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與目前流行的各種公共參與模式相比,群眾路線可以說是一種逆向參與模式,它所強調的是,決策者必須主動深入到人民大眾中去,而不是坐等群眾前來參與。
當前,無論是在國外,還是在國內,人們都非常重視政治制度、政治體制,或簡稱“政體”。在不少人眼里,一切問題都與“政體”相關,諸如經濟增長、社會公平、腐敗、幸福等等,不一而足。這個看法,可以叫政體決定論。它對不對呢?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其實卻是似是而非。比如,在一些人看來,“民主”政體的特征是不同政黨之間的競爭性選舉,而這種政體是一種“好東西”。我在《民主四講》一書中提供的大量數據證明,這種政體與經濟增長、社會平等、幸福其實均沒有什么關系。政體未必有決定性的作用。
群眾路線的四個支撐點
民主的實質是人民當家作主。這是必須注意的根本性區別。流行的民主概念只是看有沒有競爭性的選舉,而更進步一點的民主觀認為,除了選舉外,還強調公眾參與,這就有點政道的意思。而從政道的角度看,中國共產黨的優良傳統之一“群眾路線”是非常民主的,如此實踐,才是政道之極。
什么是參與型民主?當今對公眾參與的討論似乎假定,政策制定過程中存在一扇門,決策者在里面,公眾在外面。建立公眾參與機制無非是把原來緊鎖的門改裝成虛掩的單向彈簧門,公眾參與就好比公眾推開了那扇門,得以參與屋內的游戲。不過矜持的決策者卻不會走出戶外。毛澤東等中共領導人對“參與”的理解與此截然不同,他們主張決策者必須走出戶外,主動深入到民眾中去。
與目前流行的各種公共參與模式相比,群眾路線可以說是一種逆向參與模式,它所強調的是,決策者必須主動深入到人民大眾中去,而不是坐等群眾前來參與。這個模式有四個支撐點:
首先,所謂“從群眾中來”,就是要求領導干部與“群眾打成一片,不是高踞于群眾之上,而是深入于群眾之中”,一刻也不脫離群眾。毛澤東本人十分注重密切聯系群眾。即使在革命戰爭年代,他也經常利用戰爭間隙深入群眾,了解老百姓的生活疾苦和需要。
其次,深入群眾是為了培植群眾觀點。為此,毛澤東同志要求領導干部經常下基層,并在下基層時實行“三同”,即與人民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以拉近與群眾的距離。除了在日常工作中必須密切聯系群眾外,上世紀50-70年代還形成制度,定期將領導機構的干部下放到農村當社員,下放到車間當工人,下放到連隊當兵,直接參加體力勞動,與群眾同甘苦、共患難。
第三,深入群眾,就要傾聽群眾的呼聲,了解民意。毛澤東特別強調到基層進行調查研究的重要性,他本人也樹立了調查研究的典范。他認為,實際政策的決定,一定要根據具體情況。坐在房子里想象的東西,一定是脫離實際的東西。“所以詳細的科學的實際調查,乃非常之必需”。為此,他提出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的名言。在毛澤東看來,調查研究可以有兩種方法:走馬觀花和下馬觀花。他提倡下馬觀花,即深入基層、長期蹲點,做從歷史到現狀的系統調查研究。只有這樣,才能發現問題,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第四,調查研究也是向人民群眾吸取民智的過程。毛澤東式的“調查研究”與西方實證主義的“調查研究”不同,因為人民群眾不僅僅是被觀察對象,也是調查的積極參與者。這個研究方法上的差異源于對人民歷史作用的判斷。在毛澤東看來,“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世界歷史的動力”。
重建人民社會靠什么
“社會建設”是當前很重要的問題或話語,而我們主張“社會重建”。因為“社會建設”的提法,容易產生一種錯覺,就是我們似乎以前沒有建設過社會。
我們今天面臨的真問題是:一方面幾千年來的社會組織被瓦解或自行崩潰了,這是“數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題中應有之義;另一方面,是商品化、工業化、市場化動搖了革命時代的社會組織遺產,或者說,這些遺產已不足以適應新的經濟基礎了,于是就有了社會重建的問題。
我們講的人民社會是指,社會組織與政府,或者政府與社會組織應該是血肉關系,是一體化的關系,而不是要刻意地使這種關系成為對立的。公民社會理論講獨立性,但他們對社會組織與企業、與商業組織的緊密關系卻熟視無睹。我們認為,社會組織產生的內部效應也許對實現民主更重要。
我們要建立人民社會,就更應重視社會組織的內部效應,它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培育合作習慣和公共精神。二是培育互信、互惠、溫和、妥協、諒解、寬容的品性。三是培育與人交往、共事的交流技能。需要指出的是,上述三方面的習慣和技巧都是民主社會必不可少的。
我們要建立人民社會,最關鍵的是要認識到:13億中國人民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56個民族、56個兄弟姐妹是一家,這是重建人民社會的根本前提。
同樣的,堅持共同富裕,這是中國社會主義改革得以順利展開的根本前提,維護改革開放,就是要堅定不移地維護這個根本前提。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政治與公共行政系主任、教授)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