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家都在問，“誰拿了輝瑞的錢？”
起因是據美國醫藥行業專業媒體Fierce Pharma報道，輝瑞前全球合規分析總監Frank Han因發現公司內部潛在的《反海外腐敗法》問題而被解雇，隨后他向美國司法部門舉報了輝瑞公司的不當行為，起訴書中披露了輝瑞在中國以巨額資金賄賂有關官員的情況：輝瑞在2019年第二季度至2021年第三季度期間在中國的PIGO（(Potentially Influential Government Officials，潛在有影響力的政府官員）項目上花費了1.68億美元，相比之下，輝瑞這個項目在美國的花費為1200萬美元，加拿大為1100萬美元，俄羅斯為750萬美元，英國為710萬美元。
這個重磅新聞剛好趕上了中國當前正在重拳整治的醫療反腐，從而讓中國的網民產生了強烈的關注。
作為輝瑞前全球合規分析總監，輝瑞的錢具體給了誰，Frank Han應該是有詳實材料的，中方要想拿到這些材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不是會以此為線索和證據倒查回國內，就不好說了，這里牽扯到太多因素。
美帝“幫”中國反腐，大抵有三種情況：一種是“定向狙擊”（鏟除對美潛在不利人物），一種是“卸磨殺驢”（也可能是倒逼榨凈最后一絲價值），還有一種就是“意外”。
前兩種情形其實都能舉出例子來，但不便明講，而且最后的結果大多數情況不會按照美國的路數走。而輝瑞的這個“1.68億美元”，就是第三種情形了：純屬內訌導致的“意外披露”。最后大概率在美國本土就會把線索掐斷了，況且第三種情形與前兩種情形相似，還牽扯很多其他因素。
美國有機構對全美各個行業從1998年到2020年3月這22年時間為政治游說所花費的錢財做過專門統計，制藥行業以44.5億美元高居榜首，遠高于第二的商會行業的24.5億美元，輝瑞又名列制藥行業政治游說開支的榜首。此外，輝瑞在政商關系經營方面也是老手，例如2019年6月輝瑞將辭職兩個月的FDA前局長Scott Gottlieb吸納為董事會成員，除了在大選中同時“押寶”捐助兩黨，拜登剛剛就職，輝瑞就給民主黨送了100萬美元賀禮。
所以，輝瑞每年花費在對美國政府的政治游說的錢（這與PIGO不是一回事）不是白花的，“政商旋轉門”不是白搞的，真要把輝瑞在中國安插的醫藥代表一鍋端了，以后輝瑞還怎么在中國賺錢？
2021年8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和司法部聯合指控輝瑞，在包括中國在內的8個國家行賄當地官員和醫生，以便獲得所在國的監管和處方的審批并拓展銷量，輝瑞很快以6000萬美元的罰款平息了這一丑聞。這起指控是針對2009年以來的部分行為，中方如果按圖索驥，找到這起指控中牽涉到的官員和醫生，并不困難，然而，我們并沒有見到有相關的后續報道出來。
所以，這一次輝瑞的“內訌”能為中國的醫療反腐提供什么線索和證據嗎？筆者并不抱什么期待。
不過，老百姓還是可以在內心里去發問“誰拿了輝瑞的錢”，而且這種發問是很有必要的——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問一問、思考一番，下次就不會吃虧上當了。
輝瑞的這筆1.68億美元的資金，恰好發生在大流行期間，大家不妨回憶一下去年下半年至今年年初的情形：
互聯網上吹輝瑞“特效藥”、疫苗的輿論可謂鋪天蓋地，罵中國不引入輝瑞疫苗，不將輝瑞“特效藥”納入醫保的聲音可謂群情激憤；還有些媒體造謠什么輝瑞在醫保談判中自己降價到600元，實際上基本不肯降價；14塊的連花清瘟都可以“利益輸送”，3000元的“特效藥”反倒成了洋大人的善心……
一時之間，“黃鐘毀棄、瓦釜雷鳴”，曾經在抗疫中大顯身手的中醫藥被貶斥得一文不值，引導網民把對“封控”的不滿相當一部分轉移到中醫藥上；有些人甚至還把能不能用上“特效藥”跟有沒有“特權”聯系起來了。然而，第一波帶走了那么多大人物，并非全是“高齡”、“基礎病”，他們難道不配享有“特權”？
從瑞德西韋到Paxlovid，即便在美國也只是個實驗用藥，而到了中國一下子就成了“特效藥”、“神藥”；即便在美國，Paxlovid有嚴格的處方限制，錯過感染5天窗口期、有肝腎疾病的患者都不適用，未成年人也有限制要求，而到了中國，上至八十多歲的老人下至十幾歲的孩子，不分年齡、不分條件地推銷……
這種情形是怎么造成的？恰恰離不開某些媒體對某些大V、專家的“造神”，把他們打造成“意見領袖”，由他們出面推銷。所以，要問“誰拿了輝瑞的錢？”不妨看看當初是哪些人最賣力地推銷輝瑞的疫苗和Paxlovid，這些人里固然不乏媚美、恐美（例如某位前民族主義大V）的“自來水”，但拿了錢的人肯定也在里面。
Paxlovid真要是救命“神藥”的話，輝瑞哪怕花錢推銷也不算什么大罪過，然而事實情況呢？當初推銷Paxlovid的專家怎么不拿中國的“真實世界”數據說話了？
“所幸”的是，被輝瑞及其藥代割了韭菜、高價去淘Paxlovid只是一些自以為是的小資中產，底層老百姓湘北割韭菜都沒資格。
“1.68億美元”丑聞留給中國人最大的教訓就是：當“意見領袖”們再來推銷什么特效藥以及那些必要性不大的高價疫苗的時候，就得多留點心眼了，“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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