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月12日北京天安門“國博館”前長安街東側9.5米的孔子青銅雕像立起以來,一場空前的批孔尊孔斗爭就開始了。
在尊孔派看來,這座體量巨大“雙手合于胸前,目視遠方,身體左側佩戴有一把寶劍”的孔子像古拙渾樸,簡煉概括,塑造出當代中國人心中中華民族偉大哲人的風神韻度,展示出中華文化的悠久燦爛與正大氣象,象征了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中華傳統文化。用創作者吳為山來說就是“今天立孔子像遠非塑像的意義,更在于立碑。”
在批孔派看來,這座“子孔像”,不僅是在不恰當的時候把一個不恰當的雕像立在了一個不恰當的地方,就是從藝術角度看也一無是處。整座雕像看不出什么“面含春風,滿懷慈愛,智者仁相”,而是一個弓背哈,眉恭嘴倨,猥瑣古怪的形象。創作者說整體上是以山體的形象作為造型參考的,效果上卻給人一個“堆”的感覺。什么“堆”?說“狗屎堆”顯得有些失禮,就按它下面的標簽叫做“子孔堆”吧。
曾經看過一篇《鄧小平:永遠不搞運動》的文章說:“鄧小平同志提出的不搞運動的思想,是他從中國現階段實際出發、堅持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的生動體現,是他對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新發展。”可是,近年來一個打著弘揚國學旗號的尊孔運動卻在不折不扣地進行著,電視里開講壇說《論語》,出版社出叢書,《孔子》影片也問了世,大中小學校規定將“四書五經”列為必修課,推銷國服,行跪拜禮,孔子學院也在全球遍地開花。直到“子孔堆”堆到了天安門,尊孔運動差不多就要登峰造極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子孔堆”的出現,不但沒有起到和諧中國的作用,卻點燃了群眾性批孔的火焰。
回顧往事,中國歷史上自獨尊儒術以來,曾發生過三次大規模的批孔運動。首先是太平天國的洪秀全,他反孔借的是基督教教義而且影響的不過是中國局部地區,當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接著是五四時期發生大規模反孔,其意義雖然重大,但其重點在反家庭封建禮制,自然不可能徹底。再就是文革時期在全國發動了一場自上而下聲勢浩大的批孔運動,其結局和原因眾所周知,無須再作評價。
這一次,由“子孔堆”引發的批孔則具有了全新的特點。首先是參與批判者是完全自發的,批判本身沒有直接的利益訴求;二是有了現代的網絡工具,影響面不再受時空的約束;三是批孔尊孔雙方都有相對平等的表達權,思想交鋒有如肉搏。因此,它的廣度與深度很可能會出現史無前例的局面。
如果用一句話來預言其走向,那就是:現代孔儒們煞費苦心本想立起一座孔教的功德碑,結果立起了一丘孔教的哭堆;因為這個“國博館”前的“子孔堆”很可能會成為孔老二永遠的政治墳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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