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仰：有些媒體嚴重缺乏職業素質
劉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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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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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烏有之鄉
2月14日，我寫了一篇文章《媒體和政府，誰在撒謊》，發在我的博客上。該文的內容是針對春節期間網絡盛傳的一條消息，該消息稱，安徽阜陽太和縣宮小村人為使兒童致殘并乞討。我在文章里指出，這一消息是把多年前的舊消息當成現在發生的事情，因此，它疑似“假新聞”。在這個假新聞的傳播過程中，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之聲”起了非常大的壞作用。該電臺在廣播中利用聯線的方式，加入遠方的記者，使人感覺記者在第一時間去了宮小村的現場，從而證實了網絡盛傳的“假新聞”。幾天后，安徽當地以及其它媒體對宮小村展開調查，證實當地現在并沒有這種情況。我在2月14日的文章里指出：“中國之聲”的報道和太和縣當地政府的聲明，必有一個是假的，希望澄清，并處罰造謠的當事人。我的文章點擊數并不高，只有2100多。與傳播假新聞的數量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印證了我以前多次說過的話：辟謠永遠跟不上造謠。
2月16日，人民網、人民日報發表文章，《記者調查稱安徽阜陽村民殘害乞討兒童并非事實》，從而進一步證明了我當初的判斷：這是一個假新聞，“中國之聲”“新聞晚高峰”在這個假新聞的傳播過程中，起到了決定性的壞作用，應該對此作出解釋，并責罰當事人。然而，我的博客文章發出已經數天，未見“中國之聲”有任何反應，假新聞和謠言依然在傳播。
2月17日凌晨，我在微博上看到一條消息，《新周刊》有V認證的微博有這樣一條信息：“富裕的丐鄉——安徽省阜陽市太和縣宮集鎮宮小村，風行帶鄉（操練童丐），鄉主（雇主）騙殘疾兒童父母說是去賣香，實則像豬狗一樣將其關在籠子里訓練15-30天，用刀將其手腳、身體、臉部割傷，潑硫酸燒毀。在當地，帶鄉成為致富之路，還有不少村干部參與其中。（中國之聲）”消息后的新聞鏈接是《青年報社》2月7日轉載中國廣播網的文章，來源同樣是“中國之聲”“新聞晚高峰”，記者同樣是王倞。《青年報社》的轉載文章里，王倞原報道中的錯別字都沒有改，但是標題改了，《安徽阜陽拐賣兒童據點調查：殘疾童丐足跡遍全國》。倒是《新周刊》編發這條微博時，把王倞原報道中的錯別字改正了。但是，《新周刊》的這一點職業素養遠遠不夠。
《新周刊》的這條傳謠微博發布于2月8日早上9點01分，到我看到的時候，已經轉發了17000多次，評論5000多條。至于傳播的范圍，看到的人數，幾乎無法統計。在這個假新聞的傳播過程中，一些帶V認證的名人起到了巨大的推波助瀾的作用。例如，轉發這條微博的名人中有李冰冰，粉絲378萬；潘石屹，粉絲337萬；舒淇，粉絲222萬；莊羽，粉絲87萬；柯藍，粉絲65萬；許小年，粉絲64萬；楊錦麟，粉絲20萬；陳國星，粉絲19萬；陳礪志，粉絲19萬；程青松，粉絲15萬；……恕不一一列舉，只撿幾個大家比較熟悉的名人。此外，趙麗華等名人，也通過其他微博，傳播了同樣性質的、關于宮小村的假新聞（趙麗華微博上的這條內容，似已刪除）。
我并不認為上述名人都是故意傳播謠言，其中有一些演藝界人士很可能只是出于善心，以及塑造公益形象的考慮，以轉發此條微博的方式，體現自己對社會公益的關心。但是，轉發此條微博的名人中，像楊錦麟這樣的，應該具有比較豐富的新聞經驗，應該對此有所判斷，而不應該不加分辨、添油加醋地促其擴散。此外，轉發此條微博的名人中，還有李曉輝、笑蜀、童俏、謝勇、吳虹飛這樣的專職新聞工作者，他們都不加分辨、添枝加葉地傳播了這條假新聞。
如果說這些專職新聞工作者只是對《新周刊》的信任，因而不加分辨地轉發的話，那么，在《新周刊》這條微博發布以后沒多久，就有人跟帖指出，這一“新聞”不可靠。甚至還有人跟帖指出，太和縣政府已經說明，“中國之聲”的記者根本沒有去當地采訪。如果稍有一點職業素養和新聞敏感性，上述新聞工作者都應該質疑這條“新聞”的真實性，但是，他們都沒有。不僅他們如此，《新周刊》也同樣如此。《新周刊》2月8日發出這條微博后，5000多條評論中，大多數都是譴責，有的是謾罵，矛頭除了針對宮小村、安徽省，還針對整個中國社會，“天譴”之類的詞匯也不少見。但是，其中也有人擺事實、講道理，證明這條微博的來源“中國之聲”的報道不可靠。而且，直到人民網、人民日報2月16日澄清事實的文章發表之后，《新周刊》依然沒有刪除這條微博，而是任其繼續傳播，我覺得，這是不合適的。
宮小村村民故意致殘乞討兒童的現象，在多年前曾經發生過。據現在的調查，并沒有發現新的事實，一些媒體把舊聞當新聞，是嚴重違反職業道德的行為，其中，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之聲”“新聞晚高峰”起了非常不好的作用，它利用記者王倞的“疑似實地調查”，確認了“網絡盛傳”的假新聞。其他媒體，例如《新周刊》、《青年報社》等，也不加分辨地加入到傳播假新聞的行列中。在微博這樣一個可以瞬間放大的傳播平臺上，某些名人出于各種原因，也不加分辨地轉發、評論、傳播，使得假新聞的傳播更為廣泛。對于非新聞類的名人，人們似乎還可以理解，但是，對于新聞工作者，這同樣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微博平臺上形形色色的謠言很多，昨天還有人把西歷2005的一條舊新聞拿出來，偽裝成新發生的事情，冠其名曰“錢云會事件第二”。類似的謠言在微博上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因此，我在這里想向所有微博名人發出一個建議：遇到各類聳動的消息，別著急立即轉發、傳播，應該多想一想，最好求證一下，等待一下，在能夠確認真實的情況下，再利用自己的影響力轉發或評論，免得自己成為傳播謠言的推動力。否則，類似傳播謠言的情況多發生幾次，名人的公信力會嚴重受損，甚至會連帶到其他人。社會的公信力需要大家維護，名人更應該從自己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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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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