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編者按
1930年梁軍出生于黑龍江省明水縣一個貧農家庭,由于家境貧寒,13歲的她才剛上小學,還未畢業便輟學為家庭謀生。17歲那年,她離家去了新成立的萌芽鄉師學校繼續學習。德都萌芽鄉師,是同學們自己動手修筑起來的,是勞動和學習緊緊結合的新型學校。全體男女同學都積極參加勞動,學紡線、織布、開荒、種地,這些生活,梁軍都非常熟悉,在校長教員的幫助下,在學習和勞動中,她逐漸了解共產黨是一個怎樣的黨,自己應當怎樣努力求學,爭取未來的光明遠景。
當學校派她在北安紡織廠學習紡織時,她受到了電影中女英雄丹娘·巴莎(蘇聯拖拉機女隊長)的啟示,她想:“我能不能和巴莎一樣學會開火犁呢?”1948年春天,中共黑龍江省委在北安開辦一個拖拉機訓練班。梁軍徒步50公里前來報名,而她也是這里唯一一個女性學員。再到后來,她成為了新中國第一批女拖拉機手,1950年6月,以梁軍的名字命名新中國第一支女子拖拉機隊,但更為人熟知的是她駕駛東方紅拖拉機的照片成為1960年第三套一元人民幣的封面。
這封信是她作為全國工農兵勞模代表在北京參會見到毛澤東后第二天寫成的,報告她所在的農業學校是怎樣依靠自己的勞動而發展起來的情形。
“菩薩是農民立起來的,到了一定時期農民會用他們自己的雙手丟開這些菩薩,無須旁人過早地代庖丟菩薩。共產黨對于這些東西的宣傳政策應當是‘引而不發,躍如也’。菩薩要農民自己去丟,烈女祠,節孝坊要農民自己去摧毀,別人代庖是不對的。”
——《湖南農民運動考察》
敬愛的毛主席,您好:
昨晚我看到您,高興的流了淚。想到我這個窮孩子能夠看到我們的領袖,能握到手,真是說不出來的愉快。
毛主席:我在黑龍江省的德都縣萌芽學校學習,是農業機械科女拖拉機隊隊長,我的名字叫梁軍。
這個學校是一群窮孩子過去沒有念過書或者念書很少的青年創辦。在成立時只有五十多名同學,桌子五六個,幾把鎬頭和幾把鐵銑,三把苕帚,房子和地都沒有:吃的飯是發霉了的包米碴子(棒子破碎了),凍蔫葡條子熬湯。那時我們自己做飯,自己打柴,種地,拉犁杖等。到冬季十月天很冷,我們為了買車馬,同學組織起來上山打柴,手腳都凍壞了,十天打了三萬捆柴,換了三匹馬、一輛車,準備來年生產用。
一九四八年,我和和另外兩個男同學,去學開拖拉機。我們克服了很多困難,在兩個月的學會了簡單的駕駛和一般的技術了。卒業后,政府給我們四臺拖拉機,就回到萌芽學校了。學校為了擴大生產,同學更能得到學習,又派了十五名同學和我們三人建立起一個拖拉機隊,從此就開始了開荒工作了。在我們努力摸索中戰勝了技術上不成熟的困難。由于克服了技術上不夠成熟和使用油料上的困難,我們就開了五百畝荒地,種了一百畝地。秋天,我們五十多個同學,一方面秋收,一方面蓋房子,準備過冬(原來學校是在德都縣城里住,后來因為擴大生產,就搬到距離德都縣十五里遠一個荒崗子上,開始時架起幾個小窩棚暫時居住)。冬季來了,我們住在自己蓋起來的房子里,吃著我們自己種出來的糧食,政治文化技術學習,都開始了。
來北京之前,梁軍就萌生了讓毛澤東主席給萌芽學校題寫校名的想法。但到了北京,見到了毛澤東,一激動,就把這事給忘了。當天晚上,在勞模會駐地,懊悔不已的她連夜給毛澤東主席寫信。不久,全國總工會副主席、黨組書記李立三將毛澤東親筆題寫的“萌芽學校”裝在信封里,交給了梁軍。
一九四九年,政府又給我們五臺機器。我們把去年開起來的地都種上了。又開了一千畝荒地。拖拉機手們也增加了。今年,我們把一千五百畝地都種上了。六月三日,又成立了女拖拉機隊。她們在工作上學習上都很積極。我來參加全國工農兵勞模代表大會時,他(她)們告訴我代表他(她)們給毛主席問好,全體同學和老師們向毛主席問好。并告訴毛主席:我們在共產黨和毛主席所領導的學校,熱誠地學習政治、文化、科學知識,拖拉機手們熱心地開拖拉機和學著近代化的拖拉機和農業技術,開發著東北的北大荒。
毛主席:我們現在生活比以前好多了,家底也大了。我們用親手開出來的土地有一千五百畝,房子一百間,制粉廠一個,油房一個,鐵工廠一個,小型被服廠一個,馬八十匹,大車十二臺、汽車三臺、拖拉機十臺,各種農具十八件,五頭大奶牛。每天都能吃到面,豬肉常吃,生活得到改善。學生原先有五十多個,現在有三百二十個,老師有十二三個,其他工作人員也不少。今年又燒磚,準備來年蓋磚房子。毛主席:您說,我們的生活多好?
敬愛的毛主席:我們這群窮孩子能過著這樣幸福的生活,都是共產黨和你毛主席給我們的,今后一定好好干,把學校建設得更好,我們的生活就會更好起來。
敬愛的毛主席,祝你身體健康!
我們學校名字叫“萌芽學校”我們校長是黑龍江省教育廳長,叫高衛,是一二九參加革命的。
您的一個學生 梁軍
九月二十六日
后記
多年后,當記者采訪古稀之年的梁軍,談及這段歲月的時候,梁軍只是說“那都是歷史。”歷史卻往往在回溯重建中失去它本來的面目,“那些為了“將顛倒的歷史再顛倒過來”死無葬身之地,連再被顛倒的命運亦毫無畏懼”的人們變成了去政治化的神像,變成了幽靈,但幽靈的不對稱性阻斷了所有的鏡像,它消解了共識化,使錯位的歷史成為貫通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橋。“時間”不再屬于過去,而是屬于通向“未來”的“現在”,在反抗的行動中,“時間開始了”。
二十世紀的革命幽靈總是在每年的今天被喚醒。
129周年,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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