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中的科學發展觀
陜西毛澤東詩詞研究會 徐志誠
今年是新中國成立60年。新中國建國大典前夕的1949年4月23日午夜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之后，消息傳到北平香山的雙清別墅，住在這里的人民領袖毛澤東心喜萬分，詩興大發，欣然揮筆，寫下了這首氣勢豪壯、激情高昂的卓絕華章。自1963年12月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毛主席詩詞》中發表后，諸多的方家作注、解釋和評論，對于這首詩的博大精深的內容、超凡入圣的意境和傳神寫照的藝術特點，都作了精深的探討、精辟的分析和很高的贊頌，對學習這首詩的深遠的歷史意義的偉大的現實意義從不同的角度也作了肯定和令人信服的評價。目前，在新的形勢下，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如何通過學習這首七律，進一步探討其蘊含的光輝思想，指導實踐，尤其是指導工作實踐和創作實踐，更具有現實性、重要性和必要性。最近，我反復學習這首詩，感悟到這首詩蘊含著豐富的科學發展觀的光輝思想。這個思想是形象化了的馬克思主義，是指導發展的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和方法論的體現。這可以從以下幾點領悟。
一、蘊含著“飛躍式的、劇變的、革命的”唯物辯證法思想。恩格斯講：“在馬克思看來，科學是一種在歷史上起推動作用的革命的力量。”①列寧講：“發展是飛躍的、劇變的、革命的。”②“鐘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正描繪出猶如暴風驟雨般的革命劇變和大氣磅礴的解放軍占據國民黨反動派的首府的勢態聲威。如何理解“鐘山風雨起蒼黃”，專家們的解釋諸多。1964年1月4日，郭沫若在《人民日報》發表文章指出：“蒼黃”是變化翻覆的意思。《墨子·所染篇》寫道：“墨子染絲而嘆曰：‘染于蒼則蒼，染于黃則黃；所入者變，其色則變’。”“蒼黃”出自這里。由此引申為天翻地覆。全句的意思是人民解放軍百萬雄師過大江，南京城起了暴風驟雨，鬧得天翻復地。近年，唐斫先生認為：“‘蒼黃’是急劇變化之意，‘風雨’是喻指政治局勢，全句則是描寫南京城政治形勢的迅速巨變。”③這個巨變正是革命形勢發展的巨變；這個巨變，使敵人喪魂落魄，狼狽不堪，讓南京城回到了人民的懷抱；這個巨變，更標志著代表舊勢力的國民黨反動派獨裁統治的潰滅，代表新生的人民民主政權的誕生。然而，這也正是一場偉大的、徹底的革命。正如馬克思講：“革命是歷史的火車頭。”④“每一次革命都破壞舊社會，所以它是社會的。每一次革命都推翻舊政權，所以它是具有政治性。”⑤這正是歷史發展規律的必然趨勢，是馬克思主義科學發展觀的展現。
二、蘊含著“量到質的轉化”的辯證法的科學發展觀的哲學思想。毛澤東在1937年寫的《矛盾論》中就講到了量變和質變及關于事物發展階段性的問題。1959年底至1960年2月，在讀蘇聯《政治經濟學都科書》的談話中，明確提出并詳細地論證了部分質變原理。他說：“量變和質變是對立的統一，量變中有部分質變，不能說量變中沒有質變；質變中有量變，不能說質變中沒有量變。在一個長的過程中，在進入最后質變以前，一定經過不斷的量變和許多部分的質變。如果沒有部分質變，沒有大量的量變，最后的質變也不能到來。”⑥在《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的詩句中，把質變原理通過形象思維和簡潔明鮮的語言描繪得十分準確明暸。毛澤東曾舉例說明，打垮蔣介石軍隊，建立全國政權，這個質變是通過量變和部分質變來完成的。也就是說，在三年半的時間，人民解放軍一部分一部分地消滅蔣介石軍隊和政權，并一塊一塊地建立人民政權，這是量變過程，但從局部來，則是部分質變。最后，又通過部分質變的積累，實現了全國政權的質變，斯所謂“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從量變到質變，從部分質變到全局的質變，就促進了事物的發展。毛澤東的這首詩正蘊含的這一科學發展觀，展現了舊的腐朽的政權必然滅亡，新的進步的政權必然建立的質變發展規律。這在詩中展現得多么充分，多么神妙，多么形象，不能不使人們嘆服和欽佩。
三、蘊含著“對敵人決不能妥協，只有斗爭到底”⑦的徹底革命精神的發展觀點。眾所周知，西楚霸王項羽，原是秦末起義軍主力軍的首領。他消滅了秦王朝的軍隊，進駐咸陽，但是他為了取得“仁義”的虛名，分封諸侯，恢復分裂局面，在鴻門宴放走了劉邦，自己回到故鄉，自封霸王，這種“沽名”，陶醉于一時的勝利，終于被劉邦擊敗。這個歷史教訓說明：“窮寇勿追”、斗爭“適可而止”，不敢徹底勝利的做法是錯誤的。在寫這首詩之前的同年的新年獻詞《將革命進行到底》中提示我們：“敵人是不會自行消滅的。”還提示說：“中國人民決不憐惜蛇一樣的惡人。”4月21日，在《向全國進軍的命令》中，號召人民解放軍“奮勇前進、堅決、徹底、干凈、全部地殲滅中國境內一切敢于抵抗的國民黨反動派”。在解放南京之后，在這首詩中又以形象化的語句重申出這個思想：“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若不如此，必將使革命半途而廢。若像項羽那樣“沽名”，博取所謂的“仁義”，必將養虎為患，最后自己反被消滅。這兩句詩表達得如此確切，如此明快，如此深邃，成為千古卓絕的格言，實在難能可貴。
談到斗爭到底，還須了解斗爭的性質和目的。只有了解了其性質和目的，才能推動事物運動的發展。列寧在談到馬克思關于如何看待斗爭時論述道：“因而在馬克思看來，科學的直接任務就是提出真正的斗爭口號，即善于客觀地表述這個斗爭是一定的生產關系體系的產物，善于了解這一斗爭的必然性，它的內容，它的發展進程和條件。……不忽略斗爭的總性質和總目的——完全地最后地消滅任何剝削和任何壓迫。”⑧“宜將剩勇追窮”就是堅持斗爭到底的發展觀的體現。毛澤東認清了這場斗爭的性質是反帝、反封建、反蔣介石獨裁統治的革命斗爭，其目的是“堅決、徹底、干凈、全部殲滅中國境內一切敢于抵抗的國民黨反動派”，“消滅任何剝削和任何壓迫”；這場斗爭又是代表即將滅亡的舊的生產關系的國民黨反動政權和代表新的先進的生產關系的中國共產黨即將獲得新的政權的產物，這場斗爭必然使舊的生產關系被打破，新的生產關系必然會建立、會鞏固、會發展。若不促進這種新的生產關系盡快建立，像項羽那樣“沽名”，與敵人“和衷共濟，相忍為國”，必然坐失良機，反遭失敗。
四、蘊含著“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就是新生的代替腐朽的，先進的代替落后的”科學發展觀的思想。“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就闡明了這個社會發展的必然規律。毛澤東引用了唐代詩人李賀的詩句來說明這個規律，并賦予了嶄新的思想內容。李賀詩《金銅仙人辭漢歌》中的“天若有情天亦老”，是為仙人承露盤被拆運而生感慨，為時局的轉變而生嘆。毛澤東引用這句話則是對蔣政權倒行逆施的遣責和憤慨。他引用這句詩，是針對現實所發生的變化而到對自然規律的自然思考，又從自然規律的不可抗拒性引申到對社會現實變化的不可抗拒性的思考。由此而論，一切事物都處在發展變化之中，新陳代謝是宇宙間普遍的不可抗拒的規律。也正如劉漢民同志所說的，“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就是新生的代替腐朽的，先進的取代落后的，人民群眾推翻剝削階級。”⑨這正是“人間正道”的發展規律，這個規律不是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也如郭沫若所講：“人間正道”是指社會發展的正常規律：“人類社會發展的規律是不斷變革，不斷革命”的，是不斷進步的。毛澤東運用形象思維的語言把這個規律表達得如此明目達聰，如此深切著明，使人們深信：“世界上一切事物都在變，朝著有利于人民的方面變。革命就是要打倒反動勢力，使廣大人民群眾從奴隸變成主人。”⑩聯系當今社會發展和經濟建設實際，學習這首詩仍然有著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黨的十七次代表大會通過的修改后的黨的章程，把落實科學發展觀列入了黨的指導思想，就是要我們按照這個發展觀認識事物，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指導各項工作，促進社會主義事業的健康發展。學習毛澤東詩詞，也應研究其詩詞中蘊含的科學發展觀的思想，學習像毛澤東那樣在實踐中運用科學發展觀指導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像毛澤東那樣運用科學發展觀指導文藝創作，把科學發展觀蘊含在作品的意境，創作出新穎、豐富的反映時代精神和社會主義主旋律的新篇章。
目前，全黨、全國人民都在學習和落實科學發展觀，我們應趁這個機遇學習和運用毛澤東這首詩中蘊含的科學發展觀指導思想和工作實踐，認識和掌握社會主義建設的內在規律，推進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進程和社會主義政治文明、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我認為，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應著重解決和在文藝作品中反映以下問題：（一）以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聯系實際抓好黨員和黨的干部的思想教育，學習和掌握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認識社會主義的本質和規律，堅持社會主義方向，樹立為共產主義奮斗到底的信念。（二）用科學發展觀揭露和批判黨內內腐敗分子，對像陳良宇，成克杰之類的首惡分子必須像“追窮寇”那樣，嚴厲打擊，決不姑息。（三）用科學發展觀揭露、分析私有制的危害性，揭露和反對私有制企業主剝削、壓迫雇工現象，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非公有制為輔的體制，維護大多數人民群眾的利益。（四）運用科學發展觀揭露和批駁反對“四項基本原則”的言行，例如揭露和批駁謝韜、李銳之流的反動文章，批駁《零八憲章》的泡制者及其爪牙們的反動行徑。對這些逆歷史潮流而鼓噪的狂妄者要窮追猛打，決不手軟。（五）運用科學發展觀分析資本主義國家的金融危機及其對中國的影響，進一步認清資本主義制度的腐朽性和對剝削的危害性，堅定社會主義定能勝利，資本主義一定會滅亡的信念，堅信“人間正道是滄桑”的真理。總之，我們應學習和運用毛澤東這首詩所蘊含和傳播的科學發展觀，認識新時代社會發展的規律和特點，堅持正道，堅持真理，堅持革命，永遠站在最廣大人民群眾一邊，全心注意地為人民服務。只有這樣，才能使中華民族復興，向光輝燦爛的共產主義方向前進。
2009年3月30日
【注】：①引自恩格斯：“卡爾·馬克思的葬儀》，1883年3月。②引自列寧：《卡爾馬克思》，1914年7—11月，《列寧選集》第2卷。③引自郭思敏主編的《毛澤東詩詞辨析》中唐斫所寫《辨析》，中央文獻出版社，2006年10月。④引自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蘭西階級斗爭》，1850年1—11月。⑤引自馬克思：《評”普魯士人的“普魯士國王和社會改革”一文》，1884年7月。⑥引自毛澤東《政治經濟學教科書》談話，1959年12月至1960年2月。⑦引自臧克家：《時代風雷起新篇·讀毛主席詩詞10首》一文，見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詩詞講解》，1990年5月。⑧引自列寧《“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們如何攻擊社會民主主義者？》1894年夏。⑨引自劉漢民《“人間正道是滄桑”——讀〈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見吳正裕主編：《毛澤東詩詞全編鑒賞》，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年12月。
（作者系陜西毛澤東詩詞學會常務副會長兼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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