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由葉圣陶主文、豐子愷插畫的1932年版的《開明國語課本》在網上收獲好評一片的新聞報道,使得中小學教科書“經典的缺失、兒童視角的缺失、快樂的缺失和事實的缺失”之四大缺失的爭論又起。可是,對照著過去和現在的一些爭論和批評,又給人一種悖論重重之感。
如“魯迅大撤退”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他的小說散文“生澀”、“難懂”等等,可魯迅卻是白話文的一個積極倡導者、實踐者,他的文章總比之乎者也易懂吧?總比繁體字易學吧?
又如,題為《“愛迪生救媽媽”失實 小學老師“挑刺”教材》一文道:“《烏鴉反哺》,《語文》三年級(下冊)第9課,P71~73,江蘇教育出版社,2006年12月;挑刺:烏鴉無家庭,無從反哺。以美德綁架孩子又一例。”那么,烏鴉沒有家庭嗎?又是否反哺呢?
資料介紹說:烏鴉,是雀形目鴉科數種黑色鳥類的俗稱(某些地方還稱其為“老鴰”,“老鴉”);雀形目鳥類中個體最大的,體長400~490毫米,羽毛大多黑色或黑白兩色,黑羽具紫藍色金屬光澤,翅遠長于尾;嘴、腿及腳純黑色。...集群性強,一群可達幾萬只,除少數種類外,常結群營巢,并在秋冬季節混群游蕩;行為復雜,表現有較強的智力和社會性活動,鳴聲簡單粗厲;又因其的雜食性,很多種類喜食腐肉,因而又稱其為大自然中的“清道夫”。繁殖期的求偶炫耀比較復雜,并伴有雜技式的飛行,且終生一夫一妻。雌雄共同筑巢,巢呈盆狀,以粗枝編成,枝條間用泥土加固,內壁襯以細枝、草莖、棉麻纖維、獸毛、羽毛等,有時墊一厚層馬糞;每窩產卵5~7枚,卵灰綠色,布有褐色、灰色細斑,雌鳥孵卵,孵化期16~20天。雛鳥為晚成性,親鳥飼喂1個月左右方能獨立活動...有的經人工訓練后可學人語并計數到3或4,還能在容器內找到帶記號的食物。現代研究已經證實,“烏鴉是非常智慧的動物,因為它們能利用邏輯推理來解決問題...能夠辨別不同的個體,這種能力與人類的辨識能力十分相似”。顯然,烏鴉不僅有家庭,還是一種很聰明的鳥類,且公母兩的愛情還是忠貞不二的典范。
又據資料介紹,“烏鴉反哺”最早見于《本草綱目·禽·慈鳥》,曰:“此烏初生,母哺六十日,長則反哺六十日,可謂慈孝矣。” 如何來解讀“長則反哺六十日”恐怕是問題的關鍵,或許,后人很明白“長”所指的是親鳥哺育雛鳥的時間,而不是“子”的概念,因當時社會的某種風氣使得他們借“長”這個可組成多種意思的字來教育子孫不要忘本。史料記載的清代鄧鐘岳審理沈氏兄弟家產案批文“鵓鴿呼雛,烏鴉反哺,仁也;...兄弟同胞一母生,祖宗遺產何須爭?一番相見一番老,能得幾時為弟兄?”或就是一個不錯的佐證吧。這又怎么是道德綁架呢?難不成我們教育青少年都將自己的父母掃地出門就高尚了嗎?
再如,《獅子王》都不吃肉了,還成為了食草動物的保護神,小鳥為什么就不能為母親擦汗呢?就影響力來說,動畫片恐怕要比教科書影響大的多;可現實生活中,又有多少孩子會認為獅子不吃肉呢?擬人化的文化\文藝作品很多,關鍵是不是在于教育者的解說呢?這就如同看著憨態可掬的熊貓傷人了,某些人才驚呼原來熊貓也傷人一樣。
匪夷所思的是,一邊是教科書爭論不斷,一邊又是“不要輸在起跑線上”這樣的宣傳綿遠不絕,“神童班”、“保證班”等等這班哪班的和各種類型的教輔書如雨后春筍般之興旺,再加之幼兒教育小學化等現象的存在,中小學教科書即便是改正了“四大缺失”,智慧發展、心靈啟迪和開發式\想象力教育又怎么可能落到實處呢?
或許,我們的教育已被電腦格式化了,因此也就有了題為《作家經歷女兒語文教育:諸葛亮稱作孔明被判錯》這類事情的一再發生了;因為,老師也被電腦格式化了,所以他們必需按照電腦的標準答案來教學,并糾正學生們的諸葛亮不能等于孔明、或只能“共同協力”而不能“齊心協力”這類的“錯誤”。也就是說,當考生的試卷越來越依靠考試院的“標準電腦”來評判對錯之時,我們所有對教育的各種美好希望、愿望、努力等等,均“一江春水向東流”了;在此,指責老師是毫無意義、毫無用處的,不是嗎?考試院的“標準電腦”會認可學生的智慧、想象力、創造力嗎?
我們總是說教育圍著高考“指揮棒”轉,可是否看到這個高考“指揮棒”又是圍著整天琢磨“對付”考生的考試院轉呢?這恐怕是中小學、高中,乃至于大學教育中的一個最嚴重、危害最深的悖論。所以,請恕筆者直言,悖論不除,即便是有好的教科書和老師,被格式化了的教育又能有怎樣的前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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