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強在清華《開放與經濟安全》會議上的發言
根據錄音整理,未經主講人審閱。
我對王志樂先生的觀點是非常不同意的,當然我也能理解為什么王志樂先生說現在是中國經濟安全百年來最好的時候,我試圖去理解,這一理解就產生了很多想法。
安全問題是什么問題?什么叫不安全?不安全就是要死亡,死亡有多種死亡方法,要有死亡預期,一種是立即死,一種過三五年死,一種是過二三十年死,一種是過六七十年死。那么對一個人來講,我們一般的預期,當我們現在三十歲也好,四十歲也好,我們如果預計到我們七十歲的時候死,我會覺得恐懼,感到不安全,五十歲要死,我們肯定會更加關注。雖然我五十歲要死,可我現在三十歲,還活得好好的,能不能說現在是我人體最安全的時候?我想恐怕不能這么說。我現在是最安全的,可我二十年后要死,這二十年后的死放在現在來思考。所以死亡有個預期問題,有個時間問題。
如果你把實踐問題撇開的話,那么王志樂先生的說法我是同意的,就是說“現在”中國經濟是安全的,沒有問題。可是如果這么講問題的話,中國經濟什么時候是不安全的呢?除了崩潰那一刻,他都是安全的。所以他這個說法就顯得定義很不清楚了。
第二問題就是哪一部分死。在全球化經濟互動的條件下,國際分工形成了不同的環節,如果說跨國公司做心臟做大腦,我們做肢體,我們對中國經濟而言,中國經濟的心臟和大腦就死亡了,中國就成為了外國經濟的肢體,這個算不算死亡?如果這個也不算死亡,那么我也同意王志樂先生最安全的說法。如果說中國經濟失去了心臟和大腦還是安全的,那么這個定義恐怕中國的老百姓是不能接受的。我們現在感受到的就是,中國經濟日益成為外國經濟的肢體,附庸物,我們成為跨國分工鏈當中的低附加值,低利潤,高污染的,低稅收,低利價的這么一個環節,這個環節對中國經濟是不是安全的?中國還有沒有經濟安全?
第三個層面就是更深層的,安全主體問題。中國經濟安全的主體是誰?如果中國經濟安全的主體是十三億中國人民的話,那么這個經濟安全問題就會非常的嚴重。從十三億中國人民的角度來講,當我們生存在一個低工資,低利潤,高污染的這樣一個經濟體中,我們還認為自己是安全的話,我看十三億人民是不會同意的。如果這個經濟安全的主體是跨國公司的中國部分,或者說是跨國公司或跨國公司有關的那個群體,那么說今天中國經濟安全我也是同意的。所以要害的是主體是誰?
我感到今天的這個會是非常有意思的,題目叫《開放與經濟安全》,可是如果嚴格按照我們主流經濟學的說法,是不存在經濟安全問題的。為什么呢?當每一個國家追求自身利益的時候,當每一個個體、每一個企業追求自身利益的時候,全社會的利益都最大化了,還有經濟安全問題嗎?經濟安全的問題提出來,實際上是說明了在全球市場經濟的過程中有一部分主體成為了強者,成了勝者,有一部分主體成為了弱者,成了敗者,這是問題的關鍵。那么也就是說,中國要不要接受在全球經濟競爭中一個敗者的地位,我們把敗者的地位就認為是中國經濟的地位,所以我們認為中國經濟是安全的,我們安于失敗是嗎?如果是這樣定義,那么王志樂先生的定義也是正確的。如果說中國經濟不接受一個敗者的地位,那么王志樂先生的說法就是完全錯誤的。那么這就涉及到,經濟討論的背后有利益的問題。
今天非常有意思,到會的人士,除了我們所在的CCWE中心的人以外,來的都是關注經濟安全勝于開放的人,對國家經濟主體有關切的人,而不是失去了經濟主體,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活得很自在的人。而對于一些人,我就不一一列舉了,經濟安全不安全,對于他們影響并不大。高盛公司可以讓泰國經濟崩潰,但是它可以賺很多錢,他同樣可以把中國經濟搞崩潰,他同樣是很安全的,胡祖六先生也是很安全的。所以他參與這個會議的討論,他的立場會站在一個什么位置?這是關鍵問題,沒有立場就沒有安全問題,有立場就有安全問題。所以今天這個會議,主流經濟學家大部分沒有到場,這的確提出了一個要害性的東西,這么多年我們所提倡的主流經濟學,它實際上恐怕是有損于國家經濟安全的,我們長期執行了一條有損于國家經濟安全的路線。
當然要進一步說,在考慮國家經濟安全的情況下,是不是不要開放?我想這就會是王志樂先生加在我頭上的一頂帽子。我認為可以開放,要害的是開放什么?開放肢體還是開放心臟?開放大腦還是開放內臟?如果我們的心臟和大腦是自己的,其實我看肢體開放沒有什么問題,耳朵開放都沒有什么問題。可是我們現在是相反的,我們做了人家的肢體,人家做了我們的大腦和心臟,然后說我們要做心臟和大腦這就是保守,這就是封閉,那我就想不清楚什么是不保守,什么是不封閉?是不是說美國的洛克希德馬丁公司要被我們收購,美國也會同意?其實收購洛克希德馬丁的話,按照市值中國有能力收購,問題是人家根本就不會賣。如果說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波音公司,Inter公司,IBM公司當中的研發部分不出售的話,這就說明美國是將經濟安全的,他有心臟和大腦概念。如果我們沒有心臟和大腦概念,我們只講籠統的開放,那實際上會是上了美國人的當,會上了歐洲人的當,上了日本人的當,上了發達國家的當。那好,在開放的條件下,我們要辨別哪些部分時刻開放的,哪些部分是不可開放的?所以經常講開放,說你們家開放,客廳是開放的,你們家臥室也開放嗎?
我想他還是懂得,因為王志樂先生是跨國公司研究中心的主任,所以說他不懂跨國公司也是誤解他了,但是問題是不見得懂中國國家經濟安全問題,他也許懂得是跨國公司利益最大化。如果這樣的話,商務部這個跨國公司研究中心有沒有可能成為跨國公司利益代表中心,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要放在中國的商務部,我提出疑義。我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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