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仰

   前幾天克林頓家辦喜事的時候，我曾經寫了一篇文章。應該影響不大，不至于掃了美國“第一”家庭辦喜事的興頭。文章說到，美國的民主政治越來越家族化、裙帶化，今天再說說這個問題。美國的家族政治，比較顯眼的，遠的有亞當斯家族（二個總統），羅斯福家族（二個總統），肯尼迪家族（一個總統一個候選），近的有布什家族（二個總統），克林頓家族（一個總統一個候選）。不太顯眼的還有漢密爾頓家族、塔夫脫家族，哈里森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其中洛克菲勒家族雖然大名鼎鼎，但人們一般只知道這是好幾代的富豪，可能不太知道洛克菲勒家族的政治實力。
    老洛克菲勒的孫子之一納爾遜-洛克菲勒是這一家族中最顯赫的政治人物，在多屆美國政府擔任過要職，主導過不少美國政治的大事。他曾經連續四屆擔任紐約州州長，后來競爭總統寶座。西歷1968年，納爾遜-洛克菲勒在共和黨總統提名中，敗給了尼克松。那一次，尼克松真的成了總統。但失敗了的洛克菲勒依然很厲害。如今大名鼎鼎的基辛格那時候是納爾遜-洛克菲勒的心腹。洛克菲勒雖然沒當上總統，還是把基辛格推薦給了尼克松，尼克松沒有不接受的道理。洛克菲勒就通過這樣的方式，繼續影響美國的高層政治。尼克松下臺后，納爾遜-洛克菲勒擔任福特政府的副總統，而基辛格此時擔任國務卿。洛克菲勒這個美國最大的財閥家族之一，距離總統職位，也就半步之遙，如果不是他縱欲而死，能否成為美國總統也未可知。
    如今美國民主政治的裙帶風被廣泛關注，實在是因為太明顯了。肯尼迪家族在美國政壇數得上的有幾十號人。人們原以為家族政治在肯尼迪家族之后會收斂些，沒想到又出了布什家族。尤其是布什家族的第三代這么快就在政治領域顯山露水。沒有兒子的克林頓家族也毫不客氣，老婆、女兒一起上，不由得讓人懷疑，西方民主政治到底怎么了，為何總是擺脫不了裙帶關系，用李敖的話，叫做褲襠關系。統計顯示，美國17%以上的國會議員來自議員世家，其中又以參議員為多。我有一個大學同學在美國多年，不太關心美國政治，有一次在電話里問我：參議員和眾議員有什么差別？我提供了一個簡單的理解方法：參議員是貴族，任期長，對政治影響大，眾議員主要是平民，任期短。千萬別小看任期長短問題，肯尼迪家族的愛德華-肯尼迪因桃色事件放棄了總統競選，卻擔任參議員近半個世紀，號稱美國最偉大的議員，去年剛去世。沒有他的支持，奧巴馬當不上總統。美國的民主政治就是這樣發揮著家族政治的影響。
    不僅美國如此，老牌民主國家英國也一樣。英國新首相卡梅倫祖上是英國國王威廉四世，與現任英女王是親戚，副首相克萊格是銀行家出身。據統計，400年來，英國政治被控制在1000個家族手中，加上社會各個領域，操控整個英國的，不超過2500個家族。在法國，薩科奇與模特的婚姻讓人覺得他還很年輕，但是，薩科奇居然直接任命他的小兒子擔任政府肥缺。人們不禁驚呼：難道法國回到了宮廷時代？薩科奇不得不取消對兒子的任命，未來會怎樣，誰知道？
    家族政治就是權力壟斷，它與民主是相悖的。為何現在西方社會開始關注這一問題？因為西方的民主歷史并不長，一、二百年的時間。在更短的時間里，家族政治似乎不太引人注意，同一家族的人掌握政權，只當是巧合。民主選舉容易掩蓋家族壟斷權力、世襲繼承權力的本質。然而，時間一長，有心人稍稍做一點調查統計，立即就會發現，原來民主就是這樣被玩弄的！老百姓興致勃勃地投票搞民主，到頭來，權力僅僅就是在這些少數人手里。
    在一些非西方國家，西式民主政治的歷史更短，但是，家族政治更明顯。比方說印度，按西方模式搞民主不過60年，然而，尼赫魯家族在政壇的影響力已超過美國的政治家族。尼赫魯自己當過總理，他的女兒英迪拉-甘地也當過總理，英迪拉-甘地的兒子拉吉夫-甘地也當過總理，現在還有索-甘地、拉胡爾-甘地，依然是印度政壇的風云人物。如果把菲律賓的馬科斯家族去掉，菲律賓的西式民主歷史更短，然而，菲律賓的家族政治已經到了阿基諾三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科拉松-阿基諾祖籍是中國福建，因此，阿基諾家族繼續掌握菲律賓的政權，也算是中國人的后裔。此外，印尼的蘇加諾家族，斯里蘭卡的班達拉奈克家族、日本的小泉家族、安倍家族、福田家族、麻生家族、鳩山家族，巴基斯坦的布托家族，敘利亞的阿薩德家族等等，凡是推行西式民主的地方，都逃不開家族政治的命運。前俄羅斯地區鬧顏色革命的地方，實在是民主的歷史太短，還不太容易看到家族政治的例子，但有些地方已經開始顯露。這與民主意識是否成熟沒關系，而是西方民主的實質，它就是用民主的假象來掩蓋權力壟斷的本質。民主是否成熟，只在于掩蓋得是否漂亮。在掩蓋技巧上不得不說，發達國家比非西方國家更有經驗。
    所謂西式民主簡單說就是選票民主，每個人的民主權利只在幾年一次的一張選票，如果認為它能對個人的權益有什么決定性的作用，那就太天真了。削弱民眾選票力量的辦法有很多，選舉娛樂化是一種；“小政府”導致的選舉空心化、低效化是一種；家族政治的選舉對象局限化、內定化，也是一種。除了選舉之外，家族政治更多體現的就是政治權利非法定的世襲、半內定的世襲。如果再配合以羅斯柴爾德、摩根、福特這樣永久世襲的財閥家族，整個社會就在少數人的手里。所以，西式民主只是一個民主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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