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政府決定抖音美國版TikTok的禁令將于2025年1月19日生效后,引發了美國用戶大量遷移到我國 “小紅書”等社交媒體平臺:在頒布禁令的短短兩天內就有超過70萬的新用戶在小紅書。而后,居然一天的時間就增加了300萬!
情況仍在發展,有多少美國用戶最終會選擇這些中國平臺作為TikTok的永久替代品,還有待觀察。但無論情況怎樣,我們抱“謹慎的樂觀”是沒有錯的。有關預測表明,如美國的“禁抖”政策沒有變化、或又有什么事情讓美國“抖粉難民”們突然轉向,一個月左右“轉戰”小紅書美粉的數量將達到1000到1500萬,三個月達到3000到4500萬,六個月達到5000到6000萬!
去年四月初,在美國政府開始大肆圍剿TikTok之際,筆者就此寫了一篇文章《高度重視和充分利用我國社交媒體國際平臺的戰略價值》,指出:
“鑒于TikTok在西方社會特別是美國短短幾年內成長為一個具有龐大受眾市場、巨大影響力和強勁發展空間的社交媒體平臺,已經成為我國在爭奪國際特別是對美西方話語權的銳利先鋒, 并在美西方的輿論圈里為中國占領了一塊難得和重要的國際話語權和軟實力陣地。對此,我國政府應不失時機、想方設法地對其在美國和其它西方國家的生存、發展和壯大進行保護和支持。同時,由于社交媒體已成為浩浩湯湯的世界潮流,已經遠超傳統媒體并將繼續在社會、經濟、政治、文化和意識形態等領域發揮更加巨大的國際影響力,我國應給予高度重視,應大力調動和整合有關力量,主導和運用這一具有戰略意義的新質生產力,打破“西強我弱的國際輿論格局”。
文章特別提到:
“扶持更多中國平臺,發揮“群狼”效應。 無論TikTok是否被禁,我國都應該有意識、下氣力地發展和扶植更多的現有和新的社交媒體平臺走向國際,使這些互動互助的平臺形成網絡,令美西方國家“法不制眾”、防不勝防。在TikTok被禁“風聲緊”的時候,已經有人提出,如果TikTok被禁,其用戶可以轉移到其它軟件平臺如Facebook或我國的“小紅書”上去。如此,即使TikTok被禁,我國政府應力助其用戶轉移至我國可控的其它平臺,致美國政府于疲于奔命。”
想不到,希望我國做的事,結果被大批“美抖”們沖破樊籠自己捷足先登了。豈不快哉!
這一“美抖難民潮”,更有人把它稱作“洋悟運動”,的確是史無前例、別開生面的一個國際性事件。對于我國,或從我國的角度看,無疑是十分積極和有利的。
首先,這個排山倒海而來的“洋悟運動”對我國的經濟、商機和技術是直接的一個大促進。
第一,成百上千萬的美國用戶涌入小紅書等我國社交媒體平臺,從海外帶來了巨大的用戶增長和潛在的商業價值。
第二,海外用戶的海量入華提供了我國拓展海外市場所需求的許多信息和新契機。
第三,海外用戶的入華將促進跨境電商發展,為更多的中國品牌進入更大的美國市場創造更多的機會。
第四,美國人通過小紅書等我國社交平臺,第一手了解到,到中國旅游不但可以看到我國壯麗秀美的人文山川和現代化程度,而且可以毫不擔心在西方社會越來越突出的安全問題。好風憑借力,我國的旅游事業可以更上一層樓,多多地創匯。
第五,“馬太效應”疊加后再擴散。西方國家的人往往是以美國馬首是瞻。美國人對中國著了迷,其他西方國家的人很快就會跟進。我的許多加拿大朋友,還有英國、澳大利亞和希臘等國的朋友,這幾天都跟我提起此事,而且說他們現在都上了小紅書。其自豪和得意溢于言表,好像他們比中國人更中國人一樣。
第六,對我國急速發展的技術創新加了一把火。面對大量外國用戶的“突然來襲”,小紅書等我國平臺需要盡快反應,優化和提升產品功能,如改進翻譯功能、調整內容推薦算法等,這對我社交媒體平臺技術創新無疑是一大推動。為滿足國際用戶的需求,我們必須更大力度地加強AI技術應用,如智能聊天、圖像識別等功能的開發。
然而從筆者看來,這次由美國政府強禁TikTok所引起的美國(包括加拿大)網民向中國社媒的“大逃亡”或“洋悟運動”,其最大的意義在于其沖破了美國主導和操縱的西方主流媒體在宣傳和輿論方面對中國多年來進行的歪曲、造謠、污名化和妖魔化的格局,使得美西方國家的許多民眾開始能夠與我國的人民群眾直接對話、交換信息和交流思想。
由于大量美國用戶直接“來到中國”,接觸到中國人的日常生活和文化,與許多普通的中國人直面交流,了解到中國不僅不像他們原來以為的那樣閉塞和落后,在許多地方比美國還要好得多,許多偏見和其它負面印象就煙消云散了。許多美國人表示,“我們的政府想讓我們認為你們是壞人,但我們沒那么好騙。”
我在2023年9月所寫《爭奪國際話語權難以破局:癥結何在?》(昆侖策網2023-09-07)的文章里,用大量和翔實的資料分析了“國際輿論格局西強我弱”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中國、特別是中國人民的聲音沒有被有效地傳遞到美西方國家廣大民眾層面,西方國家絕大多數人長期以來聽不到直接來自中國民間的聲音。”
這個分析以2018年年底發生在加拿大,引起中國人民和海外華人強烈憤慨的孟晚舟事件為例:
“明明是加拿大政府在美國的唆使下無理、非法(違反國際法)地扣留拘押了孟晚舟女士,許多加拿大人卻認為逮捕孟晚舟是按照國際法(美加雙邊法)行事;明明是加拿大政府背離了加國的司法獨立性、服膺于美國長臂管轄而為其火中取栗,許多加拿大人卻認為這是遵照加拿大的法律行事;明明是加拿大非法逮捕孟晚舟,挑釁在先,許多加拿大人卻認為中國對兩個在華犯事的加拿大人(Michael Kovrig和Michael Spavor)的拘捕是報復、是欺凌!”
“在加拿大的愛國華人,以及不少主持公平正義、希望維護加中友好關系的學者、律師、社會活動家、親華挺華人士,甚至一些加拿大前聯邦政府部長和其它著名政壇人物以發表聲明、發起請愿,舉辦網上討論會、甚至走上街頭示威抗議的形式發起聲援,要求釋放孟晚舟。我們十分盼望能聽到來自中國社會的巨大聲浪和強烈反響、聽到14億中國人民的憤怒心聲,給孟晚舟女士、以及在加拿大為孟晚舟站臺的人們以浩大的聲援、促使事件的早日解決。但是,在加拿大能聽到的基本只有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和中國駐加拿大大使的聲音,單薄而微弱。雖然孟女士在我國政府做出巨大努力下最后得以順利回國,卻經歷了長長歷時將近三年的煎熬。”
試想,如果孟晚舟事件發生在眼下,美國和加拿大幾百萬人沖破樊籠,與中國的老百姓在中國的社交平臺上溝通、交流,聽到中國人民憤慨的抗議呼聲,事情恐怕就大不一樣了。
國際話語權,或國際輿論爭奪戰,是我國國際戰略需求中不可分割、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以及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都明確地強調輿論宣傳的重要性、政治性、和工具性。 毫無疑問,“百年之未有之大變局”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國際戰略機遇。但是在嚴峻的、日趨激烈的國際斗爭形勢面前,我國如果要真正取得勝利,就必須在輿論宣傳戰和意識形態的領域對美西方帝國主義、殖民主義和霸權主義戰而勝之。然而,這方面的情況一直不如人意。遠在十年多前,當談到我國的國際話語權問題時,習近平總書記就嚴肅指出:“國際輿論格局是西強我弱。西方主要媒體左右著世界輿論,我們往往有理說不出,或者說了傳不開。” 時至今日,雖然中國在經濟、外交、軍事和科技方面都在高歌猛進,雖然標有“中國制造”字樣的商品充滿了美西方國家里大大小小的商店和市場,但來自中國、來自中國人民宣傳中國正面形象,反對美西方殖民主義和霸凌行徑的信息和聲音卻微弱得看不見、聽不見,我們國際話語權處于弱勢、劣勢的格局仍然沒有大的改觀。
在互聯網信息爆炸的今天,社交媒體已經成為傳播幾乎所有信息的最重要介質,不但無遠弗屆,也可能無堅不摧。這個可以載舟覆舟的重要武器在公眾傳播、認知戰、或國際話語權的爭奪戰中顯得尤其突出,特別是當其涉及和影響到社會穩定、國際關系、地緣政治,以及全球秩序等宏觀領域。
TikTok以“孫猴子鉆進鐵扇公主肚子里”的方式在美西方取得的突破和驕人成績,讓我們實實在在看到了我國的戰略急需——國際話語權方面取得突破的方向、希望和巨大潛力。我們已經真真切切地看到,即使TikTok被封禁了,其余威依然足以撼動美西方在話語權方面的優勢。
因此,我國應繼續鼓勵、保護和支持像TikTok這樣屬于我國的社交媒體在美西方立足和發展,使之在茲壯大到 “尾大不掉”的地步。如果能夠長遠著眼、縝密布局,“潤物細無聲”地循序漸進,我們在國際認知戰和話語權建設方面的理想目標就能夠一步一步地實現。
這些內容和目標包括:揭露和戳穿美西方關于中國的種種謊言、謠言和污蔑,講好日新月異、欣欣向榮的“中國故事”,宣傳“一帶一路”、金磚國家的正能量和蓬勃發展、弘揚“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和平理念、發出反霸反殖的正義呼聲,宣示中國統一是不可阻撓的歷史潮流,展示我國強大的軍事威懾力,等等。日積月累,水到渠成,當美西方國家的民眾對中國的真實情況有了更多的了解,就會更加理解中國人民愿望和意志,加深與中國人民的友誼,甚至會回過頭來向自己國家的政客和選舉產生積極的影響。
從150年前中國“師夷長技以自強”和“師夷長技以求富”的洋務運動,到今天開始發軔的千百萬美西方“遠渡重網“來到中國的“洋悟運動”,這個經歷漫長,卻又發生在“彈指一揮間”的歷史過程讓人覺得既恍惚又實在。我們偉大的教員高瞻遠矚:真是“天地翻覆”和“換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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