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社會都會允許不同程度的競爭,獎勤罰懶是必要的推動力,因此,人人平等很難出現在后天努力的結果中,而道德恰恰是后天努力的結果。與之相對應,除了繼承遺產,掙大錢一般也可以看成是后天努力的結果。稍作區分,道德高尚肯定是為別人考慮更多,掙大錢一般都是為自己考慮更多。一樣是通過后天努力,成就道德高尚或掙大錢,孰難孰易暫且不說,把這兩種后天努力的結果放在一起,如果道德高尚地位更高,掙大錢的人就很難堪。即便你有再多的錢,面對道德高尚者的不怒而威,掙大錢者往往自慚形穢、如坐針氈。對于金錢來說,道德高尚被尊重,就是一種嚴重的不平等,讓他們飽受歧視。因此,為了所謂的“人人平等”,基于自私自利的掙大錢者為了自己的社會地位,為了不讓人看不起,一定要詆毀道德,一定要摧毀所有的道德高尚。
于是我們看到,為了人人平等,金錢主導的社會把平等的基礎放在自私自利上,似乎每個人為自己的自私是最平等的,為了平等的自私能夠大行其道,他們竭力摧毀道德高尚造成的不平等,把所有的道德都稱為偽君子,大力提倡真小人,結果呢?他們在摧毀道德、造成道德滑坡之后,并沒有實現真正的人人平等,而是確認了金錢的不平等。因此我們說,人人平等只是相對的,沒有絕對的人人平等。當必要的差異總是存在,那么,我認為,確立道德高尚與自私小人的不平等,要比最終只得到金錢的不平等要好得多。這也正是我們要痛批金錢至上的原因。
雖然道德高尚與自私小人的確有不平等,但是,道德高尚是為了別人,某種程度上能夠彌補這一不平等,因而也更容易被社會接受。而自私小人是為了自己,他們只能加劇各種不平等。如果有人說:人人都自私自利便能使社會平等,即便他們的社會模型是真的,那也是一個丑陋的社會。人人有私心,人人要求利,這都很正常。但是,一個良好的社會一定不是把自私自利當成天經地義的社會,一定是以道德高尚為主導、鄙視自私自利的社會。
長期以來,在錯誤學習西方的思想指導和輿論影響下,中國社會從上到下彌漫著把自私自利當成天經地義的風氣,精英人物和金錢至上的媒體將自私自利的風暴刮遍全社會,已經造成嚴重的后果。前不久廣東佛山發生的小悅悅事件便是典型,十幾個“路跑跑”視而不見地走過躺在地上的小悅悅,如果后續的所有人都一樣,那么,所有人在是否該救人的問題上,便都因為自私自利而平等了,小悅悅的死活無關緊要,平等讓自私自利者心安理得才重要。然而,出現了一個名叫陳賢妹的拾荒者,她救人了。盡管小悅悅已經去世了,陳賢妹救人的舉動還是被人記住了。
那么,在陳賢妹面前,那十幾個“路跑跑”以及大力提倡自私自利的“精英跑跑”、“媒體跑跑”們便感受到了道德的壓力。這種強大的道德壓力,使得那些比陳賢妹更有錢、更有地位的人受到道德的譴責。如果這個社會是以道德高尚為主導,那么,那些人就該承認自己不如人,就該向陳賢妹學習。但是,有錢有地位的人會向一個拾荒者學習嗎?如果那樣,他的錢和地位還算什么?所以有人不愿意,因為自私自利很容易,做一個道德高尚的人不容易。因此,當事人或者旁觀者面對拾荒者,為了給自己緩解壓力,在金錢至上、自私自利成為主導的氣氛中,他們把陳賢妹無私的道德說成是虛偽的做秀。于是,真小人與偽君子便平等了,甚至有了高于偽君子的優越感。
就算陳賢妹是做秀的偽君子,如果那十幾個“路跑跑”中也有一個偽君子,就算為了名聲,就算為了獎金,那么,他們在陳賢妹之前救人了,就當是他們為了與陳賢妹競爭那筆獎金(雖然陳賢妹最終沒要),小悅悅存活的可能是否更大一些?然而在鼓吹真小人的輿論長期影響下,他們沒有救人,他們連偽君子也不愿做。因為,偽君子所能得到的好處,他們可能看不上,甚至有可能沒好處只有麻煩。他們在權衡利益中,因為大家都是真小人而享受了人人平等的舒心。
道德其實并不很難,“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將心比心”,動一動你的“惻隱之心”。這是很簡單的道德原則,只需要你稍微想一想:如果是你自己的孩子躺在那里,你會怎樣?就這么簡單。然而,自私自利不這么想,他只想:反正那不是我的孩子,反正那是別人的孩子,關我什么事!我們承認人人平等是一個進步,但是,西方在資本主義革命后進入人人平等的平民社會,將拜金主義奉為社會的主流,“自私面前人人平等”必然造成道德的坍塌。而中國人早在2000多年前就進入了平民社會,在漫長的歷史中,中國人總結出寶貴的經驗:道德面前人人平等,法律平等也是為此服務的。如今我們拋棄自己,妄學西方,這是不愿做人甘做衣冠禽獸的倒退。自由、民主、平等,這些被渲染的名詞背后,如果沒有道德主導,說得再好聽也沒用。如果維護好道德,自私就沒有太多的自由;如果道德受到重視,自私的民主就難以出現;如果道德成為主導,高尚與自私的不平等就是應該的。但是,當今中國社會向西方人學得已經快沒有“如果”了,雷鋒已經被無數次嘲諷,連學雷鋒都沒人敢說了。他人就是地獄,這就自私自利社會的必然,大家都在地獄里平等。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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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利永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