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官的內在自律”想到“社會的監督保障” 》  

      --"清官的內在自律"

    --“社會的監督保障"  

    --“關于社會成本”

    --“關于黨內的監督"  

    --“馬英九總結經驗教訓的啟示”

    上述幾個小標題，還是我在多天之前寫下的很有感觸的提綱，在今天繼續寫作這篇短文的時候，原本想擦去，猶豫了一下后，感到讓它作為小標題似乎也不錯。

    1、關于“內在自律”：

    中國幾千年，講究 “內在自律”，所謂“禮儀廉恥”便是潔身自好、內在自律的高度概括。所謂“清官”便是“內在自律”的典范。中國歷史上不乏“清官”的傳記，反映了社會對清官的渴望。歷史上有名的包青天，不怕丟烏紗帽，為民喊冤，怒鞭太子，為萬世所頌揚。所幸，他的手中有著上方寶劍，也就是有著一個不算糊涂的皇帝在有意無意的支持他。然而，更多的清官似乎都沒有好的歸宿......

    歷史上，清官很少，而且即使有也難以生存，（因此造成官逼民反，進而促成朝代更替）探究其原因，不外乎以下幾方面：

    一方面是客觀社會的誘惑，在一個社會物質并不豐富的社會中，對物質的爭奪和侵占便成為社會的必然。(人類社會在不具備高度豐富的物質財富和高度發達的文明程度的時候，其實它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無法擺脫它野蠻的非理性的動物性的特征的。)特別是在封建式的官營經濟占主導地位的社會里，那些掌握公共權利的人或曰官員，便成為近水樓臺的人物，這里，對任何人都是一個考驗，而在法制很不完善的社會里，特別是在法制還主要是針對大眾的社會環境中，要求一個官員做到潔身自好、內在自律是非常困難的。所謂無官不貪或曰十官九貪，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所謂近水樓臺可以先得月，所謂人在河邊走，那有不濕鞋，等等，既是大眾對社會的真實寫照和無力的痛斥，也是貪官聊以自慰的籍口。綜觀古今，莫不如此。

    另一方面是主觀世界的局限，任何一個有生活經驗的都會體會到，要做到潔身自好、內在自律有多么的困難。古代便有“人之初，性本善和性本惡”長期爭論，這個爭論今天依然在繼續。其實，無論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都只說明一個問題，那便是人性的變惡的必然性。（這也是人的野蠻性和動物性的證明。）記得有一位美國的作家說過，“文明”即是現代的人對本性的克制。也就是說，本性是偏向惡的（人類本來自動物，它的野蠻性和動物性的自然偏向也就不足為奇。），而不能做到克制本性的人，其本性必然的還處于野蠻人的惡的狀態。然而，“克制”兩個字又談何容易。我們曾經看到過無數的高談闊論的正人君子，然而，一碰到現實問題，便不堪一擊，繳械投降。美國作家把“克制”提高到文明與野蠻的鑒定標準這樣的高度，是非常的有道理的，是對人的本性的深刻認識所至。

    同時主觀世界的局限還表現在當外界的壓力襲來時，在一般的情況下，大多數的人的選擇往往是屈服。我們周圍此類的事例不勝枚舉。這是因為不屈服將會立即遭到嚴厲的報復。記得最近有一位同事告訴我，有一位官至區長，據說算是個廉潔自律的的人物，當他的頂頭上司市長向他提出，要他出面去動用“不能動用的資金”時，這位區長在猶豫了一下之后，立即照辦了。不久，東窗事發，這位區長被撤職查辦。這位區長后悔嗎，據說這位區長沒有后悔，因為他知道，如果他當時就拒絕，那么他可能早就被撤職。況且，由于是為他的市長頂罪的，這位區長在獄中被告知，他的家屬將獲優厚的照顧，他的罪行將被輕判，甚至他出獄后的安排已盡在考慮中，真可謂無后顧之憂了，還得到一個“義氣好漢”的好名聲。這個曾經是廉潔自律的的人物的故事告訴我們，在你個人似乎還是潔身自好的時候，如果外界(特別是你的上級)要迫使你改變，而且是在冠冕堂皇的偽裝下，在利害想逼的情況下，在似乎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環境下，迫使你改變。那么“潔身自好”甚至“禮儀廉恥”的圍墻都會轟然崩塌的。一位偉人曾經說過：“人，做一點好事并不難，要一輩子做好事那才是最難最難的啊”感嘆至此，其意深遠。

    歷史上確實存在潔身自好、內在自律的人物，可悲的是，這些人的下場都令人不寒而栗，這正又從反面證明了，正是這個社會和這個社會制度本身難以容納真正潔身自好、內在自律的人。

    由此得出的結論是：期望通過內在自律實現官吏（乃至執政黨）的廉潔奉公，是無法實現的封建社會的幻想。對于個人自身可以這樣要求，但對于整個社會來說，實踐已經證明，豈但是遠遠不夠，根本就是走不通的死路。促成一個人做好人，促成一個官做清官，只有華山一條路，那便是“外力的強制”。用今天的話語，便是社會的監督，而且應當是強制性的監督。對于任何人都是如此，應無一例外。今天的臺灣社會正在演繹一場社會監督，而且是強制性的監督的真人秀，是社會對最高權利人的強制性的監督。正因為它是對最高權利人的強制性的監督，因而，它的意義已遠遠超出了臺灣小社會。從根本上講，這正是臺灣社會進步的體現。它的真正的意義不久應會在整個的中華大地上顯現出來。即使在今天，對我們的啟示依然是非常的大的

    曾幾何時，我們深深的感嘆：權利失去了監督，必然產生腐敗。當我們對權利還沒有實行真正有效監督的時候，腐敗就是必然的現象。當腐敗一直泛濫成災的時候，我們是不得不對社會的制度產生懷疑的。

    2、關于“社會的監督保障”

    “社會的監督保障”這個話題并不是新的話題，而且在先進的國家，這個話題早已不是理論的問題，而已經是實踐中不斷完善的問題。

    然而，在我們今天的社會里，這個問題還真的處在理論的探索中，實踐還幾乎談不上的，我們的社會其實他的本質還是封建性的。正因為如此，這個話題的討論將延續很長的時間。這個話題的實踐還必將遇到強大的阻力。

    但，由于缺乏“社會的監督保障”而帶來的嚴重的后果，已經大規模的呈現在人們的面前，同時，一個開放的世界也同樣的展現在我們的面前。每一個有責任心的中國人都是那么的憂心如焚。他們在抨擊社會腐敗的同時必然的很自然的會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觀點。

    圍繞“社會的監督保障“機制的討論有許多的話題，其實，對今天我們這樣一個初級階段的社會，當務之急要解決的：是一個，即“政務的透明度的問題”，這是“社會監督保障”的前提。

    沒有政務的透明度，一切無從談起。在今天，暗箱操作、幕后交易、裙帶關系蔚然成風的環境下，對政務的透明度的要求已經擺到了人們的面前.

    政務的透明度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這-就是我們目前要爭取的東西。歷史經驗告訴我們，任何社會成果的取得，任何社會進步的實現，都將付出代價的，一位偉人說過，要奮斗，就會有犧牲。我們-一個普通的人，現時能做的，便是魯迅先生當年曾做的-吶喊，為實現政務的透明度而吶喊，在必要的時候為政務的透明度而作出犧牲。

    政務的透明度實現的一天到了，真正的社會監督保障機制的建立,為期也就不會遠了。

    （目前我們許多的報刊雜志都在討論社會監督的問題，我們的許多理論家列出了許多的社會監督的措施或曰救治社會的良藥，不少“監督部門”的干部年年在總結他們又制定了或發明了多少新的行之有效的措施。殊不知,沒有政務的透明度，其實再多的措施都是空談的。）

    （正在我的這篇短文寫到這里的時候，我在今晨(9月8日)的“參考消息”時事縱橫版讀到“美國《芝家哥論壇報》9月6日報道：美國伊利諾伊州前州長喬治.瑞安今天被宣判有罪，判處6年半監禁，罪名是利用職務之便把有利可圖的生意交給朋友做，為自己和家人換取度假、禮物和其他好處......該案件中的另一名被告、現年67歲的商人勞倫斯.沃納被判處41個月的監禁......在宣布對瑞安的判決時，美國地區法官麗貝卡.帕爾邁耶談到了政府官員腐敗給人們的生活帶來的危害。她說：“真正破壞的......是人們對政府根據規章制度辦事的信心。”她說“政府領導人有義務為人們樹立榜樣。瑞安沒有達到這個標準。”瑞安和沃納是在聯邦政府開展的“安全道路行動”中獲罪的人...這項調查暴露了在為司機發放駕照的過程中存在的猖獗的收受賄賂現象，導致瑞安的多名心腹以及他自己落網。據報道，瑞安在辯護中說他一生中做了很多好事，而且他被朋友出賣了。但是，負責進行“安全道路行動”調查和對瑞安提起訴訟的帕特里克.柯林斯說，這位前州長沒有被朋友出賣，而是他自己背叛了公眾的信任，沒有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美國《芝家哥論壇報》9月6日的這篇報道為我的這篇短文提供了適時的注譯。

    這位州長說他一生中做了很多好事，可能確實如此（否則不會官至州長）。這位州長說他被朋友出賣了，也可能沒有說錯，然而提起訴訟的帕特里克.柯林斯回答的更為精彩，這位州長獲刑的根本原因“是他自己背叛了公眾的信任，沒有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美國類似這位州長的故事，過去也讀到過，但今天在我寫這篇短文、在深深思考的時候，這位州長的故事給了我更多的啟示。

    --類似美國地區法官麗貝卡.帕爾邁耶語調，即她所談到的：政府官員腐敗給人們的生活帶來的危害。以及她所說的：“真正破壞的......是人們對政府根據規章制度辦事的信心。”“政府領導人有義務為人們樹立榜樣。瑞安沒有達到這個標準。”

    --類似對瑞安提起訴訟的帕特里克.柯林斯所說的一番話：這位前州長沒有被朋友出賣，而是他自己背叛了公眾的信任，沒有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們耳熟能詳，然而，我們的周圍看到更多的卻是，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我的感覺是，這些美國人是在真正的實踐他們的承諾，而我們的許多官員卻是在玩口是心非的把戲。

    這，可能就是我們的社會與發達社會的區別--先進的國家在這個話題上早已不是理論的問題，在我們今天的社會里，這個問題還真的處在理論的探索中。

    當然，發達國家，先進的國家不可能樣樣先進，就如人無完人，金無足赤一樣，就如一個能人不可能樣樣都能，一個好人不可能樣樣都好。但至少在政務的透明度方面，在社會的監督方面一定是我們應當學習的和借鑒的。

    3、關于“社會成本”

    這里的“社會成本”指的是真正實現社會監督的“社會成本”，這個概念是我從南方周末的一篇文章中看到的，文章的大致意思是說，真正實現西方式的社會監督，其“社會成本”亦即付出的代價將會十分的高昂，將會得不償失。文章分析的不無道理。

    但，真正的社會的監督必須要實現，這將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我們的生活實踐使我們對《國際歌》的歌詞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我們不再相信什么神仙和皇帝，也不再相信什么救世主，全靠我們自己。

    在大多數人的覺醒到來的時候，那就是真正的社會的監督要實現的時候。什么樣的社會成本才是合適的，讓歷史去評判更合適。

    4、關于“黨內的監督”

    因為我是一個黨員，因此，對這個問題也深有感觸。其實歷史早已經在給我們上課，“黨內的監督”在黨內是必須的，但是遠遠不夠的，不要說是一個執政的黨，就是一個非執政的黨派，要靠自己來監督自己是更本靠不住的。更何況是一個掌握大權的，有著巨大的物質利益誘惑的，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得好處的執政的黨。自己監督自己從根本上來說只能是自欺欺人。我們曾經提倡的批評和自我批評，現在也不大提了，為什么這個武器不靈驗呢，就是因為這個武器的實質還是自己監督自己。歷史的教訓已經無數次的告訴我們，真正的社會的監督，惟有真正的社會的監督才是我們的黨的機體健康的更本保證。

    我不隱瞞自己的觀點，我的思想深處對我們的黨懷有不可變更的感情，但我對官場的現狀深惡痛絕。

    不要以為取得了經濟上的成就，執政黨就可以高枕無憂。

    過去有一句俗話，叫做“衛星上天，紅旗落地”，曾經，許多人都以調侃的語調，甚至嘲諷的口吻來恥笑這句話的“愚昧無知”。后來還有一句俗話，叫做“一俊可以遮百丑”，曾經，有更多的人大肆的吹捧之為走向現代化的必由之路。

    不巧，今天的國民黨給我們上了生動的一課：

    原來，衛星上天了，紅旗真的會落地的，當然，這里的紅旗改為黨旗更貼切。

    同樣的，今天的國民黨和今天的臺灣民進黨也告訴我們：

    原來，一俊是遮不了百丑的，一俊甚至連一丑都遮不了，國民黨蔣經國執政時取得的斐然成就終于無法遮蓋國民黨的丑惡而被民眾所唾棄。一樣的，民進黨以其民主進步的初衷曾經吸引了和感動了多少的民眾，今天也終于無法遮蓋黨魁陳水扁的丑惡而正在遭受百萬民眾噓扁下臺的局面。

    歷史的注譯是在好不過的注譯。  

    5、國民黨主席馬英九總結經驗教訓的啟示

   《參考消息》2005年11月1日在第12版：“特別策劃”版刊登了臺灣〈中國時報〉10月25日文章，題：紀念臺灣光復一甲子-重溫先賢典范  再造臺灣精神（作者 中國國民黨主席馬英九）

    馬英九在回顧了國民黨下臺的體驗和教訓后，獲得了深深的感悟，在“創造理性和法治的文明”這一節中，意味深長的寫到：“權力是無法自我約束的。因為權力的自我約束往往需要更大的權力，結果必然造成更嚴重的腐化。權力的自省與自新只能在另一權力的制衡和替代之下完成”。

     馬英九在“機會平等與自立自強 ”這一節中寫到：“民國80年代末期，國民黨面對嚴厲的挑戰，半世紀的執政創造許多奇跡，也累積了不少問題，民眾要的是不斷的進步，而不是只對既有成績發出贊嘆。過去，社會大眾由貧窮脫身即可滿足，如今我們卻面對了大批的分眾，不同的利益需求、不同的生命記憶、不同的權力生態等等。我們的民主政治體系必須能夠關照到各個分眾的利益，協調彼此紛爭矛盾，在均勢中建立最大的共識，以追求持續的進步。這絕非單一權力就能駕御的局面，而是需要細致的政治和社會工程，包括充分的新聞與言論自由、獨立性強的社會團體、決策體形的透明化以及政黨本身的民主化。我們可以在較短的時間制定各種法律和規定，不過卻需要較長的時間來培養法治文化。”

    馬英九在“確立真正的臺灣歷史 ”這一節中感嘆的寫到：“民國89年，國民黨在總統選舉中下野了，失敗的原因是長年的執政造成了腐化的弊端，黨內機制未能跟上民主化的腳步，使得黨對外部的應便能力減弱，未能滿足人民的期待，終至在選舉中失敗。”

    我認為，馬英九的文章是務實的，是基本符合歷史事實的。

    馬英九的文章也使我們看到了一個新生的國民黨的形象。

    其實，我們都了解，國民黨曾經有過輝煌。

    國民黨的締造者是毛澤東稱之為中國革命偉大的先行者的孫中山先生，他倡導的三民主義和三大政策曾經鼓舞了多少志士仁人，為著建設一個民主國家而獻身的事跡可歌可泣。

    曾經，我們共產黨人還在幼年時期，我們許多黨的領導人，響應孫中山先生的號召，以個人的身份加入了國民黨，并在國民黨內擔任許多重要的職務。一代偉人毛澤東就曾經擔任國民黨的宣傳部長。作為國民革命軍的搖籃-黃浦軍校，不僅誕生了許多國民黨的高級將領，也誕生了許多我們共產黨人的高級將領，甚至黃浦軍校的許多教官乃至領導干部都是共產黨人，周恩來總理便曾經擔任黃浦軍校的政治部主任。

    共產黨和國民黨為著實現孫中山先生的理想而共同浴血奮斗過。北伐戰爭中，國民黨中稱為鐵軍的軍長便是共產黨人葉挺將軍。

    只是在孫中山先生去世之后，蔣介石在27年背叛革命，舉起屠刀砍向革命黨人后，國民黨才走到了他的反面。而國民黨在大陸的完全失敗便證明了蔣介石背叛革命的必然下場.

    而共產黨取代國民黨便也是歷史的必然了。

    今天，我們的黨執政了57年，期間的風風雨雨，不可謂不多，期間的經驗教訓也不可謂不多。

    曾經，大多數的公眾出于對我們黨的認同，加上經濟文化的落后，在很長一段的時間里，民主為盲從所代替。

    但，時代在進步，公眾的民主意識在提高，不同公眾對利益訴求的期望也在不斷的提高，特別是對于司空見慣的政府腐敗已經不能容忍。

    我們的黨和政府的改革，特別是社會監督機制的建立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我們的黨和政府要能夠實現自己宏偉理想而健康的走下去，必須把自己完全的置于公眾的監督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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