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culture.china.com/zh_cn/history/character/11065765/20090211/15319180_5.html
1973年3月底的一天中午1時許,江青起床以后,洗漱,吃了早點,照例到辦公室看文件。她在我給她挑選的文件中看到一份《國內動態清樣》,內容是我國對數學上的難題哥德巴赫猜想有重大貢獻、震驚世界的數學家陳景潤,極為艱苦的工作和生活情景。文章大體是這樣寫的:
陳景潤以驚人的頑強毅力,勇敢地向哥德巴赫猜想進軍,他廢寢忘食,晝夜不舍,潛心鉆研,進行了無數次的運算。他把全部心智貢獻給了這道很多外國數學家都未攻破的世界性難題。他的論文發表后,在國際上反映非常強烈,被外國著名數學家稱之為“陳氏定理”,一個外國科學家給陳景潤寫信說:“你移動了群山!”
就是這樣一位被外國科學家交口稱贊的偉大數學家,學習、工作、生活的條件太糟糕了。他住在只有6平方米的小小房間,這個小小房間還缺一個角,原來樓下鍋爐房長方形的大煙囪從他的3樓房間中通過,切去了房間的六分之一。窗子用報紙糊得嚴嚴實實。屋內的光線非常暗淡。小屋空蕩蕩的,連一張桌子都沒有,只有4葉暖氣片的暖氣上放著一只飯盒,一堆藥瓶,連一只矮凳子也沒有。工作時把被褥一起翻起來,當桌子用。由于房間潮濕、陰暗,空氣不流通,很污濁,陳景潤患了肺結核。喉頭炎嚴重,咳嗽不止。還經常腹脹、腹痛,有時難以忍受,他的兩眼深深凹陷,面色憔悴,精神萎靡不振。
記者覺得屋內光線太暗,拉電燈繩想打開電燈,但拉了幾下燈也沒亮。陳景潤告訴記者,有人用老虎鉗子把我這個房間的電燈線鉸斷了。我看書就點煤油燈。他笑著說,不要電燈,電燈麻煩,用煤油燈一樣工作……
江青看完這條遲到的消息以后,立刻打鈴叫我進她的辦公室。
我進入她的辦公室,看到她拿著一塊小毛巾正在抹眼淚,因為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流淚,所以不敢問她這是怎么了。站在她的旁邊,等待她先說話。那里只有我們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安靜得很。
過了一會兒,她拿起那份《國內動態清樣》,手哆哆嗦嗦,眼含淚水,慢騰騰地對我說:“小楊呀,你看到這份清樣了吧?”
“看到了,我還看得很仔細呢。”我回答。
“你有什么感受嗎?”江青試探性地問。
“陳景潤是我國不可多得的數學專家,他的運算成果,不但對我國的數學領域是一個重大貢獻,而且,對世界也作出了重大貢獻。他的工作、生活條件太差了。”我說。
我不知道江青問的是什么意思,是想叫我說陳景潤的好話?還是想叫我說他的壞話?一時難猜透,所以我只是很簡單地說了我的真實看法,然后,想聽聽她怎么說,不過看她的樣子,是在同情陳景潤,要不,她為何流眼淚呢?
在我回答問題的時候,她還在不停地擦眼淚,也許我的話使她更加激動了。
她放下那份《清樣》,用哭腔對我難過地說:“哥德巴赫猜想,是數學領域內最深奧的理論,不少發達國家的高級數學專家都在研究運算,陳景潤在這方面作出貢獻,這是中國人的驕傲。而他的境況竟是這樣,我們能不管嗎?”她說了這些話就叫我離開了。
過了幾天,江青又打鈴叫我。我到她辦公室后,她急急忙忙地跟我說:“你再看看這份《清樣》,現在有主席和我的批示。”
我接過一看是關于陳景潤情況的那份《清樣》,發現上邊有江青批示:“主席,是否先救活陳景潤為好?”毛主席批示:“請文元同志辦。”姚文元又批示:“陳景潤的論文在哲學上有什么意義?”
江青說:“你看完了嗎?”我說:“領導的批示我看完了。”江青說:“姚文元‘書呆子’,他的批示文不對題。你給遲群打個電話,告訴他趕快到我這里來,關于陳景潤的工作、生活條件我跟他講一講,這是他負責的領域,我命令他快快來。”
我問她:“叫他到10號樓還是到17號樓?”她說:“快,快叫他到10號樓來。”
遲群當時任國務院科教組副組長,相當于科教部的副部長。
我從江青的辦公室出來,立即給遲群打電話,因為我以前沒有跟遲群直接聯系過,所以不知道他的電話,我就通過39局總機找他。當時,39局總機是全國服務態度、業務水平最好的總機。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接通了遲群的電話。遲群原來和我都是中央警衛團的,很熟悉,通話以后,他很客氣地問我結婚了沒有?身體好不好?拉起家常來了。我說:“遲科長(原來他是中央警衛團政治部宣傳科的科長,我對他還是稱原職務),你別問這些了,江青同志叫你快到她這里來一下,她有緊急的事情跟你說,我們現在在釣魚臺10號樓,我已經通知釣魚臺東門的哨兵了,快來,請不要耽誤時間。”
他解釋說:“我手頭上還有一件事,等我辦完了馬上就到。”
我催他說:“什么事是輕重緩急你是清楚的,先到這里來,你的事回去再辦好嗎?”
他問:“老楊,什么事那么急?”
我說:“你來了就知道了,在電話里一時說不清楚,不要浪費時間了,快來吧。”
我從江青辦公室出來,查電話,在電話里說來說去,已經20分鐘過去了。江青等得著急了,打鈴叫我去她的辦公室,她生氣地問我:“遲群現在怎么還沒有來,看來他對我的命令也不在乎了!”
我解釋說:“不是,我以前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是叫總機查到的,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他馬上就到,請你稍微等一會兒。”
我在樓廳等著遲群,半個小時后,他風風火火地來了。
我到江青辦公室報告:“遲群同志來了,你看在哪兒談?”
“我出去就在門廳談,事情緊急,就不要講究什么談話形式了,談完了叫他趕快去辦。他這個人辦事能力是有的,也雷厲風行。”
說著,江青拿起那份《清樣》就很快到了門廳。江青看到遲群,沒有握手就叫他:“快坐下,我有急事跟你說。”
她說:“今天我看到一份材料,使我心中很不安。”說著就把那份《清樣》遞給了遲群,叫他仔細看看。她接著說:“陳景潤是我國,也可以說是全世界著名的數學家,許多外國著名學者都為他的刻苦鉆研精神和偉大成果所打動。我們本來應該對他好好進行褒獎的,但是,你看看他的工作、生活條件多么差呀!不用說叫他搞科研,連起碼的生存條件都不具備,可憐得很啊!主席歷來尊重知識分子,他說,中國的革命和建設離開了知識分子是不會成功的。即使是成功了,也不會鞏固,有人對主席關于‘老九不能走’一句話有誤解,理解為‘老九’,就是把知識分子排在了第九位了,這不是誤解是什么?主席說的這句話是借用《智取威虎山》戲中的一句臺詞,‘老九’指的是楊子榮,楊子榮是英雄,是這出戲中的主角。主席是把知識分子比喻作英雄、主角。你看科學院怎樣對待陳景潤的,我累了,難過極了,不想跟你再多說了,你自己看看材料吧。”
她激動得再次用毛巾擦了擦含淚的雙眼,說道:“我委托你馬上去了解一下是不是像材料中所說的那樣?如果真的是那樣,馬上改善他的工作和生活條件,你把了解的情況和處理的情況盡快告我!”
遲群表態:“我按主席批示和江青同志的指示,立即去了解和解決,如果材料講的屬實的話,我也是有責任的。聽了你的指示,我的心也不安。”
江青著急地揮手說:“你不要再說了,快去快去!”
第三天,遲群來電話說:“經了解,《清樣》講的情況屬實,我們正在采取有力措施盡快改善他的身體不好和工作、生活條件不好的情況,請江青同志放心。”
最近,我看到一篇報告文學(《“猜想”報春——中國知識分子的1978》,載《北京日報》2008年12月5日),文中說:“3月底一天的下半夜,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徹了中關村88號樓3層寂靜的走廊,住在小房的陳景潤也被驚醒了。一名身著戎裝的彪悍男子在門外高呼:‘陳景潤同志,我是遲群,偉大領袖毛主席派我來看你了!’……陳景潤出來了……(遲群)懇請他馬上去檢查身體。陳景潤死活不肯,遲群不得不親自動手,強拉瘦弱的陳景潤,把他塞進了紅旗轎車。五六輛轎車浩浩蕩蕩地開進遲群的‘陣地’清華大學,幾名專家立即會診,陳景潤患有慢性腹部結膜炎,并非要命的急癥。不過,依照主席的指示,陳景潤還是住院了。”
陳景潤住院后,由北京醫院內科主任和衛生部一位副部長進行了全面檢查、得到了認真治療和療養。他一共住了一年半的醫院。
由于毛澤東的批示,周恩來的周到細致的安排,也有江青的過問,科學院、醫院的具體工作,陳景潤的身體、辦公、生活條件得到了大大改善。
摘自作者長篇回憶錄未定稿《楊銀祿談江青》。作者曾于1967年10月至1973年6月任江青機要秘書。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