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國的“文人階層”,是我在韓寒的博客上看到的,誰首創這個概念我并不追究,但這么提過的韓寒正是這個階層的一個典型代表。
那么,這個文人階層據韓寒看來究竟怎樣呢?
他們追求自由、公正、民主、平等,首先反對中國政府的“專制”。
然而,雖說這個階層滿心希望在中國發生革命,但首先是暴力革命的飄渺之不可能,然后是天鵝絨革命的泡沫的破產,總之,這個一肚子理想抱負的文人階層雖然自詡先進,但卻向來沒有什么地位和影響力。換言之,沒有丁點兒改變現實的力量。
可是,它還要繼續屠戮政府!
可是,它還說要調轉槍頭開始屠戮民眾!
革命之不可能,自由民主之不可到來,據韓寒看來,重要的阻礙力量其實來自中國的民眾。正是由于中國人素質低,天鵝絨革命才在中國成為不可能;正是因為中國人素質低,即便韓寒敢于站出來振臂高呼,企圖發動一場暴力革命,中國民眾也很難團結起來真的參與這個革命;正是因為中國人素質低,中國先進的“文人階層”才如此落魄、低下,軟弱得沒有半點抗爭的骨氣,得不到哪怕半點具有物質堅硬性的堅強力量的支持。
正是這個為了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偉大前途而殫精竭慮、兢兢業業的文人階層,正是這個為了全中國人民的偉大理想而不懈奮斗、不懈吼叫的文人階層,居然在它為之服務的中國民眾之中落入如此孤立的境地。中國文人階層的代表韓寒于是悟到了一點:毛澤東領導中國共產黨宣揚的所謂群眾觀點根本就是拍民眾的馬屁,是為了籠絡人心而進行的政治欺騙。所以,民眾并不先進,文人應起而屠之!而首先就由他身體力行。
一個將中華民族挽救于危亡、帶領幾億中國人民推翻三座大山的壓迫、趕跑帝國主義列強殖民統治者、建立起新中國、掙得自己民族的獨立和解放、使中國人重新在世界上站起來的政黨,它所賴以團結群眾取得成功的秘密竟然是欺騙!而這個既反對政府又反對民眾的自命不凡卻又軟弱乏力、庸碌無為的文人階層卻是當代中國的開拓者和領路人!韓寒打著揭露歷史真相的光鮮旗幟,干著誣蔑歷史的丑陋行當,卻又把它當成自己有別于常人的天才的聰穎。除了暴露他自己的淺薄與無知,韓寒再沒有說出什么更深刻的東西。
然而至此,先進的中國文人階層既要一方面抨擊專制政府的暴政,又要一方面屠戮中國低素質民眾的愚昧,而同時還要哀嘆自身力量的軟弱。它哪一面都不支持,哪一面都要反對,唯獨對自己很是看得順眼,所以在失勢的悲哀之中還是不忘玩味一番自我的清高——這真可謂孤芳自賞,不乏得意。
再看看他的理想吧!當韓寒夢寐以求的理想還離中國太過遙遠的時候,他已經申明這個夢中的國度就在那太平洋的東方,在與中國隔海相對的地方。這個在現實中已經存在的美利堅合眾國,就是韓寒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這片黃土地上的夢。這個夢是如此遙遠,以至于他看不到任何實現它的希望;這個夢又是如此的近,近得直接就是另一塊土地上的現實。韓寒對于理想、夢想的追求已經不是建立在對現實的批判之上了,他已經直接地將美國的現實當成中國的夢想。歷史對他而言是不存在的,因為人類文明的歷史發展到今天的美國就已經終結了!美國就是歷史的終點,美國就是完美的結局!
韓寒代表的當代中國文人階層,各個都以自由和個性為標榜。即便韓寒絲毫不去研究美國的社會歷史,不去了解中國的指導思想,他卻仍可以大膽的對公眾宣布,喜歡他的民眾自來看他的文字,不喜歡他的民眾也不硬要你來,總之“我寫我的,你喜歡你的”,大家自行隨便。任何一個公共部門的領導者,倘然對他所負責的公眾宣布說,“我干我的,你喜歡你們的”,真不知叫公眾如何反應?然而明知對公共輿論負有一定影響力的韓寒,卻理所當然地這樣說了,也這樣做了,并且用這種方法把一切反對的聲音歸結為純粹個人興趣喜好范圍內的對立。而這不過是詭辯和抵賴的手段!任何個人當他準備把自己的思想觀點拿到公共領域去兜售的時候,他就是在把一種純粹個人的東西上升為社會普遍的東西。他既然宣稱自己那神圣不可侵犯的言論自由和個性自由,那么他也同樣必須承認,社會具有對他個人言論展開一切批評與攻擊的自由,并且要求他予以回答和澄清。因為既然要把個人的東西上升為社會的東西,那么社會就有權利并且有義務來審查這個人的東西是否克服了個人的片面性和落后性,只有在批判中證明自己的真理性的言論才是最終能夠上升為社會普遍的言論。“公知”這個概念對于韓寒而言是未知的、不可理解的,所以韓寒自己并不承認是公共知識分子。似乎公知什么的,不是根據他的實際影響力,倒是根據他個人的主觀心愿似的。韓寒一面不斷的、實際的在公共領域施加著個人影響,即履行公共知識分子之實,一面卻依憑自己的性子拒絕承認自己是公共知識分子,即拒絕承擔公知的義務。原因很簡單,公知的義務作為一種社會的責任將會構成他個性的阻礙和束縛。韓寒代表的文人階層盡管一向打著“人民之友”的旗號,但實質上卻是犧牲民眾的利益而成就一己功名的投機家。社會和責任對他而言是根本不在考慮范圍之內的,而他的粉絲們卻從他新的文章中看到了他“成熟”起來的征象——也就是韓寒要開始屠戮民眾的宣言。
這就是韓寒所代表的當代中國的文人階層。這個階層既不相信政府,也不相信人民,唯獨相信自己,又擺脫不掉自己的弱小和孤立。它超越一切,宣布自己為唯一的真理,是絕對的價值,但它自己卻無力把真理和價值引渡到人世的此岸。所以,這個階層又開始乞求“救世主”——而韓寒首先被當作是可以救世的中國版耶穌。當“文人階層”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的時候,它便從最初大聲呼喊的先進性開始倒退,一切真理的科學都被拋諸腦后,直到墮入個人英雄主義的崇拜和宗教迷信的泥潭中去。從這里我們終于可以看出,這個文人階層的實質究竟是團什么東西。他們是用科學的語言偽裝起來的迷信分子,是用激進的話語掩飾起來的落后分子,是用維護民眾利益和民族利益的口號包裝起來的投機分子。它的一貫特色是目空一切的狂妄和自大,實際上只是自我欣賞。它沒有推動社會發展前進一步,但始終自命為時代的先驅。盡管如此,美國時代周刊卻曾為韓寒頒獎,就像當初它為戈爾巴喬夫頒獎一樣,理由是“影響世界”,或許也可以這樣說,“推動了世界民主化的進程”吧?
早在幾個世紀以前,不,在它翻譯為中文以后,不過一個世紀,素質低下的中國民眾就已經唱出這樣的句子:“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這一小段歌詞的覺悟也比這個天才的全部智慧高明。
然而,用這個自封的“文人階層”去概括當代中國的全部文人,那無疑是對民族的文化工作者的貶低。當自封的“文人階層”還在不斷續寫自己悲情的篇章的時候,遠有一大批不辭辛勞的文化工作者在為民族和國家的文化事業貢獻著自己最可寶貴的力量。這些人才是一個民族最可尊敬的無名英雄,才是一個社會不斷向前發展的最堅強的脊梁。中國總有一大批人,做的比說的要多,他們才是時代的先驅,才是我們要效仿和要贊美的榜樣。中國人有自己的理想,中國人不需要“文人階層”式的悲傷。中國人既有自己的道路,中國人也有自己的力量。「 支持烏有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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