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春節,與往年的春節一樣,只是比以往來得都早了一些。也許是因為家里有了病人的緣故,我得以了解了一些鄉村醫療改革之后村民看病的問題并聽到了親戚朋友的一些評價。
首先是我自己家的體驗。大年二十九即除夕夜,打急救電話120沒有人接,辦個小時以后,急救中心打來電話詢問情況,說路不好走,至于能否派車還沒有提及。好在又過了一會,急救中心的電話又打過來了,說急救車已經派出了,車已經接近了我們村所在的鄉鎮,問村莊和居民組的具體位置。除夕夜,這些醫務工作者能夠有這樣的工作態度是值得我們表揚的,這樣的舉動也使得病人的心理得到了不少的安慰。
其次是關于藥品零差價的問題。聽說鄉鎮衛生院和村衛生室都已經實行了藥品零差價制度。從我縣的具體實施情況看,為了保證醫療服務的規范和統一,村莊內的私人衛生室都一律取締。被取締的村衛生室若是醫生有執業資格則安排在鄉鎮衛生院工作,若是沒有執業資格的,就不對此類人員進行安置。從這一舉措的初衷看,衛生室的規范管理是很有必要的,也是對鄉村居民生命健康負責任的表現,但是被取締的鄉村衛生室仍然處于“地下”運行狀態。為什么這些村莊衛生室能夠繼續運行呢?其一是因為村民選擇衛生室看病相對近便,這是村衛生室的優勢;其二是因為鄉鎮衛生院業務水平高的醫生大部分已被調入縣級醫院,同時鄉鎮衛生院的治療水平也不如從前。
鄰居給我說起了一個事情即“現在拿100元就可以到鄉鎮衛生院住院,你想住多長時間都行”。盡管有點夸張的成分,但是基本事實是可以采信的。因為村民還提到,“到衛生院輸液都不治病”。經過后來的了解,還有我攻讀醫學研究生同學的介紹,我才得到,現在到鄉鎮衛生院輸液,大部分醫生開出的都是生理鹽水和葡萄糖類的液體,而這些液體并不是針對具體的疾病開出的。而在鄉鎮衛生院向上級醫療辦公室報銷醫藥開支與藥品名目時,則在生理鹽水和葡萄糖的基礎上還增加了諸多的其他種類藥物,而對于患者來講,輸入自己體內的液體中并不包含這樣的藥物。按照鄉鎮衛生院住院病人報銷95%住院及醫療費用的比例看,每位患者自我消費5元,衛生院就可以向上級醫療保險部門申請95元的醫療補貼。上述出現的100元費用,隨便住院的情況,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衛生部門醫藥零差價制度對于患者來講,或許是降低了醫療費用,但是同時也惡化了基層醫療衛生部門的生產處境。通過虛報病人的用藥,或是增開國家基本用藥目錄之外的藥物,基層醫療機構才獲得了較為充足的收入。
最后,是衛生監管的嚴重不足。與公共衛生醫療機構相似,私立醫院也在這一背景下,大肆套取國家醫療保障資金。據一位朋友講,洛陽市區內的一些私立醫院為了套取國家醫療保險補貼資金,動用各種社會關系將大量的輕微病人安排在自己醫院里住院。同樣是通過虛報病人用藥情況來獲得上級的醫療保障補貼和扶持資金。除此之外,通過借用非病人的戶口本和居民身份證等信息,這類醫院雇傭一些職業醫生建立許多“空頭”病人的病例檔案,通過這種方法同樣可以獲得國家資料資金的補貼。為了獲得更多的居民信息,使用一份戶口本和身份證,醫院給證件所有人200元的“使用費”。而市區內一家工業系統而被私人承包的醫院給本醫院訂立的年度套取醫保資金目標為500萬元。
醫療改革牽涉社會中的每一個人,而病人就診的經歷著告訴我們:目前的醫療改革是及其混亂的,也是缺乏監督的。在醫療補貼資金的管理方面也存在諸多的漏洞,這都給投機分子留下了諸多的機會,而流失的則是用以維持公共健康和人民生命安全的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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