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玉米制種量連續兩年供大于求,庫存高企;鄭單958、先玉335依然市場唱主角;全國每年有上百個玉米品種通過審定,冀望超越千萬畝的品種將成明日黃花;多數“仿制”品種曇花一現被邊緣化;套牌品種充斥市場,價格持續走低;洋品種的種植面積快速增加。
一、玉米制種量連續兩年供大于求
種子市場連續兩年遭遇罕見的“寒冬”;種業老板議論最多的話題就是種子庫存高企,玉米制種量和余種量均創新高,行業景氣度明顯下降。
報道說,2012/13年全國雜交玉米制種面積435萬畝,產種量15.7億公斤,有效庫存5.5億公斤,2013年可供種21.2億公斤,玉米種植面積5.4億多畝,用種量11.2億公斤,余種量10億公斤。2013/14年制種面積382萬畝,產種量13.6億公斤,有效庫存10億公斤,2014年可供種23.6億公斤,預計玉米種植面積5.5億畝,需種量11.5億公斤,余種量12.1億公斤左右。還有大量的私繁濫制種子,余種量幾乎可供兩年用。
高庫存促使西北基地調減玉米制種面積,2013年同比下降12.1%。從區域看,甘肅減少15萬畝;新疆減少10萬畝;內蒙古減少12萬畝;遼寧減少7萬畝;其他地區減少2萬畝。從品種看,大品種積壓最多,如鄭單958、先玉335、吉祥1號等。鄭單958制種面積下降30%,個別品種下降超過60%。但新審定品種、新購產權品種則增加制種面積。從企業看,玉米種子壓庫集中在大型公司,一般壓庫量占總量的四成到五成,個別的多達六成。如北京德農公司制種量9000萬公斤,2013年積壓6000多萬公斤;有家公司往年制種12萬畝,2013年劇減至1萬多畝。有家上市公司老品種和新品種全都滯銷,連續兩年積壓種子4000多萬公斤,拖欠基地制種款1000多萬。預計許多沒有研發能力和過分依賴國家投入的企業將會陷入窘境,僅僅產品積壓還不至于壓垮企業,但流動資金周轉困難、倉儲運輸費用額外產生、種子質量下降或報廢、再銷售贏利嚴重下滑引發的虧損等,一旦資金鏈斷裂,將會導致一批較大規模的種子企業陷入萬劫不復的困境。
二、鄭單958、先玉335市場大起伏
鄭單958、先玉335兩品種依然市場唱主角,但面積逐年起伏呈下滑趨勢,可又沒有哪個新審定品種能挑戰它的江湖地位。
鄭單958品種熱銷14年,譽滿全國,它的優點是生育期比較適中,每畝密植4500~6000株無空稈,穩產保收,農民稱為“懶玉米”;缺點是易感青枯病、有時倒伏。但因生產廠家多,種子價格低,經銷商利潤較低,推銷缺乏積極性。鄭單958在部分地區銷量下滑,但在玉米主產區依然受到農民寵愛,2012年全國種植面積6854萬畝,相對說來依然鶴立雞群,超者寥寥。
先玉335走俏東北,邁向華北。先玉335穩產性好,出籽率高,商品品質好,適合機械化收獲,特別是成熟時籽粒脫水快,“品種穩產糧好賣”仍是農民認購的亮點,在有的省分面積繼續增加,2012年全國種面積4215萬畝,加上私繁種子,其種植面積可能有7 000萬畝。雖然新品種良玉系列、迪卡系列在部分地區表現不俗,但仍難撼動先玉335主產區的優勢地位。
吉祥1號是唯一可與上述兩品種并駕齊驅占有優勢的品種,雖然制種數量很多,但因僅在河南和甘肅通過審定,在其他地區絕大部分被“套牌”,只能“屈為他人披嫁衣”。
在急功近利思想支配下,玉米育種界掀起以鄭單958、先玉335作標桿的“模仿秀”,新審定品種嚴重同質化,有2/3以上都是仿品或稍加修飾,通常是以延長生育期增加產量,能設法搶先通過審定就是“好貓”。最典型的如“超級玉米”,還沒有通過審定就孤注一擲,盲目制種,冀圖剛問世就要超越千萬畝甚至引領潮頭;還有其他幾個高調炒作的高仿品種,剛登臺就遭遇不測風云,或折戟沉沙,或庫存高企。種子市場競爭演變成為宣傳戰、促銷戰、價格戰,個別商家依靠高返利、摸獎品、造噱頭的銷售技巧,充其量能維持300~400萬畝就算到頭了。冀望超過鄭單958、先玉335的微乎其微,甚至能超越1000萬畝的品種亦成明日黃花。
三、套牌品種充斥市場,價格持續走低
套牌種子成本低,盈利多,哪個品種熱銷,就有人套牌那個品種。有的品種剛剛通過審定,套牌產品就緊跟登陸市場了。套牌種子花樣翻新:真袋子里裝假種子、假袋子里裝真種子、假袋子里裝假種子。有人曝料:根據農業部清查門店的指示,某縣執法人員發現套牌品種在70%以上。基層打假并不動真格的,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當打假變成假打時,套牌就成為一種“毒品”很難戒掉。老板花幾十萬幾百萬元買個品種權,或只買個品種審定號,甚至把套購或自繁的種子就地取名灌包,然后優惠促銷甚或賒銷直送農戶,輕松地大把賺錢。
農業部 公安部 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發布(《關于進一步做好打擊侵犯品種權和制售假劣種子行為的工作意見》。今年在全國開展嚴厲打擊品種套牌侵權和制售假劣種子行動,維護公平競爭的市場秩序,為種業發展營造良好環境。在強力威攝形勢下,市場套牌種子有所減少,多數直接進村入戶了。
面對大量低價種子的競爭,企業有可能出現“增量不增利”,種子經營將面臨嚴峻挑戰。連續兩年庫存積壓的種子可能大量轉商,企業的出路將更倚重管理提升,銷售手段翻新和防范侵權的力度。
按慣例種子價格是前高后低,往年春節前后是農民購種高峰,現今營銷時間推向兩頭。春節前有一部分經銷商誘惑式摸獎促銷,2~3月種子市場基本停滯,每下一場雨能銷出幾袋。河南某縣一位經銷商說:“這兩年幾乎顯不出營銷高峰。本想隨小麥收獲購種農民能多一些,但還是形不成陣勢。種子營售越來越難做了。”還有一些坐商變成游商,把種子直接進村入戶,縣級代理和鄉級代理起的作用越來越小。
西北地區新制種子還沒收完,庫存種子已經廉價運進玉米產區了,鄭單958散籽每斤4元,先玉335散籽每斤8元。有位老板說:你若要的量大,價錢還便宜,還送貨上門。精通此道的人士透露:有專門從基地躉種子的,幾個人合伙躉來一列車或幾車皮,一到站立馬就有下家接貨,分送到村,再分到戶,幾萬幾十萬元就到手了,銷售散籽本小利大甚至無本萬利!如果再給套牌賺錢就更多了。
四、洋品種德美亞號面積快速增加
種子市場混亂和種業無規則恰恰蘊含著最大的商機。跨國公司正是借助這種機遇扎實育種,穩步推進。
杜邦先鋒公司在中國培育的先玉335保持著良好的業績和走勢。新通過審定的品種有先玉420、先玉252、先玉508、先玉696、先玉698等。
KWS公司培育的德美亞早熟玉米品種,通過與墾豐種業合作進入黑龍江省早熟玉米區。德美亞1號植株矮健,適宜密植,品質好,脫水快,適宜機收,在第四積溫帶(2100~2300℃)種植面積快速增加,2012年躍升至689萬畝,畝產500~600公斤,居全國種植面積第四位;德美亞2號適宜在第三積溫帶(2300~2400℃)種植;德美亞3號生育期更短一些。借助國營農場統一供種、規模種植、機械作業,德美亞系列玉米種植面積繼續擴大。
泰國“正大莊種子行”在湖北襄樊成立正大農業開發公司。2000年正大619通過廣西審定,依靠“個性化”育種和“差異化”服務,最先采用精加工、小包裝、全包衣、單粒播,重視種子質量,全程售后服務。2001~2012年,正大619累計種植面積2 373萬畝,最多種植年份302萬畝,年種植面積約占廣西玉米總面積的1/3至1/2。培育的后續品種有正大999、正大818、正大12、正大128、正大615等,分布在西北、東北以及黃淮海地區。
孟山都公司與中種集團公司合資成立中種迪卡玉米種子公司,2003年迪卡007在廣西通過審定,該品種具有抗旱、耐瘠、優質、穩產、高產等特點,2004~2012年累計推廣面積1 300萬畝。此外,還有迪卡656、迪卡683、迪卡743等品種通過審定,在西南地區、西北地區表現較好的豐產性和抗逆性。
跨國公司完成在中國本土化布陣,洋品種的審定數量和種植面積持續增長,已占全國玉米種植面積的10%以上,依然保持量價齊升的勢頭。缺乏創新力的中國育種家和沒有品種權的種業老板只好望“洋”興嘆,趕超乏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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