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的人民，亙古的山河——《國破山河在》
潘啟雯
在外寇入侵，中華民族最危險的時刻，中國人民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以巨大的犧牲捍衛(wèi)了民族的尊嚴。朋友給我?guī)淼倪@本《國破山河在》（山東畫報出版社2007年7月第一版），讓我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因為這書講的正是抗日戰(zhàn)爭那段“最危險的時刻”。寫抗戰(zhàn)的書很多，但薩蘇的《國破山河在》屬于
比較特殊的一本，書的副標題更是讓我眼前一亮——“從日本史料揭秘中國抗戰(zhàn)”，因為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話題，表明它的視角與眾不同，閱讀起來的感覺更是如此。
《國破山河在》，薩蘇/著，山東畫報出版社2007年7月第一版，定價：33.00元
“國破山河在”最早出自唐朝詩人杜甫的《春望》，語中充滿對國家殘破的悲憤。但用“國破山河在”作為書名，薩蘇最早的思路卻不是出自《春望》，而是來自《血染的風采》一歌中的唱詞：“也許我長眠再不能醒來，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脈”。作者的本意在于紀念在抗戰(zhàn)中奮起抵抗，寧死不屈的中國軍民。所以，中國的山、中國的河，都被賦予了不屈的靈魂。敵強我弱，你可以打敗我的政府，占領我的城市。但是，不肯屈服的中國人和亙古在此的山河融為一體，是永遠無法征服的。
翻開《國破山河在》，那些歷史“鬧劇”和“悲劇”間的界限非常精妙。那些我們曾以為不可能存在或發(fā)生，但確實被資料記載下來的事情。比如在淞滬會戰(zhàn)中擊傷日本親王的中國炮兵部隊，雖然只有區(qū)區(qū)幾門炮，卻戰(zhàn)法奇特，神出鬼沒，成了日本人最頭疼的對手；又比如抗戰(zhàn)初期的中國裝甲部隊，全國加在一起不足百輛，他們是如何戰(zhàn)斗的幾乎無人知曉；再比如一支人數(shù)、武器都處于劣勢的八路軍部隊，因為意外不得不面對一個聯(lián)隊的關(guān)東軍，卻打得對手狼狽逃竄……薩蘇是個很會講故事的人，他選擇的素材多有傳奇色彩，因此敘述起來一波三折、峰回路轉(zhuǎn)，高潮一個接一個，在某種程度上為讀者還原了一場“日本人眼中的侵華戰(zhàn)爭”。
對于一些事件，國內(nèi)的資料并不詳盡，甚至有缺失。這些來自日本的文字、圖片——其中包括一些未曾公開的內(nèi)容，使之得到了補充和印證；其中又有不少很有趣的發(fā)現(xiàn)，比如鬼子拼刺刀時要卸掉槍里的子彈，通常被認為是武士精神使然，但實際上這種做法有技術(shù)上的考慮。薩蘇的結(jié)論往往很出人意料，只是，既然從對手的眼中審視那場戰(zhàn)爭，就必定會產(chǎn)生這種效果。或許有人會擔心，多用日本方面的史料會使讀者誤解抗戰(zhàn)歷史，或者會在客觀上減輕日本的侵略罪行。其實恰恰相反，事實越充分，結(jié)論越明確。雙方的史料放在一起，即使相互矛盾，也比各說各的要強，在此基礎上得出的結(jié)論才經(jīng)得起歷史的檢驗，對雙方都有說服力。例如，對戰(zhàn)爭中雙方的傷亡人數(shù)，作者既介紹了日方公開報道中的吹噓，也公布了日本內(nèi)部報道中承認的數(shù)字。又如，從日本方面的史料看，八路軍的確曾擊落一架日本偵察機，但迄今為止中國方面未見任何記載，顯然當初就被忽略了。要不是作者的發(fā)掘，中國抗戰(zhàn)史就缺少了這光輝的一頁。
也許薩蘇算不上一名真正的歷史學家，這本書也不是抗戰(zhàn)史研究方面的專著，而只是記述了那個時代的片斷。但在薩蘇的妙筆之下，這些片斷變成了一個個真實生動的故事，也恰恰就在于它是一個個鮮活的故事，才承載了更形象而鮮活的記憶。這是目下我們?nèi)鄙俚辉摫煌鼌s的記憶，承載的既是民族的痛苦和光榮，更是一種責任，讓我們每一個人在掩卷之余，感覺到的責任。
說到不足，我覺得《國破山河在》在保持總體風格的同時，有些部分還應注意材料和語言的提煉；還有一些結(jié)論，是作者根據(jù)資料推論得出的，尚且靠譜兒，而另有少數(shù)內(nèi)容建立在猜想的基礎上，甚至有點游戲的成分，某些文章因此而失色，這或許是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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