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奇恥大辱竟變成了西方的冤假錯案
從二戰后西方“黃金時期”到新霸權秩序
楊斌著作《美國隱蔽經濟金融戰爭》節選
20世紀90年代初,中國一家大報曾載文,指責“華人與狗不得入內”,乃是極左思潮的編造宣傳,幸虧蘇步青和陳岱蓀先生,陳述當年親眼所見的歷史,否則中國人蒙受的奇恥大辱,反而成了西方的冤假錯案了。更為令人感慨的是,出面喊冤的并不是西方人,而是曾飽嘗屈辱的炎黃子孫。這件事后來就不了了之,沒有人批評或“上綱上線”,但是,其中的深遠意味令人三思。
解放前資本主義的罪惡眾所皆知,但是,為何今日資本主義似乎變了?究竟有哪些因素促成了這些變化?二戰西方為何會出現“黃金時期”?為何冷戰時期西方會進行社會改良? 二次大戰后,由于社會主義制度在一系列國家取得勝利,促使全世界的政治經濟格局發生了深刻變化。戰后初期,美國曾打算憑借工業優勢獨占世界市場,但是,后來迫于冷戰的強大壓力,以及整個歐洲面臨“赤化”的威脅,被迫實施了“馬歇爾援助計劃”,大力扶植西歐、日本、臺灣及南韓的經濟發展,以顯示資本主義社會經濟制度的優越性,共同對抗和遏制當時的社會主義國家陣營。
美國哈佛大學的著名教授愛德華曾指出,美國的對外援助總額的百分之八十,提供給了社會主義世界的周圍國家和地區。由于曾導致廣泛失業、社會動蕩和戰爭,自由主義經濟理論在西方也信譽掃地,甚至被當時學術界普遍視為反社會思潮。西方國家還進行了一系列社會改良,推行政府干預經濟和國有化的政策,擴大公共投資緩解失業和周期波動,完善養老、失業保障和社會福利制度,擴大工會同資方的集體談判權力,改善收入分配狀況以緩和社會矛盾。
20世紀五、六十年代,美國控制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曾對各國經濟發展采取比較寬松的態度,容許各國自主制訂符合具體國情的經濟政策,較少粗暴地干涉各國的主權和經濟決策,西方國家普遍實行保護與開放相結合的政策,如日本、法國、南韓都曾制定政府計劃和產業政策,征收高關稅以保護、促進本國工業發展?,F在被西方媒體視為異端的外匯、資本管制,其實當時是西方國家普遍實行的通行作法,索羅斯等金融資本的投機炒作,則是必將招致嚴厲懲罰的違反法律行為。
美國還向南韓、臺灣提供特殊貿易優惠待遇,一方面向其工業產品全面開放市場,一方面容許其征高關稅保護當地工業,還特別允許臺灣退出關稅貿易總協定,這就是為什么舊中國私有企業總是風雨飄搖,而到了臺灣卻能獲得迅速發展的主要原因。第三世界國家也紛紛贏得民族獨立,擺脫了長達數個世紀的殖民統治,獲得了相對自主發展民族經濟的權利,許多發展中國家通過大力發展國有企業,有效地加快了本國工業化的進程,西方國家為了保持其政治經濟的影響,也被迫紛紛拉攏第三世界國家,甚至提供了一些經濟援助。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20世紀五、六十年代西方國家的社會改良,倘若以前定會被西方上層主流視為異端邪說,因為其違反了自由主義的經濟教條,必然觸動壟斷資本謀求私利的自由,但是,這種在冷戰的強大壓力下,西方壟斷資本作出的一種策略性讓步,此時卻成了挽救資本主義制度的救命稻草。
事實證明,政府的計劃干預和產業政策,減少了市場經濟盲目調節的比例失調;推行國有化的潮流和擴大公共投資,增強了政府反周期和刺激發展的能力,抑制了社會失業和經濟周期波動;擴大社會福利和限制收入分配差別,增進了社會有效需求并抑制了生產過剩;扶植西歐、日本、德國的馬歇爾援助計劃,為美國二戰中形成的龐大工業能力找到了出路,擺脫了二戰后嚴重的生產過剩蕭條;容許弱國實行外匯管制和限制外資進入,實行保護本國民族工業的高關稅政策,并且隨著經濟重建和工業進步逐漸調整,最終反而為美國培育了更大的銷售市場。
盡管這一時期西方列強無法延續“堅船利炮”政策,甚至還拋棄了以前的自由主義經濟教條,但是,世界貿易與投資也獲得了空前的發展。正因如此,20世紀五、六十年代,西方國家才出現了歷史上少有“黃金時代”,保持了較高速的相對平穩經濟增長,社會差距和階級矛盾相對緩和,通貨膨脹和社會失業均保持較低水平。
自從資本主義誕生的數百年來,整個世界一直是危機和戰爭不斷,正是與之抗衡的社會主義制度,才迫使西方列強收斂貪婪的欲望,放棄野蠻掠奪進行了一系列社會改良,這恰恰證明了馬克思主義的英明正確,乃是全世界人民反抗斗爭的豐功偉績,但是,隨著美國遏制社會主義的冷戰失敗,轉向“緩和”戰略擴大文化經濟交流,倘若我們不能運用辯證思維的方法,正確地看待資本主義的種種變化,就難免產生種種錯誤認識和困惑,反而會認為馬克思主義激進和過時了,懷疑當年是否有必要進行革命斗爭,甚至認為當年西方的罪惡是“左”的宣傳,后悔中國沒有選擇走資本主義的道路,盲目崇拜西方模式從而重蹈俄羅斯的覆轍。
20世紀80年代, 美英右翼政府推行“世界保守革命”,為了集中力量打擊超級大國前蘇聯,以及有重大經濟利害關系的第三世界,對中國采取了拉攏和懷柔的戰略,放棄武力威脅擴大軍事合作交流,邀請大量中國官員學者進行訪問,擴大貿易往來甚至提供一些援助。同昔日的赤裸裸的侵略掠奪相比,西方的對華友善舉動的確令人感動,難道這還不是棄惡從善的確鑿證據嗎?善良的中國人仿佛出于“羊的本能”,對昔日西方豺狼曾捕殺自己早已既往不咎,紛紛將自己落后于西方國家的經濟差距,歸罪自己祖先的文化“先天不足”,后天的“自高自大”和“封閉保守”, 早已忘記西方文明傷害自己祖先的歷史,忘記了融入西方全球化經濟的痛苦經歷,忘記了無數先輩為民族拋頭灑血的悲壯,忘記了前三十年自力更生的輝煌成就,更不知今天良好開放環境來自何方,許多人甚至還懷疑民族自強的反抗史,是不是也是狹隘民族主義的極左思潮。
20世紀90年代初,中國一家大報曾載文,指責“華人與狗不得入內”,乃是極左思潮的編造宣傳,幸虧蘇步青和陳岱蓀先生,陳述當年親眼所見的歷史,否則中國人蒙受的奇恥大辱,反而成了西方的冤假錯案了。更為令人感慨的是,出面喊冤的并不是西方人,而是曾飽嘗屈辱的炎黃子孫。這件事后來就不了了之,沒有人批評或“上綱上線”,但是,其中的深遠意味令人三思。
縱觀中國近代史,西方國家始終具有著深遠影響,中國人選擇發展道路的權利,與其說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如說是操縱在擁有堅船利炮,財大氣粗的西方列強手中。當年舊中國學校中灌輸的,正是西方宣揚的意識形態,但是,中國人不愿意也無法相信,情愿冒著生命的危險,去閱讀違禁的馬列主義書籍,此乃西方列強野蠻行徑所使然。今天中國的許多學者,稱自私自利乃是人之天性,以此論證私有制的合理性,以及堅持公有制的不現實。但是,昔日世界曾經私欲橫流,卻不是令人向往的伊甸園。正是西方列強弱肉強食的競爭,驅使無數先輩拋棄了自私天性,為了民族生存舍棄家人妻小,心甘情愿地捐獻生命血撒疆場。
正當西方國家的富豪臣民,享受著掠奪自中國的肥脂油膏,體會自由世界的民主和人權,以及“看不見的手”的美妙之時,他們自私天性產生的社會負效應,卻被轉嫁到貧窮落后的舊中國,激勵了無數先烈拋棄自私天性,甘愿忍受跋涉雪山草地之苦,甘冒槍林彈雨出生入死之險,為民族危亡而前赴后繼拚爭。當年留學西方國家的中國學生,許多出身于地主資本家豪門,但是,蒙受劣等民族的屈辱待遇,竟然將他們改造成了“共產黨”。
今天,中華民族久經磨難終于站起來了,西方的堅船利炮喪失了原有威力,但是,西方經歷過數百年的工業化,掠奪了第三世界無數資源財富,其生活富裕程度遠非中國可比,以巨額冷戰軍費之九牛一毛,就能邀請大量中國官員學者來訪,傳輸西方的政治民主理念,以及新自由主義的市場經濟信條。
善良中國人深為西方友好慷慨所感動,許多人對西方國家的富裕生活羨慕不已,以為證實了自由市場和私有產權神話,早已忘記了西方財富同先輩血淚的關系,于是許多共產黨員和革命先烈的后代,又被重新被改造成了資本主義信徒。一個多世紀以來,中國社會意識形態演化變遷,堪稱“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只有財大氣粗的西方發達國家,仿佛證實了馬克思的著名論斷,“物質決定精神,存在決定意識”。
但是,許多善良的中國人尚未察覺到,正當他們欣賞資本主義的社會改良,羨慕瑞典、德國等社會福利國家,相信走資本主義道路沒有風險之時,西方世界的風向又開始逆轉了,美英的壟斷資本財團敏銳地察覺到,二戰后被迫進行的一系列社會改良,使世界人民的基本理念發生了變化,正越來越威脅到壟斷資本的根本利益,國內人民正要求更多的福利和權力,第三世界要求西方提供更多經濟援助,賠償殖民地時期野蠻掠奪造成的損失,建立國際經濟新秩序消除南北貧富差距。
從20世紀70年代起,美英為了遏制進步的社會改良潮流,打擊蓬勃發展的“南北斗爭”潮流,才操縱輿論推出了“全球化”潮流。美英壟斷資本作出一系列戰略決策,恢復自由放任時代的意識形態,從基本理念和具體社會經濟政策上,扭轉二戰后社會改良造成的廣泛影響,利用手中控制的傳播媒介大肆進行宣傳,促使曾經懷疑的全世界人民重新相信,只有私有產權才是明晰的、有效率的,在不受政府干預的自由市場經濟中,放手謀求私利能導致資源最佳利用,政府從社會利益出發的干預活動,如計劃指導、宏觀調控政策,收入再分配和社會福利,經濟援助和保護民族工業,都必然妨礙市場運轉并降低效率。
冷戰時期西方被迫向社會主義國家學習,對市場經濟和國際貿易金融體制,進行了一系列違反自由主義教條的改良,至少對于美英的冷戰盟友和臺灣、南韓來說,能享有遠優越于二戰前的國際經濟秩序。倘若中國希望學習市場經濟和全球化的經驗,這一“黃金時期”恰恰有著很大的借鑒意義,但是,現在西方有意識說“黃金時期”的經驗過時了,應該恢復自由放任時代的經濟政策,鼓吹新自由主義“全球化”潮流,還巧妙地以發揮市場經濟的作用,加強世界貿易經濟聯系作為掩飾。但是,中國人應清醒地認識到“全球化”的本質,并不是早已存在的科技生產力趨勢,而是新自由主義的生產關系制度安排,旨在扭轉“黃金時期”的社會改良,打擊20世紀70年代的“南北斗爭”潮流。
美國壟斷資本暗中操縱的各種國際經濟組織,有意強迫推行同成功經驗相反的一系列政策,如縱容索羅斯等金融資本的惡意投機炒作,卻將當年世界各國普遍實行的外匯、資本管制,視為違反金融自由化、全球化潮流的異端邪說,強迫推行有利于跨國公司的貿易投資自由化,剝奪了當年各國政府普遍享有的經濟主權,如政府干預以穩定經濟和維護社會利益,發展民族工業的“有保護漸進開放政策”等等。
許多善良的中國人同天真的俄羅斯人一樣,從二戰后資本主義的社會改良狀況,誤以為西方國家已經發生了本質的變化,他們羨慕瑞典的社會福利資本主義模式,認為搞資本主義沒有風險并能迅速致富,他們相信西方推薦的規范經濟改革藥方,肯定是比“黃金時期”更好的政策藥方,但是,實踐證明俄羅斯吃下了這一套規范藥方,非但沒有享受到瑞典人的富裕生活,反而陷入經濟衰退、貧困潦到的境地,還喪失了原有的社會保障及福利。居心叵測的醫生開錯藥方固然可恨,病人過于粗心大意也應負有責任。這些病人都飽嘗過野蠻資本主義的苦,如今略有甜頭就放松警惕麻痹大意。里根、撒其爾已公開宣稱其推薦的規范藥方,目的是回到亞當·斯密的自由放任時代,試想這一套根本否定社會改良的藥方,如何能再現二戰后西方的“黃金時代”呢?
美國發動武力干涉南斯拉夫的戰爭,悍然轟炸我國駐南大使館之后,其謀求世界霸權的野心已暴露無遺。許多中國人雖然認識到美國軍事威脅,但是,對美國軟戰爭的威脅還缺乏警惕。許多中國人心地善良至今尚未認識到,美國推薦的所謂規范經濟改革藥方,乃是威力巨大的隱蔽經濟戰暗器,他們認為俄羅斯失敗原因只是吃藥太急了,這套規范化藥方仍是長期的改革目標模式,只要采取漸進的方式推進就問題不大。他們往往將批評意見斥責為“太極端了”,因為,這套藥方畢竟是國際權威機構所推薦的,已在全世界范圍廣泛推廣形成了潮流。
殊不知,西方推薦藥方貌似“規范”實則“極端”,倘若我們不愿辯證地看待有功績的計劃經濟,為二戰后改良的資本主義所吸引,盲目相信西方推薦的“極端”藥方,其后果將是回到二戰前的野蠻資本主義,搞不好還會復辟舊中國的資本主義,真的讓老百姓“吃二茬苦、受二茬罪”。天真的俄羅斯人至今還搞不懂,西方推薦的規范產權改革,由反腐敗的英雄葉利欽來執行,如何就變出了“七大金融寡頭”,或許惟一值得慶幸的是,比舊中國的“四大家族”多了三個,倘若我們容忍這種悲劇在中國重演,無疑會成為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成為美國陰謀顛覆、分裂中國的幫兇。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