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日沙龍簡訊:從抗震救災看中華民族精神
主題:從抗震救災看中華民族精神
嘉賓:黃紀蘇,田辰山,韓德強,張宏良,林治波、李北方,郭松民等
時間:2008年6月1日星期日下午3點
地點:烏有之鄉書社(北大資源賓館三層1308室)
以下是與會老師發言要點
田辰山:
中國人在抗震救災中表現出的團結、互助、感同身受、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精神,是中國幾千年文化的產物,絕不是像某些自由主義者所說的因為“國際接軌”而接受的西方的“普世價值”。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普世價值的,自由主義的“普世價值”都是建立在互不聯系的單個個體的基礎上的。競爭是產生不平等為前提的,也不是“普世價值”的實現方式。而中國文化中有的是強調合作與友善的“競賽”精神。
中國人更傾向于相信“人之初,性本善”,而西方哲學多持“性惡論”。
中國文化的這種思想前提不僅表現在抗震救災中,而且表現在政府和人民的關系上。絕對二元對立的思想在中國的官民關系中并沒有體現。
中國人講究“天人合一”,“小我”的價值體現在與“大我”的聯系中,而不絕對的對“小我”的重視。所以“舍己為人”并非虛幻的、假裝高尚的,而是中國民族精神的一部分。中華民族不是靠“個人第一”而存在下來的,而是靠危難關頭個人與社會、自我與他人的根本聯系,靠舍生取義、互相扶助而生存下來的。
對自由主義者所持的“經濟人”假設應該限制在“市場”的可控范圍之內,不讓它成為社會主流的價值觀,防止其對中國的民族精神產生太大的負面影響。
黃紀蘇:
在文學作品中,經常設置一些極端事件來展現人在危難時刻的丑態,人被還原為野獸。中國這次發生了一次真實的極端事件,反映的確是相反的一面。
中國的藝術圈是近三十年受個人主義影響最深的,不關心“家國”問題。“祖國”、“山河”、“家國”這些詞對很多人來說很空洞,經歷這次的災難,許多人開始重新認識和理解這些詞匯,開始思考“我們的小情小調、風華雪月是不是可以結束了?是不是一些新的風格和藝術靈魂是不是應該出現了?”
這次地震讓社會對80后的年輕人有了重新的認識,原來以為他們冷漠、自私,但其這次災難的反應讓大家。他們已經走出了中國革命(尤其是文革)的陰影,對地震的感觸和感受是否會沒有6、70年代的人深刻?是否過幾天那種熱情就時過境遷,隨風而散了?
國民性問題:80年代《丑陋的中國人》等,從負面為中華民族找問題,初衷是好的,但是不是走得太過了?《河殤》是80年代這種心態的高峰,也是一個終結。90年代中國人產生了濃厚的“沉船”心理——中國的“船”要沉了,失去了民族自信。于是中國的知識精英、政治精英、商界精英開始了長達十年的“跳船”行動。
這次的地震讓人們開始重新思考這些問題。地震對中華民族的“鳳凰涅槃”是否是一個機會?
徐亮:
中國人民在地震中站起來了——建國,中國人站起來;改革開放30年,許多中國人又跪下去了;地震,又站起來了,只有少數人還是跪著。
抗震救災打了三種人的耳光:
1、自由主義者。對他們的人性自私論的有利鞭撻。如果人那么自私,如何有那么多的捐款、志愿者、舍己救人?
2、帝國主義:他們形容中國是四分五裂的,事實證明中國是一個整體,一個地區的災難是全國人民的災難。
3、官僚買辦。
抗震救災中三個主體有三種不同的行動:
1、政府:“人民養活了你,你們看著辦?”
2、資本:把抗震救災作為一種交換(萬科)
3、志愿者:包括災區自發救人的人。完全沒有逐利動機,他們是中華民族的希望。
談談民族精神:
來源——1、中華民族的傳統,歷史的傳承,對國家和民族的責任感已經。2、從毛時代開始影響絕大多數中國人的社會主義思想價值觀。3、孫中山“三民主義”,民族、民權、民生
展現——中華民族的民族力量;社會主義國家“集中力量辦大事”的能力和價值;資本的冷漠(個人的利益永遠排在第一位)
地震中展現的民族精神——“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反對自然的壓迫;社會壓迫和階級壓迫;思想壓迫。
范景剛:
抗震救災恰恰是毛澤東的思想遺產在發揮作用,而非有人所說的改革開放以來普世價值建立的結果。
李北方:
1、新聞媒體:
前期——新聞媒體發揮的作用比較大,尤其是電視新聞媒體將真實災情展現給大家,對全國大規模捐款起到一定作用。“賑災光榮,觀災可恥。”
后期——歌功頌德,把喪事當喜事辦的老毛病又回來了。與記者素質低有關系、也有部分政府的導向作用。宣傳方式有問題,讓大家開始反感。
2、民眾反應:
前期:大家萬眾一心,民族意識的覺醒,人性的復蘇。
后期:成都市民開始打麻將,出租車司機的運營也恢復正常,對記者和80后說到底還是靠不住,他們和城市里生活久的人一樣。
抗震救災中表現出的精神精神不是某種價值觀影響和作用的結果,只是中國的傳統文化深入骨髓的一種天性——善良。
這次事件只能證明是右派的失敗,但不能說是左派的勝利。心靈是蒙塵的,地震把灰塵擦去了,人性最好的那一面表現出來,但這種變化似乎不是可持續的。
中國的優點是善良,缺點是太善良,太善良就意味著對罪惡的容忍、畏懼。
豆腐渣工程的影響——學校的教學樓是倒得最多的,“孩子不是死于天災,而是死于危樓。”后來有家長站出來、組織起來,向政府討說法。為什么只有這種情況下,民眾才爆發出血性?綿竹的市委書記對這些討說法的民眾跪下來了,他私下對《南方周末》說“按照以前的想法,書記來了,大家怎么也要給個面子吧?結果沒有人搭理他,大家繼續往前走,后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能跪了。”
這其中的原因是:不學習、不思考、不總結,所以沒有持續性。
中華民族滅不了,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救人的時候搞社會主義,救完人又搞官僚資本主義。現場組織極差,尤其是當地官員及負責志愿者組織的年輕“官員痞子”,壞的習氣回來得非常之快。比如福建捐了一車舊衣服到災區,當地官員只有一句話“拉出去燒了吧!”以防止傳染病為由。可以不要,但這種態度太傷害人民感情。
朱學勤之流不要理他們,現在關鍵是如何對抗影響救災的官僚主義。
3、政府:
中央政府總體來說還讓人覺得是好的,可以呼吁他們站在人民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制定戰略、整頓吏治。
基層政權已經爛透了,讓人失望,除了用大規模的民眾運動沖擊之外,別無他法,法律約束完全沒用。司法獨立更完全沒用,只會更糟,我們能寄希望于這些人制定法律約束自己嗎?
4、短期建議:“秋后算賬”一定要緊抓不放,不斷堅持!
韓德強:
1、國民性問題:
反對“國民性”提法,不認為有叫“國民性”的東西在支撐整個中華民族。根本是“原子論”,認為中國的問題是每個中國人的問題。關鍵是統治層的腐敗、軟弱,“上頭有病,讓下頭吃藥”是“國民性”最大的問題,有一種說法,是西方傳教士到中國傳教提出的“國民性”,他們接觸的是最貧窮的群體。用這些人的一些特征來概括整個國家的人民的特征,是一個百年誤區——一個偽問題。問題的關鍵是價值觀和社會制度問題。
呼喚中華民族要出一代理想主義型人格。中國的土壤絕不比其他的國家不適宜這種理想人格的出現。西方價值觀將個人主義絕對化,“人人為自己,上帝為大家”,所以上帝的存在是必須的,為整個社會托底。但上帝是不存在的,
當地地方政權如果沒有垮,死亡人數可能可以減半。這次很多地方政府將注意力放到外面的救援隊上,當地群眾也各人顧個人,沒有更好
2、抗震救災精神來自于什么倫理資源?
——自由主義普世價值,馬克思主義,還是毛澤東思想?
都不是。來自父母對孩子的親情,以及孩子對這種親情的感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所以不要高估哪種價值觀、思想、的作用,最重要的可能是天性以及中華民族的家族觀念。
普世價值觀中的“博愛”是曾經對理想主義者很有感召力的詞,但博愛是難度很大的。在西方事實上只有上帝是博愛的,人都是自愛的。
抗震救災體現出的精神不是博愛,而是“愛有差等”。做不到博愛,就是利己嗎?太絕對了,不是極左就是極右。事實上在承認自己利益的基礎上,將善意推廣到更大范圍,即“愛有差等”。
西方的“自由”、“平等”、“博愛”都是太絕對的概念。自由、平等都不符合人之常情,沒有絕對的自由,人出生就是別人的兒子。而“忠孝”相對來說更符合人性。
自由主義思想是精神分裂的思想——要么認為人都是自利的,要么就提倡博愛,讓民眾無所適從。所以會容易受自由主義者蠱惑,容易隨風搖擺,因為沒有合適的、穩定的價值觀體系。而中國近些年的社會價值觀經常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
中華文明的出路,可能恰恰是人類的出路。西方文明已經深入無數中國人的骨髓,反思遠遠不夠。
建議——廢除保險制度,關掉股市。
張宏良:
今年以來是共和國歷史上災難最頻繁的一年,但還沒結束。災難的確激發了中華民族的偉大精神。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復興什么——用扶弱安貧、除暴安良取代弱肉強食、優勝劣汰。
對這次的抗震救災精神定位的政治意義:如果是西方舶來品,那中華民族就是劣等民族;如果是中華民族固有的,那么就是中國崛起的精神基礎和最強力量。
更重要的問題:如何把這次表現出來的抗震救災精神轉化為一種社會行為、民族力量?
目前只是表現在對自然的對抗,豪邁之氣;但在其他方面似乎表現不夠,尤其是在社會斗爭的方面表現較弱,包括對抗暴力的統治、對抗外國的霸權。
例如,為什么中國要把金融大門徹底打開,在明知道美國次貸危機的情況下?再比如,東海問題。“全國人民在抗災,買辦集團在賣國”。
還有民族精神的話語權問題。
問答:
1、南街村問題,是左派的失敗嗎?
答:王宏斌 外圓內方的策略,內部仍然是集體主義的小社會,實質沒有改變。
2、中華民族的精神是什么?儒家思想是統治階級宣傳的結果,與毛澤東精神也有很多沖突,是否不該宣傳太過?
答:中華民族的精神就是“殺身成仁,舍生取義”,不能單純說是儒家思想或共產主義。中華文明是扶弱抑強,而西方文明是恃強凌弱,這是最本質區別。
“封建”這個詞是舶來品,對推翻新王朝起到一定作用,但用起來要謹慎。
(作者:小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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