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是個什么東西

    近來“民主”是一個描述未來中國的關鍵詞。關于“民主”的文章，那是連篇累牘，逼得高層領導人也要講這個問題。
    中共中央編譯局副局長俞可平講“民主是個好東西”。中央黨校副校長李君如說“民主是個不壞的東西”。中央黨校副校長李君如把山西省黨校教授吳敏弄糊涂了，他向李君如副校長請教：“世界上還有好東西嗎？”這里就看出了水平高低。其實，俞可平和李君如講的意思都差不多，都在辨證地看待“民主”問題，只是說問題的方式稍有不同。溫家寶總理講“民主、法制、自由、人權、平等、博愛，這不是資本主義所特有的，這是全世界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共同形成的文明成果，也是人類共同追求的價值觀。”則更從歷史發展來看待“民主”問題。

    經濟是基礎。資產階級在有了經濟基礎之后，它用什么手段從封建統治者那里取得統治權呢？正是“民主”。封建制度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等級森嚴。處于士農工商最低等級的工商，要解放自己，必須打破封建統治制度，爭得民主。西方民主革命的統帥是資產階級，士兵則是無產階級等廣大人民群眾；民主革命的結果，結束了封建社會制度，建立了資本主義社會制度。這是歷史的必然性。封建社會制度之所以被資本主義社會制度所取代，是因為封建制度的社會經濟基礎已經為資本主義經濟基礎所取代，而經濟基礎最終決定上層建筑。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可以不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則不可否定。
    西方民主革命勝利后的情況怎樣呢？封建地主階級和附屬于它的貧雇農階級隨著封建社會的解體而消亡，人身依附的階級等級簡單化為人身“自由”“平等”的兩個階級，即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對立統一，它們共同組織成為一個“民主”的資本主義社會。我在自由、平等、民主這幾個詞上加上引號，主要的不是否認，而是表示說，資本主義社會盡管在形式上是自由、平等、民主的社會制度，但是還受著資本主義經濟制度的制約，因而不可能超出資產階級法權的框框，只能表現為資產階級的自由、平等、民主。
    資本家和工人在財富上的不平等從而影響到生活方式的不自由平等，是所有人都直接感受到的，可以不用去說，這里談點權利的不自由平等。在市場上，資本家和工人雙方都是市場主體，自由選擇對方（術語叫“雙向選擇”）平等協商，誰也不能強迫誰，雙方的權利在形式上完全自由平等；但是，資本家少，控制著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因此他的自由度比工人大得多，處于優勢地位；而工人多，一個工作這個工人不干那個工人為了要生活不得不干，因此在同資本家談判時，自由度很小，一開始就處于劣勢地位。當資本家把工人招進他的企業之后，他們之間的形式上的自由平等也不存在了，工人必須服從資本家，不允許有一點自由平等權利，否則就要受到處罰。這個事實天天處處都在出現，人人都在親身經歷。
    資本主義社會言論自由，多黨制，三權分立，言論自由，直選總統，許多人非常崇拜這種民主。然而人們應當實際想想，絕大多數的普通的民，主了什么？拿美國來說，多黨制、三權分立、直選總統，不就是共和黨、民主黨輪流執政嗎？現在大多數美國人民要求從伊拉克撤兵，他們作了主嗎？言論自由，沒有人理睬，不是等于沒有說嗎？
    我說美國是共和黨、民主黨“輪流執政”，沒有說他們輪流掌權，真正掌權的還是工人們的老板——資產階級。常常有一些人說，你們看人家美國多民主，總統是競選，由選民自由地選舉決定，那象共產黨國家完全由共產黨自己決定。這種說法迷惑了許多人。其實不過是資產階級玩的把戲。共和黨、民主黨，哪一個不是資產階級的政黨？哪一個總統候選人不是資產階級的代理人？隨你老百姓挑選吧，選來選去還不是資產階級的“公仆”。只要想一想，下一屆美國總統每個人的競選經費據說要5億美圓，這錢誰出的？一般人誰出得起？就知道這后臺老板是誰了。再進一步問，這些人出巨資為某人競選總統又為了什么呢？
    歸根結底還是馬克思主義的原理，就是前面的那句話：經濟是基礎。資產階級既占有了社會的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控制了社會經濟，就必然要控制整個社會的政治、文化等等。否則它對經濟的控制就沒有保障。工人和所有在經濟上沒有自由平等權利的人民，也必然不會有政治民主權利。民主不是資本主義所特有，但是，在美國和一切資本主義國家，民主實際上是資產階級的民主，只是讓人民每隔幾年選擇由資產階級中的哪些人來統治他們。
    既然資產階級民主只是讓人民每隔幾年選擇由資產階級中的什么人來進行統治，所以從另一面看，資產階級民主就是資產階級專政。在這個問題上，我認為李君如和俞可平講的比溫家寶要好，盡管三人都持辨證觀點，但是，溫家寶認為民主“是人類共同追求的價值觀。”俞可平則說“民主也可能破壞國家的和平，造成國內的政治分裂；民主的程序也可能把少數專制獨裁者送上政治舞臺。所有這些，都已經在人類的現實生活中出現過，并且還可能不斷再現。”我認為，李君如和俞可平已經談到了民主也可能產生專制；但講的還不徹底，不那么確切，在馬克思主義者來看，民主與專政是同一事物的正反兩方面，或者叫做事物內在矛盾，這個事物就是國家。因此，在現實生活中，民主不是“也可能”，而是必然，不是“把少數專制獨裁者送上政治舞臺”，而是由有部分人對另一部分人進行專政。所以，民主也不可能是人類共同追求的價值觀。在現實社會里，一部分人民主，常常伴隨著另一部分人被民主專政。
    “民主”越來越成為熱門話題，這當然是很好的。一些人費力地尋找“權威”講話做根據，來證明社會主義就是民主，有了民主就是社會主義。這么說，社會主義已經實現了，什么地方？資本主義國家。美國總統布什說美國是最民主的國家，中國人里頭確實也有很多人向往著，但是。美國人不承認美國是社會主義國家，而且美國政府反對社會主義，說社會主義就是專制。中國人的看法和美國人的看法怎么會這樣矛盾呢？其實一點也不矛盾，都說的對。社會主義要擴大民主，但這在美國政府和選舉這個政府的人看來，這個社會主義擴大了的民主，就是專制。
    看來，馬克思主義和資本主義對社會主義民主的觀點有一個共同點：社會主義民主就是無產階級專政。比較而言，馬克思主義比資本主義要老實，因而也客觀，馬克思主義講社會主義，并沒有宣揚它的民主的“普世”“幸福”，而是首先明確宣布：社會主義“就是無產階級的階級專政”（馬克思：《一八四八年至一八五○年的法蘭西階級斗爭》）。而對于資本主義，則在指出它的資產階級專政性質的同時，還肯定它是資產階級民主，屬于民主共和國；而“民主共和國是走向無產階級專政的捷徑。”資產階級學者則只承認資產階級民主的一面，不承認資產階級專政的一面；只講社會主義專政的，不承認社會主義民主。
    民主是個什么東西？人們的立場觀點不同，回答也就不同。所以，當我們聽到有人向我們講民主是什么的時候，應該想一想：這人是站在誰的立場上說話，代表著誰的利益。   
    民主是個什么東西？那要看在什么社會，對什么人而言。所以，凡是把民主說是“普世”“幸福”的，大多是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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