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賀子珍當年給毛澤東洗腳的份上

司馬平邦

這一屆的中國電視劇金鷹獎?wù)诰W(wǎng)上投票，有人問我最佳女演員會投給誰，我說張晶晶，又問第二選擇是什么，我還說還是張晶晶，他們不解。

我說：看在賀子珍當年給毛澤東洗腳的份上。

金韜導(dǎo)演的電視劇《紅色搖籃》是本屆金鷹獎的大熱門，飾演賀子珍的張晶晶入圍了最佳女演員12人大名單，不過，現(xiàn)在看，最后的爭奪或者就是她和另外3位女星海清、姚晨以及閆妮的爭奪，而在她們4個人中，我更看好張晶晶和海清――這兩姐妹當年是同學(xué)，后來走上各自不同的演藝道路，海清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家庭劇的第一媳婦，憑《蝸居》和《媳婦的美好時代》紅得一發(fā)不可收拾，張晶晶，戲路顯然更寬一些，從《大院子女》演到《紅色搖籃》，更出格的還有那個《德齡公主》，她都在嘗試，不過，最近看《紅色搖籃》真的把我感動了。

第9集里，有一段，是毛澤東設(shè)下伏兵，活捉了張輝瓚，開始的鏡頭是毛澤東坐在一間老屋里看地圖，那可能是當時能搞到的少有的地圖，鏡頭一切，下邊是賀子珍在給毛澤東洗腳，飾演毛澤東的是王霙，飾演賀子珍的是張晶晶。

老婆給老公洗腳，這在當時，在當時的南方鄉(xiāng)下，應(yīng)是很正常的事吧，就是在現(xiàn)在，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不過這事兒放在毛澤東、賀子珍身上格外不同。

賀子珍，女，原名賀桂圓，又名賀自珍，1909年2月出生于江西省永新縣，她出生的第二年，毛澤東已經(jīng)挑著一副擔(dān)子徒步走出韶山?jīng)_了，他比她大16歲，懸殊著實不小，1925年16歲的賀子珍加入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當時的毛澤東已經(jīng)是共產(chǎn)黨內(nèi)小有名氣的政治家，應(yīng)是公干在國民黨中央，每月可以領(lǐng)到許多光洋的，1925年前后，他開始研究中國的農(nóng)民問題，當進他最好的朋友是廣東的彭湃。

1926年，17歲的賀子珍畢業(yè)于永新女子學(xué)校，同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當時的中共不過幾萬人而已，十七八歲的她已經(jīng)是共青團永新縣委書記、中共吉安縣委婦女運動委員會書記，1927年她在參加組織永新農(nóng)民武裝暴動后，隨袁文才部上井岡山，袁文才部是被毛澤東收編的一支武裝，1928年賀子珍在湘贛邊界特委和紅四軍前委機關(guān)做機要和宣傳工作，同年19歲的她與35歲的毛澤東結(jié)婚，那時的毛澤東只是中共和紅軍的領(lǐng)導(dǎo)人之一，更大的考驗和更大的富貴都離得很遠，和毛澤東在一起，當時的命運只有擔(dān)驚受怕、傷病饑餓、坐牢殺頭；1929年1月隨同紅四軍主力下山，后任機要科科長，后賀子珍又跟著毛澤東參加了長征，長征時她只有二十五六歲，這在現(xiàn)在，在建外SOHO，這個年齡的白領(lǐng)一族還穿著露臍裝，天天刷卡透支求包養(yǎng)呢；1937年冬賀子珍去蘇聯(lián)治病，那時她不過二十八九歲，與毛澤東關(guān)系已惡化，一個女人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時光只過了10年，還是在擔(dān)驚受怕、傷病饑餓、坐牢殺頭中與一個職業(yè)革命家在瘋狂中度過的，就早早地結(jié)束了。

雖然，賀子珍不是毛澤東的第一任妻子，但她跟著毛澤東走過的路極為艱難。

賀子珍是楊開慧的延續(xù)，但她能做到的可能楊開慧這樣的大家閨秀做不來，楊開慧在歷史上是跟著毛澤東上過山的，后來還是回到城里為毛澤東帶孩子，因此而被俘，犧牲掉。

云從龍，風(fēng)從虎，圣人做而萬物睹。

毛澤東在20世紀上半段用一雙巨掌改造了中國，甚至改造了世界。

但身邊亦有為他犧牲、為他艱難的諸多人，賀子珍是最親近的那個。

賀子珍的命運，究竟是輸給了江青還是輸給了歷史，誰也搞不清，若沒有那個性格如此強勢、強硬的賀子珍，她怎么肯陪一個政治狂人走完兩萬五千里長征如此艱難的路程，還為他生了那幾個孩子？但若無她那樣強勢和強硬的個性，可能在延安，她仍然可以陪登峰造極的毛澤東一起登峰造極了。

性格即命運。

江西美女賀子珍在她與毛澤東共度的10年時光里，為毛澤東懷孕了10胎――我看到這樣干巴巴的數(shù)字都會感動，這個女人幾乎10年里不間歇地為毛氏造人，幾乎天天大著肚子，她為毛澤東生了6個孩子，但只存活4個，其中3個孩子因紅軍轉(zhuǎn)移被留在蘇區(qū)而不知音信，在另一部電視劇《長征》里一個感人的場面是毛澤東和賀子珍為了長征（逃跑）而把他們的兒子毛毛托付給老鄉(xiāng)――最后，只有李敏一人在蘇聯(lián)陪同賀子珍養(yǎng)病，但1930年代到1940年代的蘇聯(lián)也是戰(zhàn)火紛飛、危機四伏。

沒人知道，也沒人理會，只有30歲的賀子珍，要強而強韌的賀子珍當時一想起自己與毛澤東長征中一起度過的艱難和到延安后被江青搶了老公的憤怒，會是怎樣的百感交集。

感謝金韜導(dǎo)演在他的《長征》和《紅色搖籃》里都正面而認真地表現(xiàn)了賀子珍，表現(xiàn)這個江西美女最艱難的生活一段。所以，我看了張晶晶飾演的這位當時只有十八九歲的江西美女賀子珍給王霙飾演的湘潭大老爺們毛澤東洗腳時，格外感動。

洗著洗著，警衛(wèi)員送來戰(zhàn)事捷報，毛澤東根本沒有顧給自己洗腳的賀子珍，抬腳奔出房間――賀子珍的腳是白洗了，她也只能跟在毛澤東身后，忙不迭地說：

“哎，腳還沒洗完呢！”

毛澤東哪管這些呀，他被捷報樂昏了頭了。

張晶晶這么準確地演繹了賀子珍，這個鏡頭里也暗伏著賀子珍未來的命運。

新中國成立后，賀子珍任杭州市婦聯(lián)主任，也是第五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但那只是毛澤東和黨組織能給予她的一個虛職而已，1984年4月19日，在毛澤東逝世后7年，賀子珍也離開人世，葬于八寶山革命公墓，組織給她的蓋棺定論是“偉大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

如果，我是金鷹獎評委，我一定會把選票投給張晶晶飾演的賀子珍，這個角色，雖然也是花樣年華，但沒有健康、沒有美麗、沒有任性，晶晶演繹出了對她的深刻同情，讓人長久地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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