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您能否跟我們談?wù)勀侨绾巫呱衔膶W道路的?個人生活對您創(chuàng)作有什么影響?
劉繼明:我中學時期開始喜歡文學,大約是1984年發(fā)表第一首詩歌,1985年發(fā)表第一篇小說《雙管獵槍》,那時候,我還在家鄉(xiāng)新廠鎮(zhèn)文化館工作。1987年,我離開石首,只身前往新疆,屬于半謀職半流浪性質(zhì),幾個月后回到武漢,1988年考上了武漢大學中文系的插班生。此時我已發(fā)表了相當數(shù)量的詩歌和短篇小說,基本上是對當時流行的先鋒文學的追隨和模仿,還談不上有自己的個性。大學畢業(yè)后,我分配到湖北省歌劇團工作,1992年,我去了海南島,參與創(chuàng)辦《海南法制報》和《特區(qū)法制》雜志。1993年返回武漢后,我陸續(xù)在《上海文學》、《收獲》、《人民文學》和《鐘山》等刊物上發(fā)表了一批中短篇小說,并被評論界譽為“新生代”的代表作家。從那時到現(xiàn)在,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一個人的生活經(jīng)歷對其創(chuàng)作的影響當然是不言而喻的,但這種經(jīng)歷應(yīng)該包括兩個方面,一種是履歷表上看得見的經(jīng)歷,還有一種是履歷表上看不到的經(jīng)歷,即精神履歷。二者并不一定是重疊的。我覺得,后一種比前一種更重要,它往往決定著一個作家的內(nèi)在品質(zhì)。
田甜:您出生于湖北石首,但你的作品只在《溯流而上》中出現(xiàn)過石首這一地名,其他地方多描寫的是佴城,佴城成了您獨特的世界,能否談?wù)勀哪恐械馁Τ鞘窃鯓幼拥模?/p>
劉繼明:佴城是我從海南島回來后寫的大部分小說共用的一個地名。有人說佴城就是海口,但我更傾向于將它看成1990年代中國城市的一個縮影。
田甜:您的作品中雖然沒有更多地出現(xiàn)石首這一具體的地名,但是我感覺您將“石首人”這一身份融入了作品人物的血脈之中,如作品中隨處可見的石首方言,石首人那種生活方式和精神狀態(tài),我都能在您的作品中真切地感受到。能否談?wù)勀髌分械氖追窖裕悄幸鉃橹模€是語言本身的力量所造就的?您能否談?wù)剬κ走@一塊土地以及這塊土地上生長的人的認識?您如何看待石首人在生活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種面貌?
劉繼明:你能夠從我的某些小說中看到石首的影子,我很高興。但我得說,我的作品并不著力表現(xiàn)故鄉(xiāng)和方言。從某種意義上說,我是一個用普通話寫作的作家,即使在有的時候我試圖將人物和故事放到石首那塊土地上,但我還是很難傳達出故鄉(xiāng)特有的生活氣味,青年時代,我曾經(jīng)那么渴望逃離石首,對外部世界充滿了想象和憧憬,而進入中年后,我也嘗試過通過寫作返回和創(chuàng)造出一個精神的故鄉(xiāng)來,但我發(fā)現(xiàn)我對自己的出身地的了解和認識并不深入,以至對于你說的“石首人的性格”,我很難說清楚。但這并不意味著我不熱愛自己的故鄉(xiāng)。90年代中期,我曾經(jīng)雄心勃勃地計劃寫一部以故鄉(xiāng)為背景的長篇小說,但最終失敗了。
田甜:您的《我愛麥娘》是作為“文化關(guān)懷小說”而知名的,《中國迷宮》也被列入西風古道后現(xiàn)實主義系列叢書,您能否談?wù)勎膶W口號與您具體創(chuàng)作之間的關(guān)系?是主動去迎合還是客觀的契合了這一些口號?您是否贊同用文學來追趕來表現(xiàn)時代主題或口號?
劉繼明:所謂文學口號是特定時期社會現(xiàn)實以及文化狀況的反映,它跟創(chuàng)作的關(guān)系并非簡單的迎合,有時候,社會現(xiàn)實和文化思潮催生了某種創(chuàng)作潮流的勃興,有時候,則是創(chuàng)作以某種先知先覺的敏銳走在了思潮的前面,理論界提出的口號只不過是一種追認和命名,這樣的情形在文學史上屢見不鮮。所謂“用文學來追趕來表現(xiàn)時代主題或口號”是本末倒置的,甚至將復雜的問題簡單化了。
田甜:我發(fā)現(xiàn)您的小說以中短篇居多,長篇所占比重不是太大,能否談?wù)劄槭裁茨鷷羞@樣的選擇?
劉繼明:中短篇小說在我的整個創(chuàng)作中占據(jù)著主要地位,雖然我也發(fā)表和出版過幾部長篇,但無論從內(nèi)涵、格局和規(guī)模上,都比較小,只能算是中篇的放大,稱不上嚴格意義上的長篇小說。
田甜:您作品中描寫的幾乎都是生活中的平凡小事,但這些日常生活又都是灰色的,讓人窒息和絕望。您如何看待您自己生活的社會?為什么在作品中表現(xiàn)的都是這些灰色的角落,和您的私人生活有什么相通之處嗎?
劉繼明:是嗎?如果真的是這樣,只能說我偏重于揭示生活中的不如意之處,包括人性以及時代的暗面。由于個人經(jīng)歷的原因,有段時間,我稱得上是一個悲觀主義者,這多少影響到我某些小說的色調(diào)。比較而言,我也許對人的精神層面的探究更感興趣一些,而不是所謂私人生活或日常生活。當然,它們之間并非對立或者不相干的。好的小說也許是能夠在兩者之間達成某種平衡。當然,極端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田甜:您的作品一般都是以男性作為作品的主人公,在男性的視角里面,女性好像并不是那么光彩照人,您如何看待女性?
劉繼明:我的確較少寫到女性人物;對于女性,我似乎喜歡用一種理想主義的眼光去打量或者描寫她們。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女性始終是完美無瑕的,具有一種藝術(shù)的品質(zhì)。所以,我筆下出現(xiàn)的女性從外表到心靈都是美的,仿佛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器,在生活的殘酷和猙獰面前不堪一擊。
田甜:您如何看待愛情和性愛?在您的作品中,對性愛的描寫缺乏一種鮮活力和真實感,帶有很強的概念性,從總體來看,您的作品還是比較純凈的文本,您如何看待現(xiàn)在很多作家創(chuàng)作中的性愛描寫泛濫的現(xiàn)象?
劉繼明:我不擅長寫性。我覺得愛情和性都是一種不可捉摸的東西。它們之間有時難分彼此,有時又互不相干,具有一種令人眩惑的品質(zhì)。我寧愿將愛情和性放在藝術(shù)的范疇去討論,而不是在茶余飯后或者當作商品去販賣,而當前的許多小說以及影視作品就是這么做的。我過去很少在自己的作品中描寫性,以后恐怕還會是這樣。我倒不是主張某種寫作的禁忌,而是覺得人應(yīng)該有所節(jié)制,放縱固然能使人抵達一種自由的狀態(tài),但節(jié)制對于人以及文學來說,同樣是不可或缺的。
田甜:在您的《中國迷宮》中,我發(fā)現(xiàn)有這樣一種現(xiàn)象,那就是假如作品中出現(xiàn)的是真實的地名或者人名,那么與這些地名和人名相關(guān)的故事則是虛構(gòu)的;如果作品中出現(xiàn)的地名和人名是虛構(gòu)的,那么故事寫的卻又是極其仿真的,能否談?wù)劄槭裁匆@么處理?
劉繼明:你這個發(fā)現(xiàn)挺有趣,我自己都沒意識到。如果非要從理論上解釋,我想這大概出于對某種“間離效果”或者技術(shù)上的考慮吧。你應(yīng)該知道,對于小說來講,太實了不好,太虛了也不一定好。
田甜:您作品里面即使有比喻,也是那種很實在,而不是很虛空的。
劉繼明:也許吧。
田甜:所以我認為您的《小米》中的那些抒情性,其實反而淡化了您的小說藝術(shù),不過覺得您很會講故事,讓人很愿意被您牽著走。
劉繼明:一般說,我擅長寫,而不擅長說,但如果碰上感興趣的話題或場合,我講得也還不錯,呵呵。
田甜:您的語言很干凈,干練,簡約蘊藉,我覺得用您在《我們時代的恐慌》中對加繆作品風格的評價“簡潔、準確、平淡、冷靜、瘦硬,卻包含著豐富的語義。”來評價您的寫作也很貼切。
劉繼明:哦,加繆是我非常喜歡的外國作家之一。
田甜:愛倫•坡也是您很喜歡的作家吧?
劉繼明:那是前些年,有一陣子,我特別迷戀神秘主義的作品,包括哲學、宗教方面的,現(xiàn)在有些變化,也許你感覺到了。
田甜:談到神秘主義,好像人的年齡越大,越相信有命運的存在,我覺得您的作品也不是在宣揚神秘,只是把我們大家都感覺到了的某種存在用文學表現(xiàn)出來罷了。其實您的思想并不神秘,恰恰相反,我認為您是很關(guān)注現(xiàn)實的,以至于有人根據(jù)您的某些言論,給您貼上左派的標簽,我認為這樣做,是很不妥當?shù)模菀装褟碗s的問題簡單化。
劉繼明:但既然有爭議和分歧,就必然有派別,關(guān)鍵是不能簡單化理解,我最近寫了一篇關(guān)于陳映真的文章,他有一段話我覺得說得很好:“所謂的左翼,就是對所謂的經(jīng)濟發(fā)展,社會發(fā)展過程中我們不僅僅矚目于進步,經(jīng)濟發(fā)展,東西多而已,而是我們關(guān)注到這個過程里面一些弱小者被當作工廠的報廢品,不合格品一樣被排除出去的那些人,為什么關(guān)心這些人,不是因為他們窮,我們才關(guān)心,窮人都是好人,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站在人的立場,人畢竟不是動物,不是靠森林的法律來生活,人固然有貪婪、欺壓別人的行為,可是內(nèi)心的深處也有一種需要去愛別人,去關(guān)心別人,去幫助別人。現(xiàn)在中國主流文學結(jié)對左翼理解很膚淺,甚至抱有成見。”在當前語境下,左翼思想的活躍是一種不容忽視的文化現(xiàn)象,有其歷史和現(xiàn)實的必然性。遺憾的是,很多人對此還缺少必要的認識。
田甜:有人說不要從作家個人經(jīng)歷出發(fā)來研究小說,但是我是覺得一個作家的作品跟他本身的氣質(zhì)和閱歷關(guān)系是很大的,這點也是我欣賞您的地方,您有自己的思想,看待事物不是簡單的好還是壞,而是一分為二。一分為二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就像您說,在集體主義之下,我們還是要堅持自己的聲音。這就是知識分子的良知,不要為時局所左右,應(yīng)該是從真理出發(fā)。您作品里面表達的思想其實是很多中國普眾的想法,改革不是只有好的,改革也有不好的一面,我們不能只唱贊歌,也應(yīng)該反省。就是因為您的反思,所以別人就會認為是宣泄苦難,夸大苦難,給改革開放抹黑。
劉繼明:哦,這好像是針對“底層文學”的,不只是對我。主流批評界不少人持這種看法。
田甜:我記得您在一些文章中經(jīng)常強調(diào)對任何事物不能簡單化。對于底層文學,我覺得也應(yīng)該這樣。比如您的小說《送你一束紅花草》也可以算作底層文學吧,有人認為是反映了鄉(xiāng)村醫(yī)療設(shè)施的落后,我倒覺得,您是從更深的層面提出了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肉體的墮落不一定比靈魂的墮落更卑賤,只是出賣肉體很顯在,而出賣靈魂很潛在,所以把人們蒙蔽了。
劉繼明:你這種解讀我第一次聽到,倒是蠻有意思的。
田甜:您是不是有一點信仰基督?
劉繼明:是啊,有一陣子我差點兒成了基督徒。
田甜:我覺得您的作品用比喻較多,然后就是反思,反思一些我們習以為常的東西,像《小米》,按摩小姐不一定就從事色情活動,所以說底層也就不一定是給改革開放抹黑,凡事都應(yīng)辯證。正像魯迅先生說,從來如此便對么?!
劉繼明:個人往往屈從于變?yōu)槌WR的觀念乃至生活方式,這就是我們時代大多數(shù)人甚至包括許多知識精英的狀況。
田甜:是的,而這樣只會讓人變得狹隘而愚昧。您對于詩人郎毛的評論,也算是言為心聲吧。
劉繼明:是啊,其實我們之間的分歧遠遠大于共同點。
田甜:但是您在為他說話的同時也是在為自己的思想正名。
劉繼明:嚴格講,是借題發(fā)揮。
田甜:呵呵,這點我感覺到了,我看了您的那篇《“80年代人”,或不合時宜的痛苦》之后對于他的作品很有興趣。
劉繼明:簡單劃分,他是一個自由主義者。
田甜:郎毛在一篇文章里說:“劉繼明常常提到他的南疆阿克蘇之行。上大學之前,他在那里孤僻地晃蕩了半年,這是他多年后一系列神秘主義小說的源頭。當然,我的存在也是他的神秘主義小說來源之一。”他何以成為您的神秘小說的來源?
劉繼明:呵,這是他自己的理解。因為我把他改頭換面寫進了小說,他一直耿耿于懷,不過我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那種既使爭論得面紅耳赤也不會“翻臉”的朋友。
田甜:我覺得太相似的人反而成不了朋友,因為人難免互相攀比,性格大相徑庭,但又有一些本質(zhì)的相似,如你們都喜歡思辨,所以反而能夠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并且互相啟發(fā)。
劉繼明:也許吧。
田甜:你相信命運么?
劉繼明:相信。
田甜:那您對命運是什么態(tài)度?
劉繼明:我以前經(jīng)常討論這個問題,但現(xiàn)在我更傾向于對一切不可言說之物保持沉默,這是維特根斯坦說的。
田甜:冒昧的問一下,關(guān)于命運的問題,是不是也有小魚的原因?
劉繼明:這對我影響很大,大得超出我的意料,小魚離世后,我和母親在一起度過了一段相依為命的日子,可惜時間太短暫,這也是我心里的一種遺憾,我為此寫過一篇文章《論悲傷》,就是獻給母親的。
田甜:我看過您的不少思想隨筆。我覺得它們的價值并不亞于您的小說創(chuàng)作。您的大部分隨筆都觸及到當前一些重要的思想和文化命題,在中國當代文壇,除了韓少功、張承志等人,特別是在六十年代出生的作家中,還很少見。我覺得您是一個很有良知和責任感的知識分子。
劉繼明:哦,你過獎了。
田甜:您將思想不僅僅放在隨筆里面,也通過小說傳達出來。另外我還感覺您好像是那種感情很內(nèi)斂的人,即使詩歌這種形式,您也沒有讓感情恣意縱橫,而是有節(jié)制的抒情,很有思想底蘊的抒情,而不是簡單的煽情。另外,您的作品里面對于都市的描寫很少,生活圈子里的人也很少,是不是因為您自己說的,性格很內(nèi)向有關(guān),我覺得您很會講故事,寫了很多小說,也嘗試了很多種敘事方式。您寫的故事總是娓娓道來,慢慢展開,不是那種大開大合,大起大落的。但是很有吸引力。雖然您的作品很少煽情性的景物描寫,但是您的敘事技巧和敘事節(jié)奏也就創(chuàng)造了您作品獨特的意境,多半都很清新,不是那種鋒芒畢露的。
劉繼明:是嗎,我怎么覺得自己并不是那種特別擅長講故事的作家?受先鋒派影響,我以前的小說很注重敘事方式,但這些年有較大變化,不太愛在形式上花更多力氣了。
田甜:另外,我發(fā)現(xiàn)您作品中的“父親”形象總是脾氣粗暴,和孩子在情感上往往很隔膜,這讓我對您的父親很好奇,能談?wù)勀母赣H么?
劉繼明:我父親不是那種安分守己的莊稼人。他年輕時在長江上當過水手,后來又熱衷于做生意,跑過那種走街串鄉(xiāng)的小買賣,即使在人民公社時代,我父親也沒放棄過那種靠做生意發(fā)家致富的夢想。他精力充沛、脾氣暴躁,走起路來兩腳生風,一般人小跑才能趕得上,直到晚年,他患著嚴重的血吸蟲病,仍然經(jīng)常來往于石首至沙市、宜昌的客輪,販賣辣椒之類的土產(chǎn)。他希望我成為一個好的生意人或者手藝人,但我天生不是這塊料,喜歡想入非非,整天讀那些在他看來毫無用處的小說,所以常常遭到他的訓斥,甚至被他奪掉手里的書。有一次,我父親讓我從宜昌挑一擔柑橘單獨乘船回家,輪船徐徐離開了碼頭,我趴著船舷,忽然在岸上看見了他的身影。他倒背著雙手,站在擁擠的人群中,翹首向輪船上眺望著、尋找著我。那一刻,我驀地想起在中學課文上讀過的朱自清散文《背影》。我感覺我的眼睛潮濕了。我記得父親彌留之際時,我在床榻邊告訴他,我準備老老實實去學一門手藝。我這樣說是想安慰父親,以免他在離開這個世界是帶有太多的牽掛。但我終于沒有像他期望的那樣做一個手藝人,而是成為了一個以寫作為職業(yè)的人。我不知道如果父親地下有知,是感到失望還是欣慰。
田甜:您作品的取材多是來自哪里?采風對創(chuàng)作幫助大不大啊?
劉繼明:走馬看法無甚大用。
田甜:談?wù)勀罱膭?chuàng)作情況好嗎?
劉繼明:這幾年,我主要在寫一部長篇小說,最近剛完成,七十多萬字,從構(gòu)思、動筆到完稿,用了整整五年時間。
田甜:能否談?wù)劦聡坡〈髮W的漢語言學博士蒂洛•迪芬巴赫是如何解讀您的作品的?
劉繼明:2004年夏天,蒂洛•迪芬巴赫先生曾經(jīng)到武漢訪問過我,并將我的一部分小說和隨筆翻譯成德文,后來與張煒、劉慶邦的一些作品結(jié)集成一本書,以《大城市之外的中國--張煒、劉慶邦、劉繼明的小說和散文》為題由歐洲大學出版社出版。西方漢學家解讀中國作家的角度跟國內(nèi)的評論家不同,這一點,你也許從這本書的題目就能感覺得到。
田甜:能否結(jié)合您的創(chuàng)作實踐對年輕作家、作者提出一些建議和意見?
劉繼明:每個人和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這是二十多年前,韓少功先生在和我的通信中寫的一句話。現(xiàn)在我把它轉(zhuǎn)贈給年輕的同行們,不知道能否算是一種建議和意見。
(《小說評論》2009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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