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批租土地批租、城市膨脹與私人資本主義
      國家發(fā)改委宏觀經濟研究院常務副院長 劉福垣
      2005年4月2日

：“地租落入到私人手中，完全是一種寄生性收入，是封建主義經濟的分配范疇。土地國有化是資產階級革命的歷史任務，地租歸私人所有，不僅是對社會主義而且對資本主義也是一種反動。”
      [編者按：這些天我們在研究北京市各個區(qū)經濟狀況時，發(fā)現(xiàn)各區(qū)固定資產投資規(guī)模氣勢恢弘，東城、西城、宣武、崇文四城區(qū)平均每年的投入都在100億元以上，北京市2003年房地產投資達到1202億元，占社會總投資的比重56%。這錢是從哪來的？當時還閃過這個念頭。看完劉福垣先生的文章，心頭豁然開朗了，原來是土地批租制的功勞。
      中國城市之所以在這些年里獲得了蓬蓬勃勃的發(fā)展，主要仰仗于土地批租制度。這一手段居然有這么大的功用，它可以在短時間內刺激起中國城市的飛速發(fā)展，滿足政府官員一時的政績需求，但卻透支了城市的未來，扭曲了中國經濟。劉福垣先生的文章使人猛醒，原來土地批租這個“點金術”的背后有許多弊端！從經濟上看，土地批租導致政府用寅吃卯糧的超國民收入傾力搞基本建設，通過多收地租擠占了利息m2和利潤m4，抬高了企業(yè)的二次成本，嚴重影響了企業(yè)的生存和發(fā)展。最后產生一個后果：一屆政府在3到5年內花掉了50到70年的地租收入，使城市基本建設占用的資金大大超過經濟增長所應該提供的資金。這正是我國近些年來經濟結構嚴重失衡、銀行貸款呆壞帳增加、形成泡沫經濟的重要原因。另外，土地批租制導致的畸高房價，迫使我國中等偏低收入階層擠占正常的生活消費，以消費結構失衡為代價積累購房“首付”和支付“月供”，使他們的勞動力不能正常的再生產，同時嚴重地影響了其他產業(yè)的發(fā)展，使產業(yè)結構日益失衡，失業(yè)人口不斷增加。
      在政治上，它產生了大量吞食全民資產的問題富豪，倒下了一批批有審批權的干部。它使我們的某些政府官員代表誰都成了一個大問題，“從實際效果上看問題，那些經營土地的政府官員實際上是代表大官和大款們的利益，他們一步一個腳印，走的是實實在在的私人資本主義道路。”劉院長對土地批租制的批判是如此深刻：“地租落入到私人手中，完全是一種寄生性收入，是封建主義經濟的分配范疇。土地國有化是資產階級革命的歷史任務，地租歸私人所有，不僅是對社會主義而且對資本主義也是一種反動。”
      一項當年看來不起眼的土地政策規(guī)定，最終卻可能產生如此多的不良影響，這使我們的政策決策者不能不謹慎：每一項經濟政策的出臺，往往都帶有很大的盲目性和短見性，回頭看改革近20多年來的做法，有多少以前看起來是正確的決策，現(xiàn)在卻值得檢討了。譬如仲大軍先生最近寫的非均衡地區(qū)發(fā)展戰(zhàn)略的文章，見本網。]
      一、寅吃卯糧的土地批租制度
      20多年來。我國把土地批租當做土地資本化、市場化的唯一途徑，換來了城市基本建設超常規(guī)的發(fā)展，但卻犧牲了巨額的級差地租，抬高了城市化的門檻，產生了大量吞食全民資產的問題富豪，倒下了一批批有審批權的干部。土地批租的種種弊端暴露無遺，而各級政府至今仍樂此不疲，使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土地只能批租，為什么收年租就不行？這個問題的癥結究竟在哪里？我寫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想引起決定政策的人們再費心權衡一次批租和年租之間的利益得失。

      我們應該明確城市建設用地和建成區(qū)的土地是全民所有制的財產，政府受全民的委托是土地資本的經營者。地租是土地所有權在經濟上的實現(xiàn)，毫無疑問應該歸全民所有。全民的地租和政府的稅費收入是完全不同的分配范疇，各級政府把全民幾十年的土地資產的租金收入當做一年的財政收入，用于城市的基本建設，這實際上侵犯了全民的產權，同時也侵犯了此后幾十屆政府的經營權。
      二、造成中國經濟畸形發(fā)展
      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告訴我們，地租是全社會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的轉化形態(tài)。社會總產品價值中的剩余價值M，由地租m1、利息m2、稅收m3、利潤m4組成，這四個部分的總和不應該超過當年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M的總額。通過土地批租，政府一次性獲得的地租收入就相當于50年到70年的地租m1。這就會產生兩種結果：一種可能是政府寅吃卯糧超國民收入搞基本建設；另一種是政府通過多收地租擠占了利息m2和利潤m4，抬高了企業(yè)的二次成本，嚴重影響了企業(yè)的生存和發(fā)展。這兩種可能都會產生一個后果：一屆政府在3到5年內花掉了50到70年的地租收入，必然使城市基本建設占用的資金大大超過經濟增長所應該提供的資金。這正是我國經濟結構嚴重失衡、銀行貸款呆壞帳增加、形成泡沫經濟的重要原因。
      我國財政收入高速增長，財政赤字不見減少，城市面貌日新月異，越來越象歐洲，而社會保障資金的空帳卻達6000億元之多，當代名副其實的產業(yè)工人----農民工只能如候鳥一樣，冬去春來，相當多的農村面貌和非洲還十分相似，各級政府無視這種局面，圈地運動越演越烈，造成無地農民越來越多。造成這種局面雖然主要是發(fā)展觀、政績觀和吏治上的原因，甚至有政治立場的問題，但是，如果沒有土地批租這個“點金術”（快速發(fā)展工具），他們也不會有那么大的神通。各個城市不約而同地提出經營城市的口號，就是因為都嘗到了土地批租的甜頭。許多地方政府為了建樓堂館所、搞美化、綠化和亮化，借錢賣地甚至募捐也要干，而社會保障、義務教育和醫(yī)療衛(wèi)生等關系人民大眾切身利益的事，卻都沒有了錢。他們坐在富麗堂皇的辦公樓里，告訴人們本屆政府的財政還僅僅是吃飯財政，我國是一個發(fā)展中國家，社會保障只能慢慢來。
      三、中國正在走代表大官和大款利益的私人資本主義道路
      土地批租這個“點金術”是萬惡之源，使我們許多城市誤入了拉美模式的私人資本主義陷阱，使我們的某些政府官員代表誰都成了一個大問題。不管他們是怎么說的，也不管他們是怎么想的，從實際效果上看問題，那些經營土地的政府官員實際上是代表大官和大款們的利益，他們一步一個腳印，走的是實實在在的私人資本主義道路。
      地租落入到私人手中，完全是一種寄生性收入，是封建主義經濟的分配范疇。土地國有化是資產階級革命的歷史任務，地租歸私人所有，不僅是對社會主義而且對資本主義也是一種反動，一種額外的社會負擔。我國目前的土地批租，從形式上看，政府拿到了50年或70年的絕對地租，而實際上，49年或69年級差地租的升值全部落入到私人手中，在我國這個工業(yè)化和城市化剛剛進入高潮時期的國家，土地升值的速度幾乎是不可預測的，級差地租的數(shù)量會近乎集合級數(shù)增長。政府得到了“四兩”，使用者卻獲得了“千斤”。土地批租，形式上不是轉讓所有權，而實際上是用時間偷換了空間，使土地公有制逐漸成為一個空殼。市場經濟成熟的國家，雖然它們在歷史上民主革命不徹底，沒有完成土地國有化的任務，但它們用法律手段使土地私有制成為一個空殼。面對這兩個“貌公實私、外私內公”的空殼，我們共產黨人應該深刻反思我們的政策得失。
      四、土地資產是保障中國社會主義公有制的最重要資產，
      中國要懸崖勒馬，立即停止土地批租！
      我們堅持的公有制為主，實際上是堅持生產資料的公有制為主，不是企業(yè)的公有制為主。土地資產占國有資產的絕大部分，是最優(yōu)質的可以穩(wěn)定獲得剩余價值的資產，是最不容易流失、丟失和消失的資產。我國之所以可以越過私人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階段，一步到位實現(xiàn)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就是因為我們堅持了土地公有制這個中國特色，可以使我們不用私人資本主義的方式通過商業(yè)保險積累社會保障資金，用土地的租金收入就可以從容地解決社會保障問題。社會保障是為市場經濟定性的制度前提。土地批租使地方政府寅吃卯糧，把源源不斷的日常級差地租收入化為私人收入，使政府沒有充分的資金解決社會保障問題，這就葬送了中國特色，葬送了市場經濟的社會主義性質。土地公有制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基石，土地批租實際上是在挖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基石。我們必須懸崖勒馬，立即停止土地批租，立即停止用地租收入搞城市基礎設施建設，用年租獲得的級差地租收入優(yōu)先用于社會保障開支。目前兩種土地流通體制的選擇，實際上是兩種社會制度的選擇。
      土地批租政策使住宅必須和土地聯(lián)體流通，70年的地租一次性計入房價，必然抬高了房價和房租，使一般工薪階層既買不起，也租不起，使住宅成為少數(shù)人的奢侈品，成為人們發(fā)土地財?shù)牡谰摺Ｗ≌^工薪階層的購買力，抬高了城市化的門檻，極大地抑制了農村人口城市化的進程。由于住宅價格過高，迫使我國中等偏低收入階層擠占正常的生活消費，以消費結構失衡為代價積累購房“首付”和支付“月供”，使他們的勞動力不能正常的再生產，同時嚴重地影響了其他產業(yè)的發(fā)展，使產業(yè)結構日益失衡，失業(yè)人口不斷增加。
      五、年租制可以極大地提高土地利用率
      我國目前正處于產品結構、產業(yè)結構、地區(qū)結構和城鄉(xiāng)結構戰(zhàn)略性調整時期，資本和勞動力快速流動時期，廣大工薪階層作為出賣勞動力的勞動者，不可能普遍購房置業(yè)，即使我國目前的住宅降價一半，他們也買不起住宅。買房是投資行為，租房是消費行為。我國即使勞動力不是無限供給，工資中也只能包括房租，不可能有超過房租的收入用于積累所謂“首付”和“月供”。所以，工薪階層只能租賃按月交房租的住宅，而月房租中只能包括月地租，房東卻一次性向政府交了70年的地租，他至少要損失69年的利息收入。如果土地批租政策不變，除了國家誰會來當這個房東呢？國家如果不想當房東，就必須把土地批租政策改變?yōu)槟曜庹摺＿@是一個要代表大多數(shù)人民的政府不能不考慮的問題。
      土地年租制使全民的土地所有權在經濟上得到完全的實現(xiàn)，從而使生產資料公有制的基石萬無一失。源源不斷、日益增長的級差地租進入全民資產的帳號，是剩余價值的大頭歸社會占有的決定因素。社會主義就是剩余價值大部分歸社會占有的主義，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全體勞動人民都能夠安居樂業(yè)、沒有后顧之憂的市場經濟。人民安居才能樂業(yè)，社會保障資金充足才能沒有后顧之憂。政府對土地實行年租制政策，才能使房、地產分體流通，大幅度降低房價和房租，才能確保每年都有不斷增長的地租收入用于社會保障和補貼貧困人口的房租支出。
      年租制可以極大地提高土地利用率，提高單位地租損耗形成了固定資產和就業(yè)人數(shù)，使土地的占用和人口城市化有機結合起來，有利于轉變增長方式，改變高增長低發(fā)展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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