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國財富的貢獻比例,工人、農民占70%,科技人員占20%,管理者(含制造商、經銷商及其管理者)占10%,社科人文為零——有一批社科人文貢獻了15%,但被另一批社科人文給抵消了。這樣說過分了些好像,然而未必,考慮到金錢崇拜下公然的無恥和無聊,難說正負相抵后的結果是正值還是負值。爭奪“西門慶故里”是無恥,炒作“李宇春故里”是無聊。金融危機來襲前國家毫無知覺,經濟學家們干什么去了?拜金女在大眾媒體上“寧可怎么也不怎么”,人文精英又干了什么?社會主義價值觀不反對夫妻在家里干那事兒,在廣場上肆無忌憚就是違背了社會主義價值觀,也許不僅僅是違背了社會主義價值觀。
貢獻最大的工人、農民和科技人員收入最低??萍季⑹杖胍膊诲e,但遠低于同檔次的投機者。收入最高的是那些貢獻率低下的甚至負值的投機者和厚黑者。在中國富人中,靠踏實工作致富的比例不會超過兩成——踏實投機者不算。
一個社會要持久良好運行,必須是收入與貢獻相稱,如果收入與厚黑成正比,“可持續發展”就是一句空話。遺憾得很,當下中國,要想致富,勤勞不如投機,投機不如行賄,行賄不如壟斷,壟斷不如掠奪,行賄、壟斷、掠奪,合起來就是厚黑,典型的投機往往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不至于成為熱門行當,當它和厚黑結合起來時,厚的更厚,黑的更黑,當勤勞不能致富厚黑又無門路時,投機泛濫。“說!你為什么要制造假鈔?”,“我倒是想制造真鈔,可我造不了?!?BR> 提高初級分配的比例本來是減緩兩極分化速度的經典方略,但在中國,這個辦法也就是杯水車薪,就是將一線城市的工資下限統統提高到1100元,對改善兩極分化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權力和資本的尋租者,其收入是你的10倍100倍不止,當你的提高部分還不足以抵消貨幣的貶值時,人家的收入正在向11倍110倍邁進。
因此,要將高危的基尼系數拉回到安全地帶,單靠提高工資下限是沒有用的,必須設法降低投機致富和厚黑致富的比例。降低投機致富的比例可以通過引導勞動致富解決,比如炒股,中國的散戶炒股不是投資而是投機,10個散戶,7個虧2個平1個賺,如能靠踏實工作致富,有幾個人喜歡冒那個險!至于打擊厚黑致富,惟有重典!
重典,按照我的理解,就是非法所得到了一定程度,盡可能在條文的彈性范圍內往重罰和重罪上靠,如果法規是“2到5倍罰款”,按5倍計算,要是條文上是“有期徒刑20年到無期徒刑乃至死刑”,原則上判死刑。有人質疑“嚴打”的合法性,我覺得那種說法理由不充分,因為名為“嚴打”,實際上是補平日“有法不依、執法不嚴”的課,談不上法外重典?,F實情況是,如果不得不套用“2到5倍罰款”,一般就是“2倍”,另有“1倍”用于潛規則,給被告留下了“2倍”,結果是“控辯雙贏”,社會和百姓雙輸。至于巨貪,認罪態度都好了,繳納贓款都積極了,無期徒刑都保外了,緩期死刑都免死了。這些都還是運氣差的,更有甚者,很多敏感位置,公平地說,貪污受賄10萬都夠得上全國勞模的資格,一旦東窗事發,腳趾頭都想得到案情重大,偏偏這時候會冒出一大批人設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實也有真正認罪態度好、繳納贓款積極的,一根藤上的螞蚱統統被他拉進去了,沒有人幫他在外圍做工作了,辦案人員見到這種孬種也不敢碰他的潛規則,結局當然鮮有好的。某市委書記,因為某人的副科遲遲不能轉正,其父怒不可遏,連續實名舉報腐敗數年終成正果,該書記一進去就噼里啪啦相好情婦上線下線竹筒倒豆子一顆不剩。案件正在審理中,我猜測他的結果會很糟,別說我心理陰暗。話說回來,有貪官能得到應有懲罰也算好事,悲哀的是“不孬種”的巨貪反而被輕判。
改革開放30年,僅僅是將工人、農民與科技工作者投入到了辛苦的價值創造過程中,富裕階層和國家積累主要是靠最大限度地降低一線勞動者的報酬得到,長此以往,不但激化社會矛盾,而且阻礙可持續發展。應該有一種機制使得人們積極地投入財富的創造,如果將別人的勞動所得據為己有成為社會主流,那就意味著這個社會病了,該吃藥就得吃藥,該手術就得手術,早治早好。
含著鑲嵌克拉鉆的金鑰匙出世的官二代、富二代,是僅次于厚黑致富的一種現象,因為中國的官一代和富一代,非勞所得占絕對的多數,而現代文明否定株連,特別是現實掣肘決定了難以追究既往,因而大多數都沒有出問題,下一代接手時全合法了,這些人還沒有學會說話走路就已經是千萬富翁、億萬富翁。中國的政策已經向資本持有者傾斜,并將繼續向資本持有者傾斜,二代們只要不是傻子,一輩子不動也會不斷增加財富。比方說他承繼了1000萬元,什么也不干,只要2分的利息借給別人(這個利息幾乎沒有風險,稍微分散半點風險都沒有),一年下來,除了奢華的生活和貨幣的貶值,他的資產還是增值,何況幾乎沒有人會這樣對待那1000萬元資產,他要是實在懶惰或無能,花錢請個人幫他管理就是了。
從宏觀層面看,中國正在加速金融創新和地方政府大舉借債,大致說來,這些個東西本質上還是富人掠奪窮人,以及這一屆地方政府預支下一屆地方政府的財富,屬于創造財富的成分很少。我不至于迂腐到否認金融對經濟的意義,但如果金融活動鏈條過長,必然會脫離價值創造,這里的所得部分就是別處的損失部分。金融創新往往伴隨著暴利,暴利當然屬于資本持有者,損失者就是普通國民。地方政府大舉借債,只管本屆政績,不管去后洪水滔天。為官者追求政績好像不太錯,問題是僅僅是追求政績嗎?誰都知道巨額資金會在運動中有一部分會運動到某些個人口袋里。
眼球經濟只是財富的再分配,不是創造財富;投機與厚黑所得是剝削和掠奪,也不是創造財富。無論是體力勞動還是腦力勞動,其報酬都應該與貢獻相稱,做不到嚴格相稱要盡量大致相稱,最起碼不能將比例倒過來。只要踏實工作能致富,投機與厚黑的吸引力就會大幅下降。中國的體力勞動者和腦力勞動者,隊伍都非常龐大,如果國民辛勤勞動竭盡所能為社會創造財富不但能換來贊美,而且能得到相應的報酬,中國的GDP質量和數量能比翼齊飛,一流強國指日可待,反之就是社會巨大的隱憂,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可別像“商女”那樣忘情地吟唱“后庭遺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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