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黑水間的紅黑英雄--李兆麟迫害趙尚志將軍同志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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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08年冬至，晚飯吃的是粉蒸羊肉和羊肉湯，很暖和，不由得想起楊靖宇、趙尚志他們當年的這個時候說不定正在東北山林里忍饑挨凍，兒時看了時間旅行類的科幻小說常想給他們送保暖內衣和巧克力，現(xiàn)在時空穿越是所謂的自由主義者的專利，我能做的只有為捍衛(wèi)他們的名譽做點事情。謹以此文紀念在東北十四年抗戰(zhàn)中犧牲的英雄們，楊靖宇、趙尚志、魏拯民、陳翰章、汪雅臣、李紅光、趙一曼、常隆基···　　

如果有人說李兆麟也是抗日戰(zhàn)士，不能這樣說。那在中國就沒人敢評足球了，因為國內踢球最好的都在場上，全國人民罵國足臭都錯了？本文是我的原創(chuàng)，我承擔全部責任。　　

抗聯(lián)名將中最重要的人物是“南楊北趙”，楊靖宇和趙尚志分別領導南滿和北滿的抗聯(lián)。趙尚志曾任東北抗聯(lián)第三軍軍長、第三路軍總指揮。十年間，趙尚志率部屢挫強敵，其戰(zhàn)績使日軍驚嘆“小小的‘滿洲國’,大大的趙尚志”，蘇聯(lián)將他譽為中國的“夏伯陽”。　　

趙尚志犧牲于1942年，其實他完全可以活到抗戰(zhàn)結束，是什么讓他在抗聯(lián)大部都避入蘇聯(lián)的情況下還要率小部隊再入東北呢？曾堅定地跟隨他抗日的謝文東、李華堂最后又怎么會投向日本人并在抗戰(zhàn)結束后與中國共產黨作對到底呢？東北的老百姓為什么說打江山的不能坐江山？為什么包括楊靖宇的警衛(wèi)戰(zhàn)士、跟隨趙尚志出生入死多年的老部下在內的一些抗聯(lián)老戰(zhàn)士在抗戰(zhàn)結束后沒有回到部隊上寧愿終老民間呢？抗聯(lián)的失敗只是因為敵人太強大、東北的人民未被完全動員起來？　　

趙尚志生前的最后一張照片于2003年被發(fā)現(xiàn)，照片中的他儼然是個孩子，坐在張甲洲、張文藻、于天放等東北大漢中間顯得是那樣的稚氣，根本不是電視劇《趙尚志》中高強扮演的那樣，照片在這里，[url]http://bbs.cqzg.cn/forum-76-1.html[/url]。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我開始查閱歷史資料，了解他的生平，結果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間接導致趙尚志犧牲的一個人，他就是后來的抗聯(lián)第三路軍總指揮李兆麟，他也是導致以上現(xiàn)象出現(xiàn)的罪魁禍首，其主要幫兇是周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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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彥抗日游擊隊指揮部領導同志在攻占巴彥縣城勝利后的合影。前排左起，陳維新（一大隊副大隊長），高志鵬（三大隊大隊長），侯振邦（排長），趙尚志（參謀長，后任政治部主任），于天放（于九公，特派員，情報處長），張文藻（秘書長），米秀峰（二大隊副大隊長），后排左起，夏尚志（二大隊大隊長），陳勛（政治部主任），張甲洲（總指揮），鄭炳文（后勤部長），張清林（一大隊大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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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尚志　　

趙尚志1908年出生于遼寧省遼陽縣喇嘛溝的一個農民家庭，青少年時期就參加革命，是哈爾濱市最早的學生會組織“許公中學學生自治會”倡議發(fā)起人。1925年經(jīng)中共哈爾濱特別支部成員彭守樸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26年初，經(jīng)中共哈爾濱特支書記吳麗石的介紹，趙尚志進入黃埔軍校，屬黃埔四期政治大隊，李運昌稱與其同期同隊同寢室。趙尚志自己曾說：“我是黃埔四期學生，與林彪同期。”一直以來，黃埔生中“青年軍人聯(lián)合會”與“孫文主義學會”沖突不斷，在社會各界參加的誓師大會上也打群架，時人評之：“黃埔軍不但能打仗,而且也能打架”。趙尚志當時以觀點激進，敢打敢鬧出名。“中山艦事件”后，趙尚志自然呆不住。從黃埔軍校回到東北后，他到哈爾濱領導婦女運動，曾參與組建國民黨吉林省黨部，任常委兼青年部長，足見其地下工作的成效。　　

1932年夏，趙尚志被派往在巴彥活動的東北抗日義勇軍江北獨立師工作，他化名李育才，該師由在北京念書的東北籍大學生黨員張甲洲、張文藻等創(chuàng)建，趙尚志負責整頓隊伍，任師參謀長。趙尚志工作出色，與張甲洲關系頻好，在當?shù)睾苡忻币粠У睦习傩斩贾览钕壬?月底，獨立師一舉攻占巴彥縣城，聲名大振，那張照片就是在拿下巴彥縣城后拍的，服裝是剛繳獲的戰(zhàn)利品。　　

趙尚志寫過一首《滿江紅•調寄黑水白山》，詞中充滿了愛國熱情：
　　 黑水白山，被兇殘日寇強占。我中華無辜男兒，倍受摧殘，血染山河尸遍野，貧困流離怨載天。想故國莊園無復見，淚潸然。
　　爭自由，誓死戰(zhàn)。效馬援，裹尸還。看拼斗疆場，軍威赫顯。冰天雪地矢壯志，霜夜凄雨勇倍添，待光復東北凱旋日，慰軒轅。　　

就在隊伍日益擴大之際，省委巡視員吳福海(綽號“蔣介石”)來游擊隊視察，他很不滿意張甲洲實行的“反日大同盟政策”，說隊伍“成份復雜”，“走地主富農路線”，而且還收編土匪，背離省委的指示。馮仲云回憶說：“吳福海回省委告了游擊隊一狀、省委批評了游擊隊。”（《訪問馮仲云同志記錄》(　1960年12月14日　)，存黑龍江省委黨史研究室。）　　

張甲洲身材高大，人稱“張大坦克”。他文理雙修，先入北大物理系，后奉黨組織命令考入清華政治系，堪稱“考霸”。也虧得他出身地主家庭，家里有錢，由得他折騰。張甲洲在學校期間十分活躍，清華學生中流傳著“清華倆秀才：張甲洲能說，胡喬木能寫”的說法。他堅信自己沒錯，根本不理吳福海那一套。　　

1932年6月，中共臨時中央在上海召開了北方各省委代表聯(lián)席會議（簡稱北方會議）。在北方會議上，滿洲省委代表提出了東北地區(qū)與關內相比具有一些不同的特點，東北的中日民族矛盾大于中國人之間的階級矛盾，在黨的政策上也應有所調整，結果被斥之為“滿洲特殊論”和“滿洲落后論”加以批判。要求東北和南方一樣，必須開展蘇維埃運動和發(fā)展紅軍。8月，滿洲省委根據(jù)北方會議精神發(fā)出指示整個國民黨“統(tǒng)統(tǒng)都是漢奸”，其他各色武裝的目的也是“為的消滅抗日”，“只有蘇維埃與紅軍才是反帝國主義唯一的力量”，實際就是關門主義，這種“唯我獨革”的做法嚴重影響了東北義勇軍各路武裝與中共的關系。　　

為貫徹北方會議精神，吳福海第二次來隊，將巴彥游擊隊改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第36軍”，張甲洲為軍長，趙尚志為參謀長，吳福海自為政委，開始執(zhí)行土地革命政策。至此，游擊隊打土豪、分浮財，建立農會，將地主、富農推向對立面，他們稱巴彥游擊隊為“紅胡子”、“大學胡子”，并組織地方武裝圍剿，給游擊隊造成重大傷亡。張甲洲與趙尚志在慘痛的教訓面前決定停止執(zhí)行錯誤的路線，吳福海堅決反對，并通過紅軍之友社發(fā)動反張甲洲的斗爭，說“他是絕對不能走上革命的道路上來，因為他的心早為不正確的觀念所占有；他所企圖的不是革命，而是他個人。”（《滿洲###同志關于巴彥游擊隊事變的經(jīng)過報告》，存黑龍江省委黨史研究室）。張甲洲與趙尚志與之展開了針鋒相對的爭論，二人都能言善辯，張甲洲不用說了，趙尚志外號“小機關槍”，吳福海根本不是對手。游擊隊的領導層除夏尚志和張文藻支持吳福海外，其他人都支持他們倆人的意見。趙尚志還當面頂撞吳福海，“要吳福海回省委去”，吳福海忿怒地說：“對于小趙非給他一個嚴重的打擊不可，不然在他的強辯下，又毫無錯誤了。”　　

1933年2月，夏尚志在寫給省委的信中說：“到安達一帶，沿中東鐵路線平行時，沒有發(fā)動群眾斗爭，僅是小趙和張甲洲兩個人的意見”， “每一次開會，都睡眼朦朧，振不起精神來。當討論省委的指示信時，他們一點意見也不發(fā)表。”（《滿洲###同志關于巴彥游擊隊事變的經(jīng)過報告》，存黑龍江省委黨史研究室）。雖經(jīng)張甲洲、趙尚志等人的力爭，錯誤路線沒有得到完全執(zhí)行，但部隊已因此元氣大傷。  　　

這位###同志我估計是吳福海，吳福海是與李劍如、余篤三等齊名的中國工人運動的先驅者，因支持瞿秋白反對王明，被王明稱作“工人反對派”，受到了迫害，他活到了解放后。也可能是夏尚志或張文藻，但有資格向省委匯報匯報整個游擊隊的爭斗內幕的，吳福海可能性更大。　　

1933年初，部隊進至鐵力時，先后受到地主武裝和鄂倫春族武裝索力營的襲擊，大部潰散。張甲洲前往富錦，趙尚志身負重傷，帶著十幾個同志返回哈爾濱，向省委匯報情況。1933 年3月，趙尚志到達哈爾濱市，借住在他許公學校時的同學家，同學的母親第一眼看見他時，他身穿破棉襖，頭上纏著藥布，還以為他是叫花子。　　

在向省委匯報工作時，他與省委發(fā)生了尖銳分歧。省委從北方會議精神出發(fā)，認為失敗的原因完全是由于趙尚志執(zhí)行右傾路線的結果，責令其“深刻檢查”。趙尚志不服，提出申辯，被省委認定拒不檢查錯誤，將其開除出黨。意外地遭受這一嚴重打擊，性格堅毅的趙尚志也感覺心情沉重。他在給朋友的一封信中，不禁感嘆：“風打麥波千層浪，雁送征人一段愁，披靡無數(shù)，被屏逐于千里之外。”（《中共產黨史人物傳》，第十卷）。這是趙尚志第一次被開除出黨，原因是他反對關門主義，主張聯(lián)合一切抗日力量共同開展斗爭，他被定性為右傾。　　

1932年8月，共產國際執(zhí)行委員會召開十二次全會，要求中國共產黨“在群眾的反帝斗爭中，廣泛而徹底的運用下層統(tǒng)一戰(zhàn)線策略，在革命的民族解放戰(zhàn)爭的口號下把群眾組織起來”（《共產國際有關中國革命的文獻資料》第4輯，185頁），根據(jù)這一決議精神，王明領導的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代中共中央起草了《給滿洲各級黨部和全體黨員的信-論滿洲的狀況和我們黨的任務》，并在　1933年1月26日　以中共中央名義發(fā)出（簡稱一.二六指示信）。這一指示信在分析東北情況的基礎上提出建立全民族的反帝統(tǒng)一戰(zhàn)線方針，改變了以往對中間派的敵視，認為一部分有產階級也對侵略者報敵視態(tài)度，是可以爭取的對象。對于東北地區(qū)存在的各路抗日武裝，更多的強調團結而非分化打擊。糾正了“北方會議”強調要普遍組織工人罷工，農民沒收地主土地，軍隊實行兵變組織紅軍，建立蘇維埃政權等左的做法，指出目前的任務是沒收帝國主義和民族叛徒的財產，在偽軍中組織兵變，建立普選的民眾政權和反日組織。　　

一.二六指示信在很大程度上糾正了中共過去在東北抗日活動中的一些“左”的錯誤，對于東北抗聯(lián)的發(fā)展具有重要意義，根據(jù)一.二六指示信的精神，中共滿洲省委通過了《關于執(zhí)行反帝統(tǒng)一戰(zhàn)線與無產階級領導權的決議》，提出要積極主動的團結和爭取各種抗日力量，上述信件和決議的貫徹傳達使抗聯(lián)武裝獲得了很大發(fā)展。事實證明趙尚志當初的觀點是正確的，但他仍未被平反，他仍是一個從事革命工作的黨外人士。　　

1933年10月，趙尚志與李啟東等六人成立珠河反日游擊隊，隊伍迅速壯大。不久，滿洲省委軍委負責人李兆麟（化名張壽籛）作為省委巡視員來到珠河傳達一.二六指示信精神，李兆麟此時的登場預示著趙尚志人生的悲劇進入了一個新高潮。1934年6月，隊伍已成規(guī)模，擴編為哈東支隊，趙尚志、李兆麟分任司令、政委。趙尚志打仗沒話說，隊伍戰(zhàn)果輝煌，成長迅速。　　

趙尚志在當時的抗日軍民眼中是什么樣的呢？　　

抗聯(lián)老戰(zhàn)士回憶說，趙尚志性格活潑，愛唱歌，個子小，聲音大，很能講，也愛講，有些娃娃臉，與從蘇聯(lián)回來后的相貌不一樣。趙尚志平常穿的衣服很隨便，像個“伙夫”，到老鄉(xiāng)家里沒人能認出他是司令員。每次打仗繳獲的戰(zhàn)利品、衣物等，他都先分給戰(zhàn)士們。趙尚志發(fā)誓，不趕走日本侵略者就不成家。他睡覺不上炕，腰上插手槍，懷里抱步槍，靠在墻角睡。　　

馮仲云回憶：“在東北抗戰(zhàn)中應該說趙尚志是最英勇頑強最出名的英雄，他領導游擊隊作戰(zhàn)最多，獲得勝利最多。他的威名最使敵人膽戰(zhàn)心驚。”　　

據(jù)17歲參加創(chuàng)建初期的湯原游擊隊，23歲任趙尚志部隊副書記的朝鮮族女干部李在德回憶， “1937年7月，北滿省委擴大會議在六軍被服廠召開，我才第一次見到趙尚志同志。他個子矮小，臉黑瘦，穿一件繳獲日本的舊軍裝，好像槍也沒有帶，和周保中、李兆麟、馮仲云這些穿戴整齊的首長們在一起，顯得非常隨便，不像個領導干部。他性格活潑，說起來比比劃劃，沒有一點架子，我們戰(zhàn)士都覺得他容易接近，好說話。如果不是從近處細看，一般覺察不出他有一只眼睛是假的。” 李在德是著名抗日女烈士金成剛之女，丈夫是抗日英雄于保合，她與于保合的婚姻是趙尚志促成的。因趙尚志的關系，他們也曾一度被開除黨籍。　　

電視連續(xù)劇《趙尚志》中畫外音的述說者如非要說有原型，最可能是呂鳳蘭。呂鳳蘭1923年生，9歲參加兒童團。她的母親梁樹林，是被譽為“中國革命八大媽媽”之一的 “東北抗聯(lián)呂老媽媽”，與抗聯(lián)老交通員，曾被毛主席譽為“革命之父”的李升齊名，梁樹林于1928年入黨。梁樹林的父親是梁啟棟，他是梁啟超的堂弟。梁啟棟1923年參加革命，是遼寧省早期的地下黨領導者之一。1926年，梁樹林同丈夫呂庭元隨父親在珠河縣（現(xiàn)尚志市）候林鄉(xiāng)(今亮珠鄉(xiāng))安家。　　

趙尚志與呂家的人第一次見面時被當成了胡子。那時的珠河兵慌馬亂，一天要過好幾伙說不出名的兵，到處禍害百姓。有次一股人馬到呂家拿東西，呂庭元和他們吵幾句，就被綁在了大樹上。這時候又來了一伙，領頭的是個小個子，黑森森的，說：“把人給放下來。”他們叫梁樹林給做點吃的，吃完放下錢走了。她心想，這伙胡子還講點良心。過了一陣子，這伙人又來了，喂馬，吃飯。小個子邊吃飯邊說：“大媽，不要怕，我不是胡子，是抗日的，我叫趙尚志，我要在這里組織隊伍打鬼子。”中國共產黨在東北組織武裝也要入鄉(xiāng)隨俗，張甲洲拉隊伍就報號“平洋”。趙尚志那個時候先在孫朝陽的隊伍上任參謀長，后拉出六個人自己干，在土匪隊伍中很有威望。他是共產黨，不講土匪那些規(guī)矩，惹著他了，說翻臉就翻臉，誰都敢打，土匪都怕他。　　

梁樹林后任了游擊根據(jù)地珠河、葦河、延壽、方正、賓縣五區(qū)的區(qū)長、反日救國會會長，全家參加了抗聯(lián)，兩個兒子和大兒媳犧牲。梁樹林一家與北滿抗聯(lián)的領導關系都很好，趙一曼還認梁樹林為干媽，呂鳳蘭也喜歡與他們接觸。　　

呂鳳蘭回憶，“1933年，趙尚志創(chuàng)建珠河反日游擊隊后，在我們這一帶活動了三年，大伙兒都叫他趙司令。那時，他常帶著抗聯(lián)戰(zhàn)士到我家吃飯，管我媽媽叫呂老媽媽，每次戰(zhàn)斗回來，他都要到我家看看。那時我十歲，在我眼里，趙尚志根本不像一個大官，他個子不高，瘦瘦的，穿件破棉襖，腰上扎著麻繩，左臉上有道被槍彈擦傷的疤，身上的傷疤就更多了。那時抗聯(lián)很苦，但趙尚志很樂觀，經(jīng)常跟戰(zhàn)士們湊在一起開玩笑、講故事，一點架子也沒有……”　　

　 “趙尚志很愿意向群眾宣講革命道理，有一次他給兒童團講話，所有的孩子都笑話他穿得破破爛爛，連豬倌兒都不如。他不但不生氣，反而耐心地說，我們穿得破、活得艱苦，就是為了有一天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大伙兒說，你不是當大官的嗎？怎么還享受不上好日子？他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疤說，一個槍子就沒命了。大伙兒說，那你還敢跟鬼子斗？他說，寧死也不能當亡國奴啊！”　　

呂鳳蘭還說，趙尚志看起來不像個軍長，吃飯時像個“跳馬猴子”似的，一會跳這邊一會跳那邊，逗戰(zhàn)士們開心。趙尚志那“官”當?shù)每啵┑孟駛€豬倌似的。身上穿個破大衣，腰上系一根麻繩，還吊個麻繩頭兒。呂鳳蘭問媽媽，他這是給誰帶孝呢？過去的風俗，給死去的人帶孝腰扎麻繩。呂媽媽說，你別瞎說，他不是沒有皮帶嗎？趙尚志的破靰鞡頭總是露著草，到呂家后呂亭元就給他掌鞋。　　

《趙尚志》的主題歌《嫂子頌》中的嫂子如也非要說有原型，那就應是賓縣三寶鄉(xiāng)的姜德麗老人，2005年她已103歲了。姜德麗的丈夫丁永奎是農會干部，丁家是趙尚志歇馬休整的地方，趙尚志稱丁永奎為大哥，姜德麗自然成了嫂子。姜德麗眼中的趙尚志是個中等個子的男人，挺結實，臉上有些疙瘩，經(jīng)常騎一匹大白馬，腰上插著兩把匣子槍。趙尚志最愛吃她撈的小米飯，她打的辣椒醬。姜德麗曾舍命救治了趙尚志的大白馬，是一位女中豪杰。　　

1935年1月，不斷發(fā)展壯大的哈東支隊擴編為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三軍，趙尚志任三軍軍長兼第一師師長（第三軍暫編一個師），馮仲云任政治部主任。與此同時，中共滿洲省委也做出了“恢復趙尚志黨籍的決議”，認為開除趙尚志黨籍，是當時省委執(zhí)行“左”傾機會主義路線的結果。　　

按一些歷史資料的說法，是因當初主張開除趙尚導黨籍的省委領導被調走，趙尚志才得以恢復黨籍。原滿洲省委書記羅登賢于1932年6月被中央調去上海工作，由華崗接任滿洲省委書記工作，李實任組織部長，華崗沒到前由李實負責省委工作，華崗在赴東北途中被捕，由李實任滿洲省委代理書記，趙尚志被開除黨籍就是發(fā)生在這以后。而當時的主要領導只有李實于1933年7月調回中央，我估計主張開除趙尚志黨籍的就是李實。吳福海可能起了一定作用，但吳福海自己也受了個留黨查看三月的處分。李實活到了解放，后歷任湖北省教育廳廳長、高教部教育司副司長、司長等職。　　

中國共產黨的成功緣于政治工作，經(jīng)歷的挫折也是緣于政治工作，但后者乃錯誤的政治工作，其代表人物便是那些忽左忽右，名左實右的政治工作人員，趙尚志等頭腦清醒的黨員一向按黨的既定方針辦事，從不動搖，如非要說他們動搖過也是隨既定方針一起動搖。下面開始講中國共產黨的政治路線斗爭了，很復雜，但必須看明白，否則無法了解趙尚志犧牲的真相。　　

東北的斗爭與全國其他地方相比更復雜。1935年前，東北的斗爭與全國其他地方一樣，主要受王明極左路線影響。1935年2月上海中央局被國民黨特工機關完全破壞后東北黨組織與中共中央斷絕了聯(lián)系，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開始接手東北黨的指導工作。因王明對上海中央局任命的滿洲省委書記楊光華（子才）不信任，在這一年春以學習為名將楊光華和滿洲省委主要負責人全部調去蘇聯(lián)審查，并命令將滿洲省委文件一律銷毀，楊光華走前發(fā)出令各地黨組織獨立工作的通知，并令共青團滿洲省委書記作為滿洲省委代表留守，滿洲省委已名存實亡。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還通過吉東特委（該特委是吳平親自整頓過的，最得王明信任）轉告其他滿洲黨組織，“滿洲省委有奸細”，不得再與之發(fā)生聯(lián)系。　　

1936年3月，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宣布撤銷滿洲省委，改以四大游擊區(qū)為中心成立南滿，東滿，吉東，松江四個省委。不久成立了中共南滿，東滿，吉東三個省委，松江省委未成立，趙尚志任北滿臨時省委省執(zhí)委主席，馮仲云任書記。　　

1936年夏滿洲省委發(fā)表正式取消聲明。滿洲省委撤銷后，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全面指導整個黨組織和抗聯(lián)的工作，1937年１１月２９日王明、康生回國。抗聯(lián)與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的聯(lián)系也中斷了，各部只能獨立開展斗爭，直至大部撤去蘇聯(lián)，東北抗戰(zhàn)的不利局面與此有極大關系。抗聯(lián)到蘇聯(lián)后，又直接在蘇聯(lián)領導下開展斗爭。　　

無論是沙皇俄國還是蘇聯(lián)都對東北虎視眈眈，列寧逝世后，蘇聯(lián)的民族自私主義日盛，對中國共產黨下達的指示有相當部分是從維護蘇聯(lián)的利益出發(fā)的，不利于中國革命的成功，中國共產黨內的反對聲音一直沒有停過。蘇聯(lián)人支持王明是因他們需要一個聽話的中國共產黨領導人，可以貫徹蘇聯(lián)的指示。只是王明長年在蘇聯(lián)安安全全地領導國內的同志提著腦袋干革命，實在難以服眾，最終沒能成正果，但他給中國革命造成的損失卻是巨大的。蘇聯(lián)不愿東北的黨組織受中共中央的影響過大，滿洲省委被撤銷很可能與此有關，如此一來整個東北的中國共產黨可以直接受王明的領導，實際是受蘇聯(lián)的領導。趙尚志就是因對王明的錯誤路線有質疑而被王明疑似的支持者李兆麟錯整，導致其在勝利即將來臨之時犧牲。當然，也可能是李兆麟自己想搶班奪權，借了支持王明的名號罷了。　　

　1935年6月3日　，王明，康生根據(jù)共產國際七大精神，給中共吉東特委負責人發(fā)出 “六三指示信”，就在東北如何開展游擊戰(zhàn)爭等問題做出一系列指示，在此前代表團還派吳平（楊松）到東北指導工作，以貫徹代表團的指示精神。“六三指示信”強調打破關門主義，“吸收一切愿意參加武裝反日的分子，來擴大游擊隊的組織”，實行全民統(tǒng)一戰(zhàn)線。這封信進一步突破了原來的一些左傾觀點，但同時也有一些如“反滿抗日不并提”、“不公開反對歸大屯”的不切實際的錯誤提法。之后又發(fā)了三個補充文件“吉特補充信”（《吉東特委給珠河中心縣委及三軍負責同志的信》），“中代信”（《中共駐東北代表給珠河中心縣委及三軍負責同志的信》），“新政策路線信”。　　

由于以上來信的精神與原來的中央指示有較大改變，吉東和北滿的黨組織和抗聯(lián)武裝為該信發(fā)生爭論。趙尚志所在的北滿方面認為信的主要精神是右傾的，二路軍總指揮周保中所在的吉東方面則支持六三指示信。雙方分別給對方扣上反黨反中央，執(zhí)行機會主義路線的帽子。北滿認為吉東是右傾投降主義，吉東認為北滿是左傾關門主義。雙方所爭論的其實主要是東北抗日斗爭中的一些具體策略問題（如對待山林隊、偽軍的態(tài)度），但在當時的歷史狀況下，這些分歧被上綱為路線之爭。北滿方面由于對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的指示持批評態(tài)度，在共產國際七大文件傳達后處于不利地位，其內部也發(fā)生了分裂。趙尚志的反對意見在當時被一些人說成是“反對王明，就是反對黨中央”。不知這些人活到解放后沒有，是哪些人？他們可能沒臉沒膽承認，都把責任推到王明身上去了。北滿省執(zhí)委委員，六軍政治部主任李兆麟就表示不同意北滿臨時省委對“六三指示信”和補充文件的批評，他是因為工作分歧還是因為有私心而反對趙尚志的觀點，看了他在這以后的表現(xiàn)就知道了。不要以為當時斗爭形勢嚴峻就沒人爭權奪利，資源的多少與爭不爭權沒有多大關系。　　

1937年3月初，李兆麟寫信給北滿臨時省委，認為“珠湯聯(lián)席會議關于組織問題決議否認中央駐東北代表來信是錯誤的……總的國際路線是毫無錯誤的，”要求省委應“發(fā)出文件來糾正這一錯誤”（《東北抗聯(lián)路發(fā)展史略》，362頁）。7月，他和吉東省委代表周保中一起過江出席北滿臨時省委執(zhí)委擴大會。會上就“中代信”問題再度發(fā)生爭論，趙尚志堅持珠湯聯(lián)席會議決議，不承認“中代信”是中央文件，李兆麟在周保中支持下認為應該承認，會議未取得結果，支持王明來信的周保中、李兆麟一派稍占優(yōu)勢，支持趙尚志的原省委書記馮仲云被指責犯“調和錯誤”遭撤職，支持李兆麟的張?zhí)m生接任書記。　　

趙尚志長期在一線指導斗爭，直接對軍事斗爭負責，他對實際情況是了解的，不敢盲從，更不敢以所謂成熟的工作方法和稀泥，指導方針一旦出現(xiàn)問題，受損失的首先是他們這些在一線戰(zhàn)斗的人。趙尚志第一次被開除黨籍就是因為反對關門主義，實際斗爭過程中他堅決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抗日力量，謝文東、李華堂等大批地方武裝投到其麾下。他不會反對“六三指示信”中打破關門主義部份，他反對的是“反滿抗日不并提”、“不公開反對歸大屯”的不切實際的錯誤提法，還有就是“積蓄力量等待大的事變到來”以及與偽軍、偽警察和平相處的方針。　　

歸大屯就是美軍在越南搞過的戰(zhàn)略村，就是將散居的老百姓集中到一起居住，居住地周圍有圍墻、壕溝、吊橋、碉堡，駐有日偽軍，進出都有嚴格的管理。游擊隊勝利之本在于人民的支持，日偽“歸屯并村”的目的就是割斷抗日軍民的聯(lián)系。有人認為抗聯(lián)沒有如八路軍在華北那樣放手發(fā)動群眾建立根據(jù)地，而是在深山建密營，致使部隊脫離群眾，認為提出建密營的楊靖宇要為此負責。當初楊靖宇只是提出建密營，并沒有提出主要依靠密營。密營確實有利于對日斗爭，但主要依靠密營就可能脫離群眾，雖然密營里的物資也是群眾籌集的。抗聯(lián)中早就有人提出要阻止日軍的“歸屯并村”計劃，但王明、康生等人發(fā)來的指示要求“不公開反對歸大屯”。當趙尚志為此與李兆麟、周保中等人爭論時，又被斗爭。等到李兆麟、周保中明白過來，日軍的計劃已基本實現(xiàn)，抗聯(lián)大勢已去，就算是趙尚志親自回去也不能重振旗鼓了。抗聯(lián)在野外生個火都有危險，到老百姓家借宿就更困難了。形勢危急到了這種地步，抗聯(lián)大量建立密營也是迫不得已，楊靖宇對此沒有任何責任。而且，要不是王明、康生、李兆麟、周保中阻撓趙尚志發(fā)動群眾反對日軍并屯計劃，日軍也不會得逞，據(jù)戰(zhàn)后的原日軍回憶，他們也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地完成該計劃。　　

關內日本軍隊也搞過集團部落，但一開始就被抗日軍民頂住了。1943年，江淮日偽進行“清鄉(xiāng)”，完整統(tǒng)計各占領區(qū)的戶口，并花九牛二虎之力從江南運來500多萬毛竹準備建造籬笆將村子都圍起來，模仿東北的集團部落。7月，新四軍果斷出擊，乘日偽之隙將所有籬笆收繳來付之一炬；日偽前腳登記了戶口，新四軍后腳就趕來把賬冊燒的精光，令日偽勞而無功，欲哭無淚（《鐵血N　4A　——重新崛起的新四軍》，解放軍文藝出版社2005年版，165頁）。八路軍在華北也曾發(fā)動群眾成功粉碎日軍的并屯計劃，在冀熱遼地區(qū)的反集團部落斗爭最艱苦。　　　

至于“積蓄力量等待大的事變到來”更是笑話，其思維方式與蔣介石如出一轍。蔣介石便以中國實力不及日本為由認為中國不能過早抗日，要順應國際時勢，借大國之間的爭斗，以最小代價謀最大的勝利。國際斗爭是講實力的，起的作用小，國家又弱，要想在利益分配方面全如已意幾乎不可能。往往是前門剛趕狼，后門又進虎，北宋王朝聯(lián)金滅遼的教訓歷歷在目。再說日本侵略者會允許中國積蓄力量慢慢等待嗎？要是不抵抗，大事變還沒來，中國就亡了。　　

王明、康生的來信還要抗聯(lián)與偽軍、偽警察和平相處，這完全是漢奸言論了。日本侵略者派偽軍警執(zhí)行奴役淪陷區(qū)人民的計劃，抗聯(lián)也要與偽軍和平共處？不打得偽軍警服氣，他們能與抗聯(lián)和平相處嗎？日本侵略者苦心經(jīng)營東北，想的就是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使被侵占的中國領土成為日軍下一步侵略的人力物力來源，如讓日本侵略者得逞，日本只會越戰(zhàn)越強，即使國際上有大事件發(fā)生，日本也不會完全失敗，到時候美蘇等國為了自身利益，很可能犧牲中國的領土主權完整，幕尼黑陰謀就會重演，中國的東北、華北將不保。要破壞日本侵略者的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計劃，就必須從一開始就與日軍纏斗在一起，堅決打擊漢奸，使日軍不能建立穩(wěn)固的統(tǒng)治。其間的過程必然是慘烈的，也會出現(xiàn)反復。可是，如不堅持，就會如同日后東北那樣出現(xiàn)大量漢奸，邪氣壓住了正氣，本來愿意支持抗聯(lián)的老百姓也不敢站出來了。　　

日軍在東北催生了大量漢奸，使東北人民深受其害，其影響一直待續(xù)到今日。２００８年９月１７日，南京某軍校的軟件工程碩士生廣州青年李展騰在哈爾濱跟路邊的老人打聽當年抗聯(lián)的事兒，“大娘，你今年有八十了吧？你還記得當年抗日的事嗎？”大娘被這問題問愣住了，轉而急忙回答：“我年紀大了，過去的事不記得了。”隨后就快步走開了。李展騰又問了一兩個老人，他們的回答如出一轍，老人們接二連三地“失憶”令李展騰非常驚訝。９月１８日，李展騰到兒童公園詢問晨練的老人，接連問了２０個人，都拒絕向他講述那段歷史。“老人解釋說不想給兒孫添麻煩，害怕今天他們說了，日后日本人會回來找他們報復。從他們躲閃恐懼的眼神中可見那段歷史給他們留下多大的傷害，這讓我相當震撼” （《研究生重走日軍侵華路線 尋找抗戰(zhàn)見證者》）。怕日本人回來！對我們的黨也太沒信心了吧！東北不是出爺們兒嗎？這是咋整的？日軍的在東北的統(tǒng)治真是值得研究，太讓人震撼了。　　

既然內部起了爭執(zhí)，需要上級的仲裁，而上級又失去了聯(lián)系，北滿臨時省委就先后派團長劉海濤和省委委員朱新陽過境赴蘇聯(lián)，向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匯報工作，那里正是王明、康生當權。1937年6月，王明開會聽取朱新陽匯報時，批評北滿臨時省委“左”傾、“冒險主義”、“無組織無紀律”等。朱新陽回憶：“王明在發(fā)言中雖然一方面說‘吉特補充指示信’中稱偽軍為同盟軍是文字提法上不妥，但結論又說偽軍是難得的同盟軍，把我搞得很糊涂。數(shù)月后，康生來找我，說準備要我回東北解決三軍、六軍提出的這些問題，問我能不能說服趙尚志……我表示說服不了趙尚志，康生再也沒動員我回東北，他夾著皮包就走了。”沒多久，王明決定開除朱新陽的黨籍，不準其返回東北。　　

１９３７年１１月，趙尚志見派出的人始終沒音信，又給蘇聯(lián)遠東軍區(qū)司令布留赫爾元帥寫了一封信，派交通隊長、抗聯(lián)第６軍第２師的代理師長陳紹濱送往蘇聯(lián)。趙尚志在黃埔軍校時就與布留赫爾元帥有一面之緣。當時布留赫爾元帥化名加倫，是國民政府的顧問。在信中，趙尚志向蘇方提出了幫助打通與中共中央的聯(lián)系及給予幫助的要求。1937年１２月，陳紹濱從蘇聯(lián)帶回消息，稱他到蘇聯(lián)遠東軍區(qū)見到一個海洛將軍，就把信交了上去，并把請求蘇聯(lián)援助的事說了。海洛將軍聽了以后說：你回去就轉告你們的負責人，這樣的重要事務要你們的主要領導來才行。特別申明，王明原名陳紹禹。　　

　1937年12月19日　，中共北滿臨時省委在依蘭縣楊家溝召開緊急會議，研究赴蘇與中共中央取得聯(lián)系及求援之事，當時正在湯原指揮對敵斗爭的趙尚志連夜趕來赴會。據(jù)曾經(jīng)參加討論研究的抗聯(lián)第六軍三師代師長王明貴回憶說，“根據(jù)北滿臨時省委領導人慎重研究，根據(jù)蘇方要求推選了趙尚志去蘇聯(lián)交涉求援事宜”。趙尚志到蘇聯(lián)去的具體目的為：一是要求蘇聯(lián)援助武器、彈藥和醫(yī)藥；二是要求蘇聯(lián)提供訓練干部的條件——政治、軍事教材和訓練基地；三是幫助接通與中共中央的關系，傳遞來往信件。趙尚志認為陳紹濱帶來的消息與他不久前給布柳赫爾發(fā)出的信有關，因此趙尚志對蘇方的信息絲毫未加懷疑。在商談派誰當代表時，趙尚志提議擅長外交的李兆麟去。“我不合適。”李兆麟說：“蘇方指定的人選是東北聯(lián)軍的主要負責人，你是總司令，你不親自去，恐怕會讓人懷疑我們的誠意。”他這時挺謙虛的，“我是第三軍軍長、北滿總司令，現(xiàn)在正值日軍討伐期間，不能長期脫離指揮崗位。”趙尚志有顧慮。“估計用不了很多時間，如果其他的人去，當不了家，需要來回請示匯報，浪費的時間可能更多。”李兆麟又說道。北滿省委最終形成決議，決定委派趙尚志前往蘇聯(lián)。后來又有資料說是趙尚志以自己認識布留赫爾為由，力主自己當代表去蘇聯(lián)。真相如何，為何有這么多版本，留待有備件的人考證。　　

省委委員們認為，趙尚志此去一定會馬到成功。因為他們相信“我們東北的抗日游擊戰(zhàn)爭是全國抗日戰(zhàn)爭的一個組成部分，也是保衛(wèi)社會主義國家蘇聯(lián)的前哨，戰(zhàn)爭的勝負直接關系著蘇聯(lián)社會主義的和平建設。從鄰邦的意義上講，日本帝國主義是中蘇兩國人民共同的敵人”，所以蘇聯(lián)人肯定會伸出手來拉兄弟一把的。臨別前，他們商定，一個月后還在趙尚志此次過境的蘿北縣集結部隊，迎接趙尚志和他將從蘇聯(lián)帶回來的武器、彈藥和其他軍用物資。　　

現(xiàn)在一些人說趙尚志在日軍進攻前，跑到蘇聯(lián)開會、求援，意思是趙尚志臨陣脫逃，完全是胡說八道。之前北滿臨時省委派到蘇聯(lián)聯(lián)絡的人被扣了，他們當然懷疑是因為去的人職務不夠高，所以要派一個擔任較高職務的人再去，加之陳紹濱也帶信說蘇軍有此要求。如果李兆麟以北滿的軍事斗爭需要為由，阻止趙尚志赴蘇是有可能辦到的，從之前李兆麟與周保中聯(lián)合反對趙尚志來看，李兆麟在北滿還是有一定力量，連支持趙尚志的馮仲云都被免職了。在二人激烈斗爭的情形下，誰先與中共中央取得聯(lián)系，就可能對誰有利。李兆麟沒有爭取自己去，是什么原因，有心的人看完全文后自己分析。　　

《讀者》上刊載過一篇名為《時常會想念那些抗日名將》的文章，文中對趙尚志這次去蘇聯(lián)的目的用了加引號的求援，我不知作者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趙尚志那次去蘇聯(lián)不僅是求援，主要是奉組織的命令去與中共中央取得聯(lián)系，如果不是李兆麟在趙尚志走后搞小動作，那也不會是“日偽軍加緊布置對北滿聯(lián)軍的最后一次討伐”。趙尚志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否則他就不會在抗聯(lián)大部已撤往蘇聯(lián)，李兆麟、周保中等人坐在蘇聯(lián)指揮一批抗聯(lián)戰(zhàn)士空投回國進行偵察、破襲時，親自帶領小部隊回國執(zhí)行任務。　　

1938年1月，滿懷希望的趙尚志踏上了蘇聯(lián)的國土，出乎意料的是，蘇方矢口否認邀請北滿省委代表一事，并將其關押起來進行審查，盡管趙尚志多次向蘇方交涉，蘇方依然將其扣押了一年多。而在東北，一場主要矛頭指向趙尚志的黨內反傾向斗爭開始了。配合得多默契！是誰指使陳紹濱這樣做的？后來陳紹濱被查出是漢奸，他當時就是漢奸了還是后來成為漢奸的？沒人知道，反正此事實在是太巧了。　　

如果李兆麟在趙尚志走后才發(fā)動對他的斗爭，是因趙尚志在三路軍的威望高，他在時李兆麟沒把握斗倒他，那李兆麟也只有1個月時間，他不擔心趙尚志回來后找他算賬？除非他知道趙尚志此去很難再回來。我不是說李兆麟耍了花招，只是這事讓人生疑，聯(lián)想到反對王明的何孟雄與林彪的堂兄林育南也是神秘地被人告發(fā)，全體被捕犧牲一事，使人不由得不懷疑此事。　　

此事后來又有了新說法。1937年秋，日本軍官植田謙吉密派特務粟三茂二以金錢為誘餌，收買了蘇聯(lián)遠東軍一位名叫安德烈耶夫的少將軍官。當抗聯(lián)第6軍陳紹濱從蘇聯(lián)返回中國前夕，安德烈耶夫特意設宴款待陳紹濱，故作鄭重地佯稱代表蘇聯(lián)遠東軍司令部向中方傳達一個信息，即蘇方有意與中國抗聯(lián)聯(lián)手向盤踞在中國北滿地區(qū)的關東軍開火，如抗聯(lián)方面有意，可盡快派人過江與蘇軍進行密商。安德烈耶夫又故意向陳紹濱暗示，抗聯(lián)最好派重要指揮官來，而趙尚志則為蘇軍最為歡迎的人選。讓人生疑的是就算蘇軍會將沒聯(lián)系好就入境的中國人扣留，但此事應是很快就可以說清的，他們怎么知道蘇軍會扣留趙尚志這么久？日軍費了這么大勁就是為了讓趙尚志空跑一趟？如少將安德烈耶夫真的投向他們，他們完全可以讓他以日本間諜的罪名將趙尚志殺害，反正趙尚志過江也沒有與蘇軍聯(lián)系好。何必這么麻煩？　　

其他還有哪一方可能陷害趙尚志？蘇聯(lián)一直不愿在西線形勢緩和前又在東線另開戰(zhàn)場，他們有拿下堅持要與日軍大打的趙尚志的動機。但他們完全可以共產國際的名義直接將趙尚志免職，不用繞那么多彎。李兆麟沒得到共產國際的明確指示都能耍弄手段將趙尚志斗倒，何況當時中國共產黨只是共產國際下面的一個分部。王明、康生也有除掉趙尚志的動機，因為趙尚志不服從他們的指揮，二人對不聽他們話的人從來不手軟，看看他們制造的幾大冤案就知道了。二人于　1937年11月29日　乘飛機回到延安，陳紹濱是同年12月回東北的，且有資料說是陳紹濱是在當年秋季見到他說的那位海洛，他們有計劃并執(zhí)行的時間。考慮到王明、康生的背景，蘇聯(lián)人也可能參與。當然了，也可能是李兆麟假借趙尚志反對王明指示自己單干的，目的是奪權。事實真相到底如何，留待有良心的人探尋。　　

趙尚志走后不久，李兆麟向北滿臨時省委提交了“二月意見書”，作為與趙尚志相處多年的戰(zhàn)友，李對趙的優(yōu)缺點了解頗深。趙尚志成天琢磨日本侵略者，李兆麟就成天琢磨趙尚志。意見書中指出了趙尚志在工作作風上的不少缺點和錯誤，如工作方式簡單，缺乏民主作風等，趙尚志有沒有這些缺點呢？我不知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列寧說過，有缺點的戰(zhàn)士仍是戰(zhàn)士。毛主席也有缺點，特別是有時缺乏民主作風，這是黨內公認了的。該意見書的核心在于清算趙尚志的路線錯誤。意見書中以激烈的言詞指責趙尚志犯有“左”傾關門主義錯誤。甚至認為“趙尚志已經(jīng)是反共產黨的陰謀家了。”接著，張?zhí)m生和李兆麟又聯(lián)名給北滿各軍、師黨委和軍政負責同志寫信，批評珠湯聯(lián)席會議決議不承認“中代信”是完全錯誤的，號召同“左”傾關門主義作不調和的斗爭。　　

4月下旬，北滿臨時省委召開第七次常委會，李兆麟列席會議，會議通過決議，認為“六三指示信”是“偉大，正確的”，承認珠湯聯(lián)席會議執(zhí)行了“反黨”“左傾關門主義”路線，認為其實質是“反列寧主義、反黨、反組織、反中央”，“尚志同志是”左“傾關門主義路線之主要負責者”（同上，364頁）。6月，在通河召開北滿臨時省委第八次常委會，對所謂“左”傾關門主義路線人員作了組織處理，趙尚志被撤銷抗聯(lián)三軍軍長等一系列職務，九軍政治部主任李熙山被認定為“左”傾關門主義路線積極擁護者，也被免職。其他一些同志，也受到處分。反傾向斗爭波及北滿黨、政、軍的許多干部，在“殘酷斗爭，無情打擊”下，傷害了不少同志，支持趙尚志的人大批被處理。　　

1938年夏，日軍開始大舉進攻北滿抗聯(lián)。李兆麟是搞政治工作出身的，除了緊跟上面，整自己人，耍筆桿子，軍事不在行。奪了權以后趙尚志的人都被清算，再沒有可供他錯整來證明自己革命堅決的同志，這時能證明他堅決的只有殺敵了，可惜他不是楊成武，楊成武軍政雙優(yōu)，抗戰(zhàn)時期一分區(qū)被視為軍事區(qū)，反而是楊成武這樣的政治工作者不會靠整人奪權。　　

情勢緊急，李兆麟實在沒法了，就讓因支持趙尚志被免職的李熙山等人指揮部隊。但部隊在內部斗爭中已元氣大傷，趙尚志是三路軍的核心，各路人馬團結在他的周圍，謝文東、李華堂等人一向認為他們投的是趙尚志不是共產黨，趙尚志走后被錯誤斗爭，謝文東、李華堂等地方抗日武裝的領導人紛紛拉開了與李兆麟的距離，戰(zhàn)士們對此也很茫然，整個三路軍的人心已經(jīng)散了。抗聯(lián)部隊的領導力量和戰(zhàn)斗力大大地被削弱，成為后來北滿抗聯(lián)崩潰的根源。日軍的并屯計劃也已經(jīng)開始發(fā)揮作用，抗聯(lián)要取得當?shù)乩习傩盏闹С衷絹碓诫y。三路軍在這次作戰(zhàn)中大敗，第八軍軍長謝文東，三軍二師師長蘭志淵、第九軍軍長李華堂投降日軍，根據(jù)地全部丟失。李兆麟不是說趙尚志左傾關門主義嗎？為何謝文東，李華堂要跟隨趙尚志？對趙尚志有那么深的感情？怎么李兆麟當了三路軍總指揮后，這兩人便先后投向日本侵略者了？到底誰是關門主義，事實勝于雄辯！北滿抗聯(lián)的失敗又導致整個抗聯(lián)在東北戰(zhàn)略力量的失衡，使日本人有機會逐個地剿滅南滿，東滿的抗日武裝，李兆麟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對于開展這么猛烈的主要針對趙尚志的反傾向斗爭，且是趁趙尚志奉組織命令外出執(zhí)行命令時，當時的北滿不少干部難以理解，也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據(jù)有關資料，下江特委書記黃成植提出意見書，認為“聯(lián)席會議多數(shù)同志并沒有故意有計劃的反國際中央路線”，李兆麟也同樣犯有“左”傾錯誤。金策在1938年6月提出意見書，不贊成這種乘趙尚志不在“背靠背”的批判方式。并認為趙尚志的錯誤其他同志也有責任。一直同趙尚志有爭論的周保中，在給李兆麟的信中指出“糾正錯誤不能限于個別同志對待個別同志，要追究省委本身的責任”。1939年初召開了北滿臨時省委第九次常委會，在批評“左”傾關門主義路線，肯定“二月意見書”轉變北滿黨的路線重要作用的同時，也批評李兆麟在趙尚志走后才提出意見書是“機會主義斗爭方式”。趙尚志一派被整倒后，李兆麟一派獨大，后李兆麟、張?zhí)m生因三路軍作戰(zhàn)失利大失人心，當時活動在東北的朝鮮干部金策得到大部分黨員支持，給予李兆麟和張?zhí)m生處分，張?zhí)m生被免去北滿省委書記一職。同年5月舉行省委執(zhí)委二次全會，選出金策為書記的新北滿省委，通過《“左”傾關門主義路線的政治責任與嚴整黨內鐵的紀律》，這場延續(xù)一年多的反傾向斗爭才告一段落。　　

反傾向斗爭雖然已結束，但隊伍損失過大，北滿抗聯(lián)的形勢依然日益嚴峻。三路軍活動地域戰(zhàn)略位置在抗聯(lián)部隊中最有利，離蘇聯(lián)最近，過了江就是，特別是冬季，到蘇聯(lián)十分方便，本可借此大發(fā)展，經(jīng)李兆麟、周保中這一鬧，居然丟了。趙尚志與李兆麟同在三路軍，到底誰對三路軍來說更重要，需以因素分析法對二人的作用進行替代，逐一分析。趙尚志在時，從七個人發(fā)展到浩浩蕩蕩的三路軍，讓日偽軍膽寒，建立起抗日根據(jù)地。趙尚志走后，李兆麟大權獨攬，三路軍一敗涂地，最后于1941年月11月退到了蘇聯(lián)，趙尚志在時僅三路軍就有六千之眾，到了蘇聯(lián)整個抗聯(lián)才大約一千五百人。若是當初趙尚志的正確建議被采納，日軍的歸大屯計劃很可能不會成功，如果趙尚志能很快從蘇聯(lián)回到中國，北滿抗聯(lián)也不會敗得那樣慘。　　

李兆麟不愧是跟王明的，失利了只知往蘇聯(lián)跑，要不就是坐鎮(zhèn)蘇聯(lián)，叫手下的戰(zhàn)士出擊東北，成功了算他指揮英明，失敗了是戰(zhàn)士英勇犧牲。他敢像趙尚志那樣再入虎穴嗎？當然，這種后果不是李兆麟事后所能預料的，他只想整倒趙尚志，不想搞垮抗聯(lián)。但事實恰恰是他整垮了第三路軍，并連累到了整個抗聯(lián)。他要是把琢磨趙尚志的功夫放一部分在琢磨日本侵略者身上，也不至于敗得這么慘。　　

抗聯(lián)為什么失敗？以前總說是因為日本侵略者力量過于強大，東北的群眾工作基礎薄弱，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自己人整自己人整垮的，日軍對抗聯(lián)的進攻從來就沒停過，抗聯(lián)以前的力量還要弱小些，為什么以前面的圍剿都可以被粉碎，這一次不行？可以說，抗聯(lián)是被李兆麟搞垮的，日本侵略者如果得知此事實，必定認為李兆麟是被他們的天照大神附體了。李兆麟的后人如想告我，先讀歷史，再學廉恥。　　

仔細想想，謝文東、李華堂等人不投降日軍才怪呢，他們本就不是有堅定信仰的共產主義戰(zhàn)士，跟趙尚志走是為了打擊日本侵略者，現(xiàn)在趙尚志被李兆麟使用卑鄙手段趕走，支持趙尚志的連馮仲云這樣的老黨員都被處理了，他們作為趙尚志的親信必然被打擊，他們本就是被聯(lián)合的對象，哪里敢跟李兆麟到蘇聯(lián)去。他們又沒有趙尚志那樣偉大的人格，趙尚志的人格與鄧小平類似，再怎么受錯誤打擊也要忠于黨，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華堂也算對得起共產黨了，他本與趙尚志派去的李熙山合作得挺好，李兆麟直接將其免職，后派去的魏長魁在未征求其意見就將他手下的主力帶走了，令他大為不滿，加之他反對斗爭趙尚志，憤而轉到二路軍周保中手下。1938年7月，周保中擅自將李華堂僅有的不足百人的九軍余部遣散，他悲觀失望到了極點，終于帶領殘部三十余人出山投敵。謝文東、李華堂的投敵李兆麟、周保中要負責任。謝文東、李華堂投向日本人后并沒有與日本人一起進攻抗聯(lián)，特別是李華堂，直接當了寓公，他說不定正等趙尚志東山再起后來招安他。　　

東北靠近蘇聯(lián)，一些不了解歷史的人認為抗聯(lián)是在蘇聯(lián)支持下搞起來的。其實抗聯(lián)基本是靠中國人自己組織起來的，蘇聯(lián)給的援助很少，特別是武器和糧食。對抗聯(lián)支持最大的是東北的人民，抗日義勇軍，東北軍，山林隊，森林警察等各種抗日武裝也是抗聯(lián)的重要組成部分，山林隊，森林警察其實就是原土匪隊伍。東北的群眾工作本就薄弱，相比起內地又富庶得多，要開展斗爭必須先依靠原有的地方力量。山林隊長期從事武裝斗爭，能活下來的都是百戰(zhàn)成鋼的優(yōu)秀武裝人員，戰(zhàn)斗力之強悍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謝文東、李華堂就是東北地方抗日力量的代表人物，謝文東原為平民，李華堂出身東北軍營長。為了抗日謝文東家死了八口人，起事時他已是大地主、大財主。袁文才、王佐的關系好比九紋龍史進與神機軍師朱武，連他們毛澤東都可以聯(lián)合，何況是謝文東、李華堂！東北抗日聯(lián)軍，抗日是核心，聯(lián)軍是形式。沒有了地方實力派的配合，東北黨的公開武裝斗爭很難取得成功。謝文東、李華堂二人的能量從后來在解放戰(zhàn)爭中給共產黨造成的麻煩就可以看出。李兆麟如此自毀長城，令人扼腕。　　

趙尚志與李兆麟的矛盾有人說是槍與黨的矛盾，整趙尚志是因為他違反了黨指揮槍的原則。要知道，是黨指揮槍，不是政委指揮槍，李兆麟不代表黨，當時東北的黨既包括李兆麟，也包括趙尚志與其他黨員，趙尚志應服從的是整個黨組織的指揮，而不是李兆麟的指揮。當黨員對組織決定產生疑問時，有權利提出質疑，這是黨內民主的基本原則。　　

政委一職的設立始于蘇聯(lián)紅軍，十月革命初期，蘇聯(lián)布爾什維克中的尉級校級軍官不到百人，將級沒有。為組建自己的正規(guī)軍，連圖哈切夫斯基這樣的貴族都被允許擔任紅軍集團軍司令。為防止部隊被白軍拉走，蘇聯(lián)布爾什維克又設置了政委一職，以掌握部隊，并規(guī)定政委擁有最終決定權。實際就是不完全相信圖哈切夫斯基等原白軍軍官，派個政委去監(jiān)控他們。中國共產黨自建軍之初就有自己的軍事專業(yè)人才，很多指揮員本身就是信仰堅定的老黨員。為保證黨指揮槍，加之建軍初期一切都學蘇聯(lián)紅軍，故中國共產黨的軍隊中也設立了政委一職。只是有些政委的資歷、聲望、信仰堅定性還不如軍事主官，政委叛變動搖，軍事主官浴血堅持的不在少數(shù)。　　

從全局來看，中國共產黨軍中也確實有必要設置政委，這樣分工更細致，軍事指揮員可以一心專注軍事問題，但黨指揮槍，政委擁有最終決定權常被一些政工干部濫用，處處要求凌駕于軍事主官之上，偏偏一些政工干部的軍事水平又低，給革命造成不少損失。陳昌浩在西路軍就經(jīng)常無理干預徐向前指揮，導致西路軍最后失敗，一些不明真相者往往將矛頭對準徐向前。徐向前真正該負的責任是沒有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堅持自己的主張，但考慮到黨的組織紀律性與紅四方面軍的傳統(tǒng)，這是不可能的。常有人說不好給林彪當政委，仿佛林彪性格怪僻，很專橫。如果彭德懷沒被平反的話，可能也會有針對彭德懷的這種說法。因為在實際工作中，政委容易錯誤干擾軍事指揮員，而能讓彭德懷和林彪對此類行為不介意的政委人選，當時不過毛澤東、周恩來、董必武、任弼時，還有一個騰代遠，不過他只能與彭德懷搭檔。所以，羅榮桓只能輔助林彪，習仲勛在彭德懷面前就是小孩子，王震繼續(xù)接受彭德懷的領導。　　

李兆麟從黨內資歷、功績、對敵斗爭能力方面來看都遠不如趙尚志，性格火爆的趙尚志不可能如同徐向前服從陳昌浩那樣服從他，將李兆麟這樣性格陰暗的人與趙尚志這樣性格剛烈的人放在一起，還讓李兆麟有最終決定權，本身就是錯誤的。　　

現(xiàn)在也有人說，趙尚志的悲劇是因為他性格的原因。現(xiàn)在大家安安靜靜地坐下慢慢查閱史料，心平氣和地分析，誰要在學術會議上與人討論言辭激烈些，就被認為是缺乏風度，甚至是少教養(yǎng)。可在趙尚志那個時代，中國不能平靜地安放一張書桌，前途一片暗淡，誰也不可能知道中國共產黨的斗爭一定會勝利，列強一定會被趕出去。在這種情況下，能堅持斗爭的知識分子在性格上大都有異于常人之處。的學識和能力，不革命就能過人上人的生活，為什么要放棄優(yōu)裕的生活與大好的前程參加革命？ 真實的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的性格都很剛烈，周恩來一手創(chuàng)建了中共的情報系統(tǒng)，能將心狠手辣的戴笠、徐恩曾及日軍特務頭目整治得服氣的人會是平常人？朱德發(fā)起火來，沒人不怕。毛澤東就更不用說了。趙尚志如性格不強悍，三路軍不會聽他的指揮。裝老好人、和稀泥很簡單，不要臉就行了，孔子罵老好人是“德之賊也”。中國的事壞就壞在不講是非與原則的關系上。關系這個詞歐美人沒法譯，不能譯為relationship,他們干脆直接音譯為guanxi。歐美人做事認真，講究實事求是，中國卻還要關系上說得通才行。所以，現(xiàn)在一些好人、能人被錯整后，有人便以他們不能處理好與其他人的關系為由來解釋，仿佛這也是罪狀。豈不知，中國的落后的重要根由就在于此了。就算是趙尚志讓李兆麟有大權旁落之感，李兆麟也應以大局為重。何況李兆麟在北滿的實力并不弱于趙尚志，連馮仲云因為支持趙尚志都被免了職。如果趙尚志真是因為性格的原因沒處理好與李兆麟等人的關系導致他被錯整，李兆麟等人更顯卑劣，完全不是一個中國共產黨員的作風，淪落到國民黨官僚的檔次上了。這哪是中共的政委！完全是國民黨的政戰(zhàn)軍官。　　

與此類似的事情豫北也有過，那個李兆麟叫信西華，抗日戰(zhàn)爭時期任豫北地委書記，此人對“肅托”很重視，“肅托”也是王明的一大工作重點，他從蘇聯(lián)人那兒學來的。李兆麟、信西華這類人本事一般不大，資本就是自稱革命堅決，怎么表現(xiàn)自己堅決呢？殺敵人，他們沒那本事，就殺自己人，然后說他們是叛徒、內奸。　　

據(jù)相關資料，信西華一向以狠出名，甚至部下沒及時匯報工作也會被他下令處決。動不動活埋、殺頭的，搞得大家都很怕他。吳藍田是當?shù)氐睦宵h員，有能力，正做當?shù)乜谷瘴溲b領導人王泰恭的統(tǒng)戰(zhàn)工作，吳藍田在私生活上有點不檢點，信西華就說他想叛變，要殺掉他，吳藍田的地下工作經(jīng)驗比靠整自己人上臺的信西華強過不知多少，結果沒殺掉他，反而迫反了他，吳藍田成為當?shù)胤垂沧罘e極、罪行累累的一股力量的頭目。　　

信西華還整陳曙輝。陳曙輝當時擔任冀魯豫衛(wèi)河支隊司令員，原為康澤的特務武裝別動隊的少將隊長。信西華對這個國民黨少將很是懷疑，決定殺掉他。后經(jīng)特委書記王從吾勸阻，才答應把陳曙輝送去學習，但始終不同意他入黨、也不承認他是高級干部。百團大戰(zhàn)中，時任文化教員的陳曙輝抱著機槍沖鋒，壯烈犧牲。戰(zhàn)友們檢查烈士的日記（日記后來出版了）才知道他曾經(jīng)是個支隊司令員，新八旅把事情捅上去，引來了中央調查組，信西華這才被撤消職務、開除黨籍。最倒霉的為王泰恭，自吳藍田被整后，再沒中國共產黨黨員敢做他的統(tǒng)戰(zhàn)工作，他逐漸滑向國民黨一方，最終被八路軍消滅，其子王三祝繼續(xù)與共產黨作對，給當?shù)攸h組織造成極大損失，最后也被消滅。其實這一切很可能避免的，當?shù)氐膰顸h縣長賈心齋就被統(tǒng)戰(zhàn)過來，后來成為河南省副省長。王三祝再混蛋，他爸爸的話要聽吧？不說投向共產黨，至少不會走上與人民為敵的路。謝文東，李華堂，王泰恭都是打過日本侵略者的好男兒，要不是中國共產黨內有了李兆麟、信西華一類的人，他們起碼可以當個文史館員，黨和人民也不會有那么大的損失。　　

黨內這類人不少，而且往往極左的人最容易極右，誠所謂物極必反也。王明在抗戰(zhàn)前走極左路線，抗戰(zhàn)后開始走右傾路線，甚至要求中國共產黨全面聽從蔣介石的指揮，放棄獨立自主地活動，被毛主席批為機會主義。陜北的杜衡開始極左，說劉志丹右傾，結果在革命暫時失敗時他叛變了。張國燾搞肅反十分狠，仿佛人人都是反革命，就他革命，結果成為國民黨特務。陳昌浩一向左得很，在西路軍中為了向黨中央證明自己聽話，一再干預徐向前指揮，結果西路軍失敗后他居然以養(yǎng)病為由，不敢回陜北面對組織的審查。徐向前當時也有病，打了這么些年仗，誰身上沒點病？徐向前照樣回陜北。這些人當初的表現(xiàn)不能說不堅決，結果卻如此。李兆麟最后沒與他們一樣，也可能是因他一直隨大部隊活動，沒機會被俘，否則不定會怎樣呢？不要以為他寫了“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后寒”的詩就說明他信仰堅定，汪精衛(wèi)還寫過“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最后不也成了漢奸？　　

仔細想想，黨的第一代核心、第二代核心均被多次錯整，看來做事的真不如整人的，但革命事業(yè)最終得靠做事的推動。　　

在蘇聯(lián)，與趙尚志一起坐牢的還有抗聯(lián)將領戴鴻濱、祁致中，他們也是過境后被蘇聯(lián)軍隊扣押的，帶去的部隊也被送到了新疆。蘇聯(lián)方面不準抗聯(lián)回到東北，實際上另有隱情，就是害怕引起日蘇沖突，蘇聯(lián)的注意力主要在歐洲方向。　　

趙尚志在被監(jiān)禁期間多次給蘇共中央寫信，沒有任何回音。趙尚志又向蘇軍遠東領導機關申請準許他返回國內，也沒人理他。此時的蘇共正在全國范圍內開展“肅反”運動，布柳赫爾已于　1938年11月9日　被處死。趙尚志決定給斯大林寫信。　　

據(jù)說斯大林已從共產國際給他的報告中了解到中國北滿抗日武裝所面臨的困境，斯大林多年來一直關注中國抗日形勢，也派人在了解有關楊靖宇和趙尚志等中國抗聯(lián)領袖的情況。這封信于1939年2月被擺放在了斯大林辦公桌的案頭上，當斯大林看到趙尚志從赤塔寫給他的親筆信時，他大吃一驚，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正在關注的抗聯(lián)領袖趙尚志此時就在蘇聯(lián)。尤其讓斯大林震驚的是，趙尚志竟莫名其妙地被關押在赤塔的拘留所里。斯大林當即在趙尚志的信上做出重要批示，要求遠東蘇軍馬上開釋趙尚志及隨他一起蒙冤的中國抗聯(lián)戰(zhàn)士。蹊蹺的是，斯大林2月收到信，直到　5月12日　趙尚志才走出赤塔拘留所，此時他已被關押1年零4個月。而諾門坎事件于　1939年5月11日　爆發(fā)，時間只相隔一天，蘇聯(lián)當局為何在斯大林接到趙尚志的信接近三個月后才放趙尚志？據(jù)抗聯(lián)戰(zhàn)士張風岐回憶：“趙尚志對在蘇聯(lián)押了兩年多（應是一年半）不滿……趙尚志寫了很多材料，莫斯科（中共中央代表）也知道趙尚志過去（過境），就不知道人在哪兒。趙尚志寫的信，莫斯科也接不到。”如他說的屬實，莫斯科于什么時候以什么方式收到信的？　　

　5月14日　，蘇聯(lián)遠東軍司令部派參謀長季維諾夫少將接見并宴請趙尚志等人。季維諾夫代表蘇共對錯誤限制趙尚志等自由一事表示歉意，并說此事正派專案人員進行調查，如果一旦發(fā)現(xiàn)司令部內有人與日本關東軍勾結，加害趙尚志并破壞中蘇關系，屆時將追究內奸的責任。6月初的一天，季維諾夫代表上級任命趙尚志為中國東北抗日聯(lián)軍總司令。我個人估計，這大概是蘇聯(lián)見李兆麟實在扶不起來，打算還是靠趙尚志在東北多牽制點日軍，順便打擊了不聽話的楊靖宇。1939年7月，趙尚志回到東北，隨行的還有戴鴻濱、祁致中、劉鳳陽和100余人的騎兵。　　

回國后，他才知道，自己6000多人的部隊，在僅僅一年多后，已經(jīng)死的死散的散，所剩無幾了。趙尚志立即投入了抗日斗爭，他指揮部隊攻占了烏拉嘎金礦，繳獲了不少物質，但在隨后的轉移過程中趙尚志犯了一生中最大的一個錯。　　

祁致中原名祁寶堂，是以抗日起家的綠林英雄，他對趙尚志沒有在聯(lián)軍司令部里和軍事委員會里給自己安排一個位置，沒有讓他與謝文東、李華堂二人“平起平坐”很是不滿，認為這是“瞧不起他”，因為他的人槍比二人多。和趙尚志一樣，祁致中也對自己1937年越境無故被關押一事耿耿于懷，他猜疑北滿省委和趙尚志。二人在回來的路上就鬧了一些小摩擦，攻打烏拉嘎金礦時，祁寶堂鬧情緒，表現(xiàn)的不是很積極。當進攻受挫，趙尚志都親自沖了上去時，他才勇敢地沖殺起來。打下?lián)c后，繳獲了大批面粉，趙尚志命令戰(zhàn)士們每人抗上兩袋，他自己也不例外。祁致中公然違抗了趙尚志的命令，他不僅沒有背面粉而且向下面的戰(zhàn)士發(fā)了很多牢騷。　　

抗日14年間，東北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了大量的漢奸，抗聯(lián)中也出過一些漢奸，從軍長到師長到普通士兵，什么級別的人都有，以至于趙尚志對漢奸，一直有著近乎神經(jīng)質的敏感和戒備。再加上李兆麟等人對他采取的卑鄙手段，他的神經(jīng)高度緊張，此時的趙尚志心態(tài)已經(jīng)失衡，內心極為脆弱，對任何一點挑戰(zhàn)他權威的事情都非常敏感，在向小興安嶺腹地進發(fā)的路上趙尚志槍殺了祁致中。我們不能因為趙尚志錯殺祁致中就否認李兆麟以前整趙尚志是錯的，兩件事情沒有必然的因果關系，且李兆麟開除趙尚志的黨籍與此無關，有當時的決議文件為證。祁致中本人也有一定錯誤，雖罪不至死，戰(zhàn)場紀律是鐵的。趙尚志假若真是如一些人所說，對敵人狠，對自己人也狠，為什么三路軍將士愿意團結在他周圍？為什么趙尚志一走軍心就散了？　　

歷史沒有假如，但如果張甲洲沒犧牲，也許這樣的悲劇可以避免。　1937年8月28日　，張甲洲在到祁致中部隊任副軍長的路上遭漢奸民團伏擊，壯烈犧牲，祁致中就擔心路上出事，專門派了得力部下去接張甲洲，沒料還是出事了。要是張甲洲到了祁致中部隊上，以他與趙尚志的交情，事情不會到這一步。　　

同年9月，在到達湯原縣馬把頭“碓營”后，趙尚志決定分兵，自己帶領剩下的十幾名戰(zhàn)士留在司令部，準備召集北滿黨和軍隊的會議，他寫信給北滿省委書記金策，要求召集各地黨組織和抗日游擊隊負責人來他處開會，商討東北抗日斗爭的重要問題。　　

得知趙尚志回來后，陳紹濱威逼部下先繳了趙尚志的幾個士兵的械，又命令部下去抓趙尚志。行動失敗后，陳紹濱秘令部下向附近的日軍報告趙尚志的情況。這有可能學自王明，當初何孟雄和林彪的堂兄就是被人神秘告發(fā)的。陳紹濱又到處散布消息說，趙尚志要捕殺所有北滿省委的主要領導。于是，沒有人敢去見趙尚志。　　

陳紹濱在1940年以后隱居民間，活到了解放后。東北此類情況不少，東北有一個地方，解放初期常住人口有兩萬多人，當?shù)厝硕贾烙写罅總温毴藛T混在里面，情況復雜，當?shù)卣彩诸^痛，總不能都殺了吧。相比之下，南斯拉夫要狠一些，在二戰(zhàn)后將幾萬名與德軍合作的幾萬名切特尼克成員及支持者處決，據(jù)說執(zhí)行的方式是從懸崖上推下去。陳紹濱在文革中被挖了出來抓進監(jiān)獄，吃了不少苦，但是他咬定那個口信是真實的，現(xiàn)在他已去世，事實的真相更難以弄清。　　

與此同時，尚連生也在造謠，誣陷趙尚志設下圈套，要捕殺省委負責同志，他當時是趙尚志的政治秘書，隨趙尚志回東北后離開了趙尚志，后查明是內奸。不久，北滿省委得知了祁致中被殺的消息，加上此前的反傾向斗爭，省委對于趙尚志不能不產生疑慮，李兆麟等人拒絕與會。　　

在“碓營”等了三個多月后，趙尚志不見北滿省委人員到來，派出去的部隊也沒有下落，遂在1939年底再次入蘇。由于沒有及時采納趙尚志等人的建議，日本侵略者的并大屯計劃開始產生作用，抗聯(lián)損失慘重，整個東北的局面已相當嚴峻，趙尚志孤掌難鳴，此番失敗在所難免。這時，抗聯(lián)二、三路軍的領導人周保中和馮仲云也來到了伯力，三人召開了第一次伯力會議。三人在會上就東北抗聯(lián)的今后發(fā)展進行了深入的交談，澄清了許多誤會，并共同確定了今后的活動計劃。不聽取趙尚志的意見吃了虧的周保中老實了。　　

　1940年1月28日　，中共北滿省委在帽盔頂密營省委秘書處駐地巖洞中召開了省委第十次常委會議, 做出把他開除出黨的決議。在這份《關于永遠開除趙尚志黨籍的決定》中，指出把他永遠開除出黨的原因在于他犯有三大嚴重錯誤：一，趙尚志1936年在黨的會議上反對中共中央路線，反對王（明）康（生）指示信；二，實行左傾關門主義路線；三，懷疑北滿省委主要負責同志為黨內奸細，并密謀捕殺北滿省委負責人。這給了剛燃起希望的趙尚志以當頭一棒，周保中和馮仲云也十分愕然。　　

周保中和馮仲云為此分別寫信給北滿省委，希望減輕處分，趙尚志也提筆給北滿省委寫了一封言詞誠懇的《請求書》。在承認自己確曾犯有錯誤的同時，又聲淚俱下地要求北滿省委把他留在黨內。他寫道：“黨籍是每個共產黨員的生命。因為我參加黨的革命斗爭已經(jīng)十五年，黨的一切工作，就是我一生的任務。請求黨重新審查。同時，我認為黨不能把我從黨的部隊中清洗出去，那將會使我像受到死刑宣判一樣難過。我萬分地向黨請求審查，給我從組織上恢復黨籍，恢復我的工作，我不能一天離開黨，黨也不要一天放棄對我的領導。因為我已離開北滿工作，所以暫不能與諸同志會面。僅以多年的工作關系向黨各組織、各黨同志、聯(lián)軍各干部及戰(zhàn)士同志們，致以極熱烈的希望和最高的革命敬禮。”　　

當時的中共北滿省委書記金策不久即復信給趙尚志，復信中說：“北滿省委首先告訴尚志同志，北滿省委從來沒懷疑過尚志同志是奸細。也不是因此而開除黨籍的。更不是根據(jù)1938年以前的錯誤，而是根據(jù)1939年尚志同志在下江企圖策劃反黨的嚴重錯誤，而永遠開除的。在去年12月，###、###二同志來嶺西同我們見面時，我們才知道尚志同志去年在下江行動的經(jīng)過和反黨的企圖。……北滿省委根據(jù)上級黨的建議，尊重兄弟黨的建議，根據(jù)北滿黨大多數(shù)同志的討論決定，只取消其‘永遠’二字，改為‘開除趙尚志黨籍’。其它，沒有減輕的余地。”信中所謂“根據(jù)上級黨的建議”是無稽之談，當時東北只有三個同級的省委，就是因為失去了與上級黨組織的聯(lián)系才要派趙尚志到蘇聯(lián)。如是在趙尚志赴蘇期間，北滿省委與蘇聯(lián)取得了聯(lián)系，趙尚志帶回的部隊配有電臺，他們怎么不知道？就算電臺沒聯(lián)系上，他回到蘇聯(lián)后，為什么趙尚志還是通過北滿省委來的信才得知此事？“尊重兄弟黨的建議”是指朝鮮共產黨的意見，金策是朝鮮共產黨干部，他于1939年5月就任北滿省委書記。對比之前的會議決定，可以發(fā)現(xiàn)少了“趙尚志1936年在黨的會議上反對中共中央路線，反對王（明）康（生）指示信”與“實行左傾關門主義路線”兩條。金策支持趙尚志的觀點，但不主張公開反對蘇聯(lián)的指示，因此在回信中沒提那兩條，只提了趙尚志要殺北滿省委一條。文中提到的###、###二同志我推測不是陳紹濱、尚連生，因為他們已被查出是內奸，沒必要現(xiàn)在還為他們隱諱，這里指的可能為李兆麟和張?zhí)m生。金策雖已結束了反傾向斗爭，并給予李兆麟和張?zhí)m生處分，但二人的影響力仍很大，抗聯(lián)到東北后即由李兆麟任政治部主任，因此金策也不敢漠視他們的聲音。金策及省委其他成員是否相信陳紹濱、尚連生的話，李兆麟在其中發(fā)揮了什么作用，因無確鑿的史料，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僅憑這兩人的話，沒經(jīng)過調查就開除了趙尚志的黨籍，我估計李兆麟等人應在其中發(fā)揮了很大作用。這是趙尚志第二次被開除黨籍，理由是他左傾。李兆麟利用黨內分歧耍弄手段將趙尚志架空，真是個內部斗爭的高手，他的后人還有臉出來為其擺功，無知還是無恥？自己明白！　　

在這種情況下，趙尚志已無法再回北滿工作，周保中請他到二路軍任副總指揮，沒多久趙尚志在二路軍召開的整訓會議上再次遭到過火的批判，結果“被取消正在參加的第二次伯力會議資格，第二路軍副總指揮職務也被撤銷。”（《東北抗日聯(lián)軍后期斗爭史》，60頁），這位抗日名將，陷入了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困境。　　

周保中在伯力的表現(xiàn)似乎是有所悔意，可他解放后又在一份材料里說趙尚志放棄部隊逃跑到蘇聯(lián)去了，他當時是在世的抗聯(lián)領導人中級別最高的，他這樣說之后，大家出于維護黨的團結也不好說什么了。他死后，又開始了文革，使趙尚志直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才得以平反。周保中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心里應有數(shù)，把部隊失敗的責任推到趙尚志身上對誰有好處，我們都明白，只是這恰恰突出了趙尚志在抗聯(lián)不可替代的作用。話語權的大小有時與人的壽命和行政級別呈正相關，誰的命長，誰的官在活著的相關人士中最大，誰就有話語權，這是黨內十分不好的一種風氣。　　

我推測當初他在蘇聯(lián)最初的表現(xiàn)是因為見趙尚志被蘇聯(lián)任命為抗聯(lián)新的總司令，他摸不清蘇聯(lián)的態(tài)度。后來見趙尚志被開除了黨籍蘇聯(lián)也沒怎么樣，他才明白蘇聯(lián)并不如同支持王明一樣支持趙尚志，畢竟趙尚志不像王明那樣聽話，蘇聯(lián)見抗聯(lián)大勢已去，趙尚志也不能再為他們牽制日本的軍事力量了，倒是李兆麟更聽話一點，所以周保中的態(tài)度又開始變化了。解放后，以前緊跟王明的康生一度權勢薰天，“六三指示信”及三封補充來信就是王明與康生發(fā)出的，他更可以放心地將責任推到趙尚志身上，不知康生在中間起什么作用沒有？是不是他對周保中施加了什么壓力？　　

周保中后來寫了本回憶錄，被一些人捧得很高，只是為什么民間沒有“南楊北趙中保中”的說法？為什么趙尚志被整掉了不久他的二路軍也很快不行了？周保中一張臉長得和戴笠一樣長，據(jù)說這種長相的人有福氣。他確實有福氣，找了個漂亮老婆，戰(zhàn)斗生活兩不誤，跑到蘇聯(lián)也沒有閑著，后代造出來了。那個時候，趙尚志的身軀被扔到江中，頭顱失蹤，近年才找到，楊靖宇也已壯烈犧牲了。不過，周保中的功勞還是很大的，對敵斗爭也堅決，比李兆麟強得多。他也識時務，解放后，他回到家鄉(xiāng)云南，與原抗聯(lián)人員接觸少了，自然受的沖擊也少。中央當時為什么擔心受蘇聯(lián)人影響很大的原抗聯(lián)人員？此事稍有歷史常識的人都應明白，無論是沙皇俄國還是蘇聯(lián)，對東北都是虎視眈眈。我不是說抗聯(lián)的人與蘇聯(lián)人勾結的事情，但中央必須得有這個考慮，中國吃俄國的虧多了，不得不防。　　

我說李兆麟、周保中的人品有問題就是因為他們平時張口原則性，閉口紀律性，動不動就以不忠于革命打擊同志，但到關乎自己的切身利益的時候，他們又表現(xiàn)得沒有一點黨性了。如在東北時可以推說是相信了內奸的謊言，沒有去參加趙尚志召集的會議，為什么到了蘇聯(lián)仍然不服從趙尚志這個蘇聯(lián)任命的抗聯(lián)總司令？他們不是以不服從來自蘇聯(lián)的文件精神給趙尚志扣帽子嗎？難道是怕趙尚志報復他們？這一點上他們就不如劉志丹了，紅二十五軍到陜北后，原先跟張國燾的那些政治保衛(wèi)局的干將們打算肅掉他，送命令去抓劉志丹的士兵不知道命令的內容是抓劉志丹，加之十分相信他，在路上將命令交給劉志丹看了，劉志丹知道組織上要處理自己，不待人捉，就主動到肅反干部那里去了。　　

有人說抗聯(lián)長期在王明、康生的領導下，李兆麟、周保中犯了錯也是情有可原。在王明、康生的領導下不是犯錯的理由，李兆麟、周保中犯的錯也不全是王明、康生的責任，誣蔑趙尚志在日軍進攻前脫離隊伍逃到蘇聯(lián)是王明、康生的意思嗎？也有人說，李兆麟、周保中在實際工作中并未機械執(zhí)行王明、康生指示，那就更奇怪了。既然他們以趙尚志反對王明、康生的指示為由斗爭他，為什么他們在實踐中又與趙尚志保持一致？如是因趙尚志公開反對上級指示，那陽奉陰違就不違反組織原則？李兆麟的子女有姓張的，周保中原名奚李元，云南白族人，以后要是遇見他們的后人，一定要小心，我不支持血統(tǒng)論，就怕家學淵源。　　

　因支持趙尚志的黃成植、李熙山等先后犧牲，跟著李兆麟跑的一幫人倒是很多都安全到達蘇聯(lián)，剩下如馮仲云等，又迫于組織紀律，不敢與趙尚志過多接觸，趙尚志成為了蘇軍大院里的閑人。他本可以就此借養(yǎng)病在蘇聯(lián)休養(yǎng)幾年。但他認為祖國尚未得到解放，自己不能安居國外，主動要求回國執(zhí)行任務。他回國另外的一目的是想親自到陜北找中共中央，趙尚志此時已對通過蘇聯(lián)和中央取得聯(lián)系不抱幻想，他希望中共中央能還他清白。1941年9月，他奉命率姜立新、張鳳岐等五人小分隊，回東北湯旺河上游活動。按照任務預定時間，他們12月即可返回蘇聯(lián)。任務完成后，趙尚志讓張風岐等人先回去了，他帶姜立新留在國內。據(jù)張風岐回憶：“趙尚志對在蘇聯(lián)押了兩年多（應是一年半）不滿……趙尚志寫了很多材料，莫斯科（中共中央代表）也知道趙尚志過去（過境），就不知道人在哪兒。趙尚志寫的信，莫斯科也接不到。他自己寫的材料，誰也不讓背，別的任何東西都不要，小書包總是自己背著。趙尚志表示：‘寧可自己死在東北，也不回蘇聯(lián)去了！’讓我們四個同志弄馬，奔洮南到關里去。”　　

接下來的事最讓人痛心了，趙尚志被叛徒出賣，壯烈犧牲。不過，他真的很強大，臨死前還把出賣自己的漢奸殺了，往往外戰(zhàn)行的，內爭就不行。趙尚志一生用槍炮、熱血譜寫的詩篇足以彪炳千秋！　　

如果趙尚志不犧牲，抗戰(zhàn)勝利后，陜北很可能委派他領導東北原抗聯(lián)部隊，蘇聯(lián)要扶持王明那樣聽話的，當時王明在黨內代表的就是蘇聯(lián)，陜北也要扶持一位不聽蘇聯(lián)話的，誰都知道俄國人想讓東北成為黃俄羅斯不是一天兩天了。解放初期，周恩來問東北的同志為什么不宣傳趙尚志，東北的人說他被開除黨籍了。周恩來說，開除趙尚志黨籍的事中央不知道，明顯有不承認的意思，又要求起碼以民族英雄來紀念。后來的抗聯(lián)是李兆麟、周保中一派把持，且有蘇聯(lián)背景，當時中央為了爭取他們，不愿因歷史問題逼迫他們投向蘇聯(lián)，加之康生一度得勢，便一直沒再提此事。中蘇關系鬧僵后，又是文革。趙尚志為中央抵抗蘇聯(lián)對東北的控制做了名譽被損害幾十年的貢獻。當初中央為了爭取東北下了相當大的功夫，共產國際曾有一個情報網(wǎng)在中國，據(jù)說斯大林在建國后交給中共了，誰知道交完沒有，情報網(wǎng)可以對付日本人、國民黨，還不是可以對付中國共產黨還好，蘇聯(lián)終于解體了，真是讓人后怕。以前看文革時斗東北領導人的照片我很氣憤，現(xiàn)在想來，這里面有些人是跟王明、李兆麟走的，也曾斗過趙尚志，斗過趙尚志的那些人被批也是活該，雖然二者之間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一股憤憤之氣驅使我這樣想。　　

1982年，趙尚志同志犧牲四十周年之際，中共中央組織部致信黑龍江省委，要求對趙尚志黨籍問題重新進行調查，實事求是地做出結論。　6月8日　黑龍江省委做出《決定》：“經(jīng)復查，趙尚志同志在珠、湯聯(lián)席會議上以及會后，并沒有反對中央關于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戰(zhàn)略方針，只是對吉東特委、中央代表來信和王明、康生指示信中的一些問題，提出了批評，不存在反對中央和反黨‘左’傾關門主義路線問題，更不存在企圖捕殺北滿省委領導人的問題。趙尚志同志的一生，是忠誠黨的事業(yè)的一生，他是個堅貞的共產主義戰(zhàn)士。他在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民族解放斗爭中，堅強不屈，英勇奮斗，做出了重大貢獻，直至獻出了自己的寶貴生命。”《決定》給尚志同志恢復黨籍，徹底恢復了名譽；對受牽連的同志，也給予平反，做出了公證的歷史結論。　　

趙尚志犧牲后，日本人不放心，讓李華堂、謝文東等人來辨認。爬犁上的趙尚志遺體的樣子非常慘，胡子眉毛全是白白的霜雪，眼珠子凍成了兩個白冰球往外鼓鼓著，頭發(fā)凍得粘在爬犁上，脖子歪向一邊。現(xiàn)在趙尚志那張留了胡子，長頭發(fā)的像就是根據(jù)趙尚志遺體的照片繪制的，太慘了。李華堂第一眼就認出了面前的死者就是他追隨多年的趙尚志。盡管有不少日本人跟著，他還是哭了，大聲道：“司令，你也這么著了嗎？你也這么著了嗎？”他大哭嚎啕，被日本人強拉出去。謝文東來時，一個偽警察用腳踢了趙尚志的腦袋幾下，想讓他正過來，結果一綹頭發(fā)都扯掉了，他的臉也沒轉過來。謝文東眼珠子一瞪，伸手把那家伙推了個跟頭：“媽了×的，你沒長手啊!”謝文東陰著臉彎下腰去仔細看了看趙尚志的尸身，嘆口氣說：“趕緊給他準備口好棺材，別讓他在這冰天雪地里露著。聽見沒?”以他們對趙尚志的感情，要是趙尚志還活著，這兩人就算成了漢奸，抗戰(zhàn)勝利后也不會成為《林海雪原》中的大土匪，趙尚志的人格魅力加上實力，他們不會不識實務的，馬占山都能反正，他們堅持抗戰(zhàn)的時間可比馬占山長。但他們知道當時是間接害死趙尚志的李兆麟、周保中及其派系在當權，他們不敢過來，他們也曾經(jīng)在艱苦的年代里堅持過，只是沒有堅持到死。李兆麟是制造漢奸、反革命的。　　

另外還有大批老抗聯(lián)在隊伍被打散后隱居民間，解放戰(zhàn)爭時期不歸隊，建國后不找組織，很多都是被內部斗爭傷了心，凡集體主義為主流的組織必有派系，有派系就會有矛盾，有矛盾就很可能產生沖突，且沖突很容易升級，一點小問題就可能引發(fā)大斗爭，派系間的大規(guī)模沖突周期性出現(xiàn)。趙尚志犧牲了，在他們心目中是李兆麟及派系在當權，他們不敢回去，擔心說不清，也不愿如周保中等人那樣說假話。　　

李兆麟以不光彩的方式整倒了趙尚志，他又得到了什么呢？北滿抗聯(lián)軍事斗爭失敗，根據(jù)地丟失。他想奪權，想與趙尚志比高低，他的老對手趙尚志的死法可比他英雄多了，也光彩得多。李兆麟死在了國民黨女特務手里，趙尚志死在抗日前線！　　

來看看李兆麟疑似不光彩的結局吧。　　

李兆麟在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任濱江省（后并入黑龍江省）副省長兼中蘇友好協(xié)會會長、松江軍區(qū)副政委，同國民黨進行針鋒相對的斗爭。國民黨軍統(tǒng)局濱江組的特務對李兆麟恨之入骨，將他列為第一號暗殺對象，派了個叫孫格玲的混血美女將其引到家中殺害，他們選擇了水道街9號作為暗殺地點，因為這里是軍統(tǒng)特務孫海鏡家，此處又在中蘇友協(xié)附近，便于李兆麟前往，就是現(xiàn)今的兆麟街96號（哈爾濱市中心休閑廣場）。事后國民黨先說是蘇聯(lián)人做的，又說是黃色事件，我仔細分析整個事件，發(fā)現(xiàn)不少疑點。具體的大家自己查資料。　　

按現(xiàn)在通行的說法，孫格玲接受軍統(tǒng)局濱江組負責人何世英的任務后，想方設法接近李兆麟，　1946年2月28日　利用在市政府開會的機會認識了李兆麟。此后多次找機會與將軍接觸，稱自己是烈士子弟，對國民黨的作法很不滿，并表示對李兆麟很敬仰，愿意為李兆麟做些工作，獲得了李兆麟的好感。之后她約請李兆麟將軍，如有機會去其家坐坐。李將軍考慮到此時正是聯(lián)合各方面力量的時候，于是答應前往。　　

　3月8日　上午，孫格玲又發(fā)出邀請，李兆麟見其態(tài)度誠懇，便同意9日去孫格玲自稱的家。8日晚上,我黨一位同志曾特意趕到他家里對他說:“常有你的黑信，說要殺你！你要當心！”李兆麟沒當回事地說：“殺我干什么？我值幾文錢，抗戰(zhàn)這么多年，日本鬼子的槍子兒在我的背包和棉大衣上打了八、九個眼，也沒碰到我的肉。”　　

李兆麟的女兒張卓婭說母親回憶，當時她只有一歲，　3月9日早上　, 李兆麟對妻子說:同國民黨市長有約. 讓妻子把衣服熨一下。九點多鐘穿起熨好的衣服離開了家。”下午1點，李兆麟來到南崗車站街（今紅軍街）1號參加市委會議，三點半他向市委書記鐘子云報告有一個會見需要參加，經(jīng)允許后離開會場返回中蘇友協(xié)，行至地段街，車子發(fā)生故障，司機小盧和警衛(wèi)員李桂林修理汽車。這時，恰逢《哈爾濱日報》社長唐景陽乘馬車路過，父親即同車返回中蘇友協(xié)，此時已近4點，父親見警衛(wèi)員仍未返回，便決定單獨前往赴約，他在日歷上寫下“下午三時應邀去水道街九號商定國大代表”，叮囑秘書于凱“我到水道街9號去，李桂林回來后，你告訴他，我到水道街9號去，那個地方離華豐樓不遠。我最多一小時就回來，你告訴他就行了”之后，便出門向距離僅百米的水道街9號走去。李兆麟坐的為自己的人開的車，司機是小盧。要見國民黨市長為什么不在中蘇友協(xié)見面？孫家離中蘇友協(xié)只有一百多米，如是為保密，為什么又對妻子說了，按黨內紀律，機密對家人也要保密。　　

據(jù)《殺害著名共產黨人的兇手落網(wǎng)記》（《黨史博覽》2005年第12期），１９４６年３月９日，中蘇友好協(xié)會會員孫格齡（軍統(tǒng)特務）約李兆麟到她家去，說有緊急事情報告。在李兆麟沒到來之前，隱藏在孫格齡家中的特務和土匪做好了刺殺準備：劉文升把劇毒氰酸鉀鋁放到暖水壺里，特務閻鐘章及土匪高慶三、孟慶云各持短槍藏在廚房，劉文升、閻力維、劉明晨等人藏在樓下巡風，同時準備劫殺李兆麟的警衛(wèi)員。這里說的是3月9日這里說的是孫格齡約李兆麟到她的家，不是與國民黨市長有約，只說有急事報告。與李兆麟的女兒張卓婭所說母親回憶的情節(jié)有較大差別。在中國大陸，中共共產黨黨史類刊物都是十分權威的。　　

又有版本說，　3月9日下午四時　有人送信給李兆麟，原來是國民黨哈爾濱市市長楊綽庵，邀約李兆麟到他寓所談話。一會兒一輛汽車來至李宅迎接李兆麟。開至中蘇友好協(xié)會附近，汽車突然拋錨，李兆麟的警衛(wèi)員下車幫助修車。李兆麟下了車，步行去水道街 9號（與中蘇友好協(xié)會相距　100米　左右）楊綽庵的寓所。一進門，就碰上楊綽庵的女秘書孫格齡（她便是秘密安置在中蘇友好協(xié)會工作，以監(jiān)視李兆麟行蹤的‘保密局’女特務）。李兆麟對她也十分熟悉，隨即脫下大衣交給孫格齡，便進入會客廳，與楊綽庵市長見面談話。水道街 9號為軍統(tǒng)特務孫海鏡的家，李兆麟長期與楊綽庵斗爭，他會不知道楊綽庵的家中哪里？且約李兆麟的時間與張卓婭的說法不一致。這個版本我認為不準確，值得注意的是該版本將孫格齡在其中的作用減到最低。　　

可以確認的是，李兆麟與孫格齡早就認識，是孫格齡約他出去的，去的是孫格齡自稱的家，實際那里是另一特務孫海鏡的家，不是國民黨市長楊綽庵的家，他的家李兆麟應該知道，李兆麟對妻子與組織說的都是見楊綽庵，李兆麟是在那里被殺害的。去的時候李兆麟孤身一人，沒帶警衛(wèi)員，這明顯違反規(guī)定，當時中國共產黨在那里沒多少軍事力量，蘇聯(lián)人的軍隊也指不上，主要是靠政治手段與國民黨作斗爭，且形勢險峻，之前已有我黨人員被暗殺，也有我黨工作人員警告李兆麟，他還是一人行動，那地點離中蘇友協(xié)近不能成為理由，有建筑相隔，里面發(fā)生什么事外面不知道，他從軍這么久不可能不明白。李兆麟死后各版本的說法都有，考慮到當時中國共產黨部分高級干部如高崗之流到東北后亂搞女人，貪圖享樂的表現(xiàn)，不能不使人懷疑李兆麟與孫格齡的關系。《雪白血紅》中曾對此類事情有描述，雖傳說該書曾被禁，但始終沒人站出來控告其誹謗，近來續(xù)集都出來了，可見沒有亂說。我們也不能因此就說李兆麟是因貪戀孫格齡的美色被誘殺的，畢竟還沒有證據(jù)，只是以李兆麟對趙尚志使用卑劣得令人發(fā)指的手段，落到如此下場，也不能讓人同情。希望以后關于此事件的各種版本少些，免得節(jié)外生枝。　　

其實，連黨曾經(jīng)的總書記向忠發(fā)都叛變了，被周恩來評價為節(jié)操還不如一個妓女，就算李兆麟真是被色誘的也沒什么，無損我黨的光輝形象。　　

趙尚志犧牲后雖因中央為爭取從蘇聯(lián)回國的抗聯(lián)沒有及時為他平反，但時隔這么多年，人民沒有忘記他，紀念他的活動此起彼伏，畢竟他的威望是在對敵斗爭中打出來的，戰(zhàn)果是實實在在的。李兆麟則不一樣，記得我兒時他的形象還可以，寫的詩也被廣為傳唱，當時中央還沒騰出手來處理此事，他的黨羽也還在。近年來可不行了，隨著其成事不足、敗家有余的真實面貌逐漸暴露，人民對他越來越?jīng)]興趣。他到部隊上任政委時，趙尚志的隊伍已成規(guī)模，他接任三路軍總指揮后一年就把家底賠個干干凈凈，實在難以讓人服氣。去蘇聯(lián)后，抗聯(lián)戰(zhàn)士們被一批批派回國破襲，偵察，他安坐蘇聯(lián)做人。他可是有子女留下來，張卓婭現(xiàn)在可以出來為其辯護。趙尚志呢？為了抗日連家都沒成。部下被清洗了，又沒當官的子女留下，當然缺少為趙尚志吹噓的人，但英雄是不需要吹噓的，人民自然會記得，只要會識字、肯花功夫看史料的都知道誰是好漢誰是混蛋。　　

今天重提這段歷史是為了正視聽，正民心，黨提出對歷史問題不要過細，那是因為有些問題還沒到細細探究的時候。當初不恢復趙尚志的黨籍是為了團結李兆麟一派，李兆麟死了，和他一起整趙尚志的人還在，其最終目的是為了防止蘇聯(lián)人染指東北。畢竟抗聯(lián)這些人在蘇聯(lián)這么些年，你知道蘇聯(lián)人在里面發(fā)展了多少間諜。抗聯(lián)將士為中國的命運作了艱苦的奮爭，付出巨大的犧牲，為的就是中華民族的子子孫孫再不受他們曾經(jīng)歷的苦難。歷史是殘酷的，我們不能心存僥幸，懷疑是安全的保障，為了祖國不再經(jīng)歷苦難，相信抗聯(lián)將士們能理解組織所做的一切。　　

實事求是中國共產黨的思想路線 到了適當時候，真相必須公開。解放后平反的冤假錯案還少嗎？胡風、潘漢年、彭德懷、劉少奇、鄧小平不都曾經(jīng)是反革命嗎？康生、謝富治原來不是革命領導嗎？及時徹底地糾正錯誤是中國共產黨青春不老、永遠勝利的源泉。東北老百姓說打江山的不能坐江山，說的就是楊靖宇、趙尚志和那些犧牲了的抗聯(lián)戰(zhàn)士，回國襲擊偵察的小分隊傷亡很大，不是如電影《遠東特遣隊》那樣跟玩兒似的。李兆麟這幫人敗完趙尚志創(chuàng)下的家底后就跑到了蘇聯(lián)，出擊國內、損失慘重的是普通戰(zhàn)士，回國后接受歡呼的卻是李兆麟這些在蘇聯(lián)安安全全活下來的人，還拖家?guī)Э诘囊淮髱汀，F(xiàn)在電視上拋頭露面的老抗聯(lián)不是本人或者子女當了大官的，就是長得漂亮的，那些為了民族的獨立自由出生入死，一身打得稀爛、看起來十分嚇人的老人誰記得？那位為保同志安全設計除掉當了叛徒的丈夫的女抗聯(lián)誰還記得？揭批李兆麟的罪行就是為了正民心，讓那些妄圖學習李兆麟靠整人向上爬的人放棄幻想。大力宣傳趙尚志就是為了弘揚正氣，不能寒了真正為民族奮斗的人的心，更不能寒了人民的心，你以為老百姓真傻啊？！　　

說句題外話，我不反感政治工作人員，黃克誠、楊成武一類的政工人員多多益善。相反，我認為整肅是必要的，缺少必要整肅的中國共產黨都成什么樣了！ 　　

巴彥抗日游擊隊指揮部領導同志在攻占巴彥縣城勝利后的合影。前排左起，陳維新（一大隊副大隊長），高志鵬（三大隊大隊長），侯振邦（排長），趙尚志（參謀長，后任政治部主任），于天放（于九公，特派員，情報處長），張文藻（秘書長），米秀峰（二大隊副大隊長），后排左起，夏尚志（二大隊大隊長），陳勛（政治部主任），張甲洲（總指揮），鄭炳文（后勤部長），張清林（一大隊大隊長）。