、責任和應有的追求真理的精神了。)
田忠國
面對主流社會通過制造假歷史,達到顛覆歷史的目的,乾造以為有必要成立一個毛主義學習小組。他同打工的朋友一商量,紅歌馬上贊同。乾造看了眼紅歌,表示感謝。
紅歌只有21歲,19歲出來打工,是較早感到中國出問題的年輕人之一。
一次他同他爸通電話時,談到了自己內心的巨大痛苦。他爸告訴他,毛主席的書里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會吧?”紅歌曾經這樣自語式的問。
“你可以看看就知道了。”他爸說。
打完電話,紅歌直接去了書店,在舊書欄里,他找到了一本“毛主席語錄”。
紅歌在回公司的路上,邊走邊看“毛主席語錄”。走到地鐵站附近,紅歌便走到濃綠的樹蔭下,到水泥聯椅上坐下。
樹蔭下有好多租不起房子,在樹下用塑料布一搭,便成了簡易住房的打工者。他們或躺或坐,祈望今天的運氣好一些,最好能掙得吃完飯后略有節余。
不久,乾造就過來了。
也是在這一次,他們正式認識。乾造過來后,或坐或躺的打工者,便都起來同乾造打招呼。乾造席地而坐,說,弟兄們知道你們為什么那么辛苦還常常掙不夠吃飯的錢嗎?大家說,知道呀,知道,這是剝削造成的。乾造說,對,但大家知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大家相互對視了一下,七嘴八舌的說,誰都知道,設計師同毛主席有仇,同老百姓有仇,搞階級報復,但問題是知道沒用。我們當不了家。
紅歌聽到此處,站起來走到乾造跟前,平靜的打量了一下乾造。
“我可以參加你們的討論嗎?”過了一陣,紅歌說。
“可以呀,可以。”乾造站起來,同紅歌握了一下手。“我叫乾造。”
“我叫紅歌。”
“這名字好。誰起的?”乾造問。乾造以為紅歌是這個年輕人的網名。
“我爸起的。他喜歡紅歌。據我媽說,生完我之后,我爸跑到醫院大院里,狂吼了一陣‘東方紅’后,就告訴我媽,給我起名字叫紅歌。”
“是這樣。”乾造讓紅歌坐下。
“以前,我小時候,政府不叫在家里掛毛主席像,大家都不掛了,換成了財神。七八年前,大家說掛又重新掛起了毛主席像。政府不叫掛,還發生過幾次重大沖突。”
“你該把這件事寫出來,讓大家知道。”
“寫過。但有人刪除,根本發不出來。”
“你可以在群里發。”
“以后試試吧。”紅歌把“毛主席語錄”放到腿上。“我想知道文革是怎么回事。”
“簡單的說,文革就是整走資派的,其目的就是反修防修。反修防修有三個途徑,一是思想文化的繼續革命,二是造反有理、革命無罪的社會動態糾錯機制,三是,叫我看,也就是文革的最終目的,讓群眾設程序、定標準、立制度,杜絕走資派萬一上臺后復辟資本主義。應該說,這是文革的三步走戰略。第一步失敗之后,也就是文革前毛主席的努力,才走的第二步,也就是造反有理、革命無罪的動態糾錯機制,也就是文革的中期,早期叫人破壞了,破壞得很嚴重,給國家和人民造成了較大損失。第三步,也就是文革后期,在全國范圍內,不論是城市還是農村,基本上形成了群眾設程序、定標準、立制度的社會風氣。”
“是這樣。”
乾造邊看紅歌,邊回憶他們的認識過程,這小子是可造之材。
“其實,在乾造同志提議成立毛主義學習小組之前,我就在公司暗地里成立了毛主義學習小組,而且,我根據群眾設程序、定標準、立制度的文革原則,由大家共同制訂學習大綱和制度。”紅歌說。“我感到,我們現在的責任就是邊學習,邊反對賣國主義,為以后打倒走資賣國主義,探索管理經驗。當然,我這樣做公司也盯上了我。據說公司正同政府溝通,準備開除我們學習小組的骨干。政府也表示對公司給予最大的支持。”
乾造握了握紅歌的手,說,我沒想到的你想到了,而且開始做了,做得很好。他拍拍紅歌的肩膀說:“你知道我剛才想什么嗎?”
紅歌搖搖頭,表示不知。
“剛才我想,你是可造之材。”乾造說。“而且,從你談的情況看,你具有非凡的組織能力。將來的中國,或許你們將扛起復興社會主義的偉大責任。”
“復興社會主義是大家共同的責任。”紅歌靦腆的笑笑,說。
散會后,乾造送了紅歌一程又一程,紅歌也只得放棄坐公交車的愿望。
“有事嗎?”紅歌問。
“沒事。我只想和你一塊走走。”乾造內心深處,涌動起無邊的柔情。
在陽光下漂泊的樓群,林林立立的樓群,似乎碾壓著稀疏的綠樹,在落日下顫抖。
寧靜的河水,泛著各種垃圾,惡臭沖天。
201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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