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華北水災的消息看得筆者很揪心,很多朋友自覺地為當地抗洪救災捐款,幾位當地的朋友在自己的朋友圈積極轉發救援志愿者的招募信息。
然而,筆者又看到“涿州村民:很多人沒把泄洪通知當回事”的消息被推到百度熱搜,#村民稱很多人沒把泄洪通知當回事#的詞條登上了微博熱搜。
大災面前,媒體制造這樣的熱搜是何用意呢?
因為這條熱搜,筆者在社交媒體上看到了令人寒心的局面:一方面是外地IP指責河北IP“社會主義養巨嬰,資本主義教做人”,短視頻平臺上河北IP的求救視頻下面,很多外地IP指責說“為什么通知撤離的時候不撤,現在又出來求救”;另一方面則是京津冀IP之間相互指責……
“涿州村民:很多人沒把泄洪通知當回事”的新聞是由鳳凰周刊旗下的新媒體“鳳凰Times”最早發出的,如果仔細閱讀新聞內容就會發現,這條新聞采用了標題黨的做法,新聞原文寫道:
桃園辦事處大馬村一名被困村民透露,村里2000多人,目前處于沒水沒電等待救援的狀態。這位村民稱,洪水來臨前,村干部的確在群里發了泄洪通知,“但只是說了下,沒有強調,沒有強制轉移,也沒說原因和具體危害,所以很多人沒當回事。”
“很多人沒把泄洪通知當回事”,這里的“很多人”究竟是哪些人,究竟有多少人?反而是有些當地IP出來指出根本沒有提前通知:
今天,#涿州書廠老板稱未收到泄洪通知#的詞條又被推到了新浪熱搜:
真實情況究竟為何?恐怕前后兩天、相互矛盾的新聞和熱搜,都至多代表了局部的真實。
與以往重大災難面前,輿論總是先入為主地指責“公權力”不同的是,這一次輿論卻先入為主地怪罪起了群眾,這種變化令人玩味,不過本文暫不去過多討論。
單就昨天的熱搜而言,“通知撤離”至少應該包含以下要素:
怎么通知的?是否通知到了每家每戶?
通知的內容是什么?為什么要撤離?(有沒有關于洪水量的預判)怎么撤離?往哪里撤離?怎么安置?
至少從新聞原文來看,所謂的“通知撤離”做得并不到位。
不過,大家都是生于斯長于斯的中國人,誰也別裝外賓。設身處地地思考一下,面對突如其來的罕見的大洪水,無論是當地政府還是群眾,其實都處在茫然無措的狀態。這時,既考驗當地政府和基層干部的領導能力和緊急應變能力,又考驗群眾的組織化程度——而這兩個方面狀況如何,每個人通過自己的日常的觀察應該都有答案,結局也就不意外了。
當務之急是救災,而不是先入為主地指責誰。涿州洪水最深處已經達到了12米,面對如此巨量的泄洪恐怕早已經超過了當地公共部門自身的應對能力,需要外來救援設施和救援力量的迅速介入。
8月2日6時,河北省決定啟用永定河泛區,而此前已經啟用了涿州泛區,由此可見災情之嚴重。
涿州泛區是海河平原上規模最大的河間洼地型滯洪區,處于永定河與大清河兩水系的夾峙地帶,滯洪面積達八百四十一平方公里,主要是為了緩解海河流域的洪水壓力,通過打開泛區閘門,將洪水引入泛區,從而減少洪水對周邊地區的沖擊和危害。
在社會主義新中國,洪水面前一盤棋,不應該簡單地說“舍誰保誰”的問題。
以另一泛區——河北滄州的獻縣泛區為例,據史料記載,自1881年(清光緒七年)到1949年的67年間,泛區運用37次,平均不足2年用一次;新中國成立后又經歷了4次大洪水和5次中小洪水的運用,為減輕下游災害和減輕洪水對京津的威脅。面對此輪洪澇災害,河北省已于8月1日再次啟動獻縣泛區。
獻縣泛區的由來,是李鴻章在視察完滹沱河之后,上奏光緒,稱滹沱河現在的流向大清河,一旦發生大水,會威脅北京,于是,李鴻章提議將滹沱河改道子牙河。
據說當時改道,只修了北大堤、南面根本沒管……這樣的做法當然只是為了舍河北保北京。
獻縣泛區沿用到了新中國,卻與晚清的情形完全不同。
水往低處流,獻縣泛區的存在,是由客觀地理條件決定的。
但是,新中國剛剛成立,人民政府就開始著手海河流域的治理。最初幾年,著重整修加固各河堤防,擴大部分入海道,在永定河上建官廳水庫。1965年編制了《海河流域防洪規劃》,隨即根據規劃安排,在各河中下游,大規模開挖或擴大了泄洪排澇河道。特別是擴大了入海通道,解決了河道泄洪能力上游大、下游小的矛盾。在沿用獻縣泛區、優先保護人口密集的大城市的前提下,極大地保護了流域兩岸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
涿州泛區的存在是同樣的道理。
所以,我們既不應該聽信那些用心歹毒的挑撥、在京津冀之間搞對立,更不應該以個體代替全部、反過頭來指責為了全局利益付出了巨大犧牲的涿州人民——他們急需的是全國人民的關心與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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