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毛主席誕辰116周年
七律·讀《封建論》呈郭老
毛主席
(1973年8月)
勸君少罵秦始皇,
焚坑事件要商量。
祖龍魂死業猶在,
孔學名高實秕糠。
百代多行秦政法,
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讀唐人封建論,
莫從子厚返文王。
附:周恩來xx在新華總社學習班上的講話
周恩來 xx
( 1974年1月27日 )
〖記錄稿,供參考〗
總理:
同志們,現在開會。今天這個會是幾個單位聯合召開的,和大家見面談一談。找大家了談一談批林批孔問題,請政治局同志來講一講。現在請xx同志講話。
xx:
非常對不起同志們,這個任務倒是給我幾天了,這兩天忙,沒辦法準備,好在文元同志準備了,我講一講,叫做開場白吧!說錯了的地方給我提出來,錯了就改。
我想把批孔,就我所知道的這一段情況,向同志們介紹一下。我大概是去年春天去看望主席,當時主席那里放著《十批判書》,已經印給大家看了。主席講,送給年一本。他說:“我的目的是為了批判用的。”這個問題,今天在這里沒有什么秘密了,郭老功大于過,前天在會上,“中直國務院系統批林批孔動員大會”已當面對郭老講了,好象當時主席就有一首詩五言絕句,我就記不下來了,后來八月份又給我說了,叫作“郭老從柳退,不及柳宗元,名曰共產黨,崇拜孔二先”。
去年五月中央工作會議,我病了,到外頭去治病,工作會議我就請假了。聽說五月工作會議討論過,回來以后工作很忙,我甚至把這首詩也忘了。當時是在保密的情況下,好象我告訴過xx同志。
去年 一九七三年八月五日 ,主席把我叫了去,叫我作筆記,寫了一首詩,標題叫《(讀封建論)呈郭老。毛澤東》當時主席還有一些話,我是盡我可能記下來的。但記得還是一個綱要,今天拂曉我翻箱倒柜地找了。可是有些話我就記不得了,不過我盡可能記下來的講一講,平常我是也不好問主席,這首詩我問了主席,有的字我都問了,記錄雖然是大綱式的,但還是比較可靠,當時政治局開了會傳達了,可是沒有議,今天咱們就大范圍里傳達來議,你看好不好?總理!
(總理:好,可以)
這首詩是七律:
勸君少罵秦始皇(就是說勸你少罵一點秦始皇)
焚坑事業要商量(就是焚書坑儒這個事業要商量商量)
祖龍魂死秦猶在(祖龍指秦始皇,秦猶在指秦國土現還在)
孔學名高實秕糠(孔子的名望吹的很高,秕糠就是糟粕)
百代都行秦政法(政在這里是名詞,秦始皇姓名政)
十批不是好文章(十批,指《十批判書》)
熟讀唐人《封建論》(唐人指柳宗元)
莫從子厚返文王(不要從柳宗元倒退到周文王那里去了)
底下附:《封建論》,作者柳宗元,就是柳子厚。
現在這首詩外邊傳得很廣,連小孩都知道了,以訛傳訛,還不如公開地原原本本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同志們。
主席給我講的話,總的有這么個意思,歷代比較厲害的政治家,以及春秋戰國的封建政治家的前驅者李里、吳起,后來是商鞅、李斯,他們是荀子的學生。儒家和法家歷來是斗爭的。法家主張中央集權制,郡縣制,明目張膽地,你犯了法就要判罪,在歷史上一般地說是向前進的,他是厚今薄古的。而儒家呢?他滿口是仁義道德,一肚子的男盜女娼,它是厚古薄今的,開倒車的。你比方說漢朝的劉邦,漢朝基本上是用秦朝的法,所以他用很短的時間,農民起義的時間并不長,好象只有兩三年,楚漢之爭,最后消滅了秦,漢統一。劉邦這個人就是法家,他就不愿意見儒生。舉個例子,同志們可以看《史記》《漢書》都有,有一天有個儒生叫酈食其,他求見劉邦,劉邦正在洗腳,說:“什么儒生呀,我不見。”酈食其聽說劉邦不見,就破口大罵:“老子是高陽酒徒,什么儒生呀!”(李白有首詩七言古風,其中有好幾句,主席引用了)劉邦嚇壞了,覺得來了一個厲害人物,來了一個酒徒,也不洗腳了,光著腳丫子就跑出來接他了,(按:李白《梁甫吟》中的幾句:“君不見高陽酒徒起草中,長揖山東隆準公,入門不拜騁雄辯,兩女輟洗來趨風。東山齊城七十二,指揮楚漢如旋蓬。狂客落魄尚如此,何況壯士當群雄。”)
這個酈食其后來給劉邦出謀劃策,怎么樣子來統一中國。可見他(劉邦)是個法家。劉邦的重孫子漢宣帝,啊,不是重孫子,文、景、武、召、宣,漢武帝這個人就是呀呀吾吾,他是裝的。主席說,沒有不是法家的,他是裝的。為了鞏固統治,他允許行儒,弄了個腐儒董仲舒。文帝時有個很有名的法家,他反對秦始皇,但也是法家,叫賈誼,也叫賈生,死時三十歲(應為三十三歲);景帝時主張削藩(按:即削弱地方諸侯藩王的權利)。文帝時不太敢。當時象吳王濞占的地方太大,很富庶,可以開礦造幣。了不起的吳楚七國。文帝這個人對賈誼是很欣賞的,但他太糟糕,李商隱有首詩挖苦他,這首詩是: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見李商隱:《賈生》。訪逐臣,賈誼已經被放逐了,后來又去訪問他;虛前席,就是對賈誼很謙虛,把前席虛起來;不問蒼生問鬼神,所謂蒼生者,老百姓也,不問老百姓的事,卻問鬼神的事。按,李商隱《巽俗》兩首中有“賈生兼鬼事,不信有烘爐”一句,李商隱也叫李義山)到景帝時,他是積蓄力量,有個很有名的大臣,叫晁錯。有個有名的典故,叫“清君側”,那時藩國諸侯提出“清君側”的口號,名義是要搞掉晁錯,其實是為了搞掉皇帝。景帝非常相信晁錯,但他的力量不夠,當時不完全是封建割據,但封建割據相當厲害,這時他積蓄力量練兵。有個著名的將軍叫周亞夫,(總理:周勃的次子)他的營盤叫細柳營,有個溫庭筠有一首詩:“鐵馬云雕文絕塵,柳陰高壓漢營春。”(按,指《五丈原》,原文為:鐵馬云雕文絕塵,柳營高壓漢營春。)這首詩是贊揚諸葛亮的,但也引用“細柳營”的故事。下面幾句詩是:“天晴殺氣屯關右,夜半妖星照渭濱,下國臥龍空寢主,中原逐鹿不困人。象床錦帳無言語,從此誰周是老臣。”唐詩中多用此典故,如戶綸《皇帝感詞》中:“校獵長枵苑,屯軍細柳營。”李賀《送秦光錄北征》中:“露水接船渡,營門細柳開。”等等。周亞夫帶兵很嚴明,連皇帝進他的營盤門,守衛的都阻擋他,然后,周亞夫出來迎接皇帝,賠禮說:我的守衛阻擋皇帝了,我有罪。不然敵人來了就把你的營盤沖了。皇帝就是用他打平了封建割據的吳楚七國。后來不用周亞夫了。當時是執行郡縣制,我們現在還是施仿郡縣制,就是多了人民公社。我們現在是中央、省、地、縣、公社,基本上是郡縣制。
漢武帝為什么尊儒呢?因為他剛剛打平了封建割據的諸侯,為了鞏固中央集權的統治,所以他就用了董仲舒。其實在當時有一個有名的大臣叫汲黯,漢武帝很尊重汲黯,很聽他,但也有不聽。汲黯信黃老,接近一點法家。你們看《史記》、《漢書》都有他的列傳。汲黯看不慣漢武帝搞的那一套,他說漢武帝:你內多欲而外施仁義。漢武帝一聽很生氣臉就變了顏色,就罷朝回后宮去了,簡直要殺人的樣子,后來氣消了,又想到汲黯的好處。(總理:主席說,實際上汲黯把漢武帝的心思說出來了。)《史記》上有記載:“天子方招文學儒者,上曰吾欲云云,黯對曰,陛下內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默然怒,變色而罷朝,公卿皆為黯懼。上退謂左右曰:甚矣汲黯之憨也!”(注:見《史記》卷 120 第 3106 頁)太憨頭了,漢武帝說汲黯太厲害了,這時很多人告汲黯的狀,但這個人怎么樣?漢武帝還是用了他。可見汲黯是有道理的。漢武帝打匈奴是有功的。我們這個漢能存留下來,他是有功勞的。有一天,汲黯見武帝,武帝沒有戴帽子,嚇得趕快鉆進帳子里去了。漢武是尊重汲黯的,漢武帝崇儒,但并不是反法家。汲黯是崇法家的。法家是比較先進的,當時儒法斗爭是比較激烈的。可是漢武帝名義尊儒,是為了保持他的統治,但是在他心里,還是有法家的。
匈奴基本上是漢武帝時打回去的,因為當時我們是先進的農業國。匈奴是游牧民族,每當秋高氣爽、草肥馬壯的時候,匈奴就來了,輕騎兵一個人兩匹馬,重騎兵一個人四匹馬,糧食斷了不要緊,可以吃馬血,用錐子向馬腿一刺,吃馬血。那個地方的馬比我們漢族的強壯。當時打匈奴有個大將軍叫霍去病,霍去病是大將軍衛青的外甥驃騎將軍(注:霍去病當官為驃姚校尉,從大將軍,擊匈奴,合官號叫驃騎將軍)他人是很少的,就是率輕騎兵深入敵后,后來他的功勞,他的官位高于大將軍衛青。衛青是個奴隸出身,是平陽公主家的奴隸,霍去病是衛青的外甥。另一個外甥叫霍光(按:即霍去病的異母弟)是宣帝的宰相啊!漢武帝這個人不完全是儒家,還有一個證明,就是他有一個皇后,是歌舞、奴隸,叫衛駛(衛青的姐姐)武帝是看得起奴隸的。
漢宣帝是法家,他生了一個兒子是儒家,他罵他的兒子。漢宣帝小的時候武帝就把他關入監獄,下令殺他。有個管監獄的大臣(按:即丙吉)當晚保護他,不開監獄的門,就是這一夜,漢武帝又下詔書不殺他了。以后這個大臣把他寄養在民間,所以他是有點實際生活經驗,懂得禾稼方面的艱難啊!
漢宣帝的兒子(后來的元帝)做太子時,喜歡儒生,看到父親好刑名,就是行法家,當時很多大臣貶的貶,殺的殺,就勸他父親說:“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漢家自有制度,本以王霸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達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實,不知所守何足委任!”就是空說反話,叫人不知怎么辦好,這樣的人不能委以大任,乃嘆曰:“亂我家者太子也!”(注:見《漢書》卷九第二七七頁)
漢宣帝后來想換太子,不想立他,但想到許后死的較慘(是民間的妻子,許廣漢的女兒、元帝的母親),還是立了。霍光想用自己的女兒嫁給皇帝,好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逼死了許后,等于是暗殺,后來宣帝知道了這件事,特別悲傷。宣帝廢后后,并拿了一把寶劍給霍光的女兒,就說你不可以母義臨天下,她也就自殺了。
到元帝以后就糟糕了。全部用儒生,而且用宦官。當時有個名儒叫肖望之,作宰相,同時作元帝師付,元帝皂用弘恭、石顯這樣一些人,把他殺了。毛主席講:“元帝名曰廢除死刑,實行毒打,打死了很多,比殺的還要厲害。”
主席那天還給我講了, 楊榮國 教授說孔子是為奴隸主服務的,這樣我才看了楊榮國的文章。主席給我講:北京才怪呢,北京就不欣賞上海、廣州的學者。現在北京不同了,北大、清 華的 教授、助教和青年三結合的班子搞出了《林彪與孔孟之道》這個材料,立了大功。當時是批評你的(面向吳德同志)。
《人民日報》也一樣跟著說林彪是極“左”,上海不同,說是右。《人民日報》發表了文章,可能轉載了呢?這是王若水組織的。我們中央接見了王若水,王若水態度很不好(文元同志插話:還給主席寫了信,挑撥中央領導同志的關系)。主席對這封信非常不滿意。七一年上海也搞出了一篇文章(文元同志插話:是根據林立果的觀點寫的,署名蔡康成。第二篇文章《千萬不要忘記黨的基本路線》是批他的。這就引起了“小艦隊”極大緊張)。主席還講了黃、吳、李、邱這些人成不了氣候。一個兵也調不動。搞了什么叫葉主任,通報全國向他學習。林彪就調不動,他們更不行了。果然調不動。主席說,那是屁話,搞特務,而且特務班子也不統一,挺亂的。一家四口人,四個心都有自己的特務班子,一家四口人,走了四個門。林立果那個反革命的房子有一把鑰匙,“小艦隊”的人可以進去。連一家子都不統一。這些人都是心驚膽戰的。總而言之,在中國想搞什么政變這類事情,難!因為不僅黨是我們主席親自締造的,軍隊也是主席親自締造和指揮的,聽他們的啊?當然聽主席的話。在座的穿軍衣的不少,你們聽林彪、吳、黃、李、邱的,還是聽主席的?(眾:聽主席的。)!這才象個樣子嘛!
主席舉了幾本書:《四書集注》、《紫陽綱目》,主席加了個注,是朱熹的。朱熹這個人才可惡呢!朱熹以孔孟為名,打著孔孟招牌,好象他有點信佛教。禪宗是佛教的一個派別,代表人物有幾個。主席說,《紅樓夢》上就論了禪宗。《紅樓夢》大家知道嗎?但是對《紅樓夢》,主席說:“到現在還沒有寫出馬列主義的評價文章,這是不對的。”這點恐怕從政治局到各科寫作班子都有責任。今天傳達一下,到現在還沒有寫出篇馬列主義的評價文章,主席說:“這是不對的”,主席說:“說《紅樓夢》是吊膀子的書,屁話。”《紅樓夢》是一部興衰史,也是一部階級斗爭史,用文學藝術寫出來的。曹雪芹只寫了八十回,高鶚的后四十回,沒有完全按照作者原來的意思寫,主席認為文字還可以,所以現在發行的是一百二十回的《紅樓夢》。
主席又講,我就是批評這個《十批判書》,郭老從柳退,不及柳宗元,名曰共產黨,崇拜孔二先。紅衛兵抄家時,郭老慌慌忙忙,要全部獻出他的書,嚇死了。我保郭老,找周總理沒有找到,找到了陶鑄,讓他找個房子把郭老保護起來,后來對你(總理)說了。(總理:說了)當時郭老嚇的不得了。眼下郭老一點自我批評都沒有。那天我也講了,主席說郭老功大于過,肯定他很多東西,如肯定他的歷史分期,為紂王、曹操翻案,最后還立了一大功,考證了李白是碎葉人,就是說當時阿拉木圖一帶是我們的,這是可靠的,郭老的功是大的。所以一直保他沒有說,后來也沒有說,沒討論就拖了,越拖郭老越被動,找總理給郭老談,總理有點怕,拉春橋去,春橋也有點怕。(春橋:因為我找過他兩次,談不通,總理也談過三個鐘頭。)
主席說,有些人有保護,有些人要當人民內部矛盾處理。特別是提到劉詩昆,說了多次沒有實行。當天夜里我向政治局匯報以后,就接見他,文化組的吳德同志也在。劉詩昆是劍英的女婿。主席說要多做點思想工作、教育工作,叫他搞點民族音樂、革命的音樂。
后來主席又講了李斯、韓非子都是荀子的徒弟。荀子原來是個儒家,后來變成了法家。主席講到了蘇修,他們罵我們的文章,只講儒墨,不講法家。過去不罵我們的時候,也只知道儒墨。昨天聽說英國破口大罵我們批判我們無標題音樂的文章,是我推薦發表的。另外還有一篇我們罵貝多芬是資產階級音樂家,這是天經地義的。主席后來說:“英國、美國、法國的學者也不愿意法家。”最近看到主席對基辛格的談話說:你的家鄉,你的老祖宗黑格爾就是不欣賞儒家,非常喜歡法家。
最后,最重要的,主席說,郭老對待秦始皇,對待孔子的態度和林賊一樣。這個同志們可以看看《十批判書》,我是沒時間看,只看了兩頭,最后大吹呂不韋,大罵秦始皇,甚至人身攻擊,我看了兩頭,覺得很嚴重。他寫出的時期,也是一個重要關鍵,這是抗日戰爭后期,一九四五年,王明右傾機會主義路線的影響還沒有肅清,主席那么說是有道理的。前天郭老的情緒好多了。主席對小平同志三七開,我覺得評價太高了,這是很高的評價。有人對我四六開,我就很高興了。主席對郭老沒有幾開,但說他功大于過。《奴隸制時代》,我看這本書,寫的好,對甲骨文也是有功勞的。
前天我講了一個人口數字,也對也不對,回去核實一下不準確。在唐朝李世民時,不滿三百萬戶,人口充其量一千萬,可能不到一千萬。到唐明皇,公元七四○年,有四千多萬人口。我查了一下秦朝人口,有兩千萬。秦坑了四百六十個儒,占十萬分之二點二。春秋戰國時老打仗,開始人口沒有那么多,后來增加了一些,唐基本上按照隋。李世民為什么一年多就統一了呢?就是因為有隋的基礎。唐玄宗李隆基公元七四○年,四千多萬人口,以后就沒有人口數了,只是戶,只是記載增多了多少戶。唐朝最興的時候是六千萬。我們進城按五億人口計算,殺了四千個現代的儒,就是反革命的知識分子,占十萬分之九點二。主席說:“坑儒”我們超過秦始皇一百倍。實際上主席用這個威勢壓那些反革命老爺們。梁漱溟之流批評我們是秦始皇,我們全部認帳,而且超過秦始皇一百倍。
主席去年看《十批判書》,看了五遍,先頭還看了,這次集中看了五遍,下決心要批判。我記的,把我作的記錄,大概向同志們介紹一下,作個序幕,說錯了就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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