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貧攻堅看畢節,鄉村振興學煙臺
智廣俊
“塘約道路”核心經驗是:在黨支部堅強領導下,把村民組織起來,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建設美好的社會主義新農村。塘約村點燃的星星之火撒向全國農村大地,在貴州省畢節市和山東省煙臺市兩地形成燎原之勢。畢節是全國最貧困的地區之一,扶貧攻堅創造了輝煌戰績,2020年,全市7個貧困縣,1981個貧困村,115萬貧困人口如期脫貧,在2021年召開的全國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上,畢節有19人、15個集體受到表彰,成為全國受表彰數量最多的地級市。煙臺市是全國蘋果櫻桃主產區,經營好的果園一畝純利潤可以達到萬元以上。煙臺是全國農業比較發達、農民比較富裕的地方。一貧一富兩個地區依靠黨支部的領導,把村民組織起來走向共同富裕的成功案例,向我們展示了實現的鄉村振興的方向和路徑。
畢節地處烏蒙山區,沒有平原,境內屬于喀山地貌,地里留不住水、留不住土,莊稼長不好。這里是46個民族聚集的地方。包產到戶后,雖然這里的村民擺脫了大集體組織的束縛,很多人走出了大山,走上了打工創業致富路。留在村里的人生產積極性也很高,但家庭小生產自顧自的惡果也顯現出來了,很多村寨山林里的樹被砍光了,亂開荒造成水土流失,原有的水利設施也遭到廢棄破壞,黨的基層組織無所作為,村民集體觀念蕩然無存,世風日下,甚至一個村的人見了面也不說話,人口生育失控,村民越窮越多生育,生態、生產和人口陷于惡性循環,畢節山區成為了不宜人類生存的地方了。
周建琨原是安順市委書記,是他親自扶持培養了塘約村這個典型。他調到畢節市任市委書記后,面臨著更為艱巨的脫貧攻堅任務。周建琨與市委一班人市委提出了“大黨建統領大扶貧、大安全、大發展”的總體戰略。抓黨建,抓組織群眾,成為了畢節市兩項基礎性的工作。
窮地方有些能耐的人都到外地干事謀生去了,脫貧攻堅戰的干部從哪里來?畢節市委采取了超常規的措施,全市半數機關干部下沉到農村扶貧第一線,每個黨政機關單位和大型企業都包扶一個貧困村,簽訂包扶脫貧責任狀。每個下派機關選派一個得力干部任職駐村第一書記,每個貧困村常年住有包扶干部,同時培養引進青年人才進黨支部班子里,加強每個村黨支部的建設。每個行政村都建有黨支部領辦的村集體合作社,吸引村民自愿參加。村里沒有集體經濟,村黨支部就沒有組織動員村民的資源,沒有財力開展為村民服務的能力。黨支部依靠組織起來的群眾力量,開發新的產業,走向社會大市場,讓農民在新產業中受益。下面列舉兩個成功的案例。
一個是畢節市大方縣貓場鎮箐口村,該村海拔1500米,全是山旱地,山地日照時間只有4個多小時,種植玉米等莊稼長不好,村民過著苦日子。該村出了一個大學生叫張凌,在城里辦企業掙了錢,他忘不掉家鄉父老對自己進城念書給與的幫助,想幫家鄉父老脫貧致富。張凌認為“什么是窮村,一是人沒有組織起來,二是產業沒有標準,三是精神沒有煥發。”他選準一個獼猴桃種植項目,回村成立了“新夢想種植合作社”,吸收了32戶村民種植了300多畝獼猴桃。3年后,獼猴桃掛果了,當年產量4.2萬斤,4天全賣光了,每戶分到5600元。獼猴桃適應短日照陰濕環境下生長,壽命長達80多年,初期每棵樹掛果10斤,幾年后進入豐產期,可掛果100多斤,村民憑獼猴桃新產業,走向了集體組織起來的致富路。張凌也獲得了黨組織和村民的信任,他加入了黨組織,成為一名共產黨員,被選為村主任。帶領村民將箐口村辦成了一個塘約式的村莊。
大方縣政府推廣箐口村種植獼猴桃的經驗,全縣發展種植了10萬畝獼猴桃。大方縣獼猴桃種植,不是村民單家獨戶干,而是將村民組織起來一起干,村有合作社,鄉鎮有合作聯社,10個鄉鎮成立了獼猴桃產業聯合體,聯合體還成立了縣獼猴桃產業總公司,張凌出任總公司經理。大方縣縣管總,鄉管片,村管干。把支部建在產業鏈上,讓村民在新的產業鏈條上受益致富。
另一個是威寧縣,該縣是貴州省海拔最高的縣,也是貧困人口最多的縣,建檔立卡貧困戶73001戶345577人。該縣創新一個叫作“十戶一體”的村民自治組織。十戶一體是根據山區從山底到山頂,在不同地理地帶居住的村民來組織的,十戶只是一個約數,戶數有多有少。十戶一體,抱團發展。黨帶群,強帶弱,富帶貧。小事在十戶一體內清零,急事在自管委內化解,難事在村委會解決。黨委領導下的三級自治。威寧縣組建了2.41萬個十戶一體。威寧縣依靠組織起來的力量,發展了40萬畝山地露天蔬菜,蔬菜品質比大棚蔬菜高出了許多,冷涼綠色蔬菜享譽全國。威寧現在是中國西南最大的蔬菜產業基地,每天發運各種蔬菜八九千噸,銷往全國,遠銷國外阿聯酋、法國、德國、加拿大。同時發展起來跑山雞,快樂母雞下的綠皮蛋在市場上也十分暢銷。
扶貧中吸引利用外地資金、技術和市場是有必要的,但根本一條是自身要有內生動力,有黨支部領導下合作社集體經濟組織做依靠。那種鼓吹讓農民把土地全流轉到資本手中,靠吃每畝土地幾十塊上百塊土地流轉費就像想解決貧困問題,是根本不靠譜的,農民失去了生產資料的控制,就失去發展的希望。實踐證明只有共產黨是完全徹底為人民服務的黨,貧困地區的農民只有依靠黨的領導才能擺脫貧困,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
煙臺市雖然是農業生產比較發達的地區,但依然面臨著發展的問題。蘋果樹壽命一般來說也就是三十多年,煙臺蘋果樹多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栽下來的,已經到了大規模更新換代階段,而新栽一畝高標準的果園,成本費高達3萬多元,而且現代化果園都是規模經營,每家三五畝地根本無法建成高標準果園。新栽蘋果4年后才掛果,前期只有投入,沒有收益,農戶普遍難以更新果園。煙臺市是革命老區,基層干部和農民素質較高。但是依然存在“集體窮、支部弱、群眾散、產業衰、合作社亂”等突出問題。由于村集體普遍處于經濟空殼狀態,黨的領導和基層治理也近于“空殼”,果業更新換代難以推進。煙臺市委組織部主動作為,以抓農村黨建為切入點,把黨員和群眾組織起來,把黨的領導全面融入農村發展,打出了黨支部領辦合作社的旗號,走出了通過組織振興帶動鄉村全面振興的道路。
煙臺市委組織部于濤部長認為:中國共產黨最大的優勢、最有效的工作方法就是動員群眾、組織群眾,鄉村振興千頭萬緒,但“牛鼻子”是組織振興。村級集體經濟“空殼”,政治就會“空殼”,這是馬克思主義關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的基本原理。加強黨的領導,實行“黨支部領辦合作社”,就是一攬子、系統性地解決農村各種問題的總抓手。發展壯大村級集體經濟,決不是單純的經濟問題,而是鞏固黨的執政地位和實現共同富裕的治本之策,是重大的政治問題。因此,煙臺市鄉村振興工作是以加強建設村黨支部為突破口,創新提出了黨支部領辦合作社這一模式,充分發揮了黨組織動員組織團結農民群眾的功能,各級組織部門起到了主力軍作用。
煙臺農民合作社與其他地區合作社最大不同的地方在于:村黨支部書記代表村集體和入社村民利益出任合作社理事長職務,體現了黨支部領辦合作社。這是因為,在合作社里,最主要的財產是土地,土地的所有權在村集體,而國家現行政策,不允許農村土地自由買賣,村黨支部代表村集體行使土地所有權管理權合情合理。同時,村民承包地入股合作社后通過重新整理土地,去掉地埂后一般可以增加10%以上的面積,增加的面積就以集體財產入股了合作社,村里沒有分掉的荒山、道路、水源等資源也折算成股份加入了合作社,上級政府投資農村農業的一些項目資金也進入村集體賬戶,因此,合作社里村集體本身就是大股東,煙臺村黨支部書記與村主任實行的一肩挑,大股東出任理事長也符合現代企業管理規范。在具體經營模式上,各地村民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因地制宜,創造了多種多樣的形式,有的是行政村獨立經營,有的是村企聯營,有的是建立生產、供銷、信用三位一體的聯合社經營。黨支部領辦合作社,就像合資公司經營一樣,將農村集體組織對土地的所有權和村民承包權結合在一起,將兩權落實到實處,成為了類似于股東角色,合作社或者村企聯營公司類似于企業經理經營團隊,各司其職,各司其責。
煙臺市黨支部領辦合作社2017年搞了11個試點,2018年在百村示范,2019年在千村覆蓋,截止2020年8月,煙臺建成了2779個黨支部領辦合作社,占全市村莊的42%,開創性實現了在一個地市級范圍普遍發展壯大集體經濟,為新時代農業合作化道路做了探索。
下面舉一個黨支部領辦合作社的例子。
蓬萊市大辛店鎮槐樹莊行政村位于丘陵山區,地勢偏遠、交通閉塞,資源貧瘠。全村共有村民452戶,1001口人,行政村黨支部村委會成員4人,黨員36名,耕地2000畝,村民主要收入是種雜糧栽果樹。村集體沒有一點收入,屬于煙臺市級建檔貧困村。
該村的改變是從兩個年富力強的書記上任開始的。2018年,李軍上任村黨支部書記,蓬萊市住建局下派第一書記鄒劍也來到槐樹莊,兩個書記并肩奮戰在脫貧致富最前線。他們一上任就成立了槐念農民專業合作社。集資入股資金48萬元,其中村民股39萬元,村集體150畝撂荒地折價4萬元,加上住建局贊助股金5萬元,集體股共9萬元。
該村合作社最讓人感動佩服的是在黨支部的帶領下,以愚公移山的精神開山建果園。合作社在山溝上游建了兩座水庫,有了水就能建果園。槐樹莊的人用兩年時間將一座荒山開辟出來,建成了花果園。四年后果樹掛果,這座果園就能創造上千萬元的收入。
開山建果園,合作社籌集的那點資金遠遠是不夠的,但是村黨支部通過建立合作社,全村土地實現了規模化種植,有了條件爭取到政府的支助農業的項目資金,2018年,他們爭取回建設高標準農田項目,到手項目資金86萬元。2019年,爭取回矮化蘋果示范園建設項目,種上了11000棵優質蘋果苗,市政府財政補了44萬元。兩項建設項目都高標準地完成了任務,通過了合格驗收。
近十幾年來,政府投資“三農資金巨大,按照“三農”問題研究專家李昌平的說法,中央財政近年用于三農的轉移支付,每年高達2萬億。網上查到一個數據,2019年3月11日, 財政部長劉昆在全國人大第二次會議上宣布,今年準備安排1261億元中央財政專項扶貧資金,同比增長18.9%。安排老少邊窮地區轉移支付2489億元,同比增長14.7%,支持老少邊窮地區加快發展。政府投資往往以項目形式來投放的。由于個體農戶對接不了政府項目資金,這些扶持“三農”的資金往往落到城鄉資本手中,或者落到了農村富裕村民強強聯手成立的合作社手中,這種扶強不扶弱的投資做法,造成了農村中富者越富,“集體窮、支部弱、群眾散、產業衰、合作社亂”等突出問題貧者越貧現象。而黨支部領辦的合作社,吸收全體村民參加,重點照顧貧困戶,對接到的政府投資農業項目,就實現了人人利益均沾,共同受惠的效果,利于全村人共同致富。
習近平在《干部的基本功》一文講:“貧困地區的發展靠什么?千條萬條,最根本的只有兩條,一是黨的領導,二是,人民群眾的力量。”1990年,習近平同志在寧德任職時就明確指出: “一些農村沒有把壯大集體經濟放在應有的位置,摒棄了‘統’的思想,造成從原有的‘大一統’變成了‘分光吃光’,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他多次強調:“要把發展壯大村級集體經濟作為基層黨組織一項重大而緊迫的任務”“堅持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性質,發展新型集體經濟,走共同富裕道路。”
憑借發揮黨支部的作用,把農民群眾組織起來這兩條基本經驗,畢節市這個最貧困的地區通過脫貧攻堅,解決了貧困村民生存溫飽和今后發展問題。煙臺市這個農業比較發達的地區,解決了向現代化農業方向發展的問題。這兩個典型很好地貫徹實踐了習近平關于“三農”工作思想,走出了一條值得全國農村各地借鑒學習。
備注:本文講述的案例,來自王宏甲著《走向鄉村振興》和智廣俊著《煙臺經驗——鄉村振興之路》兩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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